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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丽娜的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
就连兰伽本人,都是一脸迷茫和惊讶。
“这是为什么?”很快就有人沉不住气了。一位高个儿的军官拍案而起,他直勾勾的盯着阿德丽娜,好像要在她的面部表情里找出答案。但是当阿德丽娜冷峻的目光扫过他,他嚣张的气焰立刻不见了。
“我想我不需要告诉你理由。”阿德丽娜都懒得搭理他,但是她势必得给在座的众人一个交代。
“可是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立刻有其他人站了出来。
“可是他还没签字。”阿德丽娜的目光冷冰冰的“没签字,审判结果就还不具有法律效应。”
“你……”被阿德丽娜用刚刚他们对付兰伽的那一套霸王条款来对付自己,刚刚还和阿德丽娜统一战线的人都瞠目结舌。
“这……”
“怎么办?”
“横生枝节……”
“够了,都给我安静!”一声呵斥,原本吵吵嚷嚷的审判庭内立刻安静下来。说话的是那天用枪指着商人卡马拉的男人,他阴着一张凶恶的脸,简直就是冷场利器。
“夫人,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使您改变了主意吗?”男人的语气十分恶劣,他在阿德丽娜面前也丝毫不遮掩他心中的郁结和愤怒。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阿德丽娜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我想这一定也是元帅的意思吧。”
“……”男人忍了又忍,终于抑制住了把手下的桌子砸烂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依然有些茫然的兰伽,不怀好意的说道:“即使是这位尊敬的女士收回了她说过的话,但是想必各位不会忘掉我们的规则,4:3,这名犯人的罪名依然是成立的!”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话里已经带了不可抑制的得意。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也要改变我原有的意见,我愿意投台下这名公民无罪。”
男人脸上的青筋猛然暴突,他满脸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去看说话的这个男人。
是他!他怎么忘记了,这家伙是元帅夫妇的狂热追随者和死忠粉!他本来就是持中立意见,元帅夫人一改变意思他不立刻跟着改变才怪!
夏佐到这个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他忍不住回过头去和坐在旁边的比哲里小声的放松的交谈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当初我们花了大力气游说他都没有把他劝过来,最后他却还是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比哲里笑了笑说:“人家可不是站在咱们这一边,他可是为了夫人才改主意的,咱们两个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哲里顿了顿“这小子和元帅夫人有交情?”
“不应该啊,”夏佐皱了皱眉“明明我们去拜访她的时候,她还一副对兰伽深恶痛绝的样子。兰伽和她是说了什么?居然短短几句话就让她改变主意了?”
“那可不知道。”比哲里摇了摇头“这位脾气的固执可是出了名的,几句话我觉得不可能,别真是原有什么瓜葛的吧?”
夏佐的目光暗了暗,声音低沉的说:“要真是这样,那可就不好办了。”
“怎么样,4:3,我们是不是可以判他无罪了?我相信他这次肯定会乐意在判决书上签字的。”
阿德丽娜将男人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扔了回去,如果说刚才男人的脸像朵乌云,那么现在上面肯定已经在下雨了,还至少是大暴雨。
“我认为您需要更慎重一点,夫人。”男人简直是咬牙切齿“听说您刚从冰封中醒来,身体还有些不适,我担心这会影响您的判断。”
“你的意思是说我睡糊涂了,嗯?巴赫尔?!”元帅夫人勃然大怒喊出了男人的名字,她从自己的位置向前走了一步,她身边的士兵们立刻将手放到了腰间放置武器的地方。
审判庭里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过了半天,终于是男人先败下阵来。他面色扭曲,好像在拼命忍耐,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抱歉!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阿德丽娜的话意味深长。
“我的意思是……”巴赫尔目光闪动,最终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我们不如改天再开庭,给您几天休息时间,说不定您会改变主意呢?”
