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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慈把活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她想着把二楼的房子打扫完之后就可以走了,一边上楼还一边祈祷着温启年不要突然过来才好。她今天之所以冒着与他再次打照面的风险过来,也是被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她今天过来一趟也比得过温启年被陶冶发现回来的消息。
同时她的心里也在考虑着离开尔本的事情,毕竟温启年是尔本老板的事实不会改变,自己是他前妻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只有等到适合的机会,远离了这些,她才能彻底的放下心来。
而当她推开其中一个小房间的时,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地上的几个小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忍不住走了过去,刚弯腰,那半遮半掩的一张照片就传入了她眼帘。
她一怔,走到面前翻开盒子的盖,胸口突然掀起一股波浪,迅速的推起她的一朝情绪。只见她目光茫然的久久伫立在箱子的旁边,自始至终都没有勇气去将那张照片拿起来。正当她决心转身离开的时候,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又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动了动那空空如也的双手,紧绷下颚迅速的走到箱子面前蹲□子。
从里面取出一张张的照片,还有其他的一些细小的东西。
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她都很熟悉。
那些照片是她和温启年除去那几张婚纱照唯一的合照,也是在结婚那天所拍下的。画面上的陆慈微微的扬着笑容。还有其他的饰品,都是他们离婚前房子里的东西。
她一时心乱如麻,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东西有一天还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她记得尤为清楚,在温启年亲口说出要离婚的话后,她就心如死灰般从房子里搬了出来,把他们仅有的一些回忆都随同垃圾一并的扔进了垃圾桶,而这些照片,也是当时被她扔掉的一员。
她的眼里不知不觉的就被蒙上了一层薄雾,隐隐绰绰的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还没有等她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楼道处就传来了项莺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的朝这个房间走来。
陆慈迅速的抹过自己的眼睛,一手拿过被放置在一旁的照片,将它们慌忙的塞入箱子里,很快的站起身装作打扫的样子。
很快,门就被项莺一手推开,只见她笑眼如月,亲切的招呼了陆慈一声:“陆慈,下来和我一起吃午饭吧。”
她微笑着拉住陆慈的手,瞥眼之间见到了那几个小盒子,看到这整间房间只有这几个小盒子,竟觉得有些好奇,况且,她来这个房子也来了好几次,但却很少来二楼,甚至这个房间她都没有进来过。
于是她侧了侧身子,准备走上前看:“咦?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陆慈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比项莺抢先一步走到盒子旁边,蹲□子将盒子都抱在了怀里,拉了拉笑容解释说:“也没什么东西,都是我刚刚整理的旧物品,我想大概是些没用的。”
项莺看了抱在陆慈怀里的盒子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并未多想,继续招呼陆慈走下楼吃饭。陆慈紧紧抓着盒子的边缘,跟在她的身后下了楼,现在的她感觉自己身上就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一般,说不上是什么理由让她这么紧张,但心里总是有种声音在催促她,必须把这个盒子带走。
因为拒绝不了项莺的好意,只得留下来匆匆的吃了午饭。而由于那个盒子就放置在一旁的沙发上,并且还要随时的担心着温启年回来的问题,所以她在吃饭期间心不在焉,对于项莺的问候都是简简单单的应付了一下。
项莺也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焦急之色,想到她应该急着有事情要办,所以才露出这样的神色。想到这,她也就不让陆慈多做停留,等她吃完饭就目送着她离开了这里。
