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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之间的路还在重修阶段,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因为有之前的洞孔,所以将铁钉重新插回山体还算容易。
护卫们互相轮换,登上去之后用绳索捆住腰身,然后踩踏着已经插回山体的铁钉,一点点修复。
那上面机关有好几处,机关其实就是铁钉,与众不同。
避开它们,就万无一失。这回大家都知道,便是风雪再覆盖上去,也不会踩中。
远远的看着那蜿蜒的天梯,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丰离,你说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打造出来的,太厉害了。”在那山体的缝隙之间打上铁钉,还能设计出机关来,简直神奇。
“世上无难事,咱们经过多方寻找,最终还是找到了这里。”坐在她对面,她的左腿放置在他的腿上,能够让她更舒坦。
“说的也是。待得他们弄好了路,就让他们出去运点吃的回来,否则我看用不了几天咱们就都得绝食了。”随身携带的食物没剩下多少了,这地方虽然好,可是没吃的。
“饿着了谁也饿不到你。”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若不是准备周全,他也不会和她往这雪山里跑。后面有队伍,会追着他们的踪迹过来。想来此时他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只差那雪峰之间的路修好,这里和外面就重新通行了。
“你说的话自己记住啊,到时没有粮食了我就吃你。”眯起眼睛,她还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丰离薄唇微扬,看她那表情丰富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伤患。
不似另外一个,一直躺在床上,看起来极惨。
到了要煎药的时辰,孟柒也从那块田地里回来了。他戴着手套在研究那片灰烬,出来之后仔细的清洗,之后才敢抓药煎药。
元初寒看着他,蓦地开口道:“孟柒,你觉得那片灰烬有利用价值么?”他研究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研究出来结果没。
扇着火,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虽然变成了灰,可是仍旧有剧毒。”如果说做毒药的话,那些灰烬倒是能利用上。
“根须也都毁了?”他刨土来着,可是也没见他刨出什么来。
“枝叶被烧,根须也在极快的时间内腐烂了。这铜雀草,果真不是凡品。”若说如何培植,短暂时间内他也没头绪。
轻声的叹口气,这下子只剩下灰烬可以研究了。可是孟柒也说了,灰烬除了有毒外,没其他发现。
按照她之前翻看的大量古籍孤本所发现,铜雀草的附近肯定有解它毒性的东西在。可现在,啥都找不到了。
苏晏的手下把高广折磨成那个样子果然下手不亏,这种卑鄙小人就该这么对付。
药罐咕噜噜的沸腾了,孟柒动手撤了些火,让它慢慢的翻滚。药味儿飘出来,虽然闻起来还好,可是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大家都清楚。
元初寒自己也不爱吃,尽管她是大夫,可是天长日久的吃这东西她都要吐了。
看她那纠结的脸,丰离忍俊不禁。以前他吃药困难,她就嘲笑他,现在终于轮到她了。
“你笑什么呢?幸灾乐祸是不是?”瞥见丰离在笑,元初寒很不忿。
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某些人号称吃药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儿,本王正在欣赏如何睁只眼闭只眼。”
“去你的,你就是看我笑话呢!我瘸了一条腿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幸灾乐祸。”用右腿踢他,很轻易的被丰离抓住。
“好好,本王改正。”满眼愉悦的说改正,一点诚意也没有。
元初寒冷哼两声,她也没招儿,谁让之前她总是揶揄他,山水轮流转,轮到自己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那通往外面的路也终于修好了。已经抵达至山外的人终于进来了,是丰离的护卫,以及去往西方山巅上的先遣部队。
护卫送来了大量的补给,能保证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都不会饿肚子。
而腰扭伤的苏晏也终于可以下床了,离开那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清理自己,在这院子里都能听到茅草屋之后他传来的嫌弃声,让元初寒十分想笑。
其实和他比较起来,她的情况也不算好,毕竟还得瘸一段时间。可是这半个月来,苏晏却看起来更惨似的。
拄着护卫给做的拐杖,元初寒拎着左腿在遛弯儿。丰离在不远处听护卫的禀报,并且不时的看她一眼。
右腿单脚站,元初寒也能保持好平衡。拎起拐杖,此时更像武器,谁靠近她就打谁。
清洗完毕换上新衣服的苏晏走回来,瞧见的就是在那儿比比划划的元初寒。
终于轮到他肆意欺凌的时候了,双手负后大步的走过来,在接近她一米之时忽然停下,脚下不动身体向后仰,躲过元初寒的拐杖一击。
上下看了他一番,元初寒哼了哼,“这会儿看倒是有点儿人样了,这半个月我一直在猜,你啥时候能腐烂。”没好话,其实也有点虚夸,苏晏还不至于到腐烂的程度,只是他自己那么认为而已。
“本殿便是腐烂了,也能两只脚走路。”说着,他朝着旁边迈了两步,以显示自己两条腿完好无损。
瞧他那样子,元初寒只想骂一句好贱!
