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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亲爱哒……”于孟扯着温暖的袖子,摇啊摇,摇得温暖头晕。
“孟孟,你别摇了……”温暖告饶,“我原谅你还不成吗?”
“就知道你最好了!”于孟马上停手,亲昵地抱住温暖的胳膊。
温暖无语。
四顾无人,于孟扒着温暖的肩膀,小声说:“我是真觉得高师兄挺好的,他那么优秀,又那么帅,对你还能那么长情,多难得啊!”
温暖极不喜欢她靠得这么近,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心说他优秀不优秀帅不帅与我何干?
“他联系不到你,求我的时候声音特别可怜,我心一软就忍不住告诉他了,”于孟脸一垮,“谁承想他闹了这么一出啊!早知是这样,我就不告诉他了。”
“知道,你是好心。”温暖拍拍她的胳膊,试图从她的魔爪下挣脱。
却不料,于孟一腔愧疚如滔滔江水:“暖暖!我请你吃饭!”
“不用吧!”温暖嘴角抽了抽,“中午病人多……”
“没事儿的!我老师去卫生局开会了,你们科室不是有实习生顶着吗?我知道一家特别棒的烤肉店,食材新鲜,滋味更好,”于孟可怜巴巴地冲温暖眨眨眼,“亲爱哒,你就成全我一颗负荆请罪的心吧!而且,我也馋那家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温暖还能咋样?就算是为了不被于孟熊抱着不撒手,也得答应了。何况还——
早知道会在这儿遇到何胜男,温暖当时指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答应了。
她同何胜男之间的气场,从昨天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往常一两个月都联系不上一次的两个人,竟在一天之内产生了那么多的交集。也许,这些在何胜男的眼中,不过是日常的交往,然而温暖却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喜悦。
无疑,她喜欢和何胜男有更多的交集,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听到何胜男喊自己的名字,温暖心底里是想要维持着惯有的矜持和内敛的,可她的双腿已经挣脱开她内心的束缚,勇敢地向何胜男迈了开去。
“胜男姐!你也来这儿吃饭啊?”
温暖的脚步突然顿住,瞥见了何胜男对面那个姿容精致的女人玩味的目光。
很漂亮,极有冲击力的那种漂亮。这便是温暖对舒蕾的第一印象。
奇怪的是,外形这么出色的女人,同何胜男一起吃饭,这件事竟没让她觉得不快。同艾琪完全不同,从直觉上,这个女人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性,相反,她从她的眼中察觉出了某种……欣赏?
“是啊!很巧!”何胜男微笑,介绍道,“我好朋友,舒蕾,是位律师。”
说罢,又朝舒蕾道:“温暖,和你提过的,和我很有缘分的小妹妹。”
舒蕾听到“很有缘分”几个字,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动作却很有风度地轻轻捏了捏温暖主动伸向前的右手,桃花眼眨了眨:“早就听说过温医生的大名,果然,见面更胜闻名。”
温暖性子内向,哪像她那么舌灿莲花?面颊更红了些:“舒律师你太客气了。”
“叫我蕾蕾姐就好。”舒蕾又眨了眨她那双桃花眼。
何胜男暗自嘬牙花子,抢过了话头:“诶?这不是于医生吗?昨天的事儿,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恰好这时,于孟也凑了过来:“哈!何总是您啊!真巧!您要是想感谢我和温暖,不如这顿您请我俩吃?”
话未说完,就把温暖双手并用着叉走了:“胜男姐,舒律师,你们聊,我们坐那边儿去!”
于孟这人,八卦得很,温暖既舍不得她占何胜男的便宜,又怕她那颗深度八卦的心看出来自己对何胜男的别样心思。坐一块吃饭?算了吧!
“诶,我说……”舒蕾见人走远,压低声音促狭道,“这妹子,有意思。”
何胜男瞪她,也压低声音,恶狠狠的:“人家一直的,你别打主意!”
舒蕾“啧啧”有声,一脸的“你脑子有坑”的表情,反问:“你觉得,她是我的菜吗?”
何胜男就坡下驴:“所以我让你别打她主意啊!”
舒蕾恨铁不成钢:“囡囡,你跟姐说实话,你几年没恋爱过了?”
何胜男脸一红,横她一眼,不做声。
舒蕾一张见了鬼的脸:“你、你、你不会还为你那初恋守身如玉呢吧?”
当年,舒蕾狠刨何胜男的情史,往祖坟上刨的架势,还眼瞎地上杆子自荐枕.席,何胜男被她磨不过,丢给她一句“我要等我初恋”。舒蕾对她那点儿不可描述的念想,早不知道啥年月冲大江喂王.八了,不过,她的把柄也在舒蕾那儿落下了。
盯着那张别扭脸,舒蕾也吞了灯泡一样的别扭:“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在商海里久经翻腾的何总难得地憋红了脸。身为一个活在现代大都市三十岁的成年人,苦守了八年的“初恋”,这种事情太羞耻了好吧?
