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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骆永亭就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个托盘,眼睛乱瞟,口里却道:“是我不好,气病了你。不过你的身体也太弱了……”
他的话很多,啰里啰嗦,旨在说明,是她太弱了。
薛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她差点都忘了,她气病的原因呢。
“你整天都不吃饭,大半夜的也不睡觉,你身体能好吗你……”骆永亭努力为自己找借口。是她不爱惜自己,不是他不孝。
薛瑾心中一突,骆永亭说的不错。她自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确很少出现饥饿的感觉,为什么呢?
骆永亭的话突然中止了,他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勒痕,这么久了,怎么还在?他咽了咽吐沫,眼神转向一边:“喝药,喝药。”
薛瑾拿起药碗,低声问道:“你自己熬的?”
“不是我还有谁?”
薛瑾叹了口气:“从今往后,你可都改了罢。那种地方,以后不要去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劝说别人少逛青楼,很难开口。她想了想,说道:“那种地方不干净,你小孩子家,少去为好。”
骆永亭自知做错了事,也不理会她:“喝啊,还担心我在药里下毒?”
薛瑾的手一顿,想起他捉弄林先生时,往林先生茶杯里吐口水的事情,只觉得呕得慌。她面色转了几转,却说不出话来。
骆永亭心中一急,快步上前:“你不会真要死了吧?”
“哇”的一声,薛瑾吐了他一身,手里的药碗也掉在了地上。
她心里歉疚:“对不起啊,我……”对天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骆永亭面色青白,他扬起了巴掌就要往薛瑾脸上招呼。
薛瑾吓得闭上了眼睛,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具身体怪的很。
最终,骆永亭只是哼了一声,狠狠地踩在碎瓷片上,转身就走。
自有丫鬟听到动静,过来收拾地上。小棠温声劝道:“夫人,少爷他其实也很不容易的。您恼了他,他心里也不好受。除了给侯爷煎药,少爷他还没伺候过谁。”
薛瑾此刻早换了衣衫,洗漱完毕。她点了点头:“我知道。”正是知道他的不易,才不愿他这样下去。
她好生给骆永亭道了歉,但是对于那一巴掌,她认为她做得对。她苦口婆心告诉他,青楼不是未成年人该去的地方。——当然,成年人最好也不要去。他父亲一生戎马,是当代英豪,他可不能死在女人身上。
骆永亭趁机说道:“你把我爹的剑谱给我。”
薛瑾一噎,这是敲诈勒索么?她咬牙说道:“那是叶月英的。”
骆永亭得意洋洋:“难道你不知道三从四德么?夫死从子啊。”先生教的学问,他可都记得呢。
“那你承认是我儿子了?来,叫声娘听听。”薛瑾笑眯眯的反击回去。如果连小孩子也对付不了,她可以不用混了。
骆永亭立时变脸:“你才不是我娘!”他转身就走,绝口不提此事。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别扭却亲近地维持着。薛瑾要做的事情很多,并不能时时刻刻都给骆永亭洗脑。
永安候过世后,家中的经济来源不多,薛瑾提倡节俭,正好遂了她的心意。在万山青身上,别的学的不多,节俭的办法还是掌握了不少的。
此刻的京城也就勉强维持表面的繁华了,繁华之下,尽是凄凉。据说,护城河里不知有多少尸骨。青楼要买进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只需要两斗米即可。乱世将至,薛瑾在深宅大院,都隐隐有所耳闻。
她刚到这个世界,就想着要将府里的下人遣散一些。毕竟账房给出的数字让她头疼。原主是继室,她无法动用骆永亭生母留下的钱财。可是,她刚提出这个想法,就会被丫鬟仆人的哭泣哀求给压下去。
恐怕在他们看来,这里是他们的避难所吧。只是这避难所又能坚持多久呢。
有了武功和兵书分散骆永亭的注意力,他出门闯祸的机会少了许多。年纪渐长,他看着也沉稳了些,可惜,出了门,他又成了个小霸王,打架闹事逛青楼,一个不落。
薛瑾痛心疾首:“你若是真对女人感兴趣,相中了哪家姑娘,告诉我,我去替你求亲。”这几年,都白教了么?
