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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以柔搬进骄阳宫正殿的事虽是圣上私下安排未大似声张,但还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同时进宫的几个小姐多少都有些嫉妒之意,但萧以柔住了两晚便得了病被遣送回家,又让她们心中窃喜,有命得无福享,便是进了翊坤宫又能如何,甚至不少人期盼她就此不回来了才好。
自她们进宫,仁寿宫里的太后娘娘可是时时关注动向,萧以柔与白令桐先后回家的事便让她有些坐不住,待圣上下了早朝,就遣人把他请过来问话。
冉于飞对此显得十分郁闷,早不叫晚不叫偏偏今天,若不是怕太后对此事疑心,他险些就要告病不去。倒不是他装病,他是真病了,不对,是整个人都处在不太好的状态。
不要问他为什么,他现在只想把白包子丢进狗肚子里,然后再把狗肉剁成肉馅包成包子,然后再拿去喂了狗……
冉于飞一边心中碎念一边扭扭捏捏亦步亦趋不情不愿的朝仁寿宫而去,天穹万能英明的君王便秘一样不自然的表情引来宫人的注意,当然没人敢看,可架不住好奇。
“于飞这是怎么了?”太后娘娘问出了所有人想问但不敢问的,有幸能听见的几个宫人皆竖起耳朵听着,好得了这第一手的资料出去炫耀。
冉于飞方才上朝的时候已是极力忍耐,生怕被那几个辅政大臣看出端倪,其实瞧出来倒也无妨,怕只怕他们刨根问底谈究竟,再轰动了太医来瞧,那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脸怕是就要丢尽了。
能不丢脸么,伤在那种地方,他就是疼死了也不会让人瞧一眼的。白包子那个蠢货真是不识好歹,他好心救她一命,还让出龙床让她睡,不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了么,又不是没抱过,至于就那样大仇怨的将他踢下床么,可怜他一点防备也无,四面朝天屁股着地,那酸麻抽筋的滋味真是爽透了,再加上摔下来的时候,大腿根磕在脚踏棱角处,愣是疼的他半天没起来。
当着白包子的面没好意思瞧,这会酸麻去了疼痛更甚,若不是怕太后上心咬紧了牙根,他真想哭一场。
“母后我没事,不过是昨儿练拳脚的时候摔了一下,已经让德宝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冉于飞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后娘娘瞧在眼里大为心疼,“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德宝那个奴才也是不懂事,不请太医来瞧,万一伤了筋骨可如何是好,来人呐……”
“母……母后……”冉于飞赶忙打断,“就不必兴师动众了,如今我才登基,三病五伤的闹腾,难免让人觉的不够沉稳,父皇身子弱,若是连朕也种下了体弱多病的印象,容易人心不稳,何况并无大碍,若不是德宝劝着,我连药都要免了的,真要是伤了筋骨,我哪里还能走道,不用人说我也是要请太医的。”
提到先皇,太后一阵伤感,有时候皇帝并不如外人想像般尽是自由顺心,他的一切关系着一国命脉,便是先帝的病症不也是遮了又掩,直到遮不住了这才透出去的,但透出去的那点风声比起真实的情况来又不知轻了多少。如今圣上年少根基不稳,她们孤儿寡母的守着诺大的一个摊子已是不易,若是再被有心人抓住一点风声兴风作浪,那他们的日子可就更难了。
只是如此一来就苦了圣上,他虽不是自己亲生,可从小教养到大,已然是宛若亲生,太后见他如此懂事隐忍,心里更是心疼,“你这样懂事,你父皇在天之灵可就欣慰了,可也不要尽苦了自个,真要是不舒服也不必非要瞒着,我们请了小裴太医来瞧,惊动不了太多人的。”
冉于飞只好干笑两声转移话题,“母后今儿叫我来可是有何吩咐?”
太后想起正事,便不再追着他问,“是萧家那个丫头,你怎么好端端的把她放到正殿去了,瑞国公家的丫头可是有不和你心意之处?”
