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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仔细了。每一回的配药我都不会重复讲解,你能记下多少就记下多少。”王逸风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面无表情了。
“是。我知道了。”王瓷锦整个人的懒散淡然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全神贯注的‘王瓷锦’,认真、细心、专注、执着。
王逸风一看王瓷锦的这副模样心头火又涌起了了。无奈强制之下的他闭上了眼睛,压下了眼底的情绪。当眼睛睁开时,他的眼里,心底,脑中,只剩下了药。
王瓷锦专注的凝视着王逸风的动作,手势,药粉的顺序,时间……
……
“行了,父亲,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叔叔他没有兴趣回族里跟你抢权利地位。锦儿她也不会跟我抢的。他们的心根本就对这些利益权势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他们都既然认为了我们所在意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完全是束缚自己的避之不及的事物,你干嘛还是老抓着不放呢!”王瓷玉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王书言给堵了个正着,她语气有些焦躁,“我说你都提防了叔叔数十年了,你看他跟你抢了吗?!他都已经避到了族外,已经好十几年除了必要的祭祀,就不曾回来过。你到底还要怎么样?父亲,他是你的亲弟弟,不是哪来冒出来的路人。你就算是提防着他,也不该诋毁他。”
“王瓷玉——”王书言眉头紧蹙,整张脸冷冰冰的,“这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以前都经受过什么。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王瓷玉神色有些不耐,但她还是隐忍住了。
“我才是嫡长子,可是从小,所有的人都疼爱他,所有的人都奉承他,所有的人都认定长大后的他才是族长。可我呢,我是什么?!”王书言的神色有片刻的狰狞。
“可是叔叔他最后不是拒绝继任族长的位置了,不是吗?!”
听到王瓷玉说到这个,王书言的神色更是狰狞和暴怒,“是,是,他是拒绝了。并将族长的位置以怜悯同情施舍的态度赐给了我!怎么,难道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不成?!”
“父亲——”王瓷玉吼道,“你冷静些!”
王书言闭上眼睛使劲的努力平息自己暴走的情绪,他语气低落黯然,“好了。不说你叔叔了。就说王瓷锦吧。她从小就比你要受老祖宗他们的疼爱。你凭什么认为,她不会同你抢?!你为这个位置付出了三十年的努力,你真的会甘心拱手相让吗?要知道,那块玉石可是信物啊!我才是族长,可是那信物却不曾交到我手上。老祖宗他们将那信物给了王瓷锦,他们是什么意思?这些还不够让我难堪,不够令你心生警惕吗?”
王瓷玉看着一身疲惫倦怠的王书言,这是从小就疼爱自己的父亲啊,她怎么可能不心疼!王瓷玉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她语气透着隐隐的心疼,“爸,你放心吧。那块玉石并不代表着什么。以前爷爷做族长的时候,四爷爷他也不是没将玉石交给爷爷吗。可是爷爷他为了我们王家付出了很多,不是吗?!他付出的,我们王家,每一个人都铭记着。也都记载家族的功劳簿上。爸爸,你为家族付出的,我们的族人有目共睹。他们信任你,感激你,敬重你。我相信,即使当年是叔叔做了族长,他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而且,我答应你,我会对锦儿心生一份警惕的。如果她什么都不做,那么我会待她如妹妹。如果她胆敢轻举妄动,那么我就毁了她!我向你许诺。”
王书言凝视着王瓷玉的眼底,许久之后,“好,我信你。”
王瓷玉望着王书言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后她才关上门,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
王书言回到了寝室。他的妻子正披着衣服,绣着女红在等待着他。
“回来了,这么夜了,安寝吧。”王书言的妻子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服侍着王书言换了睡衣。
“嗯。”王书言敞着双臂,半敛的明眸中满是痛楚。他很想不在意,很想放开,很想不数十年如一日的忌惮着自己的弟弟。可是这一想法浮现到脑中,一当面对着对他相敬如宾的妻子时,他所有的念头都被压下了。
王书言将被子拉高,侧过身子,背对着王钰。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王书言和自己的妻子青梅竹马,夫妻恩爱。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相敬如宾的背后,那是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沉默。王钰从小就是被以族长夫人规格教养着长大。按着王书华的喜好,调教着的。可谁知,十八年的付出之后,一遭落入尘埃。王书华竟然为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女人抛弃了她,也抛弃了族长的位置。虽然她依然是族长夫人,可是她却不是王书华的妻子。所以她以温柔抵触着,抵触着王书言的感情和呵护。
王书言眼角闪着一点水润的光。王书言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从小就爱上了这个女人,为她付出,呵护了几十年。他自问他对王钰付出的所有,皆是全心全意。满腔情意在面对着王钰几十年温柔的面具,他累了,满心的倦怠。即使王书华不曾为王钰上心过一丝半点,可是也敌不过王钰的心不在他王书言的身上。够了,够了!
