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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消失了。
白细胞看着空荡荡的404号房间,以及里面空荡荡的洗手间,脏污的地板和被不明液体染成黑色的洗手池。
白细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洗手池的镜子面前,他歪了歪脑袋,目光透过盔甲眼部的面罩遮盖,注视着这面不怎么干净的镜子,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就像是在观察什么令他无比好奇的事物。
白细胞知道,那个猎物在他进来之前,还是身处于这个房间里面的,只是在白细胞进来之后,猎物就消失了,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这当然不是某种巧合,这意味着这个房间里面还有其他白细胞所没有看见、或没有发现的道路,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而白细胞知道自己很快就能找出来。
所以他盯着那面镜子看。
这模糊不清的镜子照得白细胞的身影也是模糊不清的,白细胞本能地伸手过去摸了一下镜子的镜面,他戴着黑色的软甲手套,手指触摸到的也不过是冰冷僵硬的镜面,镜子里模糊不清的身影和他做出相同的动作。
破败的大厦里到处都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所有的房间里都没有完好的镜面,白细胞知道在这间404号房间里,这面完好的镜子一定有着一些他所不了解的玄机,但他也知道自己暂时无法过去,因为在这面镜子的对面,那些扭曲的非生物并不希望他过去。
他没有受到邀请。
白细胞把自己的手从镜子上收回来,他想他不需要什么邀请,他同样知道这个鬼地方还有另外一条道路,也同样可以通往镜子后的那个世界。
所以白细胞不慌不忙地离开了404号房间,他走到了四楼的中间部分,找到了那部完好无损的电梯,电梯还亮着灯,他按了一下电梯的上按钮,电梯一直停在了四楼,所以等白细胞按按钮的时候,电梯门应声打开,而白细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他或许是该庆幸的,因为这旧电梯居然可以承受他这一身巨大盔甲的重量。
——
另外一边,南冉也打开了412号房间的门,用之前在一楼保安室里面找到的钥匙,在这个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幻境里,这些钥匙居然也是可以使用的。
而一进门,南冉就看见412号房间里站着两个手持武器还在对峙中的人影,一个是令南冉惊喜万分的黎沅,一个则是一名相当陌生的女性。
黎沅居然身穿一身警察的制服,那种欧式的蓝黑色警察制服,他身高一米八八,体格矫健而修长,这身警察制服实在是配死他那迷人的身材了,不仅一身制服,散乱的黑色头发还用皮筋绑了起来,在后脑勺绑了个松松垮垮的马尾。
在这个实验者游戏当中,黎沅所配备的角色似乎是一个警察,此刻他正拿着自己的配枪和对面的女生对峙,而那女生也非常彪悍,一头干练的短发,不算美丽却十分顺眼的面貌,穿着灰色的背心配牛仔裤,手里领着不知从哪儿找到的斧头,脚踩在412号房间的一张床板已经塌了的床上,两个人气势凶猛,战况一触即发。
不过南冉和方彼的进门打断他们之间的对峙,这令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朝着南冉等人看过来。
大概是见到是南冉,黎沅本能的收起了自己的□□,对面的那女生见黎沅把枪收起来了,似乎没有打算继续攻击的意图,倒也赶紧利落地放下了斧头。
经过一番交流,南冉知道了这名和黎沅对峙的女生就是他素未谋面的新队员,名字她似乎并不愿意透露,只是让南冉和方彼叫她的代号扇子,她同南冉等人一样,这个实验者副本是她经历的第五个副本,之前还有一名队员的,但不幸在上一场游戏中阵亡了。
扇子表示,之所以会和黎沅打起来,是因为她从游戏一开始醒过来就在这个奇怪的小房间里面,最开始她还是处于那个破败的412号房间,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她都无法打开412号的房门,在里面转悠了好久,最后发现412号房间里的镜子总有一个黑影在里面晃荡,然后她把手伸进了镜子里,就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次元的412号房间。
而在这个房间里面,她遇到了身穿一身警察制服的黎沅,本来想这恐怕是个比较重要的npc,正想和他交流一番,但不知为何,黎沅似乎对她充满敌意,并且说她是非法闯入了犯罪现场,正用枪指着她想要逮捕她,而她自然扛起武器想要反击,于是这个时候南冉和方彼就冲进来了。
扇子说,“我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游戏的剧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冉听到这里的时候就明白了,大概这个412号房间是游戏必须打开的一环,不然他们的最后一名队员是很难从房间里出来的。
黎沅倒是非常老实的样子,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半句话不说,不过他慢吞吞地挪到了南冉的身边,非得跟南冉站在一块,南冉安抚性地摸了一下他的手。
但虽然打开了412号的房间门,但是这位名为扇子的女性玩家似乎没有意图和南冉等人一起行动的感觉,她十分直白地对南冉等人说道,“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游戏剧情我已经不在乎了,你们之中有没有一个叫做‘南冉’的玩家,或者npc?”
