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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凌遥的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白皙的脸上浮现明显的五指印。
凌遥被扇的身子一歪栽倒在床上,又被抓着胳膊拎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他胀痛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薛昊,又试图回头看着他身后的人,这么一动,凌遥才意识到自己被绑住了。
凌遥想了很久才想起,他早晨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进了他的房子。他以为是薛昊,就没在意。然后那人用手帕捂着他的口鼻,很刺激的味道,然后他就没知觉了。
身后那人手握着把匕首架在凌遥脖子上,戴着口罩,但是眉眼温和,跟他甩人巴掌、拿刀子架在人脖子上的行为完全不符合。
他另一只手摸了摸凌遥肿起的半边脸,动作轻柔,凌遥微微侧头,厌恶地避开他的手。那人轻笑着,眼睛盯着门口的薛昊,因为戴着口罩,声音有些嗡:“皮肤不错,光滑细腻。”
凌遥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他心里顿时犹如万马狂奔。尼玛,这是绑架啊,兄弟你专业点。
阿呸!鉴于他是被绑架的那个,凌遥觉得,绑匪兄弟你还是继续不专业吧,千万别太专业啊。
“唔唔!”凌遥吓的浑身僵硬,不敢再乱动了。他刚才动作大了些,觉得冰冷的匕首好像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有点疼。
“安分点,我不想伤人,你也别自己往刀子上撞啊。”那人戳了戳凌遥脖子上的细长的伤口,轻笑着:“没事,就是破了个皮。”
凌遥被戳的眼泪的都快出来了。你妹的破了个皮,疼死了。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的罪过什么人,薛昊也是很少树敌,他不明白什么人会绑架他。
昨天忙了一天,跟风越集团商谈合作的事,基本敲定了合作计划,就等着今早去签合同了。
然后昨晚他们请对方负责人吃了个饭,期间薛昊被一圈圈地灌酒,薛昊酒品不太好,他替着挡了不少。
凌遥悲哀地想,这个时候被绑架,难道是因为跟风越合作的事?凌遥怎么都觉得自己真相了,不然这个时间赶得也太巧了。不过幸好这次薛昊的助理韩竟也跟着一起来了,他才没有跟薛昊住一间,不然现在被绑架的指不定就是薛昊了。
凌遥觉得脑袋有些沉,身体也使不上劲。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薛昊站在门口,想进来,又有些忌惮那人手里的刀子,他脸色阴沉地问:“你想要什么?”
“呵呵,”那人笑着,用刀子拍了拍凌遥的脸,“这么漂亮的脸蛋,我都舍不得下手。这样吧,薛先生用自己来换人,我就放了他。”
“呜呜呜……”凌遥被封着嘴巴,摇头阻止薛昊。
“薛先生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跟你谈谈人生而已。”绑匪大概是站的累了,揪着凌遥的衣领,拉着他一起坐在床上。
薛昊站在那里,没有动,韩竟也是紧张拉着他的衣袖。
薛昊盯着绑匪看,好像是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性,好一会儿才沉声说:“我怎么相信你?”
“呵呵。”绑匪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还请薛先生相信我的……人品,我说到做到,不会伤害薛先生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没有诚意。凌遥担忧地冲着薛昊摇头。如果真是为了破坏跟风越的合作,还好说,万一不是呢,换了过来,薛昊岂不是危险了。凌遥不敢冒险,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要把薛昊置于险地。
绑匪敲了一下凌遥的脑袋,“不想吃苦头就安分点!我不想对美人动粗。”又对薛昊说:“薛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落到我手里,也不搭救吗?我说过,不会伤害薛先生的。”
薛昊缓缓地避开凌遥的视线,不言不语。
“薛先生,我的耐心有限,你再不过来,我不保证会对这位凌先生做些什么事!”绑匪等的不耐烦了:“这么说吧,如果薛先生放弃和风越的合作,我便放了你们。”
“阿遥,对不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薛昊沉默了很久,才抬头看着凌遥,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伤痛,俊朗的面庞有些扭曲。
凌遥当然不希望薛昊犯傻,用自己来换他。万一绑匪不讲信用,他们两人都落在绑匪手里了,才麻烦。可是听着薛昊的话,凌遥也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薛昊为了这次合作,准备了足足半年,他们为了这次合作,付出了很多心血,可是……
他看了看薛昊,又看了眼韩竟。韩竟眼里有什么飞逝而过,凌遥看不明白,只觉得脑子更晕了。
薛昊最后看了一眼凌遥,然后拉起身旁韩竟的手,转身冲了出去。
“哎!”绑匪叹气,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又重重地敲了下凌遥的脑袋:“你们不是一对嘛,他怎么忍心丢下你不管?都说了不会伤害他嘛。”
凌遥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被绑着,他真想上去踹他两脚。他现在脑子还是很乱,一方面不希望薛昊有危险,但是薛昊就这样放弃了他,又让他无比失落。他没好气地问:“你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
绑匪耸耸肩:“不是说了嘛,放弃合作。”
凌遥眯了眯眼,努力让自己脑子清醒。薛昊已经走了,这个结果让人很心碎,不过现在绝不是伤心的时候,不管他是放弃了自己,还是会另想办法就自己,他都不能报太大希望。
他还是得想办法自救。绑匪带着口罩,他没看到过正脸,应该不会被灭口吧。突然后颈一痛,他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凌遥才慢慢转醒,睁开眼睛,迷茫地打量着身边的环境,一手揉了揉疼痛的后颈。
“唔……”他想起来了,他被人绑架了!