王书言和王钰,一人一张被子,或许是床太大了,两人之间的空位,好大。也冷了王书言的心。
……
夜很静,风都吹不动零星的树叶。漆黑的夜幕,卷席着整个小区。
突然间,床上的展令扬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小心的将熟睡的展沐阳,连人带被的塞到了床底。立即的他就闪身到了门后,门无声的开了,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他消音的手枪,子弹打在了床上。展令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伸手就断掉了黑衣人手上的手枪,枪支掉地,展令扬一脚就踢开了。两个人就在这不大的卧室拳打脚踢了起来。
展令扬满心的紧绷,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双冷漠到极致的眼睛让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没有感情,如果不是杀手,就是被人专门训练出来的肉盾。黑衣人即使收敛了一身的气息,展令扬依然能闻到他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和漠然。每一招都是置人于死地,展令扬避得极为的狼狈和辛苦。
刚对上十五分钟,展令扬就知道他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身子被黑衣人一掌打飞到了门板上,门板立即裂开了。展令扬吐血滑落在地,身上的玉石从他身上滚了出来。黑衣人拾起了消音手枪瞄准了展令扬,展令扬睁大着眼睛望着黑衣人,心中绝望到了极点,他等不到锦儿了。他的呼吸都疼了,只是那黑衣人只是举着枪,没有向他开枪。他本来就快消散焦距的瞳孔慢慢聚焦,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男人一直在盯着他身边滚落在旁的玉石,眉宇间微微皱起。展令扬不解,不过他也没出声。此时他就怕在出那么的一点声响,会惊动了他那熟睡的孩儿。
一阵风过。展令扬的眼中再也看不见那要杀他的男人。他吃力的环视了一下卧室,没有!那人真的走了。手掌吃力的拾起那块王瓷锦交给他的玉石,心头滑过困惑。刚才的那人为何要放了他,那人看玉石的神情,是否玉石里藏着秘密,而且还让那人放过了他。展令扬的心头滑过一个猜想,他猜想着这个夜晚要杀他的男人或许就是王家的人。不然那人不会本来就可以杀了他,可最终却放过了他。
展令扬此时满心的隐忧。他怕王瓷锦和唐君晟那边出事了。不然,该怎么解释今天晚上的事。
“咳咳……”展令扬努力压抑的咳嗽声,他将展沐阳从床底抱回床上之后,就到了客厅,浑身虚脱的拨了电话,“周琦,是我。离开g市了吗,没有的话,过来给了治治伤。嗯,快点,不然你就给我收尸吧。”
“咳咳……”展令扬倚着沙发,袖子再次擦拭着嘴角。微微的光,照亮了展令扬那被血染透了的袖子,微微发着黑。
……
周琦一边低声的咒骂,一边给展令扬上药绑绷带,还猛的给他塞了一些不知是何名堂的治内伤的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这么重的?幸好我还有点儿良心,抢了别人的车,赶来了你这里,不然,你就等着流血光了死掉了吧!我说你啊,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为何不能告诉你爸和王书华他们,有他们在,你的安全不是更有保障吗。而且,你身上的伤,也瞒不了多久……”
周琦的絮叨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展令扬微微拧眉,语气虚弱,他闭着眼睛,“这件事不可以告诉他们。今晚的那个人我怀疑是王家的人。我妈本来就对锦儿有意见,若是被她知道了,那我和锦儿的处境就更加麻烦了。而王叔叔他已经离开了王家几十年了,离了王家的权利中心这么久了,我也不能麻烦他,省得他又被卷入其中。不然我心里不好受不说,锦儿她若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原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