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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没有穿之前的白色病号服,而是换了一件非常体面的正装。
黑色的衬衫搭配铁灰色的西装,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器宇轩昂,露在外面的一节袖口上,有一颗镶边的钻石袖扣,华丽低调却不显突兀。
如今他这一身装扮,跟屋子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这让晏殊青不禁楞了一下,接着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难堪。
他不想把自己这么不堪的家丑露给别人看,尤其这个人还是靳恒,他的家庭这么美满,对比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只想让他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而不是露出身上这块最难看的伤疤。
几步上前,他堵在门口,尽量挡住靳恒的视线,低声说,“你怎么过来了,我现在有点家务事,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处理完了马上就给你打电话。”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急促的口气跟靳恒说过话,甚至连瞳孔里都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这个眼神让靳恒的目光一沉,接着向屋里投去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道,“既然是你的家事,那我更不会走了,毕竟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伯父伯母。”
“伯父伯母”四个字他说的意味深长,抄着口袋走进了病房,正好跟晏仲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刚才还面目扭曲叫嚣着要打死晏殊青的晏仲伟,这会儿一看到靳恒立刻收回手来。
他虽然出身不高,一辈子除了吹牛一事无成,但一双眼睛却毒辣的很,一看靳恒这一身打扮,就知道他定然身份不凡,再加上他刚才跟晏殊青说话时那副熟稔的样子,两个人肯定关系匪浅。
想到这里,他变脸似的露出一抹热情的微笑,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转过头问旁边的晏殊青,“这是你朋友?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这副变色龙似的德行,让晏殊青心里一阵厌烦,压根没搭理他,快步走到靳恒身边拽了拽他袖子,压低声音说,“我家这趟浑水你快别掺和,你不知道他们的脾气,到时候惹一腚骚抖都抖不下来,你听我的,赶快回去。”
“这里是你的房间,该出去的不是我。”
靳恒拍了拍他的手,低声撂下这话径直向晏仲伟走去,颇为友好的伸出了手,“你好,军部上校靳恒。”
一看他竟然主动先跟自己开了口,晏仲伟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他原本以为靳恒最多是个有钱人,没想到竟然是军衔比晏殊青还高的上校,顿时赶紧握住他的手,笑得更加热情了,“原来是靳上校,你好你好,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坐到这个位置,真是英雄出少年,以前承蒙你照顾殊青了。”
提到晏殊青他一脸的语重心长,一副真心实意关系儿子的样子,靳恒目光冷凝的看他表演完,才皮笑肉不笑的说,“照顾倒算不上,毕竟这是我分内的事,不过阁下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跟殊青的房间?”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让晏仲伟和张姨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什么叫他跟晏殊青的房间,这难道不是vip单间吗?
压下心里的疑问,晏仲伟笑着一拍腿说,“嗨,你看看殊青这孩子都不知道给介绍一下,真是越大越没有礼貌了,都怪我这个当爸的没有教好,靳长官您别见怪,我是殊青的父亲,这是我的太太,今天我们特意过来看看儿子,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您这位上司,这可真是缘分。”
靳恒明知道他们是谁,脸上却完全不显,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伯父伯母,失敬了,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我还当殊青是死了爹妈的孤儿呢。”
这话一出跟耳光似的抽在两人脸上,顿时让晏仲伟神色一僵,但他又不能真的跟靳恒甩脸子,只能顶着一张半青半紫的脸,挤出一抹干笑,“这……说来惭愧,这不是最近太太有了身孕,我这个当爹的里里外外操持着家里,一忙活就没顾上儿子,让长官见笑了。”
靳恒瞥了一眼张姨的肚子,颇为理解的点点头,“怀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您忙不过来也正常,不过伯母这肚子怀的时间可真够长的,您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医生,别是怀的哪吒吧,一伺候就是五六年,连我这个跟殊青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人,今天都是头一回见您。”
说着他顺势坐到了晏殊青身边,两只手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用一个仿佛宣示占有的姿势把人圈在了怀里。
这么暧昧的姿势让晏仲伟狐疑的眯起来眼睛,不禁想到刚才靳恒进来时跟晏殊青说悄悄话的样子,再一联想他话里那句“在一起”所代指的意思,瞬间心里一跳,,“靳上校真会开玩笑,人家不都说见得着不如见得巧,今天这不就巧遇了。”
说着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快速的游离了一下,半眯着一双写满算计的眼睛,试探般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靳上校作为上司跟我们殊青关系看起来很要好啊?”