拎着拐杖打他,又被他轻易躲过。
站不稳,赶紧的将拐杖拿回来,撑住身体,元初寒哼了哼,然后一蹦一蹦的离开。离他远点儿,免得被气死。
苏晏满目笑意,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
举步走向丰离,那边护卫也立即停止了说话。
元初寒拄着拐杖走出院子,然后一下一下的朝着前方的小溪靠近,孟柒还在田地里,他现在长在这地里一样。
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苏晏与丰离不知在说什么,这两个人站在一处,让她觉得很危险,好像随时都能爆发战争一样。
继续向前蹦,脚下很稳,最后走至小溪的岸边。
撑着拐杖一点点坐下,将左腿担在拐杖上,很舒坦。
“那堆灰啊没什么能利用上的,不如做点毒药把苏晏毒死,咱们再研究解药。”慢悠悠的说着,出的可不是好主意。
孟柒回头看她,然后视线越过她看向院子里,院子里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元初寒回头看了一眼,眸子在每张脸上固定一下,而后眯起眼睛笑。她也只是开玩笑而已,苏晏这个试验品这么重要,就算死也不能这么死。
“我想试试这些灰烬的药性,无论是王爷还是殿下都不能亲自试,所以只能找一只动物来了。”孟柒戴着手套,拿着一点点灰烬慢慢道。
“动物?这雪山上动物不多,不过有狐狸。要他们抓几只过来,随便你试。”自然是不能用人试。
孟柒点点头,“慢慢试,或许能找出解药来。”面对这一堆灰烬,孟柒还是有些希望的。
“这里的一草一木你都试试,包括那些泥土,排除了这里的,才能换方向。”元初寒还是那不放过的架势,逐一排查,就算麻烦也要一一试过才行。
孟柒点点头,“就从这溪水开始吧。”围绕着这块田地的溪水也是有毒的,所以他们吃的水都是从石壁那儿接来的。
“然后是这些草。”虽然都是很常见的青草,可是生长在这里,吸收的是冰雪融化的水,谁知道是不是与众不同呢。
“这小溪四周的草应该都有毒。”因为这溪水,四周的青草都变了。
“但是未必有很大的毒性,可以品尝一下试试。”拽下一根青草来,元初寒盯着看。
“便是试也要用动物来试。”看她那好像要尝一根的样子,孟柒出声阻止道。
“我就是说说,怎么也不可能用我自己试。咱们倒是可以投票,选出来谁最讨厌,然后用那个最讨厌的人来试。”不用说,她肯定意有所指。
孟柒不接茬,他心知肚明她说的是谁。
“事事都惦记着本殿,这样真的合适么?”苏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看见的却是走过来的丰离,而苏晏则站在院门口,正满脸妖冶的笑看着她。
哼了哼,元初寒没理会他。看着丰离,小声道:“你和他谈什么呢?”莫不是嫌弃在这儿无期的等待太过漫长,他打算先离开?那可不行,他是试验品,不能走。
“过几日他西番会有人来,要本王的人予以通行。”现在,外面的雪山上遍布着丰离的人马,想从雪山上经过,可没那么容易。
“来人也行,但是人数不能超过我们。”否则,万一火拼可能占不到便宜。
一边将她抱起来,丰离一边扬起眉尾,“本王怎么没想到呢,往后由你来谈判好了。”不免是揶揄。
“又挖苦我是不是?但是你必须得承认我说的是对的,他的人品不可信。”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可是某些人想听到还是能听到。
轻挑眉尾,苏晏双手负后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夫妻俩,“古话说物以类聚诚然不假,你们夫妻在说他人坏话时可否低调?”那也算以示对他的尊重。
元初寒斜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一手拎着拐杖,一手圈着丰离的颈项,任他将自己从草丛里抱出来。
“要他们去外面抓几只狐狸来,孟柒要做实验。”这是正事儿。
“好。”尽管丰离觉得是白忙活,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雪山上的狐狸其实不少,只不过很少会让人碰见。
不过它们总是会出来觅食,于是便被寻找它们的人碰了个正着。