“改变主意是没有可能的。”阿德丽娜不屑的冷笑一声“不过如果你想再拖下去,那么我看在你家长辈的份上可以奉陪,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阿德丽娜说完,根本没有看其他人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审判庭,在路过兰伽的时候,她迎上兰伽疑惑的目光,停住了脚步,冷淡的留下一句: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有一位好长辈。”
兰伽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但是没有再给他机会问,阿德丽娜已经走远了。
“兰伽!”亚撒冲了上来,他的心已经被狂喜淹没了。
“亚撒。”兰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比起亚撒来他看起来冷静的多,但是作为他的哨兵亚撒能感觉到自家向导心中绝不亚于自己的劫后余生的欢喜,只是兰伽不爱显露出来而已。
“抱歉,请您让一下。”
两个人只是见了一面,甚至还没有说上话,兰伽就被身边看守的士兵推搡着往外走。亚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兰伽抱在怀里,可是现实告诉他,审判还没有接受,兰伽依然要被单独关押。
“等一下!”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军官走了过来,她抱着肩膀挑着眉看着那些士兵,命令道:“把他交给我,这是元帅夫人的命令。”
“这……”士兵们犹豫着,不肯交人。
“给。”女军官抬起自己的胳膊,将智脑与对方的交接,很快一道命令出现在士兵的智脑里。
“是!”
带队的士兵大声的应了一声,向她敬了一个礼,带着其他人列成一队步伐整齐的跑步离开了。
“洁西卡……上尉。”亚撒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肩上,这位两次及时出现帮忙的女性竟然已经是一位上尉了。
“夫人让我告诉你,希尔加德先生,这个犯人就暂时交给你看管啦!她是这么说的:
‘告诉他,要是在下次开庭之前出了什么岔子,我就直接让人打断夏佐的腿!’”
洁西卡模仿着夫人的语气和神色,惟妙惟肖,可惜现在对面两个人谁也没有心思看她的表演。这两个人正望着彼此,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你是说,我可以和亚撒在一起?不被监/禁?”兰伽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唇,不敢置信的问。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要是赶跑,你小情人的老爸就要遭殃。”洁西卡掐着腰挑着眉,样子活像个女恶霸。
不远处无辜躺枪的夏佐打了个喷嚏,百思不得其解的揉了揉鼻子。
“兰伽,你认识那位夫人?”亚撒牵着兰伽的手,两个人慢慢散步会飞舰上去。
“不,不认识。”兰伽似乎是觉得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和亚撒拉着手有点不好意思,有一点别扭,但是却没有甩开亚撒的手。
“那她单独审讯的时候,问了什么?”亚撒感到疑惑。
“一些很琐碎的事情,还问了我的过去。”兰伽看起来比亚撒更加疑惑。
“算了,反正……大概也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讨论半天无果后,亚撒和兰伽终于放弃了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手拉着手走回了夏佐的飞舰。
“扣扣。”
敲门声响起,过了半天屋内才响起一声“进来。”
“夫人,茶。”洁西卡小心翼翼的把热茶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夫人就坐在那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她手里拿着一些已经泛黄的纸张,双眼紧闭,洁西卡从进来到出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门被人轻轻地带上了,过了半天,屋内唯一的一个人发出一声幽灵般的叹息:“丹多……”
阳光照在她手中的纸张上,清晰的显现出上面的字迹
“联邦历XX年5月30日
亲爱的阿德丽娜:
今天我捡回来一个很有趣的小家伙,长得很漂亮,是罕见的金发。就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好像受了不轻的伤,他发着高烧,我在灌木丛里发现了他,他昏迷不醒,我就把他带回了家,他现在还睡的很沉呢……
想你
永远爱你的丹多”
“联邦历XX年6月1日
亲爱的阿德丽娜:
今天我请莫特来看了这个孩子,真是令人大吃一惊,莫特检查过之后说这孩子是个向导呢!不过他的精神域受了重伤,可能以后会连个伪向导都不如,真是可怜……
依旧想你
永远爱你的丹多”
“联邦历XX年6月3日
亲爱的阿德丽娜:
我发现了一件令我惊讶的事,昨天晚上那孩子说梦话的时候说了那一族的语言,虽然他的发色早就让我起了疑心,但是今天得到证实以后我已经苦恼了一整天。另外,他醒了,但是精神好像有些不正常,说是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Ps:那孩子的眼睛是漂亮的冰蓝色
想你
想见你一面的丹多”
“联邦历XX年6月7日
亲爱的阿德丽娜:
我在想我从前做过的事是不是错了,我知道这样说你或许会不开心,阿德丽娜,一想到我们的孩子我也同样悲痛无比。但是在和我捡到的那孩子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反复的思考,我们或许真的做错了什么。
我的心中有一种罪恶感,但是我对于如何弥补毫无头绪。这里面的太多事情发生的不明不白,我已请人去调查。
Ps:我决定把我现在的姓送给那孩子,怀特,是不是很好听?
