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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了,就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会儿。
偏有人不识相,非得跟我过不去。
“喏,人家不喜欢你这款呀?”
我不用转头都知道是周弟弟——也不想理他,直接走向自己停在外边的车子。
“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好多人看着你呢?”周弟弟在后头喊。
我真想脱鞋子甩他的脸,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待我到车边,就脱下鞋子朝周弟弟身上丢过去,也甭管是不是离得太远丢不到这种事情,我就直接就一丢,开着车子就走人——
呃,不是走人,是追人。
周作在前头,我就追。
凭什么他就能让我不开心呢,我非得也叫他撕下他那张面具不可,凭什么无动于衷的,凭什么的?我一股脑地就想着“凭什么”三个字,脑袋里头别的都挤不进来东西,就一门心思想着要追——
罗筝的车子都是欧洲车,性能好,开起来气势十足,我还开了车窗,任由风将我的头发吹起来,迎着风狂追,不跟我一样的快速度,前面的车子一直是速度平稳,不紧不慢的,连要逃的意思都没有。
我狂追着,不止追,还挡在他面前,硬是放慢了速度,就堵在他前面,看着他想转弯,我也就跟转,跟拿命儿玩似的,就一门心思要挡在他面前,有那么几次都要堪堪地让他的车头亲/吻我的车尾,他的司机更老练些,每每都是毫发无伤的躲开。
这让我更恼,恼得跟快要上火一样,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似的。
但我瞬间就冷静了——
慢慢地将车开到一边,看着那车子超过我,慢慢地超了过去,夜色太黑,就算是有路灯,我还是没能看清车里头人的表情,也许是我不想看了,将车停到路边,我一手支着车窗,大半个脑袋从车里钻了出来,抬头看看天空,一片漆黑,没有看到一颗星星。
似乎我的前途就跟这个夜空一样的,黑漆漆的,找不到一点儿光亮。
没有男人,我会死?不会的,我不会死,要是真想死,早就是横挤在他车前了,看他的车子敢不敢撞上来,可我终将是没有勇气去拿自己的命去堵,我就是这么爱惜自己的命,猛然间不是对恨他了,是我自己……
全在我自己身上。
我确实是白眼狼,他对我多好,好的都几乎让我觉得事情都不真实,可他对我真是好,好的没边了,我所有的事,他都是想到的,都替我做了,我讨厌顾丽真,他就娶了顾丽真,还故意不碰人,抓了顾丽真出轨的事,让她带个丑闻离婚,让她脚踩两条船的事都给曝光了,让她好个没脸——
又是秦百年,他从生意上不动声色的打击秦百年,让秦百年昏了头般的想不靠谱的办法想来解决这事,他都替我挡了,尽管最后的结果,他把我丢到一边了,我还得感谢他,是他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得到就行的,还得给予。
他给予的我够多,而我一点都没能……没能……
真可笑,我已经浪费够了他的热/情,我承认热/情这种东西是有时间性的,可当他在我身上的热/情已经让我给磨光了后,我忽然间明白其实我也是需要他的——
这才是最最叫我觉得难受的事,我不是难受他没给我留一点儿面子,而是在结束时我发现我可能爱上了他——是的,我是爱上了他,爱上一个能将我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已经把我丢到一边了,他决心不跟我好了。
而我毫无办法。
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灰溜溜地收拾我的行李离开,呃,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行李,那些东西我都可以丢掉的——
在这样的夜晚里,我头一次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可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我并不需要追着他,追了也不会再回来,徒留自己更难受。
我开着车子调了个方向,回头开。
顶着别人或异样或好奇的目光,我镇定自若地走回宴会厅,站到景端端身边,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迎上她疑问的目光,我笑得没心没肺般,又微微地摇了摇头,让她不要为我担心——
对的,用不着,不用为我担心。
真的,我这个人呢,有一点点的活路就能把自己活得好。
没道理让人宠了些时间,就真把自己变成个只能靠着树而活着的藤了呢。
我要活得好好的,就得活得好好的,叫他看看,我没有他,我一样活得好,就像我这两年的工作一样,没有他在身边,我活得挺好,工作得也挺滋润,就是他们家的人出现了,我才把生活的弄得一团糟。
“以后有什么打算?”
晚宴结束后,我跟景端端一起走,她对她丈夫挥了挥手,我没留意看她丈夫的表情,呃,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失觉失调,反正一年到头就没有几个表情的,一贯是冷情——就是不知道他跟景端端私底下什么样的——
有点走调儿,我赶紧收回思绪,迎上景端端担忧的目光,很是淡定地说:“我能有什么打算,就想着能不能找份安定的工作,我总得把自己养活先吧?”
