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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县城的路况也不错,很少堵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司机停了车,扭头对凌遥说:“这是华润万家,县里最大的超市了。”
凌遥点头付了车费下车,悠哉地进了超市,推了辆购物车,一进去就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
被子、褥子、四件套、枕头,凉席等等床上用品,还有一大堆洗漱用品,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想着刚才一路走出村子,好像没见着饭店之类的,他又拿了电磁炉,锅碗瓢盆,自个儿做饭吃,顺便练练厨艺,他的厨艺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么想着,他又推着购物车去图书区,拿了本经典小炒和养胃护肠餐的书。
转了一圈,又买了一堆礼品和一堆零食,购物车很快就满了,凌遥感觉好像还有些东西没买,却一时想不起来,看着塞的满满当当的购物车,他决定还是先回家吧。
结了账,出了超市,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凌遥让师傅一直开到自家门口了。
拎着东西进了门,凌遥才发现屋里都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让他放东西,放在外面又不放心,他索性就随便放了,反正都有包装,脏了就脏了吧,不能弄脏了的堆上面就行了。
然后他脱了上衣光着上身开始收拾屋子,他房间里东西少,好打扫。试着拉了下灯绳,还好线路没问题,一拉等就亮了。
凌遥把炕上的被褥全部扔了出去,再把墙壁上的蜘蛛网打扫干净,衣柜、书桌里面的东西也清理干净。地面是水泥的,就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就成了。
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凌遥把窗户关好,喷了一遍杀虫剂,然后关好门出去了。凳子椅子也还能用,凌遥懒的用抹布擦了,直接拿水龙头下用水冲了一遍,然后扔在太阳底下去晒。
做完这些,凌遥累得胳膊都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又把他清理的垃圾转移都门口,等闲了借一辆架子车拉去垃圾堆倒了。
等他把垃圾转移完,太阳也落山了,凌遥想了想,又很无奈地开始打扫厨房,清理完照样喷了一遍杀虫剂。然后把自己的屋子门窗打开,通通风,等里面的杀虫剂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他又喷了一遍消毒剂。
最后累得坐在院子里直喘气,身上蹭的都是灰尘,他直接在院子里洗了个凉水澡,然后又把屋里的东西擦了一遍,才开始铺床,还好现在是夏天,屋里没什么潮气。
终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凌遥也饿了,拆了一包饼干垫了垫肚子,然后拎着他买的礼物,一箱特仑苏、一条芙蓉王和一包茶叶出门去了他大伯家。
农村的消息传的很快,这会儿村里人大多数都知道他回来了,路上遇到的人,凡是看着眼熟的,大老远的看见凌遥就笑呵呵地问:“摇摇回来啦?这是去你大伯家?”
凌遥很为难,这些人他实在是不记得怎么称呼了,当年他在家时,他妈也不太让他出门,说是生了一个怪物,出去丢人现眼。不过好在他妈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到底,没有在外面说起过他身体的异常,每次都是关了门在家里骂他。
他索性见了年纪大的男人统统叫叔,年纪大的女人统统叫婶儿,跟他差不多大的,他就笑笑应付过去。
他大伯家在前面一条街上,变化很大,凌遥问了人才找到大伯家。看着那五间宽两层高的房子,凌遥实在是无语了。他大伯隔壁是本家人,很早就一家人搬去县里了,他大伯应该是把那家的庄子买了。这下大伯家的庄子实在是够大了,也是老庄子,很长。他大伯两个儿子,把这庄子从中间分开,一个儿子一份,也不算小了。
凌遥这一路走来,发现很多人家的庄子只有两间宽,他大伯家的面积现在应该算是村里最大的了,怎么就那么贪心,还想要占他的房子。
凌遥摇摇头,拎着东西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大伯,在家吗?”
“谁呀?”院子里走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腰间围着围裙,手上白扑扑的面粉。
“大妈,”凌遥笑着叫了一声,他们村管大伯母叫大妈(方言四声),不过现在叫出来,凌遥也觉得有些别扭。
凌大妈看清了来人,搓了搓手,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是遥遥啊,进来吧,你大伯在屋里看电视呢。”
凌遥对他大妈脸上的表情变化看的分明,也不介意,对于这些亲戚,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凌大妈领着凌遥进了屋,他大伯和凌坤都在屋里坐着看电视。
凌建国扭头看着凌遥,大嗓门喊了一声:“嘿,遥遥来了啊,过来坐。”
凌坤看着凌遥,没什么表情地叫:“哥。”
凌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电视柜旁,转身看着凌坤,淡笑着说:“这些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坤坤了。”
凌大妈站站在门口问:“遥遥你先坐啊,大妈在蒸馍,哎对了,遥遥吃饭了么?没吃大妈给你弄点吃的去。”
凌遥赶紧摆手,他大伯一家对他都不是很欢迎。肯定了,他这一回来,那么大一块庄子弄不到手了,他大伯心里肯定不舒坦,他对着凌大妈笑着:“大妈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吃过了。”
凌大妈转身出去了。凌遥坐下跟他大伯聊天,又问凌坤:“坤坤,我听你爸说你快结婚了,恭喜啊,日子定了没?”
