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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阳光斜斜地射进窗,一只雀儿大着胆子在阳台上扑腾,这声音让顾辛夷努了努秀气的鼻子,又憨憨地继续睡过去。
童如楠站在她床边。
她睡得香甜,童如楠舍不得打扰,可……
时间快到了。
童如楠看看在卫紫,卫紫也正对着熟睡的贾佳发愁。
两个能睡的家伙。
都已经关掉五个闹钟了。
童如楠纠结着,终于一狠心,把惨叫鸡使劲一按。
接连不断的惨叫鸡叫声不负众望地把两人闹醒了,顾辛夷晕乎乎地爬起来,阳光刺得她有些不适应,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今天是班上约定好熟悉校园的日子。
边对着童如楠道谢,边翻身下床。
新生报道后的七天为适应期,在此期间没有课程、没有军训,胖哥知道他们对学校还不甚了解,便有了这么一个提议。
约定的集合时间是九点,顾辛夷和贾佳还有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
卫紫趁着这功夫,帮她俩把必备用品装进各自的背包里。
昨天晚上顾辛夷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这爱睡觉的毛病,千叮咛万嘱咐贾佳千万把她叫醒。
贾佳“啊”了一声,摇了摇头:“我应该也起不来。”
停顿了一下,贾佳有些不好意思,“我得倒时差,新疆比这边晚两个小时,生物钟有些难调。”
顾辛夷掰了下手指,艳羡不已,托着腮帮子眼睛都亮了起来:“那你们早上一般几点起床?”
“高中的时候是八点,放假一般是九点半以后。”
顾辛夷肃然起敬:“简直是美爆爆~”她可喜欢这样的时间安排了,睡饱万事足。
贾佳听出了她的意图,毫不犹豫地打破:“晚上也会睡得晚两个小时,算起来是一样的。”
顾辛夷一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焉了吧唧的,好半晌才回过头,和童如楠说着起床的事。
童如楠带了只惨叫鸡,叫起来惊天地泣鬼神的那种。
她一开始只觉得是夸张,可等到顾辛夷成功地关掉所有闹钟时,总算见识到了顾辛夷所谓的“爱睡觉的毛病”是有多严重。
草草地抹好防晒霜,顾辛夷和贾佳总算是踩着点和众人集合。
八月末的阳光甚是打眼,好在茂密的梧桐树叶遮挡了十之*的紫外线,高大的枝干或弯曲或直立地生长,形成了天然的隧道。
科大在是一所十分年轻的学校,在岁月里没落过,也更迭过,直到新世纪之初,才卯足了劲成长着,像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一般。
而科大的林木却年纪大得足够写上好一段历史了。
那时候科大还不叫科大,老校长带着学生一年一年地在每一条路口载着梧桐树,十年树木,铸就百年树人。时至今日,每一位学生毕业前都会自发地在□□的土地或是后山的空地载重一颗幼细的树苗。
年复一年,科大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森林大学。
胖哥边走便和他们说着这些写在树上的历史,说一个个殚精竭力的老校长,说一个个科大取得的辉煌。
有时候会吹来一阵风,叶子似乎都在回应胖哥的话,像是鼓掌,像是窃语。
也许是头一回带学生,胖哥显得格外兴奋,他穿了件红色的t恤,汗珠直掉,脸上却一直笑,走一段还会说一些当年他在校园一角看到听到或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趣事。
顾辛夷饶有兴致地听着,胖哥是四年大学读完的过来人,语句里总会夹杂一些对学弟学妹的劝告和意见,但他说得诚恳又逗趣,让人听得进去。
她又从地上捡了片干净的树叶,一点一点地撕扯起来。
她手指纤细灵巧,一张一合间像是蝴蝶在翩飞,贾佳看了好一会,见树叶的雏形完全出来了,是胖哥领路的背影,只是简单的轮廓,可树叶头上那几处凌乱的小短毛却立马点活了气质,叫人一眼认出那就是胖哥。
贾佳借着树荫看她。
她眉尖的红痣像是染了一层金边,衬得眉眼波光盈盈。
贾佳不敢打扰她,在她完工后才问道:“你会画画?做的真好。”
顾辛夷愣了一会,摇摇头:“我不画画的。”
语气罕见地有些低落。
下一秒,她把做好的树叶撕纸加劲书里,又捡了一片叶子来,笑嘻嘻道:“我也送你一个。”
从后山开始转了一大圈,又转到了昨晚来过的主教学楼,白天这里花繁叶茂,满湖的荷花和沿岸柳树别有一番美丽。教学楼干道两旁栽种了一小片林木,是紫玉兰,边上缀了一圈银杏。
顾辛夷得了兴致,在林子里转了两圈。
紫玉兰,又名辛夷,落叶乔木,树形婀娜。
见大家兴致足,胖哥还带着大家往教学楼后的国家光电实验室走了走,这是全国仅有的七所国家实验室之一,研究新兴技术——光电。
由于技术保密,国光并不对外开放,跃跃欲试的一群人有些惋惜。
“不过最近刚好是科技周,我觉得你们都应该有兴趣,就以班级为单位申请了参观展,这周三应该就能批下来了。”
在众人长吁短叹之时,胖哥从树荫底下悠悠然走出来,他摊开手,红t恤衬得他肚子圆滚滚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胖哥不胖了?还很帅?”
