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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苏慕凡看到连婉清眼睛里绝望的哀戚之后,她突然觉得这个办法是不是太过了,面前的女子在听了端王危在旦夕的消息之后,身子几乎站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苏慕凡连忙上前搀扶。
连婉清心里此时真的是百感交集,不过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一定要去见他,如果他活不了,在这世上自己已无任何念想,也便随他去了。
马车一路狂奔,引来路人侧目,终是在端王府门前停下,连婉清看着熟悉的大门愣了一瞬,却是迅速迈进大门,门口的守卫识得苏慕凡,虽然有些疑惑此女子的身份,但也未加阻止。
虽然已经多年没有来过此地,但是这里的一切连婉清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径直往端王的卧房而去,脚步匆匆,心急如焚,眉尖轻皱,让人看了不忍。
端王的房门打开着,连婉清还未踏入就已然窥见了其中有人影晃动,杂乱的脚步声提醒房间里的人他们等的人已经来了,殷容疏跟仓逍均是让开了床边的位置,好让来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连婉清急步踏入,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的苍白的端王,他真的变了很多,脸上有了沧桑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眉宇间是深藏的清愁,再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满身光华的男子,这些年,他未必就会比自己好过。
看着多年未见的熟悉的面孔,连婉清心中一时纷杂,竟是愣在了原地,无法上前,苏慕凡站着连婉清的身边轻唤:“连姐姐……”
连婉清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端王的床前,半跪在他的床边,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去查看他的伤口,虽然伤口已经被层层叠叠地包扎了起来,但是依旧有血迹渗出,而且是伤在胸口的位置,连婉清心中一紧,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端王盖好被子,一边开口相问:“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性命之危?”语气里已经微带颤抖,听得出来她在尽量平稳自己的心情。
仓逍跟殷容疏对视一眼,缓缓开口,“大概的情况,凡儿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伤口在要害位置,血流了不少,现在他的情况很危险,你也看到了现在血还是没能止住,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端王他只怕是性命不保。”
连婉清的情绪终于崩溃,隐忍了许久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跌在衣衫上轻然碎裂,“我求求你们救救他,他不能死,我还有很多话还没有跟他说。”
仓逍轻叹一声,“这个还真是不好说,他伤得实在是太重了,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听完仓逍的话,连婉清顿时泣不成声,一双泪目凝视着端王苍白的脸色,双手颤抖着抚上他的侧脸,出声已是哽咽:“易,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连婉清在端王的耳边一声声的哀求,苏慕凡心觉不忍,想着端王亲手拔剑刺进胸膛,任那汩汩的鲜血流淌,直至失血昏迷,只是为了能见到连姐姐一面,心中便是怆然,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些事情,他们现在应该是幸福的一对吧。
正想着,苏慕凡便发觉端王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出声:“连姐姐。”
连婉清急切得唤着端王的名字,“易,你醒来看看我,我是婉清,易……”
床上的男子终于慢慢睁开眼睛,一开始的时候目光有些茫然,但是在看到连婉清的瞬间,那双眼睛却是陡然一亮,那般明亮的眼睛在一张憔悴不堪的脸上显得格外得耀眼。
毫无血色的唇微张,声音有些沙哑,“婉清。”只两个字却是心底最深的眷恋。
连婉清泪如雨下,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他这样叫自己的名字了,太久了……
“是我,我来看你了。”
苏慕凡一边拉起殷容疏的胳膊,一边用眼神示意仓逍先离开,三人走俱是走出房间。
“端王他应该不会有事吧?”苏慕凡有些不放心,毕竟那伤口可是不浅,他还真下得去手。
“放心吧,这点伤不会有事的,虽然那一剑是朝着胸口刺的,但是他避开了要害,不过,血流得是多了点,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是养不回来了。”那端王也是固执,一直不肯包扎,非要等到快晕过去了,才肯上药止血。
“这样不是正好吗?连姐姐就会在这里一直照顾端王,直到他完全好起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端王说服连姐姐了吧。”
殷容疏的目光看向端王的房间,“接下来就要看连婉清是不是能打开心结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苏慕凡微微仰头,沐浴在一片暖阳中,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殷容疏目光宠溺地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苏慕凡,是啊,终于可以回去了,这一路走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回过头来想想竟也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命不久矣,现在却成就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如果没有凡儿自己怕是早已放弃了。
不过,殷容疏心中有些隐忧,自己的病好了之后,只怕有人要寝食难安了,自己的日子恐怕也会不太平。
没多久之后,连婉清从端王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苏慕凡迎上前去,“端王他怎么样了?”
