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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找了个互不相干的位置,距离也不算太远,只是隔了两三米。阳光照下来透过水面直直没入水中,将本就清透干净的水照的透明,两人弯着腰,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水底下因为折射而有些变形的双脚,以及石头和水草。
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几分钟,慢慢地有几条小鱼迅速的游了过来,在靠近的同时又犹豫的停了下来,绕着邵晏之的左脚转了几圈。他顿时心头发紧,连呼吸都憋住不敢松气,双眼因为紧紧盯着而有些发酸,就在他右手紧握枝条想要动作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过对面的沈塘,发现他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儿,神情轻松,似乎胸有成竹。
难不成他还没看到鱼?邵晏之这么想,他的视力也还算不错,水质又干净,不太远的距离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沈塘的两脚间也有几条鱼儿正在绕着他嬉闹,时不时还亲几口。心中奇怪的邵晏之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反正他也没有经验。
果然等待还是值得的。
没过多久,就有几条看起来更大一圈黑脊白肚的大鱼朝这里游来,邵晏之看到这儿心中的疑惑才骤然解开。原来沈塘是利用这几条小鱼来钓大鱼,毕竟之前还不到巴掌大的鱼儿实在太小了些,不仅灵活,更重要的是目标太小,就算你眼疾手快也很可能插不准。
等到邵晏之的身边也聚拢了好几条大鱼,他屏住呼吸,瞅准一只行动稍微迟缓的大鱼,猛地一插,在他武器下水前……鱼儿早跑了。
眼见着煮熟的鸭子飞了,邵晏之气的怒拍了自己大腿一下。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裤腿高高挽起,这么用力可以直接作用在大腿上……一声清脆的“啪”,没想到把沈塘的大鱼也给吓跑了。
“喂,邵晏之你把我鱼吓跑了!”
枝条拍在水面,溅起一点水花。
邵晏之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我也不知故意的,只是情不自禁,没想到把你的鱼给吓跑了。”如果说前半部分还是真心实意的道歉,但到了后半句,邵晏之倒是挺满意这个阴差阳错的意外的。
“算了,继续继续!”
说完两人又开始埋头继续叉鱼,但这种方法实在太过于原始。碧塘边上捕鱼的不少,但至少来人都带来了钓鱼的工具,再不济也有个捕捞的工具,不像两个人直接下水拿着枝条叉。这种方法效率不高,而且累得够呛。还得是实力跟运气相结合才行,即便是沈塘最熟练的时期,他也不是下水就回回有所收获的╮(╯_╰)╭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在沈塘最新一轮的失败过去后,有些乏力的他摇了摇头,表示需要暂时中场休息。
“我休息一下,你要在继续就是作弊了啊。”
“等一下,你不会怕我十几次没刺中,这次会中吧?”
沈塘被猜中心事,脸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怎么可——”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动作已经极为熟练的邵晏之,双眼一厉,顿时右臂暴起肌肉,枝条垂插|入水中,连浪花都没激起!可以说邵晏之并不觉得他能成功,心中也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想走前再试一次。
可没想到!
这次手感完全不同,那种插|入实物的感觉,跟插|入空气的感觉,完完全全是两种体验!
“你、你中了?”沈塘维持着准备要坐下去却没坐下去的姿态,磕磕巴巴地问。
邵晏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看了看沈塘又看了看水底下鱼鳍还在扑棱的鱼,跟着无意识复述了一遍,“我、我中了?”
说完才像是从梦里头醒过来一样,大声吼了句:“我中了!!”喊完一阵畅快,心中舒爽无比,但又觉得行为过于幼稚,有些尴尬地捋了一把头发,提着还在扑腾的鱼走向岸边。
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鱼,沈塘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人不要乱立flag”,不然真的会很惨。他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话都还没讲完,打脸就随之而来,打得他脸好疼啊qaq
沈塘默默的瞅了几眼那条渐渐失去活力的鱼,提着他的武器再去下了水。他个在水里长大的人竟然输给了一个新手,太丢人了!
本来心情就不是很美妙,身后还有个人在不厌其烦的提醒他“你输了”,此刻的沈塘真的是一言难尽。
好在,本身实力在那,再加上内心憋着一股气,很快沈塘也找到了属于他的那条鱼。
两人拎着鞋子,拎着鱼一路招摇过市,有几个小朋友嬉笑打闹路过两人身边,忍不住跟身边的同伴叽叽喳喳,又不懂得掩饰,声音达到不行,想不听见也难。
“唐鹏,那鱼是不是快死了啊?看起来好可怜呐!”
