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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响的复仇章曲(四)
慕安言被徐安提着去找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说个御姐,叫林菲,之前那个年轻医生是她弟弟,林峰。
林菲刚刚吐了一会儿,脸色还有点难看,她爬在另外一间休息室里半死不活的,看见徐安就又坐起来了。
她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白晃晃的日光灯下,镜片的反光衬得她一双眼睛犀利无比,连徐安也有点受不了她刀挂似的眼神儿,偏了偏头,把慕安言放下:“给看看。”
林菲叹了口气,看着慕安言的眼神跟看儿子似的,她说:“那你先出去吧。”
徐安闷葫芦一样瞥了下脑袋,出去了。
林菲其实还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她看见徐安前脚出去,后脚就把鼻梁上架的眼镜取了。
心理医生都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里面柔柔水波似的,特别好看。
林菲放缓了语气,她说:“小同学,你是哪里的人啊?”
慕安言面无表情瘫着一张脸,心说我夏九临都见识过来了,还会被你笼络到可真心是业务不熟练了。
林菲又说:“你是学生吗?家里几个人呀?”
慕安言依旧面无表情,他双眼阴沉沉的一片死寂,瘦的几乎就是骷髅架子上包了一层皮,乱糟糟的头发顶在脑袋上,看起来就让人忍不住心声厌恶。
徐安站在门外边,点了根烟抽,最便宜的那种,两块五的红兰州。
他心里有点乱糟糟,,看到那孩子,就忍不住想到自己早夭的弟弟,十来岁的小东西,就被拍花子领走了,找到的时候早就傻不愣登,最后早早的死了。
林峰去洗手间正好走过来,他拿凉水拍了脸,还湿漉漉的,伸手就把人手上的烟给掐了。
“我姐姐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徐安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把打火机和烟盒都又收了回去。
没过多长时间,林菲就从里面出来了,她带上门,两条细细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儿,她说:“很严重的自闭症,抑郁症,青少年孤独症,有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
她说着叹了口气,徐安听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伸手去摸烟盒,又想起来了林峰那句话,鬼使神差地又把手收了回去。
慕安言这事暴露的很快。
事情还是源于一个狗仔。
渣爹靠着原主的音乐天赋一跃而上成了钢琴大师,极为受人关注。
平时他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原主也早早被带回来在屋里关着,对公众显示出来的自然就是一个谦和温柔的谦谦君子。
然而即使是这样,有一些狗仔也不愿意放弃,平时没有污点的人忽然爆出什么污点,才更要命,更容易红,更容易获得关注率,自然他们狗仔转的钱也就够多。
大半夜的,狗仔蹲在树上腿都麻了,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往地上挖东西,当然会有点好奇。
这个狗仔好奇心强烈,等了半响人都没走,就直接把摄像头对过去了。
结果摄像头一对过去就碰上一双黑洞洞的骷髅眼窝子!
卧槽,狗仔手一抖差点把摄像机丢了!
大半夜的,这事差点把狗仔吓得从树上掉下来,幸好他及时稳住了,鬼使神差地,就又尾随着那个鬼鬼祟祟的孩子一路到了警察局。
狗仔心说卧槽这肯定是要火啊!知名音乐家作曲家,竟然在花园里挖出来了一具骷髅架子!这传上去铁定得火!
然后他就传上去了。
消息传给顶头上司,顶头上司一拍案,传!包了各大网站头条上传!多好的素材啊铁定火!
于是一夜过去,无论是上班的白领,还是上学的学生,都惊悚地发现,今天的头条统统被一件事情承包了。
#钢琴帝王家中惊现神秘尸体#
#花园藏尸,是相爱相杀还是爱恨情仇#
#警察介入,音乐界一方泰斗竟然有杀人嫌疑#
#八一八那个恋尸癖的音乐家#
渣爹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半夜忽然被几个警察来砸了门,扣上手铐就带走了,一张俊脸神色阴沉的跟什么似的,直到进了警察局,被问了话,才骇然发现曾经的事情竟然东窗事发!!