南冉听到对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时间还有点愣神,他不由再次询问了一遍,“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个叫做‘南冉’的?”扇子也很耐心地重复,目光在南冉和方彼之间转悠来转悠去。
方彼则是左看右看,看向了南冉,“她是说你吗?”
南冉就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南冉。”
“很好。”那扇子行事雷厉风行的样子,立刻说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为什么?”南冉一头雾水。
扇子则说道,“因为你拿走了创造者权限,那是我们仅剩的最后一个权限了。”
这句话令南冉震惊,他忽然感觉之前曹君把这个所谓的创造者权限给他,并不是什么草率的行动,他应该想象得到的,曹君既然可以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也敢说给就给就把力量给南冉,这就意味着,她背后势必也有一股能够支撑她的势力,让曹君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这些世界里通行。
“你们找我要做什么?”南冉不由得发问,“回收这个权限吗?”
“权限不是我想收回来就可以收回来的,除了持有权限者,没有人能够强迫你把权限给别人。”
扇子似乎对此并不遗憾,她说,“所以给你就给你了,我相信给你的那人的眼光……我来找你只是向你说明一些情况,我想给你权限的那人估计给完就死了,你也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拿着□□就在这些世界里瞎晃悠。”
扇子说的没错,南冉确实觉得自己一无所知,拿着一个可以说是金手指也可以说是□□的玩意儿在这些恐怖游戏副本里乱晃,遇到了白细胞也只会逃亡的份儿。
“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南冉询问她。
扇子低头似乎沉默了一阵,她在酝酿情绪并组织语言,她不知道该把这件事情从什么地方说起来会比较好,但是明显在这个游戏里,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所以扇子只好单刀直入,她首先看了一眼南冉,又看了看方彼,至于旁边的黎沅被她无视了,然后她直白的对两名玩家说道,“我得首先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坏消息——我们所有人,全人类,都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灭绝了。”
而这句话也几乎在南冉和方彼之间炸开了锅,方彼首先不敢置信地喊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叫全人类都灭绝了?”
扇子却十分冷静,她用平稳的语气安抚两个人激动的情绪,她说道,“别质疑,这就是事实,我想你们都发现自己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不是吗?不仅仅是你们两个,其他所有的玩家都没有这些记忆,他们只会在最开始从这个游戏里醒过来,然后有个系统对他们说,只要成功通关八个游戏,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还免费附送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南冉其实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在他听到曹君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之时,他就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去承认,他还希望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种不切实际的猜想,但如今,扇子在他面前残忍的道出了事实。
她非常冷静、平静地给他们叙述真相,“没有所谓的八个世界后就能回到现实,因为在最后一个游戏副本里,系统会给玩家安排一些几乎是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不管如何努力都会失败的任务,甚至即使有些玩家侥幸完成了,最后也会被清除记忆,然后重新开始。”
南冉只好承认这些可怕而离奇的现实,他感到自己心力交瘁并且痛苦不堪,他说道,“所以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对吗?”