狐狸抓了回来,孟柒也开始做试验,那些灰烬的确毒性强大,灌进去没多久狐狸就死了。
一众人看着那横尸地上的狐狸默默无语,余毒太过凶悍。便是被火烧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能轻易毒死活物。
如此,孟柒心里也有了底,再次开始钻研。
元初寒瘸着一条腿也不闲着,调配着田地四圈的溪水,这玩意是送人去往黄泉的好东西,喝上一碗保证睁开眼就在地府了。
但是,相比较铜雀草的话,这毒性要小许多。喂食了狐狸,它挣扎了许久才死。
“你这是做解药还是做毒药?”她坐在院子里鼓捣,大家都避开而行,苏晏慢慢走过来,对她很是不信任。
“做毒药毒死你。”扫了他一眼,元初寒身子向后靠在粗糙的椅背上,一边摘下手上的手套。
“你就没发觉这里很奇怪么,山清水秀温度宜人,可是一个动物都没有。”它们好像根本就不敢来这里。
“丰离早就发现了。”发觉外面的动物从不会靠近这里。动物的感觉都很灵敏,哪个地方郁郁葱葱它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可是偏偏的不会来这里,可见都知道这里是危险之地。
“那你的丰离还有什么发现?”她一口一个丰离,让苏晏不禁的蹙眉。
“发现很多,尤其是某些人,再靠近我一米之内,可能就会没命。”看着他,元初寒眯起眼睛警告。
“在说本殿?唉,放眼这里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有这种自作多情的感觉也很正常。”狭长的眼眸几许晦暗,他的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自称女人。”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元初寒恶意嘲讽。
“多谢夸奖,你的确比不过本殿。”苏晏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锋芒万点。
元初寒丝毫不惧,瞪了他一眼,然后拄着拐站起身,一蹦一蹦的朝院外走去。
孟柒已经到了研究青草的阶段,他戴着手套收集草汁,远处是旁观的护卫。
拄着拐,元初寒走到近前,“孟柒,这些草要是没作用的话,就研究一下那些土怎么样?”
抬头看了她一眼,孟柒摇摇头,“你觉得土会有作用么?”
“或许啊,不研究一下又怎么会知道呢?”她还是那个想法,一个都不能放过。
“王爷已经派人去马珍族境内打听铜雀草了,或许能找到种子。”孟柒觉得现在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他找他的,咱们研究咱们的。”不都排除,她心里不舒服。除非事实告诉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无用,否则她不会死心的。
看她坚持,孟柒点点头,“好。”
草汁收集完毕,再次做实验,铜雀草灰与草汁先后喂进狐狸的嘴里,不过几秒狐狸就死了,而且死的特别痛快。
围观的护卫们连连摇头,这个毒药更毒。
元初寒也叹气,“恭喜,你又研究出来一个毒性更强的毒药来。”
孟柒清冷的脸庞几多失望,“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与铜雀草相克的。”一切东西都便于铜雀草的生长,又怎会与它相克呢。
“你们再这么下去,这雪山里的动物都要被你们毒死了。”苏晏嘲笑的声音传来,惹得诸多人反感。
“还是等消息吧,或许马珍族有人知道如何培植铜雀草。”丰离稍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依旧十分冷静,不抱希望也不失望。
回头看了他一眼,元初寒点点头,“也好。不过在那之前也要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研究一下才行,孟柒,草汁无效,挖土吧。”种植铜雀草的土,和别处的土。
站起身,孟柒无声的叹口气,随后再次戴上手套工作。
护卫提起死狐狸送走,这种东西不能留在这里,谁知道腐烂了之后会怎样。兴许会染的空气也有毒呢?
