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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声调,腐臭的味道,紊乱的气息。
不知何时出现的向导杀手爱德华·琼斯,紧紧贴在莫里茨身后,抬手摸上了他的脸。尖锐的指甲轻轻一划,白瓷般的脸颊上立时划破一道血痕。
爱德华恶趣味地在伤口上用力按了一下,拿指尖抹了些渗出来的血,含在嘴里吮吸。
“……你、怎么这么甜……”
莫里茨绷紧身体,一手按上腰间的匕首:“爱德华·琼斯,看来银狼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
哨兵两腿尽管打了厚厚的凝固剂,依旧行动自如,身上穿了件不合体的银西服,胡子和头发剃得跟狗啃的一样,呼吸时候喉咙里夹杂着浑浊的嗬嗬声:“……你的保护者不在场,你打不过我的,‘普通人’。”
“我打不过你,不意味着我伤不了你。”莫里茨一脸斯文:“你有闲心纠缠我,不如去帮帮你的救星,没有他的牛奶,你现在神志清醒的状态还能保持多久?几天?还是几个小时?”
酒吧当中的查尔斯被飞鹰打得很狼狈,私人护卫团的战斗力到底比不上专业的清理组,一旦正面杠上便左支右绌,弊端尽显。然而飞鹰组长也没好到哪儿去,一直护在查尔斯身后的银西服看上去不起眼,打起架来却相当彪悍,虽说吃力,倒也堪堪和鹰钩鼻比划个平手。
有眼尖的银西服瞄到门口僵持的两个人,大嗓门喊起来:“向导杀手来了——!”
“抓住他!!”
纷纷杂杂里还有酒鬼们的声援:“银狼小哥!干死他!”
几个飞鹰组的人从混战中脱身,缓缓形成包围架势,往爱德华的方向收缩而来。被挟制的莫里茨不动声色地缩了缩放在匕首上的手指,密切关注着身后人的动作。
远处的查尔斯哈哈大笑两声,伸手探进西服里,抓出一大把奥菲牛奶试用剂,使劲儿往哨兵的方向一扔:“爱德华·琼斯!接着!这就是我合作的诚意!!”
飞在半空的银色小包装天女散花般掉落,情急之下,围拢的飞鹰组纷纷出手,想把试用剂拦截下来,不防几声枪响,小袋子被乱枪打爆,爱德华和莫里茨头上顿时下了一阵牛奶雨,两人被淋了满身满脸。
三袋漏网之鱼被爱德华抓在手里,他伸着舌头,眷恋地舔着嘴唇,表情有点痴迷,还有点疯狂。
洒落的牛奶顺着头顶流下来,浸到莫里茨左脸的伤口里,沙沙得疼。抓住爱德华一瞬间的分神,他猛地挣脱钳制,企图跑进乱战的人群。可惜和一位哨兵比拼速度到底不是个机智的选择,哪怕这位哨兵伤了腿。
爱德华飞快地蹿过来,几乎毫不费力就把莫里茨按倒在地上,膝盖顶着他后背,压得他一声闷哼。
无法脱身的莫里茨以鱼死网破的气势,反手一刀扎过去。爱德华手臂上的西服袖子应声撕裂,赤红慢慢晕染。疼痛刺激得哨兵更加兴奋,他顺势反剪莫里茨的双手,嘴里竟然滴答滴答流下来一串口水。
“……美味不可多得,不知道配上向导素,你会不会更好吃一些……?”
哨兵用犬牙撕开试用剂的包装,大力捏住莫里茨的下巴,把三袋残存的奥菲牛奶一股脑全灌进他的喉咙里。
莫里茨只感觉一股腥气直冲胃底,食道里冰凉滑腻,有什么东西长了手似的不停抓挠搅拌,从腹部蔓延到脑袋,难受得他直接干呕出来。
哨兵兴致勃勃地看着莫里茨脸色变幻,张开嘴就要咬在他脖子上,却忽然听到破空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电光火石之间,他腰部用力,一个侧翻闪现在两步之外。只见他刚刚所在的地上稳稳钉了一枚小小的针筒,紫色的淬毒针头反射着幽暗的光。
越来越多的飞鹰迅捷地包围上来。比起查尔斯,捕获向导杀手才是任务中的当务之急。
“……针头、是你们……”
爱德华四肢着地,口涎不断,眼神阴森森地透着寒意。
从桑格尔逃出来之后,他的状态一直时好时坏,后期基本上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而人类意识一旦弱于精神系,一部分精神兽会产生应急反射,两者相合的时候,它们的记忆便是主人的记忆载体。
爱德华·琼斯的精神兽是一只艾尔森狂狼,皮毛密实,尖爪利齿,是隐蔽作战的好手。然而正是这只丛林之王,败在了一枚小小的针头下。彼时已经完全陷入混沌状态的爱德华,不要提兽化合体,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更是完全没有办法给精神兽下达有效命令,狂狼拼尽最大能力也没能保住主人安危。
深深刻在狂狼记忆里的紫头针再一次出现在面前,爱德华肌肉暴涨,刚才看起来还松松垮垮的银西服瞬间绷紧,胸前的纽扣一颗又一颗接连崩开。
不用查尔斯言语煽动,向导杀手已经杀意爆棚。
飞鹰组长被查尔斯的护卫缠斗到酒吧另一个方向,分.身乏术。如果他早点觉察爱德华·琼斯的变化,或许就能早些阻止人间惨剧的发生,可惜世界上永远没有那么多如果。
面对手下败将,自诩身经百战的飞鹰组对自己的团队实在是太过自负。即便知道向导杀手恢复神智,大多数组员也没太把他放在眼里,上一次的狩猎经历让他们大大低估了对方的危险性。以哨兵为中心的包围圈越缩越小,甚至有人底气十足地喊话:“爱德华·琼斯,束手不杀!”