“你……”舒大律师快把全世界的铁恨成了钢。要不是何胜男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她都快要怀疑何胜男“那方面不行”了。
“你是脑残吗?”舒蕾终于找到了最恰当的形容词,“这么多的妹子,天天围着你转啊转的,你就……就没一点儿想法儿?”
何胜男闷闷地鼓着腮帮:“什么叫‘这么多妹子’?谁天天围着我转了?”
“乔闻啊!”舒蕾一拍大腿,“您哪怕是潜了乔闻也成啊!那妹子一根筋了点儿,长得也不错啊!你咋想的啊!”
“我是她老板!我有节操!”何胜男咬牙。
“好吧,就算你是有节操的老板,那那个呢?”舒蕾悄悄指着温暖的方向,“你难道感觉不出来你们的气场和性子很搭吗?这么好性格的,长得也不错,身材也不错,你难道不惦记?她是大夫啊,大姐!想想吧,你们以后要孩子多方便?等老了有病有灾的也能走后门啊!”
“你能盼我点儿好不!”何胜男真想拿盘子削她脑袋,“再说,她是直的!你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擦!直的?她是直的?”舒蕾根本不买她的账,“囡囡,她对你有心思,这事儿连我都看出来了!别告诉我你眼瞎!”
何胜男嘴角抽抽:“你自己心思龌龊,别挂着我成不?”
“龌龊个屁!”舒蕾喷她,“女欢女爱的事儿,怎么就龌龊了?哪儿龌龊了?谁没点儿生理需求?”
何胜男立马丢给她一个“你也就知道生.理.需.求这点儿破事儿”的白眼。
舒蕾反瞪回去:“哪场爱情的开始不是荷尔蒙作祟的结果?特么的不是荷尔蒙,玩柏拉图吗?”
何胜男口才再好,也说不过一靠嘴.炮技能混饭吃的律师,只好对着盘子里的肉狠下家伙。
舒蕾还没轰大招呢,人对手就自动退场了,独角戏什么的让她毫无酣畅淋漓的快.感,技能也冷却了。她盯了两秒何胜男,语重心长的:“囡囡,睁开你那双漂亮的钛合金眼看看清楚,我不信你读不懂那妹子对你的小心思。”
何胜男夹肉的动作一滞,心口像被撕开一个洞,外面的风呼呼地灌进来。
“她一大夫,按部就班的,不可能像你我这样每天面对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儿。什么难事儿咱们没遇到过?什么难缠的人咱们没打过交道?除非你潜意识里拒绝面对那妹子的好,不然绝没有看不懂的可能。”舒蕾还絮絮叨叨的。
“她是直的”“她有前男友”……
这些话就在何胜男的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也转不出口。没错,她命运坎坷,她阅人无数,她久经商海,看懂一个二十七岁小姑娘的心思,很难吗?
应该看懂吗?
可以看懂吗?
看懂了,又能如何?又该如何?
我们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跨过很多条河流,可以翻过很多座高山。如果愿意,只要允许,我们可以乘汽车、坐火车、坐飞机、坐船,去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哪怕只是靠自己的双脚,去一步一步地丈量,我们至少也可以在自己的城市,留下一串串的脚印。这么有能耐的我们,却极有可能越不过一样东西,那就是我们的心。
若心是拒绝的,我们又能做什么,让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情感,去认同,去接受?
何胜男其实也无数次问过自己:你到底在等什么?在期待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
现在,曾经的爱人,不止是那个绝然抛弃了自己奔赴大好前程的人,还是一个嫁作人.妇怀了她法律上名正言顺的丈夫的孩子的人。
路峰,路峰!
那不就是艾琪的高中同学吗?
时至今日,何胜男还记得清楚,当年刚上大学在儿童公园门口练摊卖气球的自己,面对路峰对艾琪的讨好,面对路峰甩过来的几张百元钞的跋扈时,是何等的窘迫与无措。
路峰说:“艾琪,这是你大学同学?哈,你大学同学都这么水啊?她爸妈供她上大学,就是让她在这儿卖气球的啊?那还上什么大学啊!直接去做小买卖不是还能省下学费了?”
艾琪丢下他和一众高中同学,生气地走了。
路峰耸耸肩,丢给何胜男一沓钱:“我可是看艾琪的面子才买你的东西的……这么穷,还上什么大学?真是的,现在当爹妈的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回忆,冰冷而残忍,割得何胜男痛不欲生。她却笑得越发高兴似的。
“我喝醉了。”她嘻嘻地对舒蕾说,脸上的刺痒感更甚。
扯呢?抿了几口你就醉?舒蕾表示不信。
可看何胜男的样子,凭多年相处对她的了解,舒蕾知道自己大概是戳中了她的心事,且那心事极有可能与那个“初恋”有关。
“醉了好,醉了就回去睡,”舒蕾顺着她说,“睡一觉,醒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