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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贞见天龙点到即止,已锁定胜局,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笑。她惟恐与白家弟子较好的项云英、牛不羊、郭琰、宝雄、云斗、宝剑、云葵这些人奋勇而上激怒天龙,引出不必要的死伤来,让外家人看笑话,也打乱了自己在今年擂台比武大会上的人选布局,忙出声喝道:“各有所长,各有千秋,如论胜负,天龙略胜一筹,但也是险胜,白家弟子也不丢脸,输在自家人的手上,就算是比武前的练兵吧。”白鸿鹄知道恩婆在给自己台阶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个小娃娃,还连累了白家弟子,别说这脸丢大了,就是自己往日的威风也让银钩梅花枪扫得荡然无存,这心里既惭愧又气愤,禁不住怒视了天龙一眼后,抬腿就走。
“白小子,想走吗?哼!我们的帐还没有了结呢。”天龙怒吼声中梅花枪一横,拦住了白鸿鹄的去路,惊得项云瑛、牛不羊这伙人和白家弟子“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摆出了斗杀的阵式。“想和我过招?哼!你们这些人还不配。如不服气,就在今年的擂台上见,只要你们敢上擂台,我第一个就把你们打下去,看到时候丢脸的人是谁?哼!我也不怕和你们做冤家,反正这冤家早已做上了。”他冷冷地说了这些气话后,双眼怒视着白鸿鹄,看他给司徒芳一个怎样的交代?白鸿鹄被天龙的双眼瞧怒了,伸手撩开梅花枪,气急败坏地叫道:“臭小子,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你还想干什么?杂种,逼急了我,别说白家四兄弟以大压小欺负你,到府外去绕舌头,坏了白家的名声。”这白鸿鹄正是昏了头,竟然抬出自己的父辈来压天龙,可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都已闹到了这种地步,岳贞不但不出面阻止,反而在牡丹亭里十分悠闲地坐了下来,还一手一个楼过邵丽君和司徒芳,看白鸿鹄没出息到什么地步,再要看项云瑛和牛不羊这些人骑上了虎背怎么下来,而天龙又怎么替司徒芳讨回一个公道?
一句“杂种”早已激怒了天龙,现在又抬出了父辈白家四兄弟来吓唬自己,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窜了出来,冷笑了两声后,照着白鸿鹄的脸挥手就是两巴掌,随即抬腿一脚踢倒了他,用枪锋顶着他的胸口说:“养不教,父之过。你出口伤我,那必然是你父亲没**好你。哼!等你父亲来了,我要问问他,这杂种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他答不上来,那必定是你的错。那看我怎么当着你父亲的面打烂你的嘴。到时候,我要让在场的各位看看,是你嘴硬呢,还是我的手硬?”白鸿鹄没料到老实厚道的天龙,今天竟然动上了真格,被挨了两巴掌后,这心里还真怕了。
却说永乐宫的小辈虽多,但四分五裂,不求团结。有道是长辈定样,小辈学样,长辈的一言一行早已钻入了小辈的耳目,什么结党营私,明争暗斗,处处算计,只等岳贞百年之后争抢永乐宫的财产,小辈的脑中早已定了型。而项云英和白鸿鹄这对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也随着长辈的结盟变得五彩缤纷,满府风雨,时间久了少不了闹出一些丑事来,只是岳贞的心里只有天龙一个,一时也腾不出手来治理府风门规,这才让他俩捡了不少便宜,也埋下了一场祸根。
现在**有难,项云英怎能视而不见,见死不救。可当她手随心动,两把腰刀刚要劈向天龙后脑的一瞬间,却不想天龙的梅花枪已经离开了白鸿鹄的胸口,只见枪锋一抖犹如飞凤出巢,只听得“啪啪”两声响,她手中的腰刀已被磕飞,震得虎口都裂了。随即,就听天龙一声怪叫:“项家,小爷收利息来了。”他这话显然是记恨项雄时常加害自己,而这项云英也做过一回帮手,骗自己到仙人桥上,所以才会说是收“利息”,而“本钱”自然要找项雄讨。天龙怪叫一声后,枪已挑了项云英花布夹袄上的所有钮扣,接着又是几枪之后,项云英的夹袄与棉裤都已成了破布,散落在她的脚下。“哼,你当着恩婆的面,说说当初为什么骗我去仙人桥?”见她怒视双眼,咬破嘴唇也不吭声,就在冷笑声中抖出一朵浪花,随后怪叫一声:“银枪试钩。进喽!”这枪尖便向下一沉一推,已扎进了项云瑛的右大腿,疼得她杀猪般地嚎叫了几声后,就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惊呼了起来,原来是倒在地上的项云英,绒线衣与绒线裤早已被银钩梅花枪挑破掉落,雪白的大腿上嫩肉翻出,鲜血直流,瞧得邵丽君身躯一抖,脸色下得苍白,冷汗也冒了出来。可岳贞却不已未然,还是那么稳如泰山地坐在牡丹亭里,将吓得浑身发抖的司徒芳楼在怀里,大声说道:“韶玉,你和亚敏把云瑛抬回去疗伤。”