不知何日能相见
想你快疯了的丹多”
阿德丽娜不在去看那些信件,她的手指摩挲着纸张表面,好像在一遍又一遍的描绘那熟悉的字迹。纸在她的手中缓缓被变暖不再冰凉,就好像是那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的体温一样,温暖到让人依恋。
斐瑞正坐在飞舰后面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晒太阳,这里的植物大多数都是些低矮的灌木,根本什么都藏不住。
他用余光撇了一眼身后那个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植物大小的物体,冷笑了一声,转而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风景。
自从被亚撒的父亲抓回到这座飞舰上,斐瑞的生活就枯燥到令人想作呕。
三餐都有人亲自送到面前,除了睡觉和定时的体检他再也没有什么任务。军人乘坐的飞舰上娱乐少的可怜,就连他们的游戏室也是乏善可陈,关键的关键是,那种抛洒汗水的地方一点都不适合动不动就晕倒的斐瑞。
唯一一件让斐瑞觉得惊讶的就是那个他所厌恶的哨兵,他原本以为得知自己出逃谢里尔会勃然大怒,会把自己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毕竟没有哪个哨兵能忍受自己的向导想要逃离自己。可是令他吃惊的是,自从他回来,别说教训惩罚,谢里尔压根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他曾经猜测过谢里尔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但是哨兵和向导之间那种特有的联系很快就告诉了他谢里尔还在附近,至少就在这艘飞舰上。
斐瑞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时候,谢里尔早就已经愤怒过了,然而当他看到斐瑞那张在病床床单映照下更显苍白的脸时,他一切的怒气都变成了深深的怜惜与自责。
他决心要让斐瑞快乐一点,哪怕他们永远无法像其他哨兵向导一样相爱,那么谢里尔希望,这场不幸中至少有一个人能好过一点,而那个人,他宁愿是斐瑞。
所以他下定决心,不再出现在斐瑞面前。
斐瑞看到那团巨型“植物”不安分的动了动,他忍不住挑起了嘴角。灌木丛中蚊虫很多,就算是哨兵也没有驱虫的特异功能。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谢里尔准备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了,但是当他每次半夜从睡梦中醒来急不可耐地去上厕所,都发现马桶盖被人提前打开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经过他多次留心观察,他终于肯定了那个人就是谢里尔。
午后的阳光渐渐毒辣了起来,斐瑞似乎是想回去了。他站起身,还没走两步,整个人晃了晃,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远处那团“植物”显然是没料到这个突发事件,“它”愣了一下后,立刻以一种其他植物都仰望的姿态向斐瑞冲去。
而倒在地上本该昏迷的斐瑞,却露出了一个幅度很小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啦!兰伽的养父老怀特先生就是联邦牛X的元帅先生!没想到有姑娘猜到了呢~~太厉害了,赞一个!
另外,看文就是图一乐,菇凉们一定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不要激动,更不要发表涉政之类的评论,毕竟和谐时期嘛,你们懂得~
爱你们!么么哒晚安!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