扇子则说道,“你知道8这个数字,阿拉伯数字,如果倒下来,横着放,是什么符号吗?”
南冉还没说话,旁边的方彼脸色惨白地接话道,“就是数学上无穷大的符号‘∞’。”
扇子深吸一口气,“是的,你说得没错,我们就在‘8’这个数字上无穷循环,每次当我们走到第八个世界时,不管能不能完成通关,最后都会被清除记忆,清除所有的能力、道具、武器,然后我们就会在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醒过来,有个系统告诉我们‘欢迎来到恐怖游戏穿越系统’。”
“然后我们一头雾水地继续进行游戏。”扇子露出了一个惨白的微笑,“继续循环。”
扇子所叙述的真相让南冉和方彼都说不出话来,旁边默默听着的黎沅却插嘴说道,“这个游戏跟现实世界被摧毁,人类灭绝有什么关系吗?”
扇子听到了黎沅的问话,终于抬起头看了黎沅一点,她像是一点也不惊讶黎沅这个npc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从没有回到过现实世界,关于现在地球上的具体情况,大概是从其他人的嘴里听闻的,他们说,人类灭绝之后,占领地球的是人类所遗留下来的机器人,机器人靠着生产和制造制造更多的同伴,它们拥有着终端的科技和技术,这个游戏世界,就是由他们所创造的。”
方彼也插话询问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如果说人类都灭绝了,那我们的存在到底算是死是活呢?我们……真的算是人类吗?”
扇子回答,“关于npc我不知情,但是关于玩家……我听说是抽取灭绝后人类遗留的一些dna、比如尸体骨骸、头发等这些东西里抽取的dna,他们从这些dna里选择最合适的人选,经过培育……就像是□□,将你们生前的模样再制造……当然,也有可能或许制造的并不完整,我们或许只有一个大脑被培育出来了,放在那种器械里泡着,然后用一根线将我们的意识连接至主机,这样……我们的意识就会出现在这个可怕的游戏世界里,一直一直循环下去。”
“卧槽!”方彼低声咒骂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们在现实世界里恐怕只有一个大脑?没有身体?这真是他妈见鬼了。”
“关于大脑的部分只是我猜测的。”扇子摸了摸下巴说道,“因为如果现实世界被摧毁了,那么人类灭绝的原因就有很多了,也许是耗尽了地球上的资源,也许因为环境污染,也许是空前绝后的自然灾害,总之我觉得要培育出一个成人需要耗费的能量和营养是相当多的,所以如果那些机器人抽取了太多的nda时,他们只会选择首先制造出大脑。”
“那目的呢?”南冉忍不住了,“为什么要把灭绝的人类再制作出来?既然制造出来了,又为什么要把我们丢进这种世界里?”
“你问到关键了。”扇子稍稍皱起眉头,似乎焦躁不安起来,“实际上人类灭绝到现在为止,大约已经有千年以上的时间,现在的现实世界里,几乎全部都是机器人,他们的社会体制很像是我们以前梦想中的大同社会,他们将整个星球都打造成了机械星球,因为有非常高级的智能,所以可自主升级和进化,但这些机器人仍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它们不会创造。”扇子问声细语地说道,“它们不像是生物那样富有感情,更无法创造和理解全新的事物,它们的思维固定在一定的局限当中,科技的发展非常缓慢,当它们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它们便想到了人类,想到了它们的创造者。”
南冉似乎能够理解扇子这番话的意义了,他说,“你的意思是,这些机器人想借助人类来得到创造力吗?”
“是的。”扇子道,“它们想通过这些游戏,来制造人类,观察人类,记录人类的行为,从我们这里得到它们所不具备的,简而言之,我们现在就跟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一样,正身处一个巨大的试验场里。”
“噢!天呐!”方彼听着扇子的一席话,一脸精神恍惚地说道,“这个事实太打击我了,我有点接受不能。”
南冉听着也心情复杂,“既然我们都在这个循环当中,为什么你却记得这些,你不会被清除记忆吗?”