项云瑛被抬走后,大家这才发现天龙的梅花枪枪尖的倒钩上,钩有几片血肉。不说也知,这几片血肉是从项云瑛的大腿上钩出来的,顿时让人瞧得毛骨悚然。牛不羊和郭琰他们见天龙玩上了真招,吓得哪里还敢动手,接连往后退了数步,心惊胆战地瞧着那杆银钩梅花枪不敢吱声,只怕会赴项云瑛的后尘。天龙却怒而不言,双眼直瞧着梅花枪尖上的几片血肉,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地过去了。项云瑛的前车之鉴,使嘴硬骨头酥的白鸿鹄再也扛不住了,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崩溃,朝着牡丹亭嘶哑地叫了起来。“恩婆,你救我。你快救救我呀。”但岳贞就象没听到似地,什么反应都没有,他这才见势不妙,忙把目光投向了天龙,却见天龙冷若冰霜地瞧着自己冷冷笑着,这脸也吓白了,身体也颤抖了,这嘴也硬不起来了。“龙哥,龙哥,我认错还不行吗?”说罢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泪也吓出来了,可见天龙还是冷冷地瞧着不吭声,这下吓得魂也飞了。“龙哥,是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下回再也不┅┅”
“好!”天龙截断了白鸿鹄的哀求声,手中梅花枪往他脖子上一搁,冷冷地说:“答应我三件事,就放过你。”冷冰冰的枪锋贴在脖子上,别说是魂了,白鸿鹄胆都没了,只要能活命,你天龙说什么就是什么。“龙哥,别说三件,就是三百件我也依你。”天龙点头笑笑,冷冷地说:“那好,你给我大声说,项雄是乌龟王八蛋。”他此言一出,别说是在场的小辈了,就连岳贞、王豹、赵虎、陈东旭、牛阿大都感到意外,禁不住惊讶地相互望了一眼,就在这时,白家弟子顿时怒叫了起来。“鹄哥,匹夫宁死不可辱。”“是啊。士可杀,不可辱。”“砍头不过碗大个疤。”“大丈夫宁死不屈。”“对!死也不能骂┅┅”有的人要去拖白鸿鹄起来,但一触到天龙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那杆神出鬼没的银钩梅花枪,都吓得退了回去。
天龙早已恨透了项云郭三姓的长辈与小辈,今日有了出气的机会,又怎肯白白浪费。此刻见白鸿鹄听了白氏小辈的这些话,有些犹豫不决,便冷漠地说了句∶“不说是吧,好啊!那我也就让你去见皇甫叔。”说罢梅花枪一抖,果真朝白鸿鹄的大腿猛刺了过去,惊得白鸿鹄魂魄全飞,躲闪之时连声叫道:“我说。我说。我马上说。”便在失魂落魄中仰首叫道:“项雄,你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顿时惊得在场人都无语了,没想到白家四兄弟竟然会出这么个丢脸的小辈。可丢脸的事还在后面,已做好与项白郭三姓彻底闹翻,今天就离开永乐宫的天龙,心里只想出气,其它的什么都不想,就又对白鸿鹄冷冷地说:“你再大声说,天龙是我爷爷,我是天龙的孙子。快。”到了这时,白鸿鹄早已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空空的脑袋只想按照天龙的话出做,免得皮肉受罪。所以,尽管白氏小辈大声嚷嚷,但他还是把自己的父母出卖了。
“天龙是我亲爷爷,我是天龙的乖孙子。”白鸿鹄叫完后,见天龙手中的梅花枪往牡丹亭里一指,就连忙四肢落地,飞快地爬到了牡丹亭前,泣声叫道:“小芙蓉,我错了。我错了。求你让龙哥抬抬手饶了我这一回吧。”他这丢人的一幕,恰好让先后赶到的各姓长辈们瞧在了眼里。
原来项云瑛一抬到皇甫家,百花园的事情立即传到了练武场上,长辈们七嘴八舌地向皇甫亚敏打听了一下情况后,感到事态严重,纷纷来到了百花园。白文见儿子如此没出息,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愤怒之时大迈几步,照着魂不守舍的儿子抬腿一脚,将儿子踢出了四五米远,随后侧脸怒视着天龙。天龙今日舍了一切,毫无惧色地正视着白文,这并不是岳贞在场的缘故,而是自己有理在先,也不怕白家四兄弟对自己动怒,就学着大人的模样拱拱手,冷静地说:“白大叔,今天这事错在他们,并不在我。鹄哥无故打坏芙蓉的彩龙风筝,这是其一。鹄哥骂我是杂种,这是其二。他们兄弟姐妹八人以多欺少,这是其三。鹄哥抬出你们四位长辈来压我,这是其四。你们五家的小辈围攻我,这是其五。云瑛姐趁我不备想暗箭伤人,这是┅┅”