挖土,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也不似开始时都围观。
孟柒也没多少期待,几份土,弄回来,水煮,掺了些让它们成型的药汁。
奇怪的味道飘在院子里,大家都避开远远地,鬼知道这玩意有毒没毒。
孟柒也带着口罩戴着手套,捏着那些煮好的泥土,一份份分开。
还剩三只狐狸,三份不同地域的泥土,正好它们可以分摊了。
狐狸吱吱的叫,听起来很惨。
灌药,狐狸的惨叫都变了调儿。
不过几十秒钟,狐狸咽气,死了。
众人皆摇头,又失败了。
下一份,众人皆不抱希望,护卫也准备好,一会儿将尸体扔出去。
再灌,第二只狐狸死的更快,惨叫声戛然而止。
第三只,吱吱的挣扎着,但是最终没逃过被灌药的命运。
本以为这只也会瞬间就挂了,可是很奇怪的在孟柒松手之后它又走了几步。
众人皆惊疑,视线一致的盯着那只狐狸,看着它恍似喝多了一样迈着乱七八糟的步伐向前走。十几步之后,它身子晃了晃,然后啪嗒躺在了地上。
惊疑变成了叹息,苏晏连连摇头,“就不该对你们这两个庸医抱希望。”
元初寒也没心情和他斗嘴,只是看着那三只狐狸,希望再次落空。
护卫走过去,戴着手套,打算将它们都扔出去。
一只一只的捡起来,却在临走时被孟柒喊住。
“等一下。”起身,孟柒快步走过去。
护卫拎着三只狐狸的腿儿,站在原地。
走到近前,孟柒抓住第三只被灌药的狐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下一刻一把扯下口罩,“它还活着!”
“什么?”元初寒睁大眼睛,下一刻拄着拐杖快速的跳过来。
丰离几步追上她,揽着她走过去,众人也呼啦的围过来。
伸手摸它,果然,心脏还在跳呢!
“真的,还活着!”兴奋染上脸庞,元初寒抓着丰离的手要他来试试。
众人也七手八脚的过来试探,果然,心脏在跳。
“孟柒,它吃的是哪个地方的泥土?”她就说任何东西都不能放过的呀,果然找到了!
孟柒亦是满脸兴奋,一向清冷镇定,这次却掩饰也掩饰不住了。
“是那堆灰烬下面的土,我挖的最下面最潮湿的,没沾上一点灰。”怎么也没想到,生长铜雀草的泥土居然有效。
“你看,我就说不能放过的。”抬手在孟柒身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还不信。
孟柒连连点头,“你说的对你说得对!”
“哎呀,可是它活着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向那狐狸,就像昏睡过去一样。呼吸很均匀,心跳也很平静。
众人的惊喜也就此停止,是啊,没死怎么是这个状态。
“可能是量掌握的不准。再去抓几只狐狸来,肯定能掌握最精准的量。”抱着狐狸,孟柒镇定指挥。
“快快快,你们几个快去抓狐狸。”元初寒兴奋指挥,总算有头绪了。
护卫立即出动,这次抓狐狸谁也不抱怨了。
“太好了,终于有进展了。”看着那只狐狸,元初寒只觉得眼眶发热。
不抱希望的丰离亦是薄唇染笑,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边笑边流眼泪,“若不是你坚持,谁也不会想到泥土居然有效果。”擦掉她脸上的泪,一边低声道。
仰头看着他,元初寒笑得眼泪更多,抱住他,埋在他胸口,“那还不谢谢我。”
搂着她,丰离的眸子氤氲着清浅的笑意,“没说不谢谢你,本王一直都在谢谢你。”
更用力的抱紧他,元初寒边笑边哭,拦也拦不住。
苏晏站在一旁双手负后的看着他们俩,比之女子还要美艳的脸庞几分复杂。
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围在小溪中间的泥土被挖出了大半来。
孟柒更是废寝忘食的研究,而让人费解的是,所有做实验的狐狸都昏睡过去了。
最开始的那只也仍旧在昏睡之中,心跳呼吸都平稳,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是,这种平静才非常的异常,它们一直都在昏睡着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放血,割破了它们也毫无感觉,就好像身体大脑都被麻痹了,只有心脏和呼吸系统还工作一样。
这不得不说又是个死胡同,不过孟柒和元初寒俩人都不放弃,坚决的认为突破点就在这里。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做对。