他本来只是想揣测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却换来靳恒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原来二位不知道我跟殊青早就结婚了吗?”
说着他眉头一拧,忍不住开口,“这都多长时间的事情了,你们竟然还不知道,二位究竟是怎么当父母的?儿子受伤拖拖拉拉到现在才出现不说,连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要我来告诉你们,怪不得别人都以为殊青死了爹妈,原来二位真的跟咽气了差不多。”
靳恒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刺,若是有血性的人听了肯定要当场翻脸,可他知道晏仲伟是个趋炎附势还死要面子的人,所以就专门往他那张老脸上抽巴掌。
看到他陡然发绿的表情,靳恒面无表情的摊摊手,“抱歉伯父,我这个人说话直,可能说出来的话不好听,但我真不是咒您去死,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话就像往晏仲伟嘴里塞了一坨shi,堵得他咽不下去呕不出来,一张脸青了个彻底,偏偏又敢怒不敢言,深吸一口气,脑袋里仍然嗡嗡作响。
“结婚”两个字无疑像一颗炸弹直接把他给炸懵了,一时间他来不及思考这个消息究竟有多突兀,更没心思顾忌晏殊青作为一个曾经的执剑者跟一个“同类”结婚有多荒唐,满脑子都已经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难怪晏殊青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能堂而皇之的留在军部,不仅住在这么好的病房里,而且养的油光水滑,原来是攀上了个有钱厉害的高枝!
就这样他竟然还好意思说没钱!?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急得一拍脑门,语无伦次地说,“哎呀,这……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殊青压根没跟我们提过这事,你说说这孩子,怎么总干这种没脑子的事,你看看这事弄的,闹了半天,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今天说什么也不能空着手来啊!”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殊青住在你家吗,具体在什么地段,下次我一定要去好好拜访一下亲家。”
他一副眉目放光的样子,连眼睛都笑没了,看起来好像是在为儿子的婚事高兴,可他不问两人相识结婚的过程,一张嘴就先打听靳恒的家世,很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晏殊青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晏仲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恶心的几乎快吐出来,死死攥着拳头冷声道,“你问够了没有,现在能走了吗,这是我的私事,轮不到你过问!”
晏仲伟看着靳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根浑身挂满金银珠宝的摇钱树,这样目光让晏殊青厌恶到已经无法忍受,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就算他们是自己的养父母,又准备把自己逼到什么样难堪的境地才肯罢休!一想到他们贪婪的嘴脸全都被靳恒看在眼里,他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一副仍在马路上受人指指点点的小丑,再也没有任何尊严。
见晏仲伟一副仍然死懒着不走的架势,他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大步上前一把攥住晏仲伟的胳膊,“你们不走是吧,好,那我就亲自‘送’你们走!”
说着他一把扯住他,猛地就往外拖,张姨又开始狼嚎鬼叫的大哭起来,嘴里一直骂他白眼狼丧尽天良。
这时靳恒一把握住他的胳膊,不满道,“殊青,你这是干嘛,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说着他把晏殊青拉到一边,攥了攥他的掌心,无声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亲自帮晏仲伟搬了个凳子,“来伯父,别动气,先坐下喝点水,你知道殊青这脾气就是倔。”
有了靳恒撑腰,刚才被晏殊青一把攥住吓得变了脸色的晏仲伟,这会儿像是又有了底气,笑笑说,“靳上校,你也看到这小子有多桀骜难驯了,能找到靳上校你这样的良人,真是他上辈子积福,如果早知道这事,我今天一定给你带了个大红包来。”
靳恒喝了口水,不咸不淡的笑了笑,“伯父,现在殊青人都住在我家了,怎么还能要您的红包,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良人,除了房子和钱以外,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这话正中晏仲伟下怀,他才不管靳恒人品如何,要的就是他的房子和钱,况且就凭他袖口这颗钻石袖扣,就够买上百平的房子了,更不用说他究竟还有多厚的家底。
一时间他的眼睛都亮了,旁边的张姨更是喜笑颜开,现在只要他们再稍微花点心思,从靳恒身上大捞一笔根本就不是问题,这时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兴奋的神色。
两人的神色,靳恒全都看在眼里,目光阴沉下来,暗自勾起一抹阴厉的笑容,是时候开口说,“不过家父也说了,结婚毕竟不是件小事,总要拿得出像样的东西才能显示诚意,之前结婚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二老还健在,所以也就没有带着礼物登门到访,如今既然遇上了,不如就请二位把我的一片心意笑纳了吧。”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一个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士兵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银色箱子。
看到这一幕,晏殊青头都大了,不敢置信的看了靳恒一眼,狠狠地拽了他袖子一把:死鱼脸你疯了吗,竟然真的给他们钱!?