凌遥猛地坐起来,还好没再被绑着,房里也没人,门外有说话声,他轻轻地下了床,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外面的动静。
绑匪温和中透着一丝冷冽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过来:“……杀了?我不杀人的,当时说好了的……加再多钱也没用,我是有原则的……好吧,这个可以,一个月后再放了他,记得先把钱打到我账户上……”
这是在说自己吗?凌遥听见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又回到床上装睡。
还好这个绑匪有点原则,但是凌遥还是认为要找机会逃走。可惜,第二次逃跑被抓回来后,绑匪直接用链子把凌遥拴住了,链子很长,够他解决生理问题,也很结实,凌遥试了很多办法,都没弄断。
那人很谨慎,每次来给他送吃的,都是带着口罩,看不清脸。让凌遥想记住他的脸,事后报警都不能,他只能期待一个月赶紧过去。
一个月就像一年一样漫长的让人烦躁不安。还好熬到头了,绑匪蒙着凌遥的眼睛,开车把他送到安溪市一条偏僻的路段,好心地给他塞了一百块钱,又给他塞了一个袋子,叹了口气,略有些失落地说:“自己打车回去吧。你也别怨我,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是别人办事,你早就见上帝去了。”
凌遥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一个月里,他跟绑匪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大概是只能面对自己的缘故,绑匪是话唠属性,烦的他真想把袜子脱下来把对方的嘴巴堵住。
绑着手的绳子刚被解开,凌遥来不及拉下蒙住眼睛的布,就被一脚从车上踹了出来。他反应不及,在地上打了个滚,等他爬起来,绑匪已经开着车子扬尘而去了,远远地只能看见是一辆黑色的车,车型车牌号什么的都看不清了。
凌遥气的直磨牙,看着远去的车子,犹豫着要不要去报警,虽然绑匪说了是要破坏跟风越的合作才绑架他,可是他偷听的那个电话,对方分明是要绑匪灭口。
是什么人要害他?是认识的人吗?凌遥摇了摇头,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他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何必那么麻烦。
凌遥低头看着绑匪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张百元大钞,他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他手上戴着的一块六千多块的表,第三天就被绑匪扒下来了,说是要付伙食费,脖子上挂的一块玉观音,薛昊送的,也被他拽下来当做住宿费了。
那个死爱钱的家伙,竟然舍得给他一百块钱?遇到了个这么有个性的绑匪,凌遥却总觉得他运气还算不错,至少捡了条命回来。
他打开绑匪给他的袋子,里面竟然是他放在酒店里的手机和钱包,手机没电了,钱包里的三千多块钱没了。
操!凌遥刚才还觉得这绑匪挺有人性的,还给他打车费呢,真是狗改不了□□。
哎,算了,钱包还在就好,不然里面各种卡,补办起来很麻烦。
他拎着袋子,表情茫然,一时不知道在哪里。
大二那年,薛昊使出浑身解数追他,大学毕业后两人在一起了。薛昊为了跟他在一起,一度跟家里闹的很僵硬。
凌遥性子冷淡,从来没有表现过非薛昊不可的意思。薛昊顶着父母的压力一直不肯放弃,他们才坚持了下来。用了两年时间,薛家人才认可了他们的关系。凌遥嘴上不说,但是薛昊的付出,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跟薛昊虽然住在一起,但是从来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薛昊也很体贴,他但凡有一丝勉强,薛昊便打住了,说舍不得他为难,会等他完全接受他的那一天。
本来这次跟风越的合作定下之后,凌遥就打算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薛昊,他知道薛昊不会介意的,只是他自卑心理作祟,考验了这么久才打算坦白。
而且再不坦白的话,薛昊气血旺盛的年纪,迟早得憋出病来,他自己虽然性子冷淡了些,也还是有需求的。
凌遥嘴上没说过喜欢呀爱呀之类的话,但是他一直在用行动表达着自己对薛昊的感情。只是没想到一场绑架,对方要求薛昊放弃跟风越的合作,薛昊却为了合作放弃了他。
跟绑匪相处了一个月,绑匪明确地告诉了他,绑架他就是为了破坏他们跟风越的合作,没想伤人性命。
凌遥心里堵得厉害,那个口口声声说会爱护他,信任他,要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为了一份能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合约,放弃了他。
被绑架的那一个月里,凌遥不是没有想过薛昊为什么一直不救他,他想着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去找薛昊问个明白。可是现在被放了,他站在路上,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这条路他也熟悉,可是此刻却觉得很陌生,甚至这个城市,都让他感到陌生,没有归属感。
他突然不想当面质问薛昊了,事实其实再明显不过了,当面去问又有什么意义?大概只能徒增伤感罢了。
当初绑匪很好心地友情提示他,薛昊并没有报警找他。为什么呢?认定了他会被撕票吗?所以连那一点点能救回他的机会,薛昊都不愿意争取吗?
心里空荡荡的。凌遥已经走到了派出所门口,脚步却停住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对绑匪一无所知,大概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酒店肯定有监控,应该能查出来些什么,不过报警的话,势必要再见到薛昊,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人。
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感觉好累好累。凌遥自嘲地笑了笑,除了薛昊那里,他竟然无处可去。
这几年,他一直在薛昊手下做事,薛家的下任继承人竞争的很厉害。他为了帮薛昊,放弃了他喜欢的工作,甘心给薛昊打工,昔日的朋友联系的也少了。唯有一个关系铁的,也已经娶妻生子了,他实在不好去打扰。
报警还是算了吧,被问来问去的,麻烦死了,他现在真的没什么力气去录口供,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凌遥取出身份,看着上面的地址,突然一愣,那个家,他有多少年没有回了?
凌遥这一瞬间决定回老家看看,反正这个城市,现在也没什么值得他停留的。
转身又出了酒店,摸着口袋里被他揉成一团的百元钞票,凌遥叹口气,又找了个自动取款机取了一笔钱,然后打车直奔汽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