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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睛犹如子夜乌江,沉沉间坠月射星;犹如千山冰雪,茫茫中尽是寒气;犹如莽莽深林,蛰伏猛虎翔龙。无论如何,太子殿下这双眼睛总是美得很,只是美得太过出尘,俞秀山竟觉得自己没有看出一丝活气。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俞秀山打了哆嗦。这是一个万分危险的人。
太子殿下拉着他的袖子,瞬间就变了脸,转头对着众人笑的一脸稚气:“二弟,花,都是花。”说完,太子端详了一下俞秀山的脸庞,嘿嘿的点头:“漂亮,漂亮。”
说完,太子像是终于发现一个好玩意似得,紧紧拉住俞秀山的手,喜气洋洋的摇来摇去。
二皇子看着自己这位太子皇兄,笑了一笑并未说话。他不说话,文昌侯也就不多言语,只是板着脸低声喝了俞秀山一声,让他不得无礼。
俞秀山心里呸了一声,他心中想,这群人可不是得看笑话,一个傻子一个浑蛋,凑一块真是热闹啊。可这真不是一个傻子,这要真是一个傻子,俞秀山偷着乐的心思都有了。
方才,太子在拉住他的手前,凑近他的耳边问了一句话,他问想活吗。这句话问的俞秀山浑身一冷。
俞秀山耷拉着眼皮被太子拉着手左摇一下,右摇一下,走向大厅。
大管家已经将晚宴备好。
二皇子坐在首位之上,左边坐着俞云山,右边是俞舟山,俞云山后面才是太子,太子手里拉着俞秀山。俞舟山身后是俞庆生夫妇,俞云山。
这么个坐法,俞秀山心里明白的很。他也不等人招呼,恹恹的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吃了起来。文昌侯见皇子跟太子尚未动筷,俞秀山倒先吃了个痛快,他知晓俞秀山那浑不楞的脾气,也不愿在这场面上在说些什么,就狠狠的瞪了一眼胡氏。
这让俞秀山出来抛头露面的主意还是胡氏提出来。
俞秀山管不得桌上的风起云涌,他尝着这鱼实在不错,吃完一块又抬手去夹。抬头,正见太子盯着他看,俞秀山谄笑一声,手中的鱼拐了个弯,落到太子的碗中:“殿下吃鱼,这鱼好吃的很。”
这太子也很镇定,不管文昌侯,俞舟山怎么对着二皇子恭敬吹捧,他是纹丝不动,面不改色,浑然还是那一副傻子痴儿的模样。俞秀山觉得这太子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太子对着俞秀山夹来的那块鱼不动。
俞秀山赶紧放下碗筷,将太子的碗端过来:“殿下,我来给您去去鱼刺。”
太子殿下呵呵一笑,任由俞秀山动手剔除鱼刺。
俞秀山将剔除鱼刺的雪白鱼肉放到太子的面前,拿了一个汤勺递到太子的手中:“殿下尝尝。”
俞秀山将勺子递到太子的手中时,他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问:“殿下,可想出去说说话?”
太子乌沉沉的眼睛看不出表情,也未接俞秀山手中的勺子,只是摇头:“不吃,不吃,这个鱼不会游,不会游。”
俞秀山听这句话算是明白了,太子确实有话跟他说。
他跟着太子入戏:“殿下这鱼好吃的很,您尝尝?”
太子演技非凡,一把推开桌山的碗,碗筷相撞发出难听的刺啦声:“本王不吃,要看活的鱼,看鱼。”
这刺啦声让桌上正说话的人停了下来,二皇子一脸无奈叫:“皇兄。”
太子拉着俞秀山站起来,朝着二皇子努努嘴:“二弟,本王要去看鱼,不吃饭,难吃。”俞秀山耷拉着眼皮任由太子牵着,眼角微微的扫视了一番众人的表情,胡氏依旧淡笑,俞舟山面露鄙夷,虽是瞬间即逝。俞云山淡漠不语,俞关山倒是微微一笑,文昌侯颇为尴尬。谁都不将太子放在眼中。
俞秀山咧嘴一笑,抬起头来,朝着文昌侯说:“父亲,我可不跟太子去看鱼,哎哟,哎哟,我这一跤摔的,腿疼,腰疼。”
太子一听这话,张嘴哇哇大叫起来:“不行,不行,本王就要他,就要他。”
二皇子劝道:“皇兄,我吩咐几个人陪皇兄去可好?”
太子跺脚:“不行,本王不要,不要。”
说完,就拉着俞秀山朝门外走去。文昌侯在后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秀山顽劣,这可如何是好?”
