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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克在拍卖会上闹得那一场实在太不得人心,这下子看见两个银西服对着干起来,围观群众都在心里默默叫好。拍卖青年挨了揍,吃了憋,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地丢脸丢这么大发,每个人都在心里拍手称快。
领头人带着一群银西服走了没多久,拍卖青年也带人离开了酒吧。靠近吧台的几桌客人对着青年离开的背影哄笑成一团,嘘声不断。
西部牛仔欢快地吹了几声口哨,转身想再讨一杯酒,却发现刚刚还在洗杯子的老板娘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双手拄在吧台上,身体摇摇欲坠。
“多拉?”
牛仔慌张地站起身,恨不得翻身跳到吧台里,却见老板娘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摇了摇。
“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过女朋友喔?”
她慢慢喘了几口气,发出低低的轻笑。直起身地时候微微捂着小腹,冲牛仔眨了下左眼。
“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这句老话可传了几千年啦。”
牛仔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老板娘招招手,叫牛仔探头过来,凑近他耳朵:“我可能需要休息休息,能麻烦你帮我看着店面吗?”
牛仔连连点头,为了表达自己愿意保持清醒,连酒杯都推开了:“当然没问题。”
一个爽利的回答换来了一枚亲热的贴颊吻。
牛仔目送老板娘风情万种离开的背影,满足地摸了摸脸。
地下十层的非待客区,维纳斯·多拉缓步走进备用仓库。
说是备用仓库,似乎也没存放什么常用的东西,至少近来十几年都没见有人从这里出入过,连常来旅馆送酒和营养剂的小哥都对此一无所知。
远离喧闹的客人们,这里安静得有点可怕。多拉走到角落的一面墙壁前停下脚步,伸手探进胸口内衣里,抽出一把小巧的银钥匙。
钥匙通体精亮,上面连点氧化的黑迹都没有,一看就是常常被人擦拭把玩。
她抬起手,下意识地想把钥匙放在唇边亲吻,然而动作刚做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大滴大滴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接二连三冒出来,很快晕花了脸上的妆。四周空无一人,她似乎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又发了多久的呆,失神的多拉才站起身,打开墙壁上隐藏的暗门走进去。
里面空间狭小,只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和一面嵌进墙里的壁橱。壁橱里放着几瓶没有标签的药剂,还有个不起眼的收集册。她打开积满浮灰的收集册,一页一页看过来。
收集册的每一页都塞满了体感明信片,里面全是同一个男人和各种各样宇宙生物的合影。男人长得很英俊,体格健壮。无论多拉触开哪一张,弹出来的影像里都充满了他爽朗的笑声。
“嘿!我的维纳斯,最近好吗?看到这只曼多拉多齿羊了吗?这次回去可要好好赚一笔啦!哈哈!”
“嘿!我的维纳斯,最近好吗?你看我抓到了什么?哈哈哈!肯德拉长毛兔!简直和你一样可爱!你喜欢吗?等我带回去给你养怎么样?”
……
“嘿,我的维纳斯,最近好吗?想我了吗?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简直要发疯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好迎接大惊喜,好吗?”
多拉着魔了般来回循环触开最后一张明信片,一遍遍看着男人的脸。
“十四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的消息……可是我好后悔……我应该早一点去找你。”
壁橱里一瓶药剂被她拿下来,不管不顾地灌到喉咙里。刹那间,只见她痛苦地按住心脏的位置,浑身剧烈地颤抖,脸上忽青忽白。收集册被她捏在手心,很快扭曲变形,烧出几缕青烟。
一只巨型的长毛兔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足足有半人高,体表绒毛像钢针一般,眼神如电。
常年禁锢自身能力的无等级哨兵维纳斯·多拉,终于熬过进化者释放剂的折磨,恢复了自己真实状态。她愣愣地看着坏掉的收集册,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手掌一合,把收集册捏成了灰。
莫里茨是被挤醒的。
床明明大得不得了,偏偏他被挤得要上不来气。左边的里默连胳膊带腿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右边还有只巨大的白毛爪子结结实实搭在他胸口,一人一兽像抢地盘一样,明明睡得昏天暗地,还都要紧紧地挨着他,喘得上气才怪。
起床气突破天际的小王妃简直要爆炸,然而一看到里默浑身的绷带,莫里茨眼神一敛,到底没发作出来。
地下房间没有窗户,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他拼尽浑身解数才从床上脱身,冲了个凉水澡。没了他在,里默和太白互相嫌弃一般,不约而同地往两边的床沿翻身,中间隔出来一大片空位。
拍卖场里的一战消耗太大,里默一点睡醒的意思都没有。莫里茨接了一杯自助营养剂,回到卧房里发呆。
随着太白一次又一次出现,莫里茨的脑内拼图也渐渐地越补越全。
它的体格庞大,从模糊的轮廓看来,宽厚的背部载上三四个人应该不成问题。爪子具有明显的猫科动物特征,靠近他身边的时候总是把爪尖缩在黑色的厚实肉垫里。皮毛时白时金,手感顺滑,性格自由又奔放,毫无护主意识……。
莫里茨不知道一只标准的精神兽应该是什么模样,总归不该像太白一样不顾主人死活。而且,如果说看到精神系就意味着高级哨兵精神云失控,那里默的状态也太不稳定了。团里连个专业出身的医生都没有,也许真该找时间绑他去皇家医疗团找缇娜好好检查检查。
有节奏的当当声连续响起来。
莫里茨开始还没在意,以为是电视里的讲座又搞什么“如何和虎崽安全玩游戏”特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敲门。
旅馆的住宿区在保密方面做得很好,房间与房间之间安置了隔离屏障,哪怕是住在同一层的客人也碰不上头,根本不应该有人能找上门才对。
莫里茨走到门口,研究了好半天,才打开房门的单向透视开关。
穿着睡衣的妮娜站在外面,迷迷瞪瞪的,脸上还带着一道睡觉压出来的印子。
莫里茨一愣,立刻拉开门,妮娜敲门的手直接捶到了他肚子上。这孩子的手劲完全对得住她壮实的体格,一下子把莫里茨怼弯了腰。
“唔……”
听到他的痛呼,小姑娘一激灵。
“啊!怎么是你呀,绿眼睛?”