“他睡着了。”连婉清的声音有些无力,眼眸中暗藏着挣扎。
仓逍接口道:“也难怪,流了这么多血,只怕是精神耗尽了。”
连婉清轻点头,“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
“连姐姐说哪里的话,容疏的病能好起来,你跟端王都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是衷心希望连姐姐跟端王都能够好好的,记得当初连姐姐跟我说过我跟容疏一定会白头偕老的,今天我也把同样的一句话送给连姐姐跟端王。”苏慕凡诚挚的眼神看着连婉清,而此时,仓逍跟殷容疏已是悄然离开。
连婉清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跟他的情况跟你们不同,你也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一切,我……很难……”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哀伤。
苏慕凡握住连婉清的手,阳光在她的脸上跳跃,明媚耀眼,“连姐姐,我只问你当你知道端王性命垂危的时候,你心里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连婉清一滞,“我……”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今天是连姐姐跟端王在一起的最后一天,连姐姐会怎么做?”
连婉清依旧是沉默,但是苏慕凡的话显然已经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苏慕凡再接再厉,“世事皆是无常,天灾*不知道哪一天就降临在谁的头上了,与其瞻前顾后,还不如活好现在的每一天。”
连婉清抬眸看向苏慕凡,“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话,我会好好想想的。”
“哦,对了,刚刚仓爷爷跟我说,端王失血过多,若是不小心看护恐有性命之忧,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呆在端王府中……”苏慕凡微笑着看向连婉清。
“他现在这般状况,我怎能不留下照看?一切等他身体恢复之后再说吧。”就算自己现在走了,也定是要寝食难安的。
离开端王府之前,仓逍细细地吩咐了连婉清要注意的事情,“等端王醒过来之后,要给他熬一些补血的药膳,方子我都已经交给侍女了,还要,千万不能让他乱动,扯动了伤口,他流的血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若是伤口撕裂的话,再流血的话,性命堪忧,切记!”这可不是为了吓唬连婉清故意夸大的,实在是那个端王为了留住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经是豁出这条命去了,对自己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嗯,我知道了。”连婉清都在心中一一记下,万分慎重。
“我明天在过来为他换药。”
“谢谢你们。”
“连姐姐你别再谢了,今天都不知道说了多少谢字了,再这样的话,可真的就见外了。”苏慕凡微嗔道。
连婉清浅然一笑,“行,那我就不说谢了,你们慢走。”
“嗯,连姐姐,我们明天再过来。”苏慕凡跟连婉清告别之后,踏上马车离去。
回到住处之后,苏慕凡径直往床上一躺,看起来端王跟连姐姐的事情还是挺顺利的,那就只剩下归海承禹了,等跟他告别之后,就可以离开齐蓝国回到临夏国了,离开了这么久,还真是想念得紧啊。
苏慕凡兀自出神的时候,房间的门已经被人打开,苏慕凡瞬间坐直身子向来人看去,苏慕凡双手撑在床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殷容疏,嘴角有调侃的笑意:“容王殿下不敲门就闯进来,有些失礼了吧,不过你脚步声够轻的啊,我竟一点都没听出来。”如果不是开门的声音提醒了自己,自己还真发觉不了有人靠近。
殷容疏嘴角含着清润的笑意,慢慢靠近床边,双手撑在苏慕凡的身侧,两人四目相对,殷容疏眸光清亮,“我进我夫人的房间还需要敲门吗?”
苏慕凡歪头轻笑,“现在知道我是你的夫人了?我还记得当初有人故意消失就是为了躲我呢。”
殷容疏轻笑着捏捏苏慕凡的鼻子,现在这丫头是想跟自己算总账呢,“我刚刚收到了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殷容疏忽然严肃了神色,脸上的笑意也是渐渐隐没,苏慕凡听得出,殷容疏这般语气,代表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苏慕凡也是收敛了笑意,“是不是夏菡出了什么事?还是伯父伯母出了什么事?”难怪她总觉得夏菡的来信有些怪怪的。
殷容疏在苏慕凡的身侧坐下,轻握住她的手,“皇上跟太后已经给泽物色好了王妃的人选,不日之后就会赐婚。”
“怎么会这么突然?我们离开之前还没有任何动静呢,选个正妃怎么会这么仓促?而且皇上跟太后不是一向都很放任殷泽沛的吗?这次怎么……?”
“这就跟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有关了,你还记得在夷陵郡给南宫伯母下药的那个妇人吗?”
