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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痛得厉害,火烧火燎般疼痛。眼皮像是有千钧重,睁不开来。薛瑾努力与眼皮做斗争,却以失败告终。
周围嘈杂声一片,耳畔是隐隐约约的哭声,一个公鸭嗓子吆喝着:“哭什么哭?人都死了?”他的话音突然一转:“咦?她的手动了!诈尸啦诈尸啦!”
薛瑾终于睁开了眼睛,刚重见光明,就有一团阴影朝她脸上砸来。她避闪不及,被不知何物砸到了脑袋,她还没把这个公鸭嗓子骂上一百遍,就再次陷入了黑暗。
重新睁开眼睛时,一个青衣小婢满脸喜色:“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她站起身来,快步跑向门外:“夫人醒了!”
一声大过一声,就算没醒,她这么一喊,也该醒过来了。
薛瑾打了个寒颤,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嫁了人的?难道还要履行夫妻义务?哎呦,这可真教人头疼。她想叮嘱那小婢不要吆喝,可是喉头却像是被人锁着,非但发不出声音,还痛得流下了眼泪。
她艰难地直起身来,掀被下床,踢着鞋,走到那小婢身后,摇了摇手。
小婢一双美目睁得浑圆:“夫人?您怎么下床了?不是应该好好将养将养么?”
薛瑾心说,再不下床,你就会叫来一群人来围观了!
小婢严肃地说道:“夫人,您必须到床上去,大夫只说您这样的情况世所罕见,没说您已经康复了,要注意身体啊。”她扶着薛瑾往床边去。
薛瑾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皮肤白皙,肌理细腻,应该是一双年轻的手无疑。她暗暗松了口气,也不知这次任务对象是谁。
她老老实实坐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着人过来。
她以为,青衣小婢对外吆喝得那么大声,总该有人来探视才是。她都做好了只说嗓子痛不便开口的准备,然而左等右等,却无人过来。
倒是青衣小婢在她床边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夫人,侯爷既然已经去了,您应该好好保重才是,小侯爷还指着您照顾呢。您若是也撒手去了,小侯爷可怎么办?小侯爷虽然不是您亲生,可好歹也算是您的儿子啊……”
薛瑾面无表情,心中早已犹如万马奔腾。所以说原主是一个死了老公带着一个非亲生儿子的寡妇?这身份还真是让人不愉快啊。不过,想起不用履行夫妻义务,她悄悄松了口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侯爷,你的死跟我无关啊,虽然你死了对我有好处……
在青衣小婢的话唠助攻下,薛瑾虽然不曾接受原主记忆,却也把原主的身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姓名:叶月英
年龄:二十一岁
家庭出身:不详
……
让她诧异的是,原主之前居然上吊自杀!怪不得她嗓子这样疼痛。
青衣小婢神神秘秘地问:“夫人,您是用了龟息*吗?明明没了呼吸,居然还能醒过来!我只知道您功夫好,没想到这么好。”
薛瑾身子一颤,没了呼吸?
青衣小婢再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
“活过来就动弹动弹,别躺在床上装死!”一把公鸭嗓子响起,薛瑾循声望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房门边上,脚踢着门槛,似笑非笑。他手里拿着一根鞭子,甩出破空的声响。
他的容貌倒是颇为俊俏,唇红齿白,可脸上那股子神气,却让薛瑾非常不舒服。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个熊孩子。她可是记得,就是这个公鸭嗓砸伤了她的脑袋的。
青衣小婢站了起来,颤声说道:“小侯爷,您……”
他的鞭子虚空一甩,瞪了她一眼:“出去!”
青衣小婢迟疑了一下:“小侯爷,您……”
“啊!”她的询问变成了尖叫,薛瑾惊讶地看着那少年,他手中的鞭正落在那小婢身上。
薛瑾大怒,伸手去抓他的鞭子,出言就骂:“混蛋!”
声音嘶哑,她的手竟真的捉住了鞭子!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怒视着惊愕的少年:“你凭什么乱打人!”
她咽了咽唾沫,试图减轻嗓子的疼痛。
小婢呜咽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少年夺回鞭子:“呦,不装了,不是说不跟我动手么?”
薛瑾毕竟头上还有伤,被他鞭子一带,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前一倾,随手一抓,抓住了那少年的胳膊。
【任务目标出现】
薛瑾暗自咒骂一声,虽然早就隐隐猜到是他了,可没想到真是这个熊孩子。只是,为什么没接收到原主的记忆呢?