说话的女孩子年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而旁边的男孩子就大一些,不过也就十岁出头,老气横秋地扯着小女孩的胳膊,说道:“不过就是捕鱼,你爸不也在那边钓鱼吗?有什么好看的,等下他们找不到我们会急的。”
说完小姑娘惋惜着就被拉走了。
走了大老远了,沈塘还回过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多少年没听过这些话了,还真是很怀念啊。”打小水边长大,在沈塘手里丢了命的鱼不知道多少。更别提他后来进了厨房工作,不能杀生这种念头更是不再有过。
“不过我还从来没有杀过活鱼,这也算是直接杀鱼了吧。”邵晏之耸了耸肩,毕竟是个成年人,倒不像小孩子那样对这些有着这么深的罪恶感。
两人一路走到旁边的林子前,直接两腿盘坐在地上。两条鱼早就死透了,被扔在一边,沈塘看着鱼笑了下,“咱们这样要是被什么爱心人士看到了,说不定要指责咱们残害生命哈哈。”
邵晏之啧了一下,“说的好像他们都不吃荤的一样,我们这叫真性情,要吃就吃。他们一个个又要吃又要说,说好听了叫伪君子,说难听了叫做那什么还要立牌坊。”
听完沈塘忍不住笑的拍起了邵晏之的肩膀,没想到还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久精彩的一番阔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沙,“你在这等等,我去找点东西。”
说完人朝着附近一个还在搭建房屋的施工地走去,偷偷顺了几块砖头,抱回了刚才的林子前。
沈塘在邵晏之疑惑的眼神中将手里的砖头放下,并且头尾相接围成了带有缺口的圆形,指使起人来也非常顺手,“很明显啊,我打算烤鱼啊。我以前一来着抓鱼,运气好抓到了就跟小伙伴一起烤,又没人管的,爽的不要不要的。”
“就这么烤?有工具吗?有调味料吗?”邵晏之看着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设备,不可思议地问,“你确定搞出来的能吃吗?”
“那不是有个小卖铺嘛,去买点不就好了。可比我小时候方便多了,出来一趟还得带刀子带火柴的……你去捡一些干叶子干树枝过来,我去小卖铺买东西。”
等到沈塘从小卖铺买了火柴、小刀、椒盐粉,又抱着几块砖头回来,邵晏之已经完成了任务,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捡来的一堆“垃圾”,很不满地说:“你确定烤出来的能吃吗?我很怀疑。”
沈塘拎起两条鱼,指了指地上的东西,“你呢,只要用这些砖头再叠一圈,这样子烧火的时候就不会被风吹灭,还有你找的那些还湿润的叶子赶紧扔了,想也知道是不行的。”
看到邵晏之皱着眉头却依旧去干了,沈塘也很快的到了水边,用买来的刀子给死透了的鱼剖腹去内脏,按住鱼尾,手很是利索刮鳞片。白色半透明鳞片在鱼身上堆积,沈塘在水里一漂,拿起来就是条剃干净的裸鱼。二十分钟两条处理完毕,回到邵晏之身边的时候,还惹来他的惊呼。
“这有什么?这要是把趁手的大菜刀,一条鱼五分钟搞定。生火交给你了,还记得怎么搞吧?”
“那当然!”毕竟邵晏之可实践过不少次,在沈塘家里头帮忙烧火都烧出经验来了。
沈塘将两人刚才捕鱼的枝条上的粗皮削去,只剩下白花花的芯子。接着又把头削的更尖锐,贯穿鱼尾鱼头,将整条鱼串在枝条上。等他两条鱼都搞定,也撒上了椒盐粉,邵晏之的火也生起来了。
两人一人一条,就这么围着简陋组装小火炉,挡住了风口,烤着鱼,很快香味顺着风渐渐的飘散开。附近闻到味道的人都往这里走来,邵晏之用胳膊顶了顶哼着歌很是投入的沈塘,“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我们有烤鱼的自由啊,别怕。”说完还顺手摸了邵晏之脑袋一把,后者彻底呆住。
“我不是晴晴。”
“嗯,我知道,你是晏晏。”沈塘用刀锋戳了戳鱼肉,对着邵晏之笑眯眯地说,“这条鱼熟了,来,乖晏晏,这条鱼先给你吃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