“臭小子,你还有完没完?”项雄大吼一声截断了天龙的话,怒得天龙梅花枪一挥,指着他冷冷地说:“项大叔,你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不吃这一套。你骂我臭小子,就因为我年纪小,但你年纪比我大,我是不是应该叫你老混蛋呢?再说了,连鹄哥刚才都说你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那你肯定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了。嘿!你别发火,皇甫叔说过,火气大了会伤身体,为了我这个臭小子,伤了身体可不值得。再说了,谁都听见鹄哥说你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并不是我说你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他趁机骂了项雄这么多句“你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后,不再理这老鬼,又问白文:“白大叔,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长辈,恕我斗胆地问一句,我有爹有娘,有外公有表妹,什么就成了杂种了呢?如你不回答,我只能去打鹄哥的嘴巴了,一直打到你告诉我为止。”这话也说得太狂了,气得白文跳了起来,怒声叫道:“你敢?臭小子。”天龙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梅花枪指着已被白夫扶起的白鸿鹄,冷冷地说:“我打都打了,又有何不敢的?如你白大叔讲道理,我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你偏偏问我敢不敢?如我不敢打,明摆着是怕你喽。但我为什么要怕你呢?连鹄哥都说了,我是他亲爷爷,他是我乖孙子,那你不成了我的儿子啦。好!儿子你瞧着,看我敢不敢打孙子?”说完手提梅花枪,就朝白鸿鹄走了过去,这事还真的越闹越大了。
在全府上下,族内族外人的面前,连个小辈都制不住,还被“儿子儿子”地叫了几声,白文的脸实在是丢大了。现在,如让天龙当着大家的面再动手打白鸿鹄,那白家四兄弟还有脸面在滨州立足吗?“你太狂了。臭小子,看招!”白文气急之中竟然挥手一棍就朝小天龙的后脑勺砸了下去,骇得在场的人都惊叫了起来。岳贞咬牙横心,把赌注全押了上去,当然这一把还是赌天龙胜。否则只要一闪身,她手中的龙头拐杖就能打飞白文的长棍。但她不想这么做,她要看看天龙到底学会了几路追魂枪法。如他已掌握了三十六路追魂枪法,那就能在滨州武林界站稳脚跟,与东野家族争一日之长,将武魁魁首揽在手中,那么白文也就输定了,白家四兄弟的脸面也就没了。
再说天龙听到大家的惊呼声,自然也不敢怠慢,忙双脚飘逸,往右疾行,随即反手一招,梅花枪如蛇头猛地回过头来,枪锋贴着白文的长棍朝前游去,直取他的心脏。“大哥小心,这是追魂枪法,赶快弃棍。”这追魂枪法白文听说过,却没见过,现在听二弟一说,这才知道天龙的厉害,惊得急忙往后退去,左闪右避企图摆脱梅花枪的枪锋,但不论用什么招数,梅花枪的枪锋始终贴着长棍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就象是粘上了胶水甩都甩不掉,眼看枪锋就要削掉他的大拇指,逼近心脏,惊得不得已只好丢弃了长棍,这才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天龙一招打败了白文后,也不纠缠他,随他傻愣愣地瞧着自己,只是朝他摇头笑了笑,手提梅花枪又朝白鸿鹄走了过去,嘴中还不停地说着∶“儿子,你给我瞧着,看我敢不敢打孙子。”