这笔钱一旦给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可靳恒就像没看到他使得眼色般,直接把箱子推到了两人面前。
“这里面一共是一百万,数目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二老不要嫌弃才好。”
一百万……
这个数字像炸弹一样直接把晏仲伟和张姨给炸懵了,别说是一百万,他们这辈子连十万现金都没见过,而这还只是靳恒嘴里说的小数目。
张姨控制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眼冒红光的盯着面前的箱子,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哎呀这……这多不好啊……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靳上校你干嘛这么客气了,这东西我们可不能收。”
她嘴里说着不要,可眼睛都快长在箱子挪不动了,如果碍于场合不对,她可能已经直接扑上去把钱箱死死地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上一口了。
“是啊靳上校,两家结婚,我们都没给你准备什么东西,这多不好意思。”
说着晏仲伟又装模作样的把箱子推了回来,正以为靳恒会客气的跟他谦让几句的时候,靳恒却直接把箱子拿到了自己身边,“好吧,既然伯父伯母都不稀罕,那我也不自讨没趣。”
这下两人全都傻了眼,根本没想到靳恒竟然真的会拿回去。
晏仲伟赶忙一笑,在他抽走之前一下子按住箱子,“看上校你这话说的,我们哪有嫌弃您的道理,既然是你一番心思,那我们老两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赶忙把钱箱抢到自己怀里,生怕靳恒再出尔反尔的要回去。
这幅贪婪的嘴脸让晏殊青气的脑仁疼,炙热的目光几乎快在靳恒身上烧出两个洞。
靳恒在那两人兴奋的窃窃私语的时候,低声对他一笑,“听话,别这么小气,要是花钱能买你个安宁,多少钱我也花得起。”
这话要是去哄那些天天幻想爱情的小姑娘,恐怕这会儿早就高兴地红了脸,可惜晏殊青是个男人,不仅不吃这一套,还直接白他一眼,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一旦养刁了他们,这跟无底洞有什么区别!
他气的恨不得直接踹他一脚,靳恒这会儿却抬起头冲晏仲伟笑了笑,“这一箱子东西可是我为你们特意准备的,密码是4444,二老不现在就打开瞧瞧?”
晏仲伟当然早就迫不及待,一听这话,直接转动了密码锁,张姨赶忙凑过脑袋来,想亲眼被这一箱子钱晃一晃眼。
“咔嚓”一声,箱子打开了,晏仲伟猛地掀开箱子,一张脸却瞬间青了。
里面的确铺了厚厚一层现金,但不是流通的苍剑币,而是一箱子冥币,碧绿碧绿的冥币。
晏殊青楞了一下,接着控制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靳恒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晏仲伟倏地一下站起来,一张脸气的下巴都在哆嗦,呕得再也控制不住火气,连刚才的卑躬屈膝都忘了,直接指着靳恒破口大骂。
箱子被他直接掀翻在地,里面厚厚一层冥币洒了一地,全都盖在两人脚上,箱子摔在地上,奏起了鬼气森森的哀乐,而箱子而内衬最中央的位置竟然还摆着一张晏仲伟的黑白半身像,配上碧绿的冥币,简直就像给他自己上了坟。
晏殊青死死地咬住拳头,不想自己笑得太离谱,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动,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看来还是他太高估了这死鱼脸,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恶劣,恶劣到让人恨得牙痒痒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对上晏仲伟暴怒的神色,靳恒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一脸的不解,“伯父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对我准备的礼物不满意吗?”