而出了温家的陆慈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暗自的庆幸还好温启年没有回来,不然他们三个刚好打个照面,想来那场面也是尴尬的紧。虽然她不知道项医生和温启年有何关系,但是站在女人的第六感上来说,她隐隐的能够感觉到一丝丝的异样。不过对于这种异样,她并不打算拆穿,即使再确定,在没有百分之百的亲眼见证之前她也不想做无妄的猜测。
手里端着的箱子虽然不重,但是在她看来,却如铅一般沉甸甸。
她一路上从温家走到公交车站,浑然不知温启年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从她出温家开始,就被刚好回来的温启年撞见了。
当时温启年还坐在车的后座,前面坐着吴助理。第一个看见陆慈的身影从温家出来的,是吴助理,只见他在路边停下车,转过头喊了一声:“温先生。”
听闻声音的温启年才抬头,一恍之间就撇到了端着几个盒子从大门走出的陆慈。待他定睛一看,发现她手上的盒子竟然是他放置东西的那个。顿了一会之后,才叫了吴助理一声,随后从车里走出来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的位置,把车调了个头,就缓慢的行驶在了陆慈的身后。
等看到她上了公交车,他才加快油门,紧跟在公交车的背后。
陆慈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温启年都没有想到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之前的房子。上次陆慈那么强烈的态度,让他以为她有一种一辈子都不想踏进这里的感觉,但是没有想到她却来了,还带着他们之前所拥有的东西。
站在院子的门口看了一眼院子外面,从口袋里掏出上次温启年硬塞给她的钥匙。思索了一会,才伸手打开院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温启年准备跟上去的,但是一想到这难得她回忆的场景,他突然进去有可能会让她心生抵抗,跟之前一样产生逃离的想法,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作罢,就这么静静的在车里等待了很久。
他以为,陆慈是为了追忆而将东西带到这里来。但实际,她是为了彻底的让自己断了无谓的念想,才带着东西到这里来。
她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可以不顾,只管追随在家人身后的陆慈。她现在身负一个母亲和女儿的重任,她已经腾不出多余的精力去纠结一段情感。而这些,能让她轻易就颠覆情绪的东西,毁了才好。
当初她将这些东西扔在了房子后门的垃圾堆里,想来是温启年当初捡了回来。那么现在就让他们回到应该回的地方。
温启年等了很久也没有见陆慈从房子里出来,直到手机上显示出吴助理打来电话时,他才回过神来。他的以为让他心情愉悦,自然接电话的态度也就轻松很多。因为公司下午还有事情,所以不得不先回温家了解下温母的情况。
他大概想不到,陆慈在这房子里的举动。
***
再次见到温启年,那是她回到公司的那天。
天气就在那一天转而变化,原本已经快回春的温暖瞬间就被风雨给掩埋,一夜骤降的温度让人全身都起着凉意,尤其是看到阴沉沉的天,心里莫名的恼意就逐渐的升了上来。
因为天气的原因,公司里的人很多都相对于平常晚来了一会,而陆慈因为要帮朗朗收拾,所以每天都会按时醒来,不管天气如何。今天她到公司的时候组里也就来了一两个人,整个组区间空荡荡的。
让他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是一向很爱整洁的梁组长办公桌上此时堆满了文件,凌乱不堪的摆在桌面上。她正感到疑惑,后背忽然就响起了梁组长有气无力的声音。
“终于来了。”
听起来倒不像是因为想念而故作的埋怨,只见梁组长揉了揉眼睛神色憔悴的走到桌子边大致的翻阅了一下,整理出几个文件夹扔给陆慈:“按照这些做好表格,预算多少你也算一下。”
看到她有些肿胀的双眼,陆慈也能够想到她做完八/九是熬夜了。交完任务的梁组长一脸无奈的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叹的长长吁了一口气:“好久没熬过通宵,突然来一下真心吃不消,这造的什么孽啊……”
站在一旁的陆慈欲张口问,但话到嘴边,却突然憋了回去。
待陆慈走到自己位置上去开始工作时,梁组长的身边突然站了一个两眼发黑的男人,他悄无声息的靠近令梁组长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她捂住自己的心脏狠狠的埋怨了一句:“作死啊,大清早的。”
男人就是陆慈同组的组员,唐棣。
只见他有些不悦的扶了扶眼镜:“组长,最终的方案不是还没有确定吗?这么快就让陆慈弄预算,你是想下午不带她去吧?”
