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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棉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男子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抵在门上,扶着她的腰,俯首吻下。
与温文外表不同,他的吻深入而狂热,就像燎原之火,刹那席卷她的领地。
她被他吻得头晕转向近乎窒息,本能挣扎之际,耳畔传来一声厉喝:“穆世棠,你给我放开她!”
话音未落,一只‘白手套’横空卡位,将她从他的怀里硬拉了出去。
她抬头,只见三少站在一旁,剑眉紧蹙,一脸阴沉,而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白手套’则是个陌生少年,面上更是难看得不行,忽儿灰忽儿绿的,几乎跟他身上的军装一般颜色,她不明所以,又回头去瞧他,却见他仍是一副痴痴的样子,仿佛其余二人都是空气,他的眼里只有她。
“二哥,你又醉了。”三少眉头一拧,闪身拦在她与他之间,隔开他向她又伸来的手:“我送你回大公馆吧。”
他恍若未闻,踉跄着往前踏了两步,自被三少挡住去路,他这才看向三少,目光顿时凌厉起来,猛地用力推搡三少,三少却似铁人般纹丝不动,眼角余光在苏小棉的脸上一扫而过,对‘白手套’道:“四弟,你先带她上楼去。”
“不许走!”他大喝一声,双目隐隐泛红,‘白手套’狠狠瞪了他一眼,打横将她抱起,快步离开庭院,院外铺着一条石子小径,小径左边有一座假山,‘白手套’抱着她绕过假山,又一阵七弯八拐,最后在一栋被丁香花丛包围的小洋房前停下,几个白衣黑裤的仆从候在门口,‘白手套’一扬下巴:“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说罢蹬蹬蹬一口气跑到三楼,踢开一扇房门,振臂将她扔下。
“哇。。。”苏小棉不及惊呼就已陷入一片柔软,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张丝绒铺就的大床,顶上的帐子薄如轻舞,绣着大朵鸢尾花。
“你怎么可以让二哥吻你!二哥喝醉了难道你也喝醉了?你。。。你这是存心气我的吗?!”‘白手套’一边叫一边飞扑过来,将苏小棉压在身下,急不可待地亲她吻她,苏小棉吓一跳,本能地扬手就是一拳,正中‘白手套’的鼻梁,‘白手套’猝不及防,呜呼一声栽下地去。
“小盈。。。”‘白手套’捂着鼻子,一脸怔愣:“你干嘛打我?”
苏小棉跪在床上,盯着‘白手套’面色沉沉,方才三少称‘白手套’为四弟,想来‘白手套’就是那个将她关在地牢里的四少,便哼道:“这还用问?因为你该打!”
四少见她冷言冷语,只以为她在同自个儿使性子,便放低了姿态,诚恳道:“小盈,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火头上的一时浑话,谁叫你口口声声要走呢。。。小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信守承诺,娶你进门,真心待你,绝不辜负!我是认真的!”说罢又将她一把抱住,覆上唇来。
苏小棉面对四少的步步紧逼,不由又惊又怒,眼看他的手扯下她为数不多的纽扣,她立马一巴掌挥过去,甩在四少的脸上,叫道:“你这是干嘛?你疯了吧?你谁啊?”
“我谁?我是穆世铮!不过几天不见,你就要跟我玩失忆了吗?!”四少挨完一拳又挨一记耳光,天知道他这辈子还没被哪个女人这么‘修理’过,刚软下的脾气顿时复涌上来,张口如珠如炮:“我知你怨我怪我。。。是,我承认,把你囚起来是我不对,可你呢?你竟对我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执意要离开我。。。如果我不把你囚起来,你还是会一声不吭地跑掉!我说我不要再不管你。。。那、那是我当时气疯了,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来。。。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们不是约定过,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厮守终生,成为对方的守护天使么。。。”说到最后,语声哽咽,眼圈都红了。
?守护天使?这肉麻的台词让苏小棉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趁着四少说话的档口,她慢慢往后挪动,将要跳到床的另一侧时,眼角不经意一瞥,陡然看见墙上镜子里一张陌生面孔,刹那心头狂跳不已——这这、这是她?
“小盈!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四少跺脚,发了疯似得扑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脚踝拉向自己:“我们、我们都那样了,你还要跑去哪里?你是明白我的,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你却口口声声说要把我还给辛颦。。。我不管,总之你不能抛下我,一走了之!我决不能答应!”
苏小棉听得稀里糊涂,头昏脑胀,然而最叫她震惊的,是自己外形的变化,偏生此刻,四少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紧压着她一阵猛亲猛扯,她挣不脱四少力大如牛,眼看一身单薄的衣裤就要被他扒光,不由放声尖叫:“救命啊!非礼啊!来人啊!”
“非礼?”四少一跃而起,气得脖子也粗了:“我怎么可能非礼你?!小盈,你说过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我!”苏小棉只顾手忙脚乱地提裤子,随口道:“我心甘情愿地给你什么了?你有话好好说,站住了,别过来啊!”
“你。。。你心甘情愿委身于我,做我的女人!怎么,你现在倒跟我装起糊涂来了?!”四少抓住苏小棉的胳膊,咬牙切齿:“难道你真以为,区区一封分手信就能勾销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情比金坚?!难道你当真能如你所说,你要忘记我、忘记我们共度的时光、我们之间的种种种种。。。所以你这是存心惩罚我吗?权当我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吗?!”