凌坤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声音隐隐有些不耐烦,说:“定了,明年五月份结。”
“哦,那还早着。”凌遥随口说着。
凌建国在一旁唉声叹气地说:“这几年地里的庄稼不挣钱了,女方家里还非要在村里另盖一间房子。你看,现在村里庄子没有以前好划了,最少要三万块,才给划一块地,还小的不行。”
凌建国一脸的为难,看着凌遥继续说:“摇摇,你看大伯就是个种地的,一年没啥收入,大伯听说你在城里工作,你家的房子……”
凌遥暗暗皱眉,知道他大伯这是还没死心呢,又要提他家房子的事了,他赶紧笑着打断:“现在的女孩子结婚,要求是挺高的啊。城里也是一样,要房要车,可是现在那房价高的,就不是普通人能买的。”
凌建国附和着:“可不是,摇摇呀,你娶媳妇了吗?”
凌遥想起了薛昊,没认识薛昊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弯的。他叹口气摇头:“没呢,这几年就忙着工作了,没时间找。”
凌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大伯聊天,每次他大伯把话题带到他家房子上时,他赶紧岔开,不一会儿,他就觉得累得慌,赶紧起身说:“大伯,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屋里这会还乱哄哄的,没收拾好呢。”
凌建国说:“急啥,时候还早呢,吃了饭再走。”
凌遥硬着头皮又坐了一会儿,期间凌建国长吁短叹地一直说钱不好挣,村里的干部心黑的很,一间庄子就要那么些钱,他一年也挣不下几个钱。
凌遥听的头皮发麻,这会才想起下午那会儿,他大伯说要两千块买他家庄子,他就说他给大伯添两千块,给凌坤另划一块庄子。
他大伯这样子是在提醒他给钱吗?凌遥有些不确定,他大伯哭穷是还惦记着他家的庄子还是别的用意呢。
不过不管怎样,凌遥就打算给两千,等到时候凌坤办婚礼时再另封一个红包。他这些年他是攒了些钱,可他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上大学那会儿,家教、服务员、洗车、洗盘子、发传单、摆地摊他都做过,每天累得跟狗一样,才能赚够学费生活费。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同,他怕被人发现他去的秘密,所以他想出人头地,挣很多很多钱,谁敢嘲笑他,拿钱砸死他。
凌遥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当年的想法真是可笑死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挣钱的理想,谁会嫌弃钱多啊。
大三那会儿,他看薛昊玩股票赚了不少,正好他是金融专业,多多少少懂一点这方面。他就熬夜看走势图,熟悉行情,看了两个多月,他才出手投了一笔钱,那次运气好,大赚了一笔。
刚毕业那年,他又买了一次,结果点背,全赔了,把他肉疼的一个礼拜没胃口,那以后薛昊就不让他玩股票了,说那玩意赚少赔多。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觉得还挺刺激的,赔的时候虽然很肉疼,但是赚的时候,也很有成就感,再说他也又不是把自己的全部财产投入,看着有好股,他也会背着薛昊偷偷地买。
在大伯家坐了一个多小时,天黑透了,凌遥才起身告辞了,期间连一口水都没喝到。
回到家,凌遥用电磁炉煮方便面时,才想起来他忘了买油盐酱醋。不过幸好碗筷都买了,不然他还得端着锅吃饭。
没有电脑可以玩,手机也没电了,凌遥吃了饭,洗洗就睡了。
门窗都开着通风,没有风扇也不是很热,就是蚊子太多,凌遥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就顶着一对熊猫眼起床了,打着哈欠洗漱完,考虑早上吃什么好呢,他又想起来,米面也没有买。
没办法,又煮了一碗方便面吃。吃完了,开始清理院子里的杂草。
院子很大,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不是一时半会能清理完的,地面很干,凌遥拔了半个小时,拔的手都疼了,才清理了不足五平方米的地方。
反正他也打算在村里多待一阵子,拔草的事不急于一时,凌遥出门去村里的小卖店买了两把挂锁,把他住的那间房门和厨房门都锁了,又去了趟县里,买调味品、米面还有案板菜刀。
买回来后,他又去隔壁春婶家借架子车,想清理垃圾,春婶看着大笑着说:“这孩子,现在村里都没几家有架子车了,你那垃圾放着吧,村里隔一天早上就有垃圾车来收垃圾,今早没来,明早肯定来,你明天起早点,等着就行。”
凌遥呵呵笑着,觉得现在村里的条件真是好多了,他记得以前,在村子后面有一个大坑,村民都把垃圾往那里倒。
他看着春婶院子里一块地上种着青菜和韭菜,觉得挺不错,他家院子那么大,要不他也种点菜?
近几年,避孕黄瓜、毒韭菜、毒生姜、毒豆芽之类的事屡禁不止,频繁出现。凌遥一直觉得媒体上曝光的那些其实只是冰山一角,没毒的蔬菜真心没几个。
他记得他小时候,院子里种了白菜,他妈每天蹲在菜地里捉虫,施的肥也是农家肥,那样种出来的蔬菜才是真正的绿色无毒害的。
可是现在的蔬菜呢,喷农药、施化肥,农药的毒性越来越大,化肥也是有害物质含量严重超标,还有什么激素啊、杀虫剂啊、增熟剂啊、增红剂、保鲜剂之类的,蔬菜看着卖相极好,但是真心不能吃太多。
可是在城里做饭,又不能不买菜。明知不安全,也要买。还暗暗安慰自己,没事,反正大家都吃,现在人们的抗毒能力普遍强了,毒不死个人就行。
这么想着,凌遥心里很热,越觉应该自己种些蔬菜吃,反正地也闲着,他人也很闲。
中午又煮了两包泡面一根香肠,凌遥匆匆吃完,碗都来不及洗,就急匆匆地去县里买菜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