不合意,太不合意了,八字不合,克星一枚,再也没有比她更讨嫌的人了。
太后看他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的模样,便忍不住多想了一层,“论模样来说,国公家的丫头是差了层,萧家姑娘娇俏可人,模样也周正,你重看她也在情理,可是这样明目张胆的不给国公面子怕是不好,你到底年纪小,虑事不周,此举是欠妥了。”
冉于飞索性也不辩解,瞧在太后眼里就添了分不高兴,萧以柔小小年纪就担了魅惑君主的名头,长大了怕是更甚,自来做太后的最怕皇帝宠幸女人忘了根本,况自家侄女将来若是问鼎中宫,圣上与她夫妻离心可如何是好。倒是白家那个丫头资质平平能让她放心些。
“以后再有此类事情,你先与我打声招呼,几个丫头才来摸不准脾性,你这样突然抬举萧家的,剩下的几个表面上不说可心里怎么想你能猜得透么,便是制衡拿捏也要先把人看透不是。”
冉于飞心里压根就没打着什么制衡拿捏的主意,女人,尤其是扎成堆的女人,他只有躲远的念头,她们什么脾性管他什么事,女人就是无休止的麻烦,如同一百个白包子那样麻烦。
太后见他这般执拗,更笃信了心中的念头,对萧以柔也就越发不喜,但现下他还小,男女上的事也不好说的太透,只好另道:“如今萧家姑娘住了正殿,瑞国公家的又搬去哪了?怎么听说瑞国公将她接回家了,可是因这事起了埋怨不成?”
冉于飞终于有了反映,“并非因此事,瑞国公念她念的紧,接回去住个一两日便送回来,我已将她单独安排进延禧宫了,宫里再好到底不比家里,想来瑞国公也是怕她住不惯这才放不下心,如此将她单独安排在一处也能酌情添减些用度,也免的其她小姐多心,再将其余三位匀出一位来放在骄阳宫中,您看如何?”
太后想了想这样安排也妥当,便点头允了,又听冉于飞道:“还有一事要您点头的,儿子瞧几位小姐身子皆不大中用,来了宫中几日便有人染了病,不知道的还当是宫里不尽心,我想也安排他们学一些拳脚骑射的课程,不为别的只为强身,您看如何?”
作为将来后宫中的女人,学问上的要求便没有那样重要,倒是身体康健一项相对看重些,说白了她们的主要作用就是生儿育女,若能从小适当锻炼,也是大有裨益的。太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也点头允了,又见他有些坐立不安,便道:“可是身上的伤又疼了?你不愿请太医但不能不用药,回去让小德子替你把活血化瘀的药揉开了才算,可别马虎知道么?”
提起这个冉于飞又开始磨牙根,有白包子在,别说擦药了,便是伤口还看不得呢,他坐了半天也是疼痛难忍,不欲跟太后多言,敷衍了几句就回了乾元殿。
令桐目前还应该在家中,所以她只能呆在圣上寝宫里见不得人,她心里那个憋屈就别提了,昨儿她昏睡一天也就罢了,今天都好了还这样不能出门,她心里真是长草一样难受。
冉于飞进了寝宫也就不再掩饰,一瘸一拐的进门,边走边斜睨者令桐,连正眼都不打算给了。令桐瞧他这模样,原本的憋屈的心一下就豁然开朗起来,要不是看他伤的不轻,真就要笑两声了。
“瞧你那小心眼的模样,要不是你险些将我勒死,我至于有那么大的求生本能将你推下去么,过来让我瞧瞧摔哪了。”
冉于飞铁青着脸,被她这样一说又有几分羞红,调在一起真是不忍直视的颜色。偏偏被她一说又有几分心虚,昨天也是自己抱住人家,想想是勒的有些紧,若真如她所言,那人家将自己推下去也是无心之过,自己这样是有些小心眼了。可她方才说什么?瞧瞧他伤在哪,她还有点常识没有,再不济她也要把自己当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要瞧他的伤,是说她傻呢还是没脑子呢。
何况都那样躺在地上了,还能伤在哪,冉于飞真是斜眼都不想瞧她了,闷着口气自己倒了杯水,也不敢坐下,就那样别扭的站在一旁。
令桐这回真乐了,她没在意他反而害羞了,多大点娃娃就这样生人勿近的,这要换做她弟弟早就给他掰直了。“我瞧你这样怕是伤了尾骨,若是不仔细着且要好些日子才能好呢,我只替你摸一下骨头有没有大碍,若是没事就让德宝替你抹点药揉一揉,若是摔狠了便要请太医了。”
她难得与他正经说这么多话,冉于飞竖着耳朵听过后便再次斜睨这眼打量她,“摸骨?你行么,别原本没事被你摸出事来。”
其实被她这样一说,冉于飞也有几分担心,只是他打心眼里就认为白包子是个没用的家伙,连男女大防都没有,别说摸骨了,她找得着尾骨在哪么,若是摸错了地方……
咳咳……
令桐最见不得扭捏之人,瞧他这模样便着急哪里还能顾及他心里的别扭,二话不说从床上跳下来,连拉带拽的将冉于飞拖过来,手中茶杯落地还能听个响,可怜他喉咙里一个音还未来得及迸出来,便被白令桐拖到了床上,后背一凉,一只手就这样诡异的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