在陆慈停工的时间里,原本是交给三组主设计的大项目温启年又突然改变了心意,交给了四组。而今天,就是组里所有员工原定外出调查确定方案的日子。刚才见到组长把那么大笔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的方案就让陆慈做白白的预算,想来就是梁组长私心不想让这个新员工去。
陆慈来到尔本那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唐棣也是看在眼里的,这次最终还是没有憋住心里的不满,跟组长提了出来。
被戳中心事的梁组长嘴角微微的抽搐,扭头不作答。
“组长,陆慈既然已经是我们组员了,为何还要她……”
唐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梁组长一个白眼把剩余的话吞咽了回去。自话吞咽的唐棣顿了顿,无奈之下放弃了为陆慈出头的想法,只是一脸可怜的看了一眼开始埋头工作的陆慈,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我能帮你的也就只到这了。
绕进预算里的陆慈丝毫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等她把复杂的方案最终绕清楚就快要结尾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组员竟然一个影子都没有了。她看了一下腕表,难道是现在是午休时间,都去吃饭了?
以前午休也没有见到这么统一过啊?而且……她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温启年的办公室,而后又侧身瞥了一眼项琛所在的办公桌,发现均无人。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于是伸了伸已经麻掉的双腿,走到茶水间泡了一杯热茶放置在桌子上,想着喝完这杯热茶就快速把预算结尾。
而此时的载着四组组员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途中的一个休息站,温启年的车也很快就尾随了上来。他从车上下来后,看了一眼扎堆站在一起的同事,忽的皱了皱眉头,扭过头朝吴助理问了一声:“陆慈呢?”
吴助理踮起脚尖望了望,而后走向那堆同事,温启年也索性径直的走到那边。
“组长组长!”有人率先看到了温启年,立马捅了捅梁组长的胳膊,梁组长立马反应过来,笑脸相迎的看向朝这边走过来的温启年,见他走近,扬起笑容打了个招呼:“温先生,你来了。”
温启年微微回了一个笑容,目光看似随意但却是直有目的的扫射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确定没有见到陆慈的身影之后才问了一句:“大家都到齐了吗?”
梁组长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解释道:“还有钱设计师,她自己开车过来,很快就到了。”
“房卡我待会叫吴助理给你们送来。”他垂下眼睛,声音清淡的说了一声,而后转身走到自己的车里,调转车头就往回开。梁组长见到方向不对,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温先生去哪?”
吴助理看了一眼,心里有数的默不作声上了大巴。见到没人回答自己,梁组长也就悻悻的坐回大巴上面。
***
尔本自创始来就有这个习惯,若是接到相对大的单子,负责主设计的那组设计员就会积聚在一起
两三天,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综合各方面确定最终的方案,相当于在这几天里那组人员闭关似的全新投入工作。
这个传统,在外人看起来诸多不便。但实际出的方案质量却是最高的,而且只要经历过这些的设计师都明白,这听起来枯燥无趣,但实际他们却当成一个假期来放松,这几天里所有的开支都是公费,况且还有最高级的酒店居住,还有放松的两天,相对于枯燥乏味的工作间,这样的更让他们接受。
这次的四组自然就进去了,除了陆慈外。
其他的组里的员工见到空荡荡的四组工作间还有陆慈一个人影,忍不住走到她的面前问了一句:“陆慈,你没有和你组里出去?”
她一个人在这工作区间,其他同事都能够猜到她大概是被组里孤立了,一想到她之前与钱设计师的口角,有些不免有点看戏的成分在里头,连问候都显得有些冷嘲热讽,而有些则是眼里颇具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不知道一切的陆慈自然是没有听出来,她只是照例抬起头来,有些懵懂的反问了一句:“出去?”