“想干什么样的工作?”
她收敛了一下眼里的担心,拍拍我的肩头。
“还是老本行吧,做生不如做熟,你给我托个关系怎么样?”我笑着同她说,一点都不怕难为情,“有没有戏儿?”
“我让人问问,现在一时间我也不好直接应了你的,”她笑着宽慰我,“你也别回那个地方了,还不如待在这城市里,嫩嫩也要过来的,我们三个人都待在一起挺好的是不是?”
我想想也是,什么伤心啦,什么避开人啦,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我又没什么错,凭什么我得走呢?我得留下来,活得好好的,才算是正经活法。
就跟以前一样,我依旧跟王嫩嫩住一起,她还是个夜猫子,白天基本不出门,三更半夜都舍不得从游戏里下来,越到夜里越有精神,而景端端则跟她丈夫一起,基本是息影了,而就跟她说好的一样,我就安定下来了,有一份干成熟练工种的工作。
还是计生,哈哈——
我过得挺好,真的,过得真的挺好,就是夜里有点空虚。
都是没办法的事,女人嘛,经过事的女人,总是会有一点点的不一样,我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更不是什么都能不要活得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我俗,俗到家了。
“秦姐呀,我跟你请个假?”
跟我说话的是个小姑娘,跟个已经奔到三十的临界点来说,这位还真是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点,刚好大学毕业,毕业就考到我们单位了,我这里不是什么街道办事处了,而是计划生育指导站——
我嘛,刚好跟这个小姑娘同个办公室的,我们的任务是认真贯彻那啥的方针跟政策的,还在地方上的那啥的方针跟政策的,还得深入基层各群众宣传且提供计生方面的服务,还有组织培训……
小姑娘是跟我的,上级分配下来的,说是跟着我多学学,然后再挑大梁,我们这个指导站规模挺小的,一般是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各自下班回家,没有多忙的事,小姑娘要去相亲,我自然是让她先走一步的。
我拿着电水壶去放水,路过陈医生办公室时,听到她在慨叹现在的小姑娘不懂得洁身自爱,才十七八岁的就已经第二次来做人流了,我索性去敲敲她办公室的门,“陈主任,还没走?”
陈医生是女医生,她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见我进去,她一脸快受不了的表情,“哎,小秦,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可要恶心死了,有个小姑娘那里都长虱子了,我让她自己剃毛,她还不会剃,我现在感觉都吃不下饭了……”
“喂喂——”我赶紧伸手挡住她,“大姐、大姐你别说了,别说了,不能你自己难受还要害我呀,我可不想吃不下饭。”
“哦,说到吃饭,要不晚上去我们家吃饭?”陈医生性格爽朗,脱下白大褂,再脱下手套,碰也不碰桌面的东西,任由桌面乱成一团也不管,她拎起挂着的包就要拉着我往外走,见我手里拿着个电水壶,就把电水壶拿过去放在她桌上,“都快到点了,我晚上不值班,我们一起走?”
我想想也是,反正也不差个十分钟的,我平时又不早退跟晚到的。
陈医生家在城南,离这里还有段路程,又是下班时间,正是堵车高峰期,足足堵了半小时,等到陈医生家里都过了一小时,我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过来了,自己随便跟王嫩嫩吃吃也就算了,都是同事们说的,说陈医生先生做的一手好菜,我也是吃过的,陈医生值班时都不在食堂吃的,她都是带盒饭,我有幸吃过一点点,味道确实好。
为了吃顿饭,在路上花费时间一小时,够我受的了。
但是没想到陈医生家跟我想象的太不一样,居然是别墅,难怪同事们说陈医生家里条件挺好,她家先生条件更不一般的,果然看这个别墅就知道不一般了,要知道这里的房价每平方大约都要四万块钱了。
陈医生镇定自若地走入别墅,我也跟着——
“李哥好——”
果然,家里做饭的是李哥,陈医生的先生,我自然叫李哥。
“是小秦呀——”李哥从厨房走出来,围着格子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人也长得跟个弥勒佛一样心宽体胖的,“快坐客厅,先看看电视,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是呀是呀,快坐着一下,我先去冲下澡,真是脏死了。”陈医生风风火火地朝楼上赶,“以后我非得把这种麻烦事交给别人不可,可真是让我受不了呀——”
她刚跑上去,他们家门铃就响了。
“小秦,麻烦你先开下门……”
我屁/股还没坐热,听到里头李哥让我去开门——
我也没有多想,就起来去开门,门一拉开,我顿时愣住了——
想也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周作。
我好久没见过的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