怎么可能?!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被人给挖出来!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混蛋!
渣爹也还算是个人物,他做出一副一无所知极其无辜的模样,最起码的,混过了第一次的审问。
徐安听说之后,打了个电话,就把一份文件放到了渣爹面前。
渣爹脸色平淡,他伸手把东西拆开,看了一眼,文件夹就掉到了地上。
徐安说:“你娶了个好妻子,可惜。”
渣爹顿了顿,脸色已经有些白了,他说:“就算那是我妻子,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早在几年前就报案了……”
徐安就又从抽屉里抽出了另一份文件,他说:“你有暴躁症是不是?法医验尸的时候,那骨头架子上全都是折的,还有那头骨也有一块被陷下去了,你家暴。”
渣爹说:“我没有……”
徐安就又扔了一份文件,彻底把渣爹打击死了——那是慕安言身上的验伤报告。
这事情瞒不住了,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恶劣影响,因此下面发了话,让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审了这个案子。
慕安言全程被徐安养着,几天过来就开始长肉,他长长的头发被徐安摁着剪成了小平头,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爱。
徐安掐着他咯吱窝就能把人抱起来,轻飘飘的还不过五十斤,似乎全身上下就一把骨头一张皮。
慕安言面无表情地被当成小学生举高高,心说很好,小妖精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等到老子死了一定虐死你……
徐安举了一下,举了一下,又一下,又一下,又一下,皱着眉头说:“太瘦了,太矮了。”
慕安言现在十五六岁,长得却和十二岁的孩子一样,身高不过一米五,袖珍极了,被一米八几的徐安举起来的时候离地距离一米高。
他整天都抱枕一样被徐安随身携带,到警察局里头也经常有小女生小青年逗他,还给糖。
慕安言:“……”默默把糖吃了,依旧一言不发装布娃娃。
这天来了个女汉子,身材高挑,她一只手就把慕安言举了起来,说:“好小。”
慕安言:“……”
面无表情死人脸死鱼眼。
女警察从裤兜里摸出来了一根棒棒糖,说:“来,吃。”
慕安言接过来塞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挨饿,现在哪怕是馊了的东西在慕安言嘴里都是皇家御膳的味道,怎么吃都不会腻,搞得他经常一吃就停不下来,然后把自己的肚子撑得像个小皮球,然后被徐安喂几颗药。
也幸好他生存能力特别顽强,不然照着徐安这个方法喂养下去,早晚出事不可。
似乎整个警察局里的人都对他很友善,很有爱心,很关照。
慕安言觉得报警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一连两周过去,渣爹终于被判刑了,死刑。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优雅男人就变成了一副邋遢模样,他有深深的黑眼圈,胡子拉碴,和慕安言在法庭上见面了。
慕安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渣爹,他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子,瘦瘦小小的,看着就惹人生怜。
男人很愤怒,他说:“好好好,小兔崽子你等着!”
慕安言心说这人还真是没品,你他妈连个畜生都不如,现在都要死了,还一副孔雀开屏的嚣张样子,真的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他全程都是被一个知道了他事情的女律师帮忙打的官司,那个女律师练出来一张好嘴皮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渣爹说:“我是钢琴家,是创作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女律师说:“呦呵,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您这样的钢琴家!钢琴家就能家暴了吗?创作者就能杀人了吗?现在可是直播呢大师啊,您也不害怕出去的时候扔个鸡蛋砸死……”
渣爹:“……”
渣爹的事情最后告一段落,徐安直接把慕安言当儿子来养了,慕安言他妈还有些遗产,都被徐安收着,随后徐安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就成了慕安言的监护人。
慕安言拿着徐安摁他身上的定位器,不由心情复杂。
这位实在是太不讲究了,把他当嫌♂疑♂犯来看,手里拿个几十块钱的手机,隔一会儿确定一下慕安言的位置。
又过了几天,慕安言去上学了。
这一个月来,渣爹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慕安言现在这具身体,还能活下来是为什么,还有那些严重的心理疾病。
慕安言木然地被徐安送到班级,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坐下。
徐安摸摸他的脑袋,就甩手走人了。
慕安言心说混蛋,看不出来老子和他们不对付吗,总有一天老子死了虐死你!