父亲一招落败,彻底毁灭了白鸿鹄翻本希望,此刻见天龙朝自己走来,魂飞了,魄散了,胆也破了,忙用力推开叔叔拔腿就逃,转眼就没了踪影。天龙转身朝白文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来到项雄面前,抬着头问:“项大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见项雄怒瞪着双眼视而不答,也就不再理这老头,抬腿走到岳贞面前,就象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搭着脑袋轻声说:“对不起!恩婆,龙儿给你惹祸了,这永乐宫我是没法呆了,你就让我走吧。”说着跪了下来。邵丽君见了也连忙下跪,抱住天龙就哭,还说:“龙哥,你前脚离开永乐宫,我后脚就走。”这对金童玉女这么一跪,可跪出是非来了。
“起来。都快起来。快起来呀,疼死恩婆了。”岳贞说着,扔下龙头拐杖,伸手扶起小天龙和邵丽君,望了大家一眼,脸色一沉,生气地说:“今日这事,我全瞧在了眼里,想抹也抹不掉。论错,错在白家,不在龙儿。论过,过在项家,也非龙儿。要走,走的不该是龙儿,而是有错的白家,有过的项家。哼!以多欺少,以大压小,成何体统?如这事传到府外去,永乐宫的脸面何在,你们项白两家往后再怎么做人?小的不懂事,老的也瞎起哄,什么杂种臭小子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东方蒙认天龙为义子,那他就是永乐宫的五公子,族谱上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连我老祖宗都要敬他一声少主人,你们又凭什么说他是杂种小混蛋?你们是不是活腻了,想造主人的反?他有名有姓,有才有德,文武双全,又何时成了臭小子了呢?就凭这两点,按东方家族的族规,轻则逐出府门,重则就是死罪,你们两家就掂量着看吧。哼!”一论族规,项白两家如五雷轰顶,全傻了。“念你们两家祖上有功有德,就按轻则论处。听着,限你们半月内搬出永乐宫,凡府内所物一件都不准带出府外。项家两兄弟搬进小吃街上的那间祖屋,以大院隔墙为界,项杰住北首,项雄住南面。城南金枪街上的四合院,就给白家四兄弟。往后,你们项白两家与永乐宫再无瓜葛,怎么过日子,你们自己瞧着办吧。”她扔下话后,拄着龙头拐杖,带着天龙三人,在王豹,赵虎,陈东旭,和牛阿大的护拥下,刚要离开百花园,只见有条白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随即就响起了几声惨叫,忙随声望去,已见项雄和白家四兄弟都仰天倒在地上,接着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冷语:“今日给点教训,如再敢蛮横无理,那就是死了。”惊得她心中一震,回头问王豹四人:“看清是谁了吗?”陈东旭摇摇头,赵虎说了声:“用得是飘逸步法,可能是东野家的人。”
可天龙心里明白,来去无踪的这人,就是在暗中保护自己的父亲,这心里乐滋滋的,脸上却不露声色。
百花园忽然成了祸从嘴边出的是非之地,谁还敢在此久留,就连宝恒民,云边源,郭富成也忘了当年结盟时的誓言,紧随在岳贞身后携子女而走,只怕走迟了,也会遭到项白两家的相同命运。瞬间中,百花园内只剩下项白两家二十口人。
除夕这日,下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下班前,司徒玉修接了个电话后,便怒气冲冲地出了办公室,下楼坐上了一辆北京牌吉普车,驶出了市公安局,沿着无名路由东向西拐进了小吃街,再一直往北,最后在石板街尽头一堵高墙门楼前停了下来。他自己开门下了车,朝司机挥了挥手后,踏上五阶青石板台阶,朝守门的云边源点了一下头,也算是打了招呼,便进了永乐宫,踏雪右拐穿过一片青竹林,绕过假山石,踩着已清除积雪的鹅卵石小道,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红墙独院走去,那就是邵家。“哎!是司徒局长,接女儿来的吧。”在邵家院门前,司徒玉修遇上了刚从邵家出来的郭富成,忙点头一笑,刚要答话,却见郭富成阴阳怪气地说:“你家龙儿又闯祸啦。唉!小小年纪不学好,斗嘴斗气,打伤白雄,还险些一棍要了英豪的命,这不是以小犯大,目无尊长吗,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如球,如此下去怎么得了。”说着长叹一声,摇着头悠哉悠哉地走了。“这老郭。”过去他对这个喜欢搬弄是非的郭富成没什么好感,但自从上回来邵家下聘礼被拒收后,在太子室与飞龙和项白郭三姓结盟后,对郭家也就不那么反感了。原来他与飞龙结盟共同谋利,飞龙设计逐天龙出永乐宫保住家产,他假扮善人将天龙接回家做乘龙快婿,各谋其利。