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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险峻的山峰,高而耸立,傲绝四周的其他青山。山峰占地只有一百多平方米的样子,有一间草屋突兀地立在其中。
此处距离天澜宗大约有十几里的距离,若是祝中原自己动身,少不得要花上一些时间。可在徐六六的带动下,两人只是十几息的功夫,就已来到了这里。
这又是让祝中原一阵惊叹。他摸不着徐六六的实力所在,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领悟的范畴。
“小娃娃,若你认真修炼,在加上有我与你大师傅的监督,将来你也是能够达到这一步的。”
徐六六看了祝中原一眼,笑着说道。
两人站立在山峰上,此时高风冰冷,吹拂而过,让人感到分外的清凉与舒适。
祝中原遥望山峰下的群山绿林,还有远处的那座座代表天澜宗的阁楼房子,心胸一阵开阔。
忽然间,他感觉好像现实在离他远去,他所拥有的,只是这眼前的风景。
“感觉怎么样,小娃娃?”徐六六问道,嘴角有一丝邪笑。
祝中原一阵恍惚,说道:“登高才能望远,两位师傅常年居于此地,想来心胸绝非俗人可比的。”
“你居然还有此见识,倒是不简单啊。”
这时,一道雄浑壮阔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祝中原转身望去,就见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俊朗中年人向自己走来。
中年人身穿一身深蓝色的长衫,大概是经常穿的缘故,上面显得有些发白。脑后的黑发随意地用一道布条挽起,却不使人感觉邋遢,反而有种随心随性的独特气质。
他就是唐六五吧,祝中原心中暗暗想到。在来的路上,徐六六已经告知了他这位大师傅的情况。
唐六五眸子幽黑,定定地注视着祝中原。良久,眼中闪过一道极度满意的神色,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得了,小娃娃,快来拜见你两位师傅吧。”
徐六六深知自己这位大哥的性子,见状走到了唐六五的身边,对着祝中原说道。
祝中原面色沉肃,谦恭有礼,双脚跪于地上,对两人磕了三个头,道:“弟子祝中原,拜见两位师傅。”
“嘿嘿,娃娃……中原儿,起来吧,你的礼为师们受了。”
徐六六大笑,显得很开心,走上前扶起了祝中原。唐六五未发一言,不过脸上亦是带着一丝微笑。
“从今以后,中原儿,你就是我们天澜双雄的弟子了,日后闯荡江湖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直接报为师的名号便可,看谁敢动你!”
徐六六似乎是个很护犊的人,刚拜完师而已,就在教育祝中原让他学会以师压人了。
祝中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中原儿,你过来坐下吧,为师有些事情要与你说说。”唐六五坐在一块石头上,说道。
祝中原闻言,径自找了一块相邻的石头,便也坐了下来。他很放松,面对两位刚拜的师傅没有丝毫的拘谨。
无形中,这又让徐唐两人对他高看了两眼。
“中原儿,我与你二师父的来历就先不说了,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唐六五说道:“我与你二师父两人,对你今后的所作所为不会有其他的限制,只是要你记住一点,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别人不杀你,我也必会亲手处置你!”
“大师傅请放心,这点中原省的。”祝中原回答道。
唐六五点点头,他不是太多话的人,只说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事。
“中原儿,除了你大师傅说的一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要记住,你还有一位师兄。”
这时,徐六六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奇特。
唐六五眼神一黯,不过稍纵即逝,但却被一旁的祝中原清晰地捕捉到了。
“师兄他……”
“你师兄的天赋和你一样的出色,当年一出江湖就引发了巨大的震动,掀起了当时武林的莫大风云。”
徐六六狂笑,显得十分得意。但不知为何,祝中原却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悲意和心酸。
“中原儿,你如今住的潇湘小院,就曾是他的地方。你师兄名叫穆秋元。”
“啊?”
祝中原被这消息惊得一愣。
穆秋元,那个身穿黑衣霸道狂肆的英俊青年,竟是他的师兄,天澜双雄的前一任弟子?!
“那师兄他现在……”
祝中原感觉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连忙问道。
整个天澜宗,无人提起穆秋元之名,江湖上亦不曾听闻他的消息。而他这两位师傅,在提起他时的表情又这样奇怪,这一切,似乎都透着一种极端的不寻常。
“潇湘之祸,与师兄有关系?”