“是是是。”
“胖哥你最帅啦。”
“胖哥辛苦了。”
“胖哥机智,胖哥威武。”
顾辛夷也凑热闹夸他:“胖哥棒棒哒!”
胖哥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连忙带着大家离开。
正是大中午,主干道上时不时划过几辆飞驰的自行车,这是一段倾斜角超过20度的坡,又戏称绝望坡,所谓绝望,则是因为,你爬完一个,还有一个更长的。
说到这里,胖哥问了句:“你们之中有谁不会骑自行车吗?”
顾辛夷立马骄傲地举起小手,可左看看右看看,再没人响应,怯怯地缩回来,呐呐道:“我,我学过的,就是学不会。”
她皱着一张脸,胖哥却眼神发亮,在一群男生中逡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道:“没事没事,不会骑自行车挺好。”
胖哥绕开这个话题,乐颠颠地跑到男生圈子里,小声地说话,又一本正经地走在前头领路。
胖哥挑的都是他们以后必去的场所,必经的道路,以及一些标志性建筑。可就算如此,一群人也从最开始的活蹦乱跳四处拍照变成了从烤箱里挪出来的皮皮虾了。
老顾满意科大就在于它大,顾辛夷这会子终于有了切身的感受。
它是真大啊!
顾辛夷只觉得一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这据说还只走了约莫一半的主要地点。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胖哥要问会不会骑自行车了,这要是用脚走,不说迟到了,就说体力也是项老大难啊。
胖哥也吃不太消,汗流浃背的,浑圆的小肚子看上去都瘦了一圈,但还是打起精神领着大家伙到了校史馆。他提前做了许多准备,早早联系了校史馆的解说。解说是个穿着蓝色裙子的温柔学姐,声线甜美。
胖哥来过这里很多次,便不再继续带队,这是最后一站,在此之后便是自由活动,可以选择继续往西走,也可以出门右拐等校车返回宿舍。
贾佳实在是累极了,加上亲戚造访,便先行回去。
顾辛夷擦了擦汗,把给胖哥的树叶撕纸拿给他,便挪着灌了铅的双腿跟着解说参观。
她懵懵懂懂地听着看着,展厅的照片许多都是黑白的,下面有一行或两行不带修饰的简单的描述,最真实地反映着历史的变迁。
讲解过程中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最后竟是只有她一个人走完了全程。
她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却有对一些事物最坚定的尊重。
她喜欢在影院看电影,准时进场,从发行公司的动画标志到结尾黑幕上滚动的工作人员名单,她都会一一看完。一部电影的精髓不只在于那些或精美或悲壮的画面,也不只在于那些或感人肺腑或扣人心弦的情节,也在于那一个个不过闪过了零点几秒的白色名字。
她尊重那些为电影付出的人。
就像现在,她也尊重这个在八月夏日里从宿舍赶来为他们做解说的学姐。
走出校史馆时,已经是下午了,顾辛夷环顾四周,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他们都已经离开。
顾辛夷努力回想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
科大的路方方正正,横竖交错,在粗壮的梧桐树的遮挡下,几乎每一个路口都一模一样。
本来就方向感不强的顾辛夷很快便迷路了。
她掏出手机,电量已不足百分之三,她勉强打开地图app,定位了自己和目的地,可没两分钟,屏幕便黑了下去。
她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圈,想绕回主干道去,可如今像是越绕越远,没发现一个人,鸟雀倒是叽叽喳喳地飞过一群又一群。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手机,手机没电。
顾辛夷筋疲力竭地靠在树干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不了一会,她又兴奋起来,想着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没什么人,过一会就该能找到指路的了,便寻了个石阶,拍了拍灰,坐在上面一遍一遍地数着头顶上的叶子。
许是她运气太好,没过了多久,她便看见一个人走来。
是个男人。
逆着光,他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树林的光影形成了极其优美的背景,他一只手插着口袋,走动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晃动。
他走得越来越近,顾辛夷发现,这是一个极其清俊的男人,眉骨开阔,目光澄澈,气质卓然。
唯一让顾辛夷疑惑的是——
在江城热得恨不得就穿一条花裤衩裸奔的大夏天,这个男人居然穿着一套完整的西装,黑色袖口露出三分白色衬衫,微微解开的衬衫扣子露出一截脖颈和一点锁骨,随着他的移动,光斑时不时滑过领口。
顾辛夷琢磨着这人难道不热吗?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身影已经路过了她。
路过了她……
顾辛夷这才想起自己该是要向他询问返回宿舍的路的,这会却光瞎操心人家热不热了。
错过这一个要等下一个人来那就指不定是多长时间的等待了,顾辛夷连忙赶上去。
“你好,请问……”她焦急地问,可男人只是一直往前走,像是没有注意,她只能冒犯地伸手去拉拉他的衣角。
不想男人像是有预料地转了身,顾辛夷被他吓得一时没站稳,加上本身就疲倦,顺着前倾的惯性,打了一个趔趄便跌倒在地。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变化,只是从拉衣角变成了拉裤脚……
拉裤脚……
裤脚……
在和地面狠狠撞击的那一刹那,顾辛夷万分庆幸。
幸好他穿的不是运动裤,不然她这么拉扯一下——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表白日记】:
女性好感度调查显示黑色西装钟情度百分之五十五。
尽管今天很热,室外温度约为39度,我还是换上了黑西装。
她身边的温度约为45度,湿度约为百分之六十七,东南风一级。
不出所料——
她拜倒在了我的西装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