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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领着太医院另外两名医术卓绝的太医,三人在和嫔的内室里细细查看。彼时和嫔已经止住了腹痛,正卧在榻上闭着眼好好休养。
大半个内室都已查过,却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徐太医捧起香炉,掀开鎏金盖子,朝里面一嗅,似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正欲将香炉放下。
我把眼光从徐太医身上收回来,似是漫不经心开口对琼奴道:“琼奴,去把案上那白瓷斛里的狐尾百合掷了出去,你瞧那花都开败了。”
琼奴应声慢步走上前。我目光似有似无落在徐太医脸上,果不出我所料,徐太医走到案前,伸出手拦住琼奴,然后细细查看了这狐尾百合一番。轻轻一笑,似乎为自己发现了关窍而自得。
“回皇上、皇后。微臣觉得和嫔娘娘胎动不适,就是因为这狐尾百合?”徐太医走上前,屈膝向帝后回道。
我面上显出惊讶之色,开口问道:“因为这狐尾百合?可是太医不是说,这百合最能静气凝神,对安胎是有好处的。”
“此话虽是不假,但,不知小主有没有听过两物相克之说?”徐太医缕了缕百花胡子,抬眸看着我。
“两物相克?”我秀眉微蹙,问道。
“不错,方才微臣发现和嫔主子今日焚的香料里面有一味叫做丁香子的香料。这狐尾百合与丁香子两物若是单独来说,对安胎不但无害反而有益,但,若是两物相遇,则却又除血破淤之效,孕妇若是多闻,便可致小产啊!”这徐太医把目光转向萧泽。不疾不徐把这事情缘由解释清楚。
“真是好精细的法子,若不是有徐太医在,饶是我们怎么分辨也是分辨不出来的。”宁嫔轻启贝齿。暗叹一句。
“皇上,有人要害我的孩子!要不是今日发现的早。臣妾腹中的孩子怕早就是保不住了。”和嫔听完徐太医的话,一边用绢子捂住嘴,嘤嘤啼啼低声啜泣着,一边轻扯住萧泽的袖子,无奈而又痛惜的说道。
“到底是何人,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害朕的孩子!”萧泽刚毅面容上一阵愠怒浮了出来。
皇后也走近床榻,掏出明黄色的绢子替和嫔拭泪。叹道:“和嫔你也别着急,皇上在这里,定会把此事查明的。”
和嫔素来脾气都是宫中最好的,平日里善待他人。从不恃重生娇。自然不似成嫔那般不得人心,她这一哭,有不少妃嫔也跟着一起抹起了眼泪。
我擦去眼角的泪珠,上前一步,朝萧泽道:“臣妾有话要回皇上。这狐尾百合是半月前花房着人日日送来的。而这香料则是和嫔姐姐宫里的白术配制的。”
“白术?”萧泽蕴着眉眼之间的怒气并未散去。只是与我说话时,掩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温柔。
“是,这白术素善调香,这香料也是她精心调配而成。唤作。。。”我微一顿声,用手托腮,似思索状,开口道:“唤作‘百蝶香’。”
“百蝶香?”皇后眼眸中划过狐疑,朝身后的宫女道:“去把这白术给本宫带过来。”
白术领进屋内时,已是面色苍白,满面惊惧之态,一双乌黑眼睛不敢看人,只低着头盯着地上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似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白术,本宫来问你,这‘百蝶香’可是你调配的?”皇后在征得萧泽同意后,扬起凤眉,手指微微一挑,端庄威仪的语调从她口中划出。
那白术的头愈低下去一重,声如蚊蚋,用低的让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从嘴里囫囵出:“是。”
皇后对白术回答的声音并不介意,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丁香子是不能与狐尾百合一起使用的呢?你这‘百蝶香’里可是加了不少的丁香子啊?”
白术猛地一抖,眼光迅速朝我一瞥,含着一抹哀求与决绝,旋即又垂下脑袋,跪行几步到皇后跟前,哭喊道:“皇后娘娘,奴婢知罪了,求皇上,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吧!”
萧泽不想这白术会如此轻易认罪,抬头一探,正对上皇后探寻目光。
皇后轻启樱唇,柔声道:“皇上,虽然这丫头已经认罪,但臣妾认为此事蹊跷,和嫔身为嫔位,又怀着身孕,小小一介宫婢如何敢轻易谋害皇嗣呢。何况和嫔素来性子是宫里最好的,有很是善待下人。臣妾猜想,这事定是有人指使这丫头所为。”
我也很是时候的站起身,朝萧泽道:“皇上,臣妾记得这弦月阁内从未有过这丁香子这样的香料,若不是有人指使,丁香子虽是常见,但也不是寻常宫婢所能易得的呀?”
