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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诗礼顿了顿才回答说:“中秋没时间回去。”
郝竞先问:“你经纪人都没有,是谁在给你接工作?”问完又说,“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有关注邓函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邓函出来了,牵扯得太复杂,有人出面压下去了。”季诗礼说,“倒是那天围截我的都进去了。”
郝竞先吃惊道:“邓函竟然出来了?”至于季诗礼后一句话的内容在他看来实属应该,没什么可意外的。
“牵扯到的人复杂,你想想就明白了。”
郝竞先表示明白,他虽然有面子,但比不得有些人有势,他说:“这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你给自己找什么负担?圈里本来就乱,我没有点心理准备也不会进圈。”季诗礼强调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郝竞先从来没有想过干涉他自己选择的人生,对他的话不置一词,而是又问回了之前的问题,他问:“你的工作谁替你接的?”
“程遥雪邀请我参演她投资的新剧,我看过剧本,打算去试镜。”
“不喊她遥雪姐了?”郝竞先其实心里郁闷得很,季诗礼不愿意演他投资的剧,却答应程遥雪去试镜。
“郝总,其实是遥雪姐邀请我参演她的新剧。”季诗礼用极致温柔的语气说完恢复了原本聊天的语气问,“是要我这样跟你聊天吗?”
郝竞先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的表情变化,初时是一张挂着得体微笑的脸,后来又是那副干巴巴到有些冷的样子,他说:“还是别了吧,消受不起。”
季诗礼冷哼了一声,郝竞先说:“感觉你的少爷脾气比我的还重。”
季诗礼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是啊,穷人命还偏偏有个富贵脾气。”
“别跟火药桶一样,我没想跟你吵架,中秋你既然不回去就跟我一起过吧?”
季诗礼收敛了语气问:“你不用陪你家人?”
“先在家吃过饭再去找你。”
“到时候看吧,有空再说。”
郝竞先答应当天再给他去电话确认时间,随后就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晚上郝竞先做了一个梦,一个跟上辈子无关的梦,梦里他看到季诗礼和一个小女孩在逛街,两个人进了间男装店,季诗礼在挑选衣服,小女孩左右看看觉得无聊就自己走出了店门,门外就是下楼的楼梯,楼梯没有扶手,郝竞先很想提醒季诗礼孩子跑了,又想开口喊住小女孩告诉她危险让她不要动。他在梦里挣扎怎么也开不了口,季诗礼意识到孩子丢了之后着急地四下寻找,大声喊着小女孩的名字——郝季安。郝竞先觉得这不对啊,他的父辈是伯仲叔季往下排的名字,他的儿辈不该用“季”字了啊!这么一想就从梦里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早已天光大亮,窗帘只拉了一层,此时被阳光照得通透。他坐在床上回想这个梦,给季诗礼发了信息说:其实姓郝的话,孩子叫郝吉安也不错,吉利的吉,平安的安,吉字禾季字差不多读音。
季诗礼回他:呵呵。
这两个字现在意义甚广,什么地方都能用一用,郝竞先回复说:你不反对,那就当你答应了,一个郝吉安一个季好。
季诗礼没有再回信息,郝竞先当他默认了,很愉快地起身去上班。
当天股东大会上他提出了把北城区打算盖别墅园的那块地改为建疗养院,疗养院肯定没有别墅利益大,不少人都为自己的利益投了反对票,郝季平这种却是保持了中立,他这样做就等于反对,郝季平一派的也就不用想了,反对的居多。
郝竞先说:“那么就放弃这项工程吧,不过前期投入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有人要求郝竞先补偿损失,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那人一眼说:“最初决议你们都同意了,那就说明你们愿意担这个风险,既然这样有什么道理要求我补偿股东的损失?而且这最初的策划者和总负责人可不是我!”他的意思就差明说要损失补偿的请去找郝季平。
郝竞先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起身宣布了散会,真有人要求补偿也不能让人当着他的面。开口,免得到时候只顾看戏,忘记维持个表象。
第二天郝竞先就听说了有人找郝季平要求补偿以大吵了一架为终结。再次召开股东会的时候郝竞先提起补偿一事,只要大家答应那里建为福利院,他愿意让出郝氏企业百分之一的股份,郝氏企业的百分之一的股份现在价值也有好几亿,大家的情绪稍见缓和,郝竞先又开口说:“郝季平副总是项目发起人,也意思一下吧。”
郝季平手里没有郝氏企业的股份,但是他最近接连被打击,这会又被郝竞先推到人前,一时意气开口就答应说:“我和郝总一样。”
郝竞先倒是没想过郝季平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就是他拿出这百分之一也是默默肉痛了好久,何况手里没有股份的郝季平,只能猜测他可能收购了一些散股。
有他这句话,损失得到补偿,大家重新投票,统计结果是有一张弃权的空白票,剩下的全部是同意。郝竞先猜测空白的那张应该是郝季平投的,这样一来心里更觉愉快。
郝季平私下来找他,想买他手里的股份,郝竞先之前就给他透露过愿意出售股份的意思,所以这件事一发生就先来找他,郝竞先问:“小叔,你买股份的钱哪里来的?”百分之一的股份绝对不是郝季平能随便拿得出来的。
郝季平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我先付一部分,剩下的以后慢慢给你,你看行吗?”