出现了意外?
薛瑾不甘心,再伸手碰了碰他胳膊,依然毫无所获。她手足冰凉一片,没有了记忆,该怎么办?
“嘿,你摸我干什么?我爹死了,就要勾引我么?”公鸭嗓子听着格外尖利,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异常轻浮。
薛瑾心中有气,又听他出言不逊,登时又羞又急,反手一掌打在他脸上:“胡说八道!”这熊孩子!
公鸭嗓子先是一愣,继而大怒,扬起手掌,猛地向薛瑾挥去,却在快碰到她脸颊时,顿住了手。
“我才不打你,我要打了你,就是我不孝,而不是你不慈了。”
薛瑾微微一愣,瞬间做出了决定,眼里包了一包泪,低声问道:“你是谁?”
“啊?”
“我头很痛,嗓子也痛,我不知道我是谁,还有你是谁?刚才那个姑娘,是谁?”她原本也不想走这一步的,“她说我是你母亲,她还说我自杀了?我,我究竟是谁啊……”
她满脸迷茫之色,眼泪顺着腮边滚落。久违了的演技终于回来了。
对付熊孩子,软的似乎比硬的好用。
熊孩子眼睛眨了又眨:“你是我女儿,我是你老子。她是你干娘……”
薛瑾心中暗骂,这熊孩子,居然还占她便宜。然而,她却只作不知,柔声说道:“可是,她说,我是你母亲啊。”
“你才不是我娘亲,你不过是我爹捡回来的女人!”熊孩子一脸厌恶之色,“你哪里配做我母亲!”
薛瑾愀然:“原来,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这孩子对继母也忒不尊重些,中间不会是有隐情吧?
熊孩子撇了撇嘴,绕了绕鞭子,懒洋洋地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三年前,我爹在回京的路上,捡了你回来。他看你一把年纪嫁不出去,就好心娶了你。所以,你别以为你是我母亲。”
薛瑾低声道:“原来如此,那么谢谢你父亲了。”她心中腹诽,三年前原主十八岁,而那什么侯爷孩子都十几岁,老牛吃嫩草。
“哼,知道就好。”熊孩子得意洋洋,微微肿起的脸颊泛着红光。
薛瑾歉然:“对不起,刚才打了你。不过,你也应该给那个姑娘道歉。乱打人是不对的。”这孩子似乎教育欠缺啊。
熊孩子瞪了她一眼,揉揉鼻子,蹬着鞋子就走了。
薛瑾望着他的背影彻底呆住,这熊孩子!
她自我安慰,其实没有记忆也无所谓啦,反正,她一样可以知道她该知道的啊。
薛瑾坐在梳妆台前,透过不甚清晰的黄铜镜,她看到一张鹅蛋脸,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白纱,隐隐有血色透出。
镜中人的颈中有青紫色的勒痕,斜着向上的。薛瑾伸手摸了摸,看来原主真的曾经上吊过。只是,为什么那小婢说她没了气息?难道……
薛瑾打了个哆嗦,肯定是她想多了,脑洞大破天了,真是不该啊。
好歹也是侯府的夫人,虽说侯爷不在了,侯府可能没落了,可下人们也着实无礼。叶月英历经生死,又受了伤,竟无人关心。
薛瑾叹了口气,怪不得原主会自杀。年轻轻的守寡,又得不到继子的尊重,也难怪她受不住打击。
在房中歇着也是歇着,还不如出去了解更多的消息。薛瑾打定主意,来到衣柜边寻找合适的衣物。
原主的衣物多是简单大方的,跟她想象中奢华异常的侯府夫人并不相似。
衣柜的左下角,压着一本册子。
好奇心作祟,薛瑾抽出来看了看,四个精致的小篆“雷霆剑法”成功的闪瞎了她的眼睛。打开一看,是抽象的剑招,还真是剑法秘籍啊。
剑法?剑法?难道这不是宅斗而是武斗么?不是豪门而是江湖?难不成原主是个女侠?
她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一把剑鞘,大约每个人都是有点武侠情结的吧。她拔剑出鞘,只见寒光迫人,令人不敢逼视。
好可惜,如果有原主的记忆,说不定她还可以过一把女侠瘾呢。她心中一动,既然这身体有功夫底子,她手里又有剑谱,她何不学着练剑呢?技多不压身,学到了就是自己的。有了功夫,调.教熊孩子的时候,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