“当然记得,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苏慕凡纳闷,她一个江湖中人怎么会跟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她死了,据说是被自己丈夫休弃,抑郁而死。而她的女儿现在成了皇上的茹妃,这件事应该就是她在背后促成。”
“你是说徐雅茹成了皇上的妃子?!怎么可能?她一个江湖女子怎么能接触到皇上?”苏慕凡不可置信,那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徐雅茹竟然成为了皇上的妃子?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是惠妃举荐的,效仿了皇后的法子。”后宫的争斗虽然不见刀刃,但是却是比真刀真枪的战场还要残忍,稍不留神,死的可就不是自己一人了,整个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惠妃?”苏慕凡皱眉。
“就是皇后被软禁期间,代为执掌后宫大权的女子,他的父亲也是朝中重臣,她这样做,只怕是铁了心要跟皇后一较高下。”殷容疏解释道。
苏慕凡垂眸静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这个徐雅茹还真是够有本事的,竟然能搭上惠妃,只怕她跟惠妃联手就是想要报复南宫家,现在首先就拿夏菡开刀了。”
殷容疏的语气也有些担忧,“我现在就担心泽他沉不住气,明面上跟皇上和太后对着干,这样一来,皇上跟太后觉得脸面上过不去,一定会拿夏菡开刀的,到时候迁怒到南宫伯父跟伯母身上也未可知。”殷容疏顿时觉得回到临夏国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且不说这什么徐雅茹会不会把怨气牵扯到凡儿的身上,只是皇上一人便也足够自己应付了,这边还有泽跟夏菡的事情亟待解决。
苏慕凡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心中烦躁,“这徐雅茹也真是的,她母亲死了,她便把一切都怪到南宫家的头上,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先挑起事端,如果没有她的母亲先给伯母下药,能有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再说了,当初伯母可是放过了她母亲的,真是是非不分!”苏慕凡越说越气,心中也是焦急,若是皇上跟太后真的给殷泽沛赐了婚,那牵涉得就太多了,一切就都不好办了,而皇权摆在那里,纵然再怎么不情愿,只怕也是拗不过。
殷容疏声音清润,安抚着苏慕凡烦躁的气息,“好了,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你别看泽平时那样,其实如果真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心里还是很有主意的。”
“夏菡那丫头给我写的信里从来没有提到这件事,这丫头,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跟我说,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都不像她了。”这样的事情,她对伯父、伯母也是守口如瓶的,夏菡一向心里有什么都说出来的,这一段大概憋得很难受。
“我想她应该也是想着我们也在想办法找鸩宁的解药,担心我们分心吧。”泽也是只字未提。
“容疏,我们尽快回临夏国去吧,我很担心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夏菡他们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好,我们尽快回去。”虽然不知道在临夏国还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们,但是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次日,苏慕凡他们去端王府看望的时候,端王已经醒了,虽然脸色看起来仍是苍白,但是情绪明显还不错,最起码没有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里,一双眼睛里暗藏着愉悦。
连婉清自端王的床边站起,含笑看向三人,“请坐吧,我去给你们倒茶。”
连婉清出去之后,苏慕凡满眼调侃地看向端王,“效果怎么样?看端王这样子,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端王眸中含着笑意,“这还要谢谢你出的主意,虽然有些俗气吧,但是还是挺管用的。”
苏慕凡轻笑,“现在都有心情开玩笑了,看来这俗气的点子,效果还是很显著的,你们能好好的,我们也能放心离开了。”
端王诧异,“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
苏慕凡收了脸上的笑意,“容疏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而且临夏国那边突然出了一些事情,我们得尽快地赶回去,只不过,恐怕没有办法跟四皇子道别了,这段时间,我们在齐蓝国,他帮了我们挺多的,现在他正在忙于宫中事务,只怕是抽不开身跟我们道别。”而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了,夏菡那里自己挺担心的,一方面担心她自己憋在心里,一方面又担心万一她倔脾气上来了,意气用事。
“这个……我让人进宫跟承禹说一声吧,想必他也是抽得出时间跟你们告个别的。”这一辈的皇子,自己接触得少,不过自从皇上出事之后,这个归海承禹得表现确实可圈可点,在所有的皇子中的确是最显眼的,由他来继承皇帝的位置,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而且能跟面前的两人成为朋友的人,一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此,就有劳端王了,不过他若是抽不出时间的话,也便算了,这种时候对他而言是如何重要的时刻,我们都是很清楚,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一回。”
“好,我知道了,我会让人跟他说的。”
端王的话音刚落,连婉清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来,喝茶吧。”
苏慕凡上前接过连婉清手里的茶杯,“谢谢连姐姐,我们自己来吧。”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苏慕凡找借口让连婉清跟她一起出了房间,“这个是送给连姐姐的。”苏慕凡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连婉清。
连婉清疑惑地看着苏慕凡。
“我跟容疏决定把红莲湖边那座宅子的房契送给你们,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希望连姐姐跟端王能够白首一生。”寒风中,苏慕凡笑得如春阳融雪。
“如此大礼,我怎能收。”
苏慕凡握住连婉清的双手,“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临夏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一趟,反正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连姐姐不是最喜欢红莲吗,那里也算是你们故居,送你们是再合适不过了,再说了,你们可是容疏的救命恩人,你就别跟我们这么客气了。”苏慕凡俏皮一笑,“而且,这宅子是我们送给连姐姐你的,如果以后你跟端王吵架了,尽可以把他赶出去。”
连婉清终于被苏慕凡逗笑,微嗔地看了一眼苏慕凡,语气却是有些伤感,“你们这快就要走了,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宅子我就收下了,你们以后得空的时候,记得来看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