说是慢慢给,但实际上肯定是拖着拖着这事就没影了,感情他答应地爽快就是想好了要来坑自己的?
郝竞先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啊小叔,我拿这些钱可还有其他用途呢。”
郝季平还不死心,跟他磨了好一会嘴皮子,郝竞先对他采取适当点头接话就是不答应的措施。最后郝季平拿他没办法还是走了。
中秋很快就到了,当天郝竞先联系季诗礼询问时间安排,对方说:“我有个应酬。”
“中秋谁不在家待着,还让你应酬?”
“《霸图》后期做完了,大家一起聚聚,大概再不久就能播了。”
郝竞先一听是《霸图》便问:“怎么没人通知我?”
“你是说后期做完的事还是聚会的事?”
“聚会的事。”《霸图》的事有进展他作为投资商还是能被通知的。
季诗礼简单解释说:“都是演员。”解释之后又说,“你反正也要陪家人吃饭。”
“那好,我能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给你电话,你直接溜出来也行。”
“……”季诗礼原本的意思是你也有家人要陪就不用管我了,我们各过各的,郝竞先却以为他的意思是时间可以错开,季诗礼说,“到时候看吧,如果方便的话。”
中秋当天郝季平带着妻子孩子一起回来了,往年中秋他们也不是年年都过来,今年来得这么齐全大概是为了老爷子手里的股权。老爷子早在郝竞先开口答应股权补偿的当天就知道了,把他臭骂了一顿,也没有提其他的。
老太太是看见郝季平一家就不可能开心,老爷子有些不同,都说隔一辈亲,他是很高兴两个小辈一口一个“爷爷”的。
一顿团圆饭大家各怀心思地吃完,郝季平跟老爷子去书房说话,他的老婆孩子就留在了客厅,老太太不愿意见着这些人,推说累了就回房间睡了,郝竞先压着性子陪了会,借口去卫生间躲回房间给季诗礼打电话,季诗礼那边人声嘈杂,隔了一会才安静一些,季诗礼问:“你真给我打电话了啊?”他的声音很高,语调、节奏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郝竞先问:“你那边好吵,现在方便出来了吗?我这边结束了。”
季诗礼沉默了会,叹口气说:“你来吧,他们在唱歌,真是烦死我了,调子都不准,真是快要我命了。”他的声音依旧很高。
“那你当麦霸不就行了?这样听不到别人唱歌。”
季诗礼思索了一会说:“我这会有点控制不了声音高低,唱起来吵死了,耳朵边一直在响。”
郝竞先也发现了他的异样,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现在还没醉,不过快了,说不准再一杯,不,说不准再一口都能躺下了。”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季诗礼给他报了地址,郝竞先挂了电话拿着车钥匙下楼,跟客厅看电视的三人笑着说:“婶婶,我有点急事,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就不特意留下来招待你们了。竞杰竞优,你们随便玩。”
他们几人自然不会表现出有意见的样子,郝竞先又另外吩咐了家里的阿姨两句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