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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之后,小纪远远望着被人群簇拥起来的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不甘心地鼓起脸:“明明师父功劳最大,为什么功臣是他们当?”
“断铁索,破重围都是他们一手做的,我哪有什么功劳?”朝歌审视着行人稀少的街道,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将带路这个重担托付给小纪,抬手按住她的肩,“小纪,带路去独霸山庄。”
小纪想笑,又忍住了,点点头,引着她向城中心走去。独霸山庄位于竟陵中央,屋舍连绵,守卫众多,以她们两人的功夫,避开山庄里的护卫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想找到婠婠就不那么简单了。
只求速度不讲风度,朝歌几乎是驾轻就熟地抓住了一个落单的侍女,问:“婠婠在哪里?”
侍女被颈上寒光闪烁的长剑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在……在怡情园。”
“快带路。”她一声低斥。
侍女哆嗦着转过身,三人刚拐过一道角门,就见两名卫士迎面而来。小纪从上船开始就没什么机会出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下不等朝歌出手,一个旋身到两人面前,出手快若闪电,手指在两人身上一点。
侍卫的身体软软倒下,她回头看向朝歌,一脸的献宝等待夸奖的表情。朝歌挑了挑嘴角,没说话,接下来也不出手了,任由小纪一路放倒府卫。
三人穿过众多楼台,终于在一片竹林前听见了幽幽筝音。
那婢女脸色苍白,指着竹林,断断续续地道:“婠婠夫人和庄主就在里边。”
朝歌也不为难她,示意小纪收起剑,吩咐道:“小纪你在门口守着,我先进去。”
小纪虽然有些不甘心,却只能点头应下。
园里没有婢仆府卫,朝歌沿着筝声向里走,隐隐看见一座小亭,亭内坐着两人,筝音就是从其中传出来的。这应该就是婢女口中的庄主和婠婠了吧?她继续向里走,婠婠抚筝的手不见停顿,似乎对她视若无睹,曲声依然缠绵伤感。
朝歌秀眉扬起,取下琴,就这般随意在一旁的假山石上坐下,挑了挑琴弦,突兀的琴声在打断筝音之后,蓦然收止。
正闭目听婠婠抚筝的方泽滔一怔,睁开眼一看,见亭外不远处的假山石上坐着一个青衣女子,膝上一把古琴,正是她打断了婠婠的筝音。
他皱眉,脸上的不悦之色却在看见对方容貌的一瞬,消弭了大半。来人竟是个容貌不逊婠婠的女子,但凡男人对漂亮女人总是要宽容一些的。
“不知姑娘是谁?”他客气地站起身问,不曾察觉婠婠抚筝的动作已然停了下来。
朝歌不理他,只微笑着看向婠婠,“又见面了。”
方泽滔糊涂地回头看婠婠,婠婠也不管他,目光凝在朝歌身上,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顾姑娘。”
“难得再见,婠婠姑娘最好不要再躲着我了,否则……”她依然笑着,手指按在了第七弦上。
方泽滔更糊涂了。
“庄主可否先行离开一下,我想和顾姑娘单独谈一谈。”婠婠继续叹气,眉间拢起一丝轻愁,观者无不心动。方泽滔对她的话几乎言听计从,虽然疑惑朝歌一介弱质女子是如何进到独霸山庄的,却也顺从地起身离开了。
他一离开,朝歌抱着琴走进亭中,在婠婠对面坐定。
“上次匆匆一别,来不及跟顾姑娘谈一谈心,婠婠一直觉得有些遗憾。”
听她这么说,朝歌忍不住又笑了,“我也觉得非常遗憾,当时我劝婠婠姑娘放下兵戈,可惜姑娘拒绝了我的好意。”
“那是因为妾身没想到姑娘功力如此高深,连婠婠也要甘拜下风呢。”她倒是出人意料的坦然。
“那你现在相信了还敢孤身一人和我谈心?”
婠婠偏头一笑,“若你我做生死之博,婠婠虽没有自信能赢你,但也能以一死拼得姑娘重伤,更何况,姑娘不擅长追踪之术,我若想离开,无人能阻拦。既然如此,姑娘又何必和我们拼得你死我活呢?不若就此做和可好?哪怕是我们阴癸派,也不想惹上姑娘这样可怕的敌人呢。”
朝歌却摇头,漫声道:“我不相信。”
“那婠婠要如何做姑娘才肯相信我?”她面露委屈之色。
“我不相信你所说的做和,因为不管我答不答应,下次再见你一定会召集门派里的所有高手来对付我,不是吗?”朝歌一手托着下巴,漫不经意地看向婠婠,“虽然我觉得自己没对你们做过些什么,只是在无意中坏了一次你们的好事,哦,不对,今天应该又坏了一次。但是你们好像已经铁了心要将我这个隐患除掉。”
婠婠笑意不减,目中却露出专注的表情。
“我知道你上次并未尽全力,不巧的是我也没,不然,我若想留下一个人……”朝歌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轻声说,“没有人可以离开。”
她的声音并不大,语调宛转动听,却有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婠婠脸上的笑敛去了一半。
竹林外隐隐传出吵闹争执声,应该是商秀珣一行到了。
朝歌也想速战速决,不愿再玩什么心理攻势,向四周环顾了一番,望见二十尺之外的那棵桃树,笑了笑,问:“姑娘可觉得桃花好看?”
婠婠不解她为何突然转了话题,心中警惕,并不说话。
朝歌也不等她回答,径自道:“姑娘这一身白衣固然漂亮,到底冷清了些,不若稍加点缀如何?”
她手掌持平在空中轻轻一翻,瞬间无数桃花从枝头落入她手心,深深浅浅的花瓣宛如莲花在她掌中盛开。婠婠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眸中异色一闪而过,花瓣结成的莲冠落在头顶也不敢接,身体微微一动,转身就要避开,却骇然发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住了全身经脉,禁锢在原地不得动弹。
脚步声渐渐近了,婠婠知晓有人前来,暗中已将天魔功提到极致,谁知却依然徒劳无功。她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这般诡异之事,饶是她向来机敏多智,也不由心神大乱。
然而,在众人靠近的一瞬,莲冠一散,桃花落在她衣间发上,身上的禁制也瞬间消弭。
婠婠一怔,抬眸看向朝歌,却见她神色如常,甚至还向自己笑了笑,“虽然不相信婠婠姑娘的话,但是有一句我觉得说得很对,哪怕是我,也不想招惹姑娘这样可怕的敌人。”
婠婠本就是天资聪敏之人,几乎立刻摸清了关节所在,顾朝歌根本不敢杀自己,若是杀了她就真的成了阴癸派的生死大敌,接连而来的只会是如跗骨之蛆的追杀,若是她一个人或许可以不在乎,但是她还有徒弟和朋友,她也在投鼠忌器,所以从一开始她的打算就是要与自己说和,才会选择这样莫测的手段警告自己。
朝歌有顾忌,她们又何尝没有?现在两方就像势均力敌的高手对峙,谁先动,谁就落进了下风。虽然不情愿,婠婠也不得不承认朝歌已有了与她们一派抗衡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