此刻听了郭富成这些有板有眼,有声有色的话,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心想无风不起三尺浪,总有那么一回事吧,怒起之时也忘了自己的最终目的,闯进邵家看见天龙在院内的石榴树下教郎敏,东方英武,和女儿在打拳,走过去不分青红皂白,冲着天龙就是一顿训斥:“你这野小子,怎么这么不给老子争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招你做女婿是抬举你,你别给脸不要脸。”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半吊子话,伸手抱起女儿转身就走。
“老杂毛,乌龟王八蛋,什么东西,我五哥才不稀罕做你家女婿呢。”正在屋里说话的人,听到东方英武的怒骂声,忙都从屋里跑了出来,邵家父母一问郎敏,才知司徒局长来过了,再见天龙拳打脚踢地在老槐树上泄愤,于丰全家,余良,郎敏,和奶娘骆氏站在一旁摇头叹息,女儿丽君拦腰抱着他在啼哭,英武还在提着嗓门骂司徒,吓得急忙跑了过去,连拖带拉地劝天龙进了屋子,大家也一一进屋,关上门,你一句我一句地轮番劝说天龙,于佳丽劝着劝着还抱住他哭了起来。
“别哭了,丽丽姐,我听你就是了。”说是姐姐,于佳丽也只比天龙大两天,于丰和郎慧都想招天龙为婿,而佳丽又非常喜欢这位有为的金榜太保,只是碍着岳贞口头上为邵丽君和他订亲的这句话,于家才与其他想招天龙为婿的人一样,只让自家女儿与他接触,有没有感情和缘份,那是以后的事,就连已占了先机的邵家父母都不敢说,天龙肯定是邵家的女婿了。听了天龙这话,于佳丽破涕为笑,让他坐下,拉过他的手,用嘴轻轻地吹他暴打老槐树泄愤时留在手背上的伤痕。“龙哥,还疼吗?”也许天龙天生就是个会怜香惜玉的情种,见她挂着泪珠还这么关心自己,忙忍痛摇了摇头,笑笑说:“不疼了,丽丽姐。”顿时哄得她欢欣无比,甜甜地笑了,还在天龙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可天龙却笑不出来,这并非是在气恼司徒玉修这老杂毛,而是白天在红旗广场遇上一位说书老头,老头说永乐宫三年内必有大灾,祸起英豪,轻则死百人,重则毁全族。这话也太沉了,惊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忙出了红旗广场,半路与皇甫炽撞了个满怀,就将那说书老头的话抖了出来,不巧东方英豪和白雄正好路过,听了他这话顿时大怒,顺手从路人手中抢过长棍朝他打来。也多亏他功夫了得,先反手扣住英豪的长棍叫了声:“松手。”便用打鞭的手式将长棍一抖,疼得英豪虎口作痛,哪还捏得住长棍,白雄见他抢了长棍,便挥拳打来,他也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就左躲右闪地不接白雄的招,谁知白雄得寸进尺,不但用上了连环腿,还大骂“杂种”和“**”。他最恨别人用这种话来羞辱自己,此刻听了还能不怒,愤怒之下必用重招,谁知这白雄不经打,七八棍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如非皇甫炽出手拦阻,英豪的脑袋早就开花了。但他心里明白,四哥此时必然会同项白两家上太子室告自己的状,让大哥飞龙出手来解决自己,那到时必然是新科金榜太保用追魂枪法对阵上届金榜太保的摄魂刀法,不说风腥血雨,但必然是凶险一战。想到这,他的双眼从于佳丽的秀脸上移向靠在墙上的那杆银钩梅花枪,禁不住轻叹一声,摇头吟道:“十三姓氏邵为忠,抚育龙儿任劳怨,只怨龙儿困浅滩,难报邵家三春晖,银枪追魂为哪般,项白两家祸由来,谁知是非祸与福,今宵难敌飞龙来。”
邵丽君何等聪明,听了天龙这首诗,便知英豪和白雄这事还没完,项白两家定会让飞龙来置龙哥于死地,心急之下忙让奶娘骆氏去寿星堂找恩婆,说明原委,让她来座镇邵家,以保天龙今夜无事。奶娘骆氏走后,大家少不了又是好说歹说地劝了天龙一番,然后端上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开了余良带来的两坛上等绍兴黄酒,大家围着大圆桌坐下,说笑吃喝之中开始过年,大家碰杯祝贺,相互夹菜,说也热闹。吃到半程,郎慧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在场的小辈每人一份,就连余良也有份。拿了压岁钱,除天龙和余良外,其他小辈都离了桌,拿着李迪白天送来的鞭炮,出门到院里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