祝中原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昨日长老说的话。
“哼!什么潇湘之祸,全是那几个伪君子说出来糊弄江湖的把戏,若不是当初力有未逮,你师兄又岂会……”
说到这里,徐六六一顿,面色有些涨红,有些愤怒。
这时,唐六五看向祝中原,说道:“中原儿,若是将来你能走出云香国,别忘了试着找一找你的师兄,虽然那希望十分的渺茫。”
祝中原心中一团迷雾,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不过看出两位师傅似乎不想多说,当即答道:“是,大师傅。”
“好了,今日你刚拜师,若是不送你见面礼也实在说不过去。这样吧,为师就传你一套剑法。”
唐六五站起身来,走到了一边。祝中原跟上。
山峰上,两道身影一长一矮,相对而立。
长的人是唐六五,他身材十分魁梧,比祝中原足足高出了半个头左右,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压人的气势,再加上那不苟言笑的面容,有种十足的压迫感。
“中原儿,你先看看这一剑如何。”
唐六五右手背在身后,左手一指随意点出。
顿时,仿佛有无数的冲天剑气自那一指上爆发开来,在祝中原的眼中,那凶猛的剑气袭向了四面八方,将四周的绿树群山都刺出了一个个可怖的孔洞,破坏力堪称骇人无比!
“这是,潇湘满天!”
祝中原的瞳孔微微一收缩,无比吃惊。
在穆秋元的身上,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一招的威力,但直到此时,他才算真正明白,何谓潇湘满天!
唐六五的眼中忽然闪过伤痛之色,望着四周的青山。脑海中,又想起了昨日里那道黑色身影施展这一招时的情景。
秋元吾徒,你当年之所以设下考核,是为了补偿师傅吗?你让师傅失去了一个好弟子,所以五十年后,你又找到了另外一个?
眼睛投注在祝中原身上,唐六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道:“看明白了吗?”
祝中原点点头,说道:“昨日师兄已经教过了我,不过弟子愚钝,到现在也只能参透五成精髓。”
“那已经十分难得了。”
唐六五赞许道:“潇湘剑法乃为师二人自创剑招,共有八式,现在先教你前四式吧。”
话说完,他又开始演练起后面三式的潇湘剑法。祝中原静静地站在一旁,精神力十分集中,不放过唐六五的任何一个动作。
……
第二天早上。
“好了,你已大致了解了这四式的精义所在,回去后多加修炼,剑术必能突飞猛进的。”
山峰上,唐六五怪异地看着祝中原,对其说道。
唐六五数百年的生平,虽然看遍了许许多多的武道天才,但眼前少年的天赋依旧让他深感震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潇湘剑法有多么的繁复,那是他精研了数百种剑法之后,取精去粕之后的大成体现,足足花去了数十年的时间。
若是对于一般人而言,想要练成潇湘剑法的一式都会很困难。即便是天才,也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方可入门。
可是祝中原,仅仅用了一天时间而已,竟就掌握了前四式的大致要义。虽然离大成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但这种领悟速度,还是让唐六五感到吃惊无比。
这个少年,简直是近乎妖孽啊!
“中原儿,以后每隔半个月,你就来这里一趟,我与你大师傅会对你进行指点。若是发现你敢懈怠导致修为不前的话,哼,有你受的。”
徐六六站在一旁,邪笑着说道:“好了,现在我送你回去吧。”
他一手提起祝中原,身躯一闪,便已消失在了山峰上。
潇湘小院外。
“祝兄,你总算是回来了。”
断水流与柳碧月站在一起,男俊女俏,犹若天上的金童玉女一般,立身在潇湘院门外,见到了走来的祝中原,断水流开口道。
“断兄,柳姑娘。”
祝中原笑着走上前,与两人打招呼。
徐六六告知他此地有人,在远处就已将他放下离开了。倒不是说收徒之事不能见光,只是他似乎懒得见到其他人。
“看祝兄一脸春风得意,莫不是遇上了大好的机缘不成?”断水流调侃道。
祝中原笑笑不语。事实上确实如此,不过他生性有些淡泊,不愿意多说。
“两位找我有事吗?”
“莫非祝兄还不知道吗?”柳碧月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