一看他这幅表情,晏仲伟冲上前就要动手,被旁边的士兵直接拦住,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妈给你老子送钱也送冥币吗!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靳恒一扬眉毛,嗤笑起来,“你想要钱,我这不是给你钱了,况且我还咱三告诉你你,这东西如果你不要我也不强求,结果是你自己从我手里抢去的,现在却怪到我头上,老东西,做人要将良心,不要贪得无厌啊。”
“你——!姓靳的我艹你妈,敢咒老子死,老子第一个拉你赔命!”
晏殊青忍无可忍,拿起一把冥币狠狠地塞进他的嘴里,冲旁边的士兵厉声道,“堵上他们的嘴给我轰出去!军部医疗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是!”
一声令下,十几个士兵一起上前,无论晏仲伟和张姨无论挣扎唾骂,还是被捆成了粽子,就在他们发出“唔唔”的声响被强硬的拖出去的时候,靳恒突然一抬手。
“慢着。”
包括晏殊青在内全都抬起头来,靳恒却没急着看口,扫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又看了看晏仲伟和张姨嘴里塞满的冥币,似笑非笑的对几个士兵说,“3775连听命。”
士兵先是一愣,接着立刻站得笔直,“是!”
“今日军部丢失一百万现款及密码4444银色箱子一个,怀疑是内鬼所为,一旦发现嫌疑犯立刻严加惩处。”
这道命令一下,士兵都没反应过来,一百万现款和密码4444的箱子不就在眼前吗,所以……
几人的目光瞬间全都落在晏仲伟和张姨身上。
两人懵了一下,对上周围人的神色终于顿悟过来,开始疯狂的挣扎,晏仲伟更是连脸面都不要了,目眦欲裂的瞪着晏殊青嘴里不停地用含糊不清的话骂着畜生、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可很快两人就骂不出来了,因为十几个人的拳脚全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伯母怀了身孕,你们可别打女人,伯父身体看样子健壮的很,你们记得千万别打死,至少得留一口气。”
当兵的拳脚,根本不是普通人的能比的,石头一般的拳头砸在脸上、胸口和腹腔,晏仲伟被他的满脸是血,痛苦哀嚎,那张一向贪婪自大的脸疼的扭曲成一团,没打几下就开始不停地求饶,旁边的张姨早就吓破了胆,不停地哭闹哀求,可没有靳恒的命令根本没人会停手。
这时刚才还对晏殊青破口大骂的两个人全都匍匐在他脚下,不停地哀求,“殊青……殊青!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饶我们这一回吧,求求你!”
晏殊青不愿看他们这幅样子,紧紧攥着拳头背过身去。
他承认自己不是圣母,不可能以德报怨,有恩他会报,但恩和怨是两码事,有些人不吃点教训永远不知悔改。
拳头入手和震天的哀嚎声不断响起,这时靳恒终于喊了停,一步一步的走到两人面前,“伯父伯母,以前你们怎么着我管不着,但现在在我的地盘就别惹不该惹的人,你们也看到了,我脾气不好,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顾念旧情了。”
晏仲伟早就被吓破了胆,这会儿头如捣蒜的不停点头,“下次不敢了,我下次绝对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错了……”
“人在那边,你给我说有个屁用。”
晏仲伟哆嗦了一下,赶忙爬到晏殊青脚边,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话,显然吃了足够多的教训。
晏殊青从没想到养父母跟自己有一天会到这一步,长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跟他连再多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吓得哆哆嗦嗦的晏仲伟和张姨最终还是被带了下去,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靳恒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这会儿才恢复了本来的一瘸一拐,坐到他身边,见他一直愣着神,犹豫了好久才低声开口,“嗯……抱歉,我这脾气一上来就没控制住。”
他从不轻易开口道歉,所以这话从嘴里别别扭扭说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自在。
晏殊青闻声抬起头,疑惑的对他眨了眨眼,这家伙干嘛突然道歉?
靳恒的耳朵微微一红,粗声粗气的说,“你不是在怪我没顾忌你的想法,对他俩下手太狠了么?不过先说好啊,我可没后悔,早就想狠狠修理他们一顿。”
听完这话,晏殊青愣了一下才低低的笑起来,“原来你也知道啊,没错,我是觉得你这家伙手段太狠。”
靳恒的半张脸瞬间一黑,有点沮丧的撇了撇嘴。
“不过嘛……”
晏殊青拖长了音调,故意卖关子似的凑到靳恒耳边才笑着低声开口,“不过真的太他妈爽了!”
靳恒身形一顿,耳朵没由来又陡然红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