众人每天都在等着新进展,可是新进展就是,已经十几只狐狸在‘深睡’当中了。
这境界,怕是雷鸣闪电也没办法将它们惊醒。
狐狸们持续在‘睡’,跋山涉水走到雪山当中的人也终于抵达了。是元初寒的手下,从北方过来的香附以及陆潜先生。
带着足够的物资过来,瞧见的便是左腿还未愈的元初寒。
“小姐,你的腿伤的重不重?会不会留下病根啊。”蹲在地上看着元初寒的腿,香附很是担忧。好好的一个人,跑到雪山里来打滚,还摔断了腿,想想她就觉得惊心。
“没事儿,不严重。这一路累坏你们了吧,你手都生冻疮了。”抓着香附的手,一眼就看见了她手背上的冻疮。
“奴婢没事,擦些药就好了。幸亏奴婢带了些药过来,就担心会有人受伤,特意带了续骨的膏药。”她当时猜想可能这些出生入死的护卫会有受伤摔断骨头的,可是没想到摔断骨头的是元初寒。
“真贴心。”元初寒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小姐您可别说了,若是早知道你要往这雪山里跑,奴婢说什么也得跟着您。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吧,可有什么进展?”翻出膏药来,香附蹲在地上掀起元初寒的裙摆来给她贴药。
“有啊,陆先生看的那堆狐狸就是进展。”陆潜正在与孟柒看那些‘昏睡’的狐狸。
香附看了一眼,随后又小心的瞥了一下不远处的丰离,然后小声道:“小姐,解药到底能不能找到啊?”
“能。”点头,元初寒很有信心。
“那就好。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终于找到了这里,若是什么收获都没有,那可太说不过去了。”两国的大人物都聚在这里,等着那不知何时会亮相的解药。
“一直找到为止,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也看见了,王爷和那个太子都急需解药,便是我放弃了他们也不会放弃。再说目前已经有进展了,就是那些狐狸。”贴上了膏药,小腿立即热乎乎的。元初寒一边摸着,一边说道。
“它们是都死了么?”都摆在那里看起来怪怪的。
“没死,还活着。只不过,好像都深睡过去了。”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死,也不醒来。
“那怎么办?”也不能让王爷吃了之后就睡觉吧。
“暂时处于僵化状态,继续研究。”摸着自己的腿,元初寒叹气。
“这些事儿奴婢不懂,奴婢来啊,就是为了服侍小姐的。您这衣服穿了几天了吧,奴婢带来了新衣服您换上,脏了的奴婢都洗洗。”本来元初寒就不会洗衣服,从来都是在水里泡泡就好。这会儿腿坏了,更不能洗衣服了。
“哎呀,你来了真好。那位王爷大人只管叫我换衣服,可是脏衣服扔在那里他也不管。”看向丰离,他也正好听见了她的话。
转身走过来,“说本王什么坏话呢?”
“说你特别好,照顾的我无微不至。”眯起眼睛笑,说着假话,香附在一边笑。
“重新贴了膏药?”看香附拿过来了膏药,都是成品,直接贴用。
“嗯,香附拿来的。本以为会给你的护卫用上,结果用在了我身上。”稍稍抬了下左腿,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起码脚不落地的话不会疼了。
“谁让你手无缚鸡之力。”摸摸她的头,那动作看起来温柔又纵容。
香附起身走到一边,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她这个做奴婢的心里也开心。最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他们两个人会成为夫妻,还会恩爱有加。
这小地方的人又多了,狭窄的茅草屋让给了两个女人居住,毕竟这里只有两个女人。
丰离也被挤了出去,那时他还能搂着自己的王妃,现在却是没办法了。
仅仅一夜,所有人都能发现,摄政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香附也很忐忑,觉得自己耽误了人家的夫妻和谐,尤其看见丰离的脸色,她就更慌了。
在茅草屋后面的水潭边洗衣服,香附一边小声道:“小姐,今晚奴婢就住在外面吧。有陆先生在,不会尴尬的。”再说大家都和衣而睡,而且出门从简嘛。
“怎么了,担心丰离会迁怒于你?”丰离什么脸色她自然知道,只是觉得好笑。
“小姐您还笑呢,奴婢心里有多忐忑您知道么?”香附很不忿,看丰离的脸色,那可是天下最吓人的事儿。