萧泽听完我的话,目光如炬,转向跪倒在地的白术,厉声问道:“朕来问你,可是有人指使你来谋害和嫔肚子里的皇嗣吗?”
白术身子微颤,脸色迟疑,碍于萧泽的帝王威严不敢有所隐瞒,但却又是不能将主谋之人供出。
片刻沉默之中,白术瞪大眼睛扭头朝身后的纯贵妃一望。
不过小小动作却尽收皇后眼中,皇后清清嗓子,含了几分力道在话中:“皇上问你话,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两下为难,但最后白术还是开口了,她抹一把额上的汗珠,颤抖声线徐徐飘出:“回皇上,是纯贵妃让奴婢这么做的。”
话音还未落,卧在床榻上的和嫔闻言,满面愤恨,不顾病躯,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光着脚冲到纯贵妃面前,疾声哭道:“嫔妾该死,不知什么缘由怎么得罪了贵妃娘娘,竟让贵妃娘娘如此嫌厌嫔妾,要来害嫔妾肚子里的孩子。嫔妾一死不足惜,只是嫔妾肚子里的孩子还尚未出世。。。”
和嫔语塞哽咽,只扯住纯贵妃广袖百合纹样的袖子,一边用绢子抹着不断溢出的泪水。
我忙走上前扶起和嫔,把她护在怀里,急道:“姐姐再伤心,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和腹中的孩子啊。”
说着便和琼奴、宝儿一齐把和嫔从新送回床榻上。
“和嫔你也不必着急,皇上在这定会给你个说法的。只是你说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得罪了贵妃,其实有些人要害你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不过是怕你母凭子贵,抢了她们的恩宠罢了。”皇后安慰和嫔的同时也不忘了出言讥讽纯贵妃。
纯贵妃猛然听到白术说是她指使,自然是始料未及,加之和嫔这么一闹更是把她给弄懵了。直到皇后出言嘲讽,这才缓过神来,依旧保持着华贵的姿态,迈着淑女慢步走到萧泽面前,行礼道:“皇上,臣妾从未指使过任何人来谋害和嫔和她肚子里的皇嗣。”
她说这话时许是心虚,眼光悄悄朝姜贵人一瞥。那姜贵人忙低着头,躲到庆嫔身后,避过纯贵妃的目光。
纯贵妃收回目光,扭头朝那白术狠狠一瞪,怒斥道:“本宫从未见过你,又如何指使你谋害她人。你快说,是谁让你颠倒黑白,来诬陷本宫的!”
那白术被纯贵妃的气势所吓倒,也顾不及答话,只趴在地上埋着头痛哭起来。
“皇上尚且未开口,贵妃怎么自己倒急了。”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信妃。她扶着檀月提步走进屋。
朝萧泽行过礼后,信妃匆匆走到床榻前,看见一脸病容的和嫔很是怜惜,陪着一起抹起眼泪来。
纯贵妃对信妃的到来满不在乎,只顾着向萧泽表明清白:“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也从不认识这个宫女。不信皇上可以去问我翊坤宫的宫人。”
“问翊坤宫的人?那他们的话有几句是可以相信的呢?”皇后轻轻一哼,横了纯贵妃一眼。
纯贵妃只用恳切目光看着萧泽。自然,只要萧泽相信她,那她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信妃敛了敛裙摆,从和嫔的床榻上站起身,慢步走上前,眼波微转,道:“皇上,纯贵妃如此恳切说不是她所为,可这小宫女却说是贵妃指使。臣妾倒有一法子,可解皇上如今之为难。”
“你且说来听听。”萧泽脸上没有丝毫起伏,开口吩咐道。
“是。”听闻萧泽吩咐,信妃这才开口说道:“臣妾方才听沐婕妤说,这丁香子并不是这弦月阁中之物。那这小宫女想要靠这丁香子来制香谋害和嫔,必得先得到这味香料。所以,指使这宫女之人手中必定有丁香子。皇上若想验证孰是孰非,臣妾的法子便是搜宫。”
搜宫之言一出,皇后立马开口阻止:“不可。皇上,我大梁建朝多年,这宫闱中纲纪肃整,从未有过搜宫之事。若此事被臣民所知,岂不是丢了皇室体面。”
而纯贵妃却与皇后相悖,极力要一搜宫来为自己一证清白。一阵笑意从我心里冒出,眼光看向那姜贵人,却见她花容失色,若不是腮上娇红的胭脂遮住了煞白的脸蛋,此刻怕也是与和嫔无异。
皇后与纯贵妃争论不下,萧泽也是几番踌躇,最终决定——下旨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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