扇子则看了一眼黎沅,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所以先听我说完吧。”
“这些恐怖游戏世界虽然是被机器人所创造出来的,但是很神奇的是,这整个一套游戏世界的基础理论,是建立在人类社会还存在时,最后一批人类当中一个天才所设计出来的理论;当时剩余的那些人,为了挽救全人类,他们想过很多计划,比如移民外太空,比如把火星改造成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但这些计划都没能成功——他们没有找到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或者星系,在这浩瀚如海的宇宙中,他们用了百年的时间,甚至没有碰到除开人类以外的任何外星生物。”
“人类还是灭绝了。”南冉情不自禁地补充道。
“是的。”扇子说,“而在人类即将灭亡之际,一个天才提出,‘若是我们能够创造一个新世界,然后整个人类都搬进那个世界里就好了’。”
扇子继续道,她微微苦笑,“但他的言论被其他人认为是无稽之谈,只是一个笑话,只有那位天才依然固守己见,他为他的言论设计了一套严密的方案,他在物理、空间学说上都有着极其源深的造诣,他深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但这套方案并未彻底完成,那位伟大的天才没有彻底完成这个方案,一切就结束了,最后一个人类也灭亡了,地球上只剩下一些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当中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我们不清楚那是什么变化,它们开始制造同类,它们占领了整个地球。”
黎沅忽然说话了,“我想它们也会面临和当初的人类一样的问题,即使这些机器人不需要食物,但地球的资源依然在枯竭,它们找不到可供他们继续存活的能源了。”
扇子赞同的点头,“没错,也有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总之他们开始实验那位天才遗留下来的方案,只是因为这个方案不完全,而他们自身不具备人类的创造力,所以,它们才会拿我们这些玩家,当做实验体。”
实验体这三个字,似乎和他们现在所身处的游戏的游戏名字不谋而合,这短短几个字,同时令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沉默了下来。
南冉又问扇子手道,“对于那些机器人来说,我们人类的存在是可有可无的吗?”
“在那些机器人的观念中,我们是害虫。”扇子非常明确的说,“是破坏了这颗星球,破坏了他们生存资源的害虫,在它们的观念当中,我们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
扇子这一连串的叙说将所有人都狠狠地震撼了一把,说到最后的时候,扇子也情不自禁叹息起来,她像是在惋惜什么,在短暂地沉默之后,她抬起头注视着南冉,“机器人们已经将那位伟大天才的大部分方案和理论以实际手段实现了,我们现在所站立着的世界就是这实践出来的场景之一,但这部分场景并不完全,有很多缺陷而且很容易崩溃。”
南冉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理解了扇子想要表达的意义,他说道,“我获得的这个创造者权限,是不是这个方案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何止重要,简直就是必须的。”扇子伸出手,数起一根食指,“在这套方案当中,无论以前拥有创造者权限的人有几个,但现在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控制着所有世界的主系统,另外一个,就是你,南冉。”
方彼震惊了,转过头看着南冉,又扭头问扇子,“那他现在是不是非常非常危险?”
“主系统想宰了除开自身以外所有拥有创造者权限的人,无论是玩家还是npc,你们现在处于主系统所制造的世界当中,在这里,它们才是主人,它们……才是神!”
扇子勾起嘲讽式的微笑,“所以它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干掉南冉,用尽一切手段,所以说,南冉你现在的处境,确实非常危险。”
“你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面临多么巨大的危险吗?”南冉不相信扇子要说的仅仅只是这个,他知道对方还有更多事情要告诉他。
果不其然,扇子继续道,“我们的势力并不是很大,拥有的同伴也可能没有那么多,但我们都很想离开这个世界,都很想去一个全新的世界里好好生存下去,都想脱离这种掌握,摆脱这既定的命运,我来到这里,只是想问你,你愿意……成为我们的同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