那员工见她一脸不知的模样,也不想多嘴,耸了耸肩就回到了她的位置上。被问到的陆慈虽说仍然是一头雾水,但是她已经能够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
正在这时候,项琛快速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紧蹙眉头的陆慈。
刚要朝她走近,却忽的看到她周围空荡荡的,心里也很快的反应过来是何事。他顿了顿,走到陆
慈的桌子边,低头看到摆在一旁的工程预算,还有那一大叠项目的草方案,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项目的方案都没有最终确定,就让她来预算?而且还是这么一笔大单子……
“陆慈。”只见他轻叩了一下她的桌面,面目柔和的看着她扬起一个笑容。回过神来的陆慈见到是项琛,也是回个笑容当回应。
“现在有时间吗?”迎着她的视线他问道。
陆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想着也快完事不差这一丁半点的,心里大概想着项琛找自己应该是家装小组的事情,本来早就应该正式商讨的事情由于各种原因拖到了现在。于是她点了点头,跟在了项琛的身后。
只见他来到他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一个东西之后就转过身。直到两人走到公司的大门口,陆慈才疑惑的问道:“我们,是去哪?”
项琛脸上略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回过头拉着她就往自己的车方向快速走:“带你翘班。”陆慈被动的拉着疾步快走,不懂他的意思,当到达他车旁边的时候陆慈才端正神色认真的问道:“项琛,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离开公司,况且我还有预算没有……”
“预算?”他的脸上浮过一丝无奈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敲了下陆慈的脑袋替她纠正:“你那是做无用功,你难道还看不出梁组长是在逗你吗?最终方案都没有确定你做什么预算?”
一时之间没有消化项琛的话,况且那预算是今天早上梁组长径直给自己的任务,方案还没有确定?那么……还有梁组长逗自己?为何……
她还没有想完,思路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打断,来人,正是温启年。
温启年不知道陆慈没有来的原因,他记得很清楚,今天就是她上班的日子。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调转车头来尔本接她,却遇上她与项琛看似亲昵的一幕。尽管他知道两人并无关系,但是因为她是陆慈,所以他心里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项琛那小子居然不分尊卑的用手去敲她的脑袋,好歹陆慈也比他大个几岁,就这么自然的敲脑袋真的没关系吗?
他从车上下来,径直的就走到两人的身边开口打断了陆慈的思路:“项琛。”但是他开口唤的不是陆慈,而是项琛。
项琛见到温启年居然过来了,还一脸不可思议的揶揄了下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温启年随着四组一起出去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就是一个小时之前他还亲眼见到温启年的车朝目的出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是温启年,陆慈下意识的低下头,别开自己的视线。忽然瞥到自己的手还被项琛拽在手里,有些慌乱的挣脱开来,别扭的拉了拉笑容:“主管,你们应该还有事,我先回公司了。”说完,转身就迈开步子准备朝公司走去。
谁料到刚迈出脚步就被温启年一手拽住胳膊,强制性的对上他的视线。
撞见他深沉难测的目光,陆慈的心隐隐有些微凉,手心也不禁攥成拳。
“我记得,你是四组的新员工?”他缓缓开口,佯装初相识一般。
一旁的项琛拉过陆慈,为她解释说:“她自身有点事,就没有和梁组长他们去了。下午我送她过去好了,反正我也要过去,顺路。”看到温启年反问的不寻常语气,他以为温启年觉得陆慈是有意不去而特意刁难她,于是自己出头替她解释。
而他的解释,却换来了温启年不一样的目光,只见到他视线落到了被自己拽住的陆慈身上,张了张口语气平淡的说道:“什么事情需要耽误一整个上午?刚好我现在就要过去,顺路一起走?”
听到他要载着陆慈一起走,项琛不禁将视线移动到了陆慈的身上,想着莫不是温启年笃定她是故意不去的?那样的话岂不是让她这个新员工在上司的眼里印象不好?于是他比陆慈抢先一步答道:“哎呀,我说你什么时候还管起这事了,不都说了她有自己的事情吗?下午我会送她过去的。”
温启年明明问的是陆慈,但是替她答话的却总是项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太多脑抽以为昨天是周一,
差点误大事,
三更的字数我当做两更来用了,下午还有课,所以下午4点还会有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