俞秀山听见二皇子说道:“不妨,侯爷,咱们继续。”
从大厅出来,就是一条长廊,雕梁画柱,石柱上种植一簇簇的兰草,这样热的天气里,紫蓝色的花有些蔫,似乎是被晒的狠了,活像一个一个蜷缩起来的紫衣老头。雪白的墙壁上,题着历朝来的名师佳作,据说这是文昌侯的手迹。
绕过长廊,就是一座假山,这假山是由比太湖中挖出来的灰白湖石堆砌而成,足足有十多米高,山顶上还建着一个望月亭。这小亭子建的精巧,建在假山山顶的凹处,从上往下看,能将下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从下往上看,就只能看见亭子一抹朱红的尖尖顶。
这假山之后才是一片小湖,小湖中有碧绿荷叶,粉嫩荷花,红鳞鲤鱼,还有一座青石小桥。
俞秀山被太子拉着穿过长廊,绕道假山之后,竟寻了个缝隙躲了进去。俞秀山刚要开口,就见太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太子从怀中掏出两张黄纸符,朝空中一扔,那黄纸符微光一闪,竟然不见了。俞秀山再瞧,竟看见方才人影空空的青石小桥上出现了两个人,看身影分明就是太子与自己。这凭空出现的太子拉着凭空出现的那个自己趴在小桥上看着碧绿荷叶下的嬉戏的红鳞鲤鱼。只是黑乎乎的天,能看清什么。
俞秀山呆着眼,几乎要叫出来。还未叫出声,就被太子堵住了嘴。太子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黄纸符朝着俞秀山的头顶一拍,俞秀山就什么都叫不出来了,连动都不能动了。
他呆着眼看着那个黄纸变得太子跟自己爬在石桥上看了会儿鱼,然后离开石桥朝着前走去。黄纸符的太子跟自己刚走出不远,就看他们身后簌簌出现几道黑影,天是黑的,那黑影速度极快,寻常人是没有这个速度的,要不是俞秀山一直呆着眼,恐怕是瞧不见。
等着那几道黑影不见了,太子抬手一晃,俞秀山头顶上的黄纸符消失了。
俞秀山的心中更是瘆的慌。他耷拉着眼皮,朝着太子笑了一笑。
太子不理会俞秀山,只见他手指一翻动作,他们竟然已经到了假山山顶的小亭子上。
太子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俞秀山站着里太子十步之外不动,他低着头,一副乖觉的模样。
太子不开口,俞秀山就等着。
天气是热的,连风都是热的,热风吹得俞秀山一身的汗,汗顺着俞秀山的脸颊往下落,俞秀山却连擦都不想擦。
借着明亮的月光,俞秀山看见太子那张脸,竟然是连一点汗意都没有,白的像是冰一样。
俞秀山不由得慢慢的朝后磨磨唧唧的退了退。他想起自己看过的市井杂记中记载过的关于剥皮鬼的故事,说是剥皮鬼能剥了人皮,披在身上,变换成被剥皮人的模样,但是因为是鬼,总是冰凉凉的,没有人气。
俞秀山一直觉得这个太子没有人气。
全国上下都知道太子拓跋炎是个傻子,在三岁时发热给烧坏了脑子,长大了也是个四六不懂的痴儿。然而,拓跋炎的生母是皇帝的宠妃,又因拓跋炎的舅舅是修仙得道的高人,拓跋炎自幼被封为太子,在其母妃去世之后,屡次有大臣上书要废除太子。但是后来又出了一件事,有位仙人为其算命说,拓跋炎最肖皇帝,最得龙脉,再有上书废太子一事,皇帝勃然大怒,严加置办,拓跋炎这太子之位才安安稳稳的做了二十来年。
没有人气的拓跋炎慢慢悠悠的说:“你已经死过了?”
这句话问的俞秀山更热了,他的汗大滴大滴的落在望月亭地面的石板上,脑子一时有点蒙。蒙完,他嘿嘿的一笑,朝着太子说:“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要是死过了怎么还会活着呢?”
太子不紧不慢:“你死了。”他的语气确定,不容置疑。
俞秀山脸上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消失,他知道这眼前的这个太子一定知道什么,他将头上那朵红花摘下来,抬脚碾了一碾:“我是死了。”到这儿,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最大的秘密在这个人面前不是秘密,那么还有好可怕的,俞秀山说:“我死了又活过来了。”
太子似乎是满意了俞秀山这个回答,他抬起手来,将衣袖挽起来说道:“算起来,太子也算是个死人了。”
俞秀山的汗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他站着不动。就见太子招呼他:“你过来。”
俞秀山慢慢上前,走到离太子还差个四五步的时候不动了。
太子抬手:“再往前几步,不然你看不清楚。”
俞秀山依言又往前了几步,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太子手臂上有一块两块的黄斑。他瞬间明白为什么太子没有活气了,这分明就是个尸体,太子手臂上的黄斑就是尸斑。
俞秀山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