她的身体近两年不大好,少吃少眠,身材瘦削,神情倦怠。她颈中的勒痕竟是没有褪去。
骆永亭满不在乎:“唐师父也去青楼。男人嘛,应酬而已。”
应酬个毛线团啊!薛瑾拿起茶杯向他掷了过去,被他敏捷地躲开。薛瑾扶额:“骆永亭,你若是真喜欢哪个青楼的姑娘,娶回来就是了。”难道真要应了她的梦么?
骆永亭瞧了她一眼:“我才不娶来历不明的女子。”
薛瑾心中一紧,身子发颤:“骆永亭,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么?”原主叶月英可不就是来历不清明么?
骆永亭又瞧了她一眼:“你还是好好养着吧,管我做什么?”她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知道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么?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薛瑾低声道:“我管你做什么?若不是为着你父亲,我何苦管你?你父亲托梦告诉我,说你的性子不改,迟早要吃了大亏的。他说,你这样下去,会跟人抢花魁,失手打死人。”
骆永亭勃然作色:“我父亲?我父亲怎么会托梦给你?你又不是我娘亲!”纵然他已长到了十五岁,他也不许她做他母亲。
薛瑾闭了闭眼,低声说道:“骆永亭,这些年我待你……罢了,罢了,你去吧。”她安慰自己,算了,古代的男子留恋青楼楚馆,不算什么大罪吧。或许,别人还要夸他一声少年风流呢。只是,到底意难平。
她想,近来骆永亭对唐礼颇为信服,她或许可以跟唐礼谈谈,请他出面劝服骆永亭。
挑了一个好时机,她邀请唐礼闲谈。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和唐礼独处并不合适,是以正大光明,并未屏退下人。
她很委婉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作为一名身份尴尬的继母,有些事情,她的确不好出面。
唐礼一口应下,有些愧疚:“是在下的鲁莽了。”
薛瑾起身道谢不迭:“劳烦唐先生了。”话虽如此,她并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唐礼身上。
也不知唐礼跟骆永亭说了什么,他倒是老实了好多天。
薛瑾对骆永亭说道:“你如果真有喜欢的姑娘,可以先定下来,再过两年……”她琢磨着,古人早婚,或许他娶了妻,就能安定下来。
骆永亭瞧了她一眼:“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你不知道么?”
薛瑾心说,她自然知道,那你有本事别去青楼啊。
“不过烟花柳巷之地,我以后不想在去了。那里的女子如今一个个面有菜色,没几个好看的,还不如练套剑法呢。”骆永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说的倒是很轻巧。
薛瑾喜笑颜开:“真的?”她不介意他找什么借口,只要他离开那些地方就好。
她知道,骆永亭的名声不好,顽劣暴戾,混世魔王。可是如今百姓过得都挺艰难,谁又有闲工夫议论旁人?
比起骆永亭,老百姓们关注的是皇帝昏庸好色,重用阉竖,加重税收。百姓已在丰年临饥,荒年临死了。然而,皇帝却日日在崇芳阁寻欢作乐。
薛瑾到这里的第三年,六月,长虹贯日,钦天监不安,求见皇帝,却被拦在崇芳阁外。
南方大旱,有义士揭竿而起,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召集乡众,半月内攻下数个城池。义军开仓放粮,很快有不少百姓争先恐后前去,一时声势浩大。
而这些消息尽数被拦在了崇芳阁外。皇帝仍在美人窝里醉生梦死,诸事不理。
义军一路北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短短数月,攻克许多州县。
九月份,唐礼向薛瑾告辞,声称骆永亭已经很好,可以出师了。他本是闲云野鹤,在骆家已经待了三年,是时候到远处去了。
联系到南方的战事,薛瑾隐隐猜出了一些。她客气着挽留了几句,备了银两和马匹,送走了他。
骆永亭闷闷不乐,唐礼的功夫,他还没尽数学完呢。少年人解愁的方法,无非就是喝酒。不让他去青楼喝花酒,还不许他在家里喝么?
薛瑾无意间瞧见,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询问。他和唐礼亦师亦友,离别难过,实属正常。她身子骨差了,夜间吹不得风,她只叮嘱了一句:“早些休息。”
骆永亭却有些生气:“我这么难过,你看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