无辜挨了一下子的莫里茨无奈地皱起眉,把人让到房间里。
“都怪你,开门这么慢!我敲门敲得都睡着啦。”
“你怎么来了?自己来的?”
“妈妈叫我来的,银狼哥哥呢?”
妮娜蹭蹭蹭就往里面跑,吓得莫里茨急忙从后面抓住她。
处理伤口的时候里默被他扒得只剩个小裤衩,现在大仰四开地睡在床上,缠了再多绷带也架不住这么大规模的浑身露肉。
“哎,停停停——!”
好歹手快地把小姑娘拦在了卧房门口。
“他受伤了,要好好休息才行,不能进去吵哦。”
妮娜瞪圆了眼睛,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嘴,乖乖地点点头。莫里茨带她回到会客厅,一人坐沙发一边,相对无言。
小姑娘的性格虽说不见生,倒也没有开朗到和只见过一面的人畅所欲言的程度。再加上绿眼睛小哥哥抢走了银狼哥哥,孩子心里先入为主地就有点醋味和敌意。而莫里茨又是一个不擅长和小孩打交道的冷淡大人,凑在一起谜之沉默。
过了好半天,会客厅里都只有干巴巴的电视声音。莫里茨没感觉哪里不自在,可是妮娜受不住了。
“……银狼哥哥伤得重吗?在睡觉吗?”
“嗯。”
“他什么时候才能睡醒啊?”
“不知道。”
“那我可以轻轻地进去看看他吗?就一眼?”
“不行……。”
房间里春光无限,实在有碍未成年观瞻。莫里茨一板一眼地拒绝,时刻要求自己尽好身为成年人的职责。
然而在妮娜看来,新来的哥哥真是太讨厌了!
虽然看到他摘掉护面的脸,她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可是光长一张俊脸有什么用?又不能像银狼哥哥一样举高高,又不能像红毛小哥哥一样玩捉迷藏,真是一无是处!
妮娜背对着莫里茨,赌气般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来一面小镜子,圆滚滚的手指戳来戳去,嘴里还气嘟嘟地嘀咕:“妈妈给了我一个好东西,不给你看!”
莫里茨没反应,专注地看电视里的虎崽养育科普节目系列八。
“真好玩!你见过吗?没见过吧!”妮娜声音又高了一个度:“我才不和你一样小气。你过来,我借你看一眼。”
“……”
其实并不想看的莫里茨转过头,敷衍地点点头:“那你拿过来吧,我看看。”
妮娜被他理所当然的女王态度震住了,愣头愣脑地走到他身边,嘟着嘴把手里的小镜子递过去。莫里茨接过来照了照,没看出所以然来。
“这个不是照人的,是妈妈拿来看房间的。”
妮娜戳了两下,镜子上浮现出熟悉的景象,是二层酒吧的自助酒墙。
“哦。”
莫里茨随手划了一下,镜头方向随着他的手指转换了一百八十度,正对吧台。
只见西部牛仔站在吧台里面,猛力扔出去一个杯子,不知道在砸谁。不远处的几张圆桌已经被人打碎,碎木满天飞。一群人乱七八糟打成好几团,完全分不清谁是谁,隐约可见战场中间是十几个银西服在互殴,满场血迹。
“……”
莫里茨抬头和妮娜对视了一眼:“……你这镜子是实时转播吗?”
妮娜尖锐地嘶喊了一声“妈妈!”,转身就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