听到这里,苏小棉也明白了七八分,这躯体的主人‘小盈’是四少的女友,小两口吵掰,四少囚禁‘小盈’,跟着不知‘小盈’出了什么意外,大约是死了,才令她得以进入‘小盈’的身体,鸠占鹊巢,变成了‘小盈’。。。可是,方才那与她前世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怎又口口声声叫她‘小棉’呢?如今她长得跟前世的苏小棉根本就是两码事,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他又怎么可能认得出她来呢?
苏小棉撑着脑袋,想不通。
“小盈,扪心自问,你真的能忘吗,你能忘记我吗?纵然你能,我也不能!”四少猛摇她,就像在摇骰子一样:“你已是我的女人!你承诺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等我一辈子的!我不许你出尔反尔!我不许你忘了我!”
苏小棉被四少摇地眼前金星乱冒,苦不堪言,憋不住大声道:“我是忘了!我在牢里死了一回,什么都不记得了!”
四少只道她仍在赌气,闻言极其难过:“小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我都跟你道歉了,那天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撂狠话的,实在是你一直说分手,我一时上火就。。。小盈,好歹我们也一起这么久了,怎能说忘就忘呢?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
“一夜夫妻又怎样?”苏小棉冷不丁的一句反问顿时噎住了四少的话头:“就算以前上过床如今也下了床了,我是个女人我都不介意了,你一个男人有什么放不开的?”
“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四少死死瞪着她,面孔一阵青一阵白,牙齿咬地咯咯响,愤道:“说到底,你就是不肯跟我,是不是?你究竟对我哪不满意?我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你有什么好的?”
“我个子高,长得帅,又有钱,还是穆家四少爷!”
“是啊,你是很好。”苏小棉抿一抿唇,只觉唇上仍留有那个人的余温,不由心中一动:“但我心里有别人了,所以。。。”
“哦?你心里有别人了吗?少骗我了!”四少眸子一沉,怒极反笑:“你不肯跟我,始终就一个原因,你认为做妾是委屈了你,给辛颦斟碗姐妹茶是侮辱了你,即使我们穆家声名显赫,你也非要争一个正妻的位分不可,这才以退为进,跟我玩捉迷藏,迫我与辛颦离婚才能娶你,对吗?!”
什么?苏小棉的脑袋嗡嗡作响,实是没料到方才一长串煽情戏的目的居然是叫她做妾来的?!试问这个小盈姑娘究竟有多想不开,才要把身子给个有老婆的公子哥当小三儿啊!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之所以娶辛颦,是因为她父亲救过我父亲的命!小盈,除了正妻的名分,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我?!你明知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呀!”四少冲过来紧紧抱住她,亲吻如骤风急雨般疯狂落在她脸上颈上:“我不让你走,再也不让!我要你!你是我的女人!”粗重的喘息落在她胸口,健壮的身躯匍匐在她身上,他双手并用脱她的衣服,单薄囚衣终于被他撕成几片破布:“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到底!我穆世铮绝不是不守信用始乱终弃之辈!”
虽然这具身体不是她的,但那种被强迫的感觉却是真实的难受,趁四少解皮带的间隙,苏小棉瞄准他的要害,屈膝狠狠一顶。
“嗷呜。。。”四少立马倒抽一口冷气,弓背弯腰脸色青白地滚下床,半天爬不起来。
苏小棉跳到床另一侧,瞧见一旁沙发上叠放着一套男式衬衣衬裤,她抖开一看,还算干净,便卷起过长的袖子和裤脚,将就着换上,跟着从茶几上的保温瓶里给自己倒一杯热白开,一边喝水一边从点心盒里掏了几块糕点来吃,待她慢条斯理地吃完喝完,方见四少一手撑地一手扶床杆子,勉强站直了。
苏小棉这才有闲暇仔细打量这位四少,只见他浓眉大眼,英姿勃勃,年纪大约二十出头一点,身高足有一八五以上。
论外形,确如他自评,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只是若拿来与那人一比,就不得不逊色几分。
“喂你。。。四少,如果这笔风月账一定要算在我头上的话,咱不如直接一点,开门见山罢。”苏小棉吃完,拍拍落在身上的糕点渣,在沙发上坐正了,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做妾我不会;做妻你身边也腾不出位置,所以你若一定要对我负责,就干脆给我钱吧,只要你给我一笔钱,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恩怨情仇便算了结,从此以后大家谁也不欠谁,至于钱的具体数目嘛。。。”
苏小棉扳着手指头犯愁,到底要多少好呢?
从这房间的布置看,有点像是上世纪前期,一个没有卫星电视电脑天然气的时代,唯一一部话机还是手摇的。
三少、四少一身配枪军装、三少持械杀人。。。苏小棉暗暗心惊,若是猜得没错,她竟是有幸重生到那个风云起伏、暗潮汹涌、内忧外患的年头来了么?
鉴于当下通行货币与币值难以估计,她想了想,便对四少道:“这笔钱的具体数目便交你定夺好了,相信你是不会让一个弱女子吃亏的。”
“你问我要钱?”闻言,四少的脸色竟是比方才命根中枪更加青白惨烈,似是无法置信一般地重复道:“你居然问我要钱?”
“你不是说,除了正妻的名分,你可以给我任何我想要的东西吗?”苏小棉摊摊手:“钱,就是我目前唯一想要的东西呀!”
“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呢?”四少双拳紧握,忿然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用金钱可以买卖衡量的!”
苏小棉耐着性子道:“可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不想当你的妾,我只想要你一笔钱。”
“你。。。你。。。”四少仿佛被雷劈了,一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此时门口响起一声冷笑:“果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苏小棉循声望去,只见三少走了进来,看她的眼神充满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