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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瞥向前方那抹明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碧儿的腰带,身子一转,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仰身倒向池中。
碧儿呆愣的看着他,就见他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靥,身子重重的砸入池中,水花迸射而出,鱼儿们受惊纷纷翻身跳出水面,犹如一颗颗色彩斑斓的宝石,赏心悦目,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等她回神,那道绛红的身影已经完全淹没在了池中,寻不见半点踪迹。
“贱婢!你找死!”一道带着绝杀的掌风席卷着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将她击飞在三尺之外。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五脏皆受了内伤,已然去了半条性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刚刚那一幕看在洛熙皞的眼里,就是这个该死的贱婢将芙蕖荷推入了水中。
怒火不可节制的蒸腾而起,胸腔剧烈的浮动着,眼里的杀意竟比这炎日更加酷烈,狠狠的朝倒在地上的碧儿踩了一脚,她的胸骨顿时断裂,插进了内脏,痛苦地哀嚎出声,随后断了气儿,就这样被残忍的结束了生命。
这红墙绿瓦之中,一步踏错,不仅仅是满盘皆输,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顾三香不免有些骇然,如果今天他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那陛下是不是也会这般不留情面的将他处死,不知是因为这炎阳的温度还是心有余悸,他的额角划过一滴汗珠。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找人来救小荷子!”明黄的衣袖一甩,声音里带着焦急和不受他控制的害怕,他害怕失去他,这种感觉让他不由的心惊,什么时候竟这般的在乎了?
顾三香闻声再不敢再有半分怠慢,撩起衣袍掖在腰带里,拔腿奔跑着去找人来,救人。
心不受控的抽痛着,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一想到他的一喜一怒一笑一嗔即将被这池碧波锦鲤吞噬,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跟着跳入这池中,脑中不停的传来一个声音,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
立于拱桥之上,双眸死死的盯着池面,却只见翻腾着的各色锦鲤,就好像从未有人掉进去过一样,双手紧握住桥栏,就听隐有木裂之声传来。
泪心蕊得了消息,立马匆忙的朝这儿赶来,这该死的碧儿怎么会这般愚蠢,竟然当着陛下的面儿将人推进池子里,这下可给她找了个脱不清干系的大麻烦了。
一靠近便看见倒在一片殷红之中的碧儿,她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长发凌乱的盖在脸上,遮住了她慎人的死相。
泪心蕊一惊,看来事态远比她预计的严重,故意向后倒了半步惊呼出声,宫婢们赶紧将她扶住,虽然个个都已吓的颤抖不已,但还是尽职的伸手挡在她眼眸前面,低声安抚着“娘娘,别看这污秽之物。”
不久前碧儿还是泪心蕊身边最得宠的宫女,宫中谁不给她三分薄面,可现在她却连人都算不上了,只是一团污秽之物。
深宫之内,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宫女宦官,就如那水中的浮萍,空中的纸鸢,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将会飘向哪个无底的漩涡,更不知道依附于主子的那根丝线何时会被狠心的扯断,只为自保。
他们永远都是掌权者玩弄阴谋的牺牲者。
洛熙皞早已察觉到泪心蕊的到来,却对她置之不理,甚至连眸子都未移开池塘半下。
泪心蕊扫开婢女挡在眸前的手,眸子里的惊恐早已不见踪影,死在她手上的人比这惨的多的是,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皇上的心意,结果却让她失望与愤怒,一个阉人竟将他迷成这样。
提着妃红的宫装,从容的迈过碧儿的尸体,逶迤的裙摆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渍,拖出一道妖异的痕迹。
驻足在洛熙皞面前,轻唤了一声,“陛下”声音悦耳如黄鹂,清脆的敲打着人心。
却换来了令她心肝一颤的冷冷一句:“瞧你干的好事!”
“陛下!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过啊!是那贱婢自己对您上了心思,背着臣妾,做出了这等蠢事,臣妾实在冤枉~”泪心蕊梨花带雨的将悲伤委屈演的惟妙惟肖,嘴里还在狡辩着皇帝已经认定的事实,还不着痕迹的狠狠打了皇帝一耳光,他宠幸一个宦官,又如何能怪她妒悍狠毒。
男人的宠爱最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尤其是帝王之爱,就如风中的游丝,永远由不得自己,只能随风而走,风停,你便的摔的粉身碎骨。
侧目看向那个梨花带雨的人儿,心中顿生厌恶,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戏子,对他全是虚情假意,没有半点真情在里面。
如果哪天他失去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弃他而去吧,可他现在需要泪家的支持,还不能与她撕破脸,平复了一下怒气,声音有所缓和的开口:“若真不是爱妃做的,朕便信你一次,不过~下不为例!”
泪心蕊心中冷哼,“谅你也不敢对我怎样,失去了我泪家的支持,你这皇位早晚成为阎王的囊中之物。”
衣袖一掩,哭的更加伤心“妾以为陛下要弃妾而去呢。”
洛熙皞