“好吧,我一会儿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隔出一个空间来给你。”就算用树枝挡一下,那也算两个空间。
香附松口气,“太好了,小姐您算救了奴婢一命。”
元初寒笑不可抑,之后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回去。
走回小院,正好护卫都在,元初寒指挥一番,他们立即去做。
丰离走过来,孤绝的脸庞几许柔和,“隔出一个单间来做什么?”明知故问的嫌疑很大。
“你说呢?因为你一大早的摆脸色,香附都要吓死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自己一个人睡很难受是不是?”拄着拐,元初寒歪头看着他,满眼笑意。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这话谁说的?依本王看,是你舍不得离开本王。”坚决不承认,这种事情王爷大人是不会承认的。
撇嘴,她才不信呢,“既然如此,那就要他们不用做了,我还和香附一起睡。”
“树都砍了,半途而废岂不是冤枉了那棵树?算了,满足你。”丰离阻止,而且还是一副自己舍大义的模样。
受不了他,拿起拐敲他的腿,丰离不躲也毫无反应,好似挨打的不是他一样。
单间隔出来了,香附也终于有了独立的地方,不用再一大早看摄政王的脸色了。
而摄政王,再次与自己的王妃同眠,脸色果然看起来好了很多。
茅草屋里只有夫妻二人,太子殿下在另外一个单间里,而且装饰的十分好,甚至比这茅草屋还要好。
左腿不能随便乱动,元初寒睡觉的时候也在腿下面垫上东西,否则不舒服。
丰离在她右侧,也避免碰到她的腿,而且还负责看着因她熟睡时乱动随意摆放的腿。
“搂着我好吧,不用听他们的呼噜声。”想侧身,可是又不能,只能上半身扭过去,姿势难度系数很高。
“你也呼噜。”手臂垫在她脑袋下,丰离淡声道。
“谁说的,我才不打呼噜呢。”不承认,可是睡着了她也不知道。
丰离不与她争辩,她是否打呼噜他才有话语权。
“哎呀,其实和你睡也挺好的,因为你的手臂能做枕头。我就不能用香附的手臂做枕头,她手臂太细了。”挪动着身子,元初寒诸多想法。
“与本王睡只有这一个好处?”丰离觉得这些都是其次的。
“当然还有其他好处,比如说,我想耍流氓的话,随时都可以。”手在狐裘披风里乱摸,当真耍流氓的姿态。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不要乱动,惹火烧身。”自从登上了雪山,两人再也未有过亲密的举动,毕竟四周随时都是人。他忍的很辛苦了,她这样乱动,他可能会忍不住。
“王爷大人不是最能忍么?这点小小的考验都受不了。”继续乱摸,她不听劝阻。
侧身而起,丰离看着怀里不住捣乱的人儿,“再次警告。”光线昏暗,他眸子里的色彩也深浓如同子夜。
盯着他笑,元初寒根本就不听,手滑进他衣服里,肆意捣乱。
既然不听,丰离只能放弃口头警告。低头咬住她的唇,继而纠缠不止。
元初寒开始也只是和他玩闹而已,可是他的吻来的汹涌又热切,让她也不禁的开始神思迷乱。
抓着她的手,送到她应该去摩挲的地方,幽暗的空间内,某个人的呼吸时断时续,极尽压抑。
许久,寂静的夜色里,浓重的呼吸也渐渐的归于平静。
元初寒靠在丰离怀里,忍不住的想笑,他已经被逼的要失去理智了。
“想笑?”紧搂着她,丰离的声线是释放后的舒缓。
“嗯。”点头承认,的确想笑。
“不许笑,不然本王惩罚你。”捏着她的耳朵,丰离轻声的警告。
“你的惩罚和我刚刚做的是一样的么?”如果是的话,她倒是怕了。自己声音大,而且还控制不住,这里所有人都会听到。
“你说呢?”显然的,就是如此。
“那我不笑了,睡觉。”就算是这么小的动静,可能也都被听到了,这帮人耳朵灵着呢。
搂着她,丰离也闭上眼睛,这个晚上倒是能睡个好觉。
然而,这个定论下的太早了。在两个相拥的人都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猛然传来高亢的尖叫。女声,除了香附没别人。
一屁股坐起来,元初寒也被吓得一激灵,“怎么了香附?”莫不是哪个禽兽半夜摸到香附的被窝里去了?
外面一阵响,被吵醒的护卫尽数的冲出去,只见香附站在院子里,惊恐的看着院子里正啃着鸡肉的狐狸。
它正是第一只‘昏睡’的狐狸,经过长达十几天的睡眠,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