跟着一声仰天长啸,黑色巨狼出现在爱德华身后,又转瞬化为无形。一团黑气覆上爱德华的身体,他的犬牙凸出嘴唇,指甲形如兽爪,森森寒气逼人。
包围圈队形齐整,严阵以待,后排有组员打算趁乱偷袭,正手持特制枪瞄好准星,恍惚间感觉一股黑风从面前掠过,再回过神的时候,脖子已经被人横面斩开一半,血液冲天喷起——那人犹疑地张开嘴,想要发问,嗓子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黑风再次回旋,一颗人头飞上了天。
“西米——!!!!”
旁边的银西服惊呼出声,伸手想要接住喷血倒下的无头躯体,他的胳膊刚抬到一半,就见眼熟的血迹从自己脖子里喷射而出。银西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想要摸摸发生了什么,手还没动起来,眼前已经一黑,意识彻底弥散在剧痛之中。
单方面的血腥屠杀就此拉开了序幕,本来聚集起来打算围剿爱德华的飞鹰组,转眼间变成了一圈人形喷泉。惨遭割喉的人们喷起一道又一道血浪,此起彼伏,触目惊心。
向导杀手的疯狂行为很快惊动了沉迷于乱斗的其他人,炼狱般的惨状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意义的群殴。趾高气昂的残余飞鹰组也好,负隅抵抗的查尔斯护卫团也好,没头没脑就打起来的酒鬼们也好,伴随着恐怖氛围的弥漫,所有人都渐渐停下动作,惊恐地看着爱德华·琼斯。
浴血的哨兵宛如恶鬼,站在一圈无头尸体中间,若无其事地舔了舔嘴唇。他的牙齿赤红,尽是血肉残渣,近身的飞鹰被他杀了个一干二净。
酒吧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唯恐被杀人狂魔盯上。
屠戮告一段落,爱德华终于停下手,想回身找莫里茨,却发现紫头针旁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抽抽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猫抓耗子的愉悦,几步走到角落里一张翻倒的酒桌边,一手抓碎了残存的半个桌面。漫天木屑中,一个蜷缩在地的人影逐渐暴露在外。
带着银狼护面的绿眼睛青年跪在地上,两手用力捂着太阳穴,泪水不停地流下脸庞,神情痛苦至极。眼看爱德华的手已经探到他的脖子上,他却不闪不避。
女孩子的尖叫声乍然响起:“不许碰他——!”
穿着睡衣的妮娜从吧台后面跑出来,手里攥着两瓶威士忌,冲着爱德华大喊:“你不许碰他!他是银狼哥哥的人!银狼哥哥杀了你!!”
她用力一掷,酒瓶裹着狠劲砸过来,啪啪两声摔碎在爱德华脚边。
牛仔杰克从吧台后面一跃而出,挡在妮娜面前:“你在干什么!?”
妮娜疯了一般狂叫:“不许碰他——!你不许碰他——!杀人狂!!”
牛仔急忙地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爱德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飞溅的酒滴,转身盯向吧台,眼神和看一个死人没有区别。就在他要走向吧台的前一秒,莫里茨突然抓住了他的裤脚。
青年声音虚弱,话语甚至有几分颤抖:“不行、爱德华·琼斯……不行……”
爱德华俯视着莫里茨,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
牛仔以为他要痛下杀手,下意识遮住妮娜的眼睛,却看到爱德华突然触电般地松开手,抱着脑袋哀嚎起来。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所以然。还未有人发问,在场的进化者们就感觉一股纷杂庞大的力量猛烈地冲进大脑。
大肆爆发的精神触手毫无顾忌地穿透屏障,深深扎进每个人的精神系中,探索、搅乱、扩张、破坏。原始野蛮到极限的精神力量在所有人的脑中暴走,惨叫声震天响起。
匍匐在地的莫里茨泪流满面,他的手缓缓从太阳穴上滑落,萤火般的绿色瞳仁眼看就要失去最后的光泽,一团柔和的白光及时地轻轻环绕住他,隔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莫里茨回过头,泪眼婆娑中感觉额头一阵安心的暖意袭来,下一瞬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