徐安走了之后,还是安静了一会儿。
早上第一节课是自习,上课铃响了之后,就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白若。
他精致的小脸上一脸担忧,要哭不哭的样子,他说:“言言,你怎么样了,身上的伤还好吧?都是我的错,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处境,呜呜……”
慕安言:“……”
周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比如:“看,果然不是好东西,把白若同学都惹哭了!”
“垃圾堆里长出来的老鼠,永远都是老鼠,还妄想攀上枝头呢!”
“欺负了白若同学,竟然还不道歉!真恶心啊……”
“是啊,有那种爸爸,教出来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若微微抽泣,他双眼含泪,可怜可爱,大声说:“你们不要这样!那天是,是怪我,和言言没关系的!”
这幅受害者的姿态摆出来,看向慕安言的眼神,顿时变得针尖一样,刺得人皮肤生疼。
不仅仅是女生看白若的眼神充满了怜爱,连一些男生,都要一种仰慕的眼神看向他。
慕安言面无表情:“……”
讲真他真的好讨厌这种白莲婊啊,有本事单挑啊,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白若看慕安言不理会他,又哭了起来,他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我真的没想到,我不怪你了……”
他说得含含糊糊,让人很有想象的空间,猛地一听,跟慕安言真的欺负了他把他怎么样了一样,让慕安言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他要是堂堂正正地来,慕安言还能高看他几分,可是现在这幅他宫里的妃子都不屑于使的伎俩,却甚至把慕安言恶心得够呛。
哐!
慕安言猛地起身,一双眼睛带着些警惕,转身就跑!
他跑开的时候,桌子角正好咯到了白若的肚子,他“啊”了一声,就满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阿若!你怎么了?!”
一个高大的健壮男生站了起来,他一脸担忧地把白若搂到怀里,说:“是他弄疼你肚子了吗?给我看看!”
白若假意推拒说:“不要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言言的错……”
那个健壮男生不听,硬生生把白若的衣服撩了起来,上面一片骇人的青紫。
顿时有人愤愤:“妈的!那小子竟然敢使阴的!”
“就是!不教训教训他,还真把自己当个宝了!”
白若抽泣道:“不,不要,不怪言言,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们别为了我去伤害言言……”
健壮男生简直心都化了,他眼中闪过一抹痴迷,喃喃地说:“阿若,你就是太善良了……”
“是啊,白若同学真是太单纯了!这个仇一定要报!”
几个男生互相使了个眼色,健壮男生便把白若从怀里松开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去找慕安言的麻烦。
白若又要哭,却被几个女生拉着了,她们叽叽喳喳地说:“唉呀,白若若,你就别管那只狗了!他们有分寸的!”
“是呀是呀!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若若就是太软了,才容易被人欺负呢……”
白若抽泣着,现在却不说话了。
所谓的有分寸,其实确实是蛮有分寸的。
慕安言熟门熟路跑到学校后门,够着够着爬墙,准备再逃一次学。
然后就被后赶到的一帮人从墙头上拉下来了。
他们动作熟练,慕安言就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子,心想过会儿挨打接触面积也能小点。
一个文静模样的男生说:“怎么教训啊?”
“打一顿?”
“这也太便宜他了,不是说这杂种从小到大就是被打大的吗?想个新花样呗。”
“不把人弄死了就好,咱们不是什么花样都玩过了吗?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
健壮男生仔仔细细把慕安言打量了一遍,突然说:“这小子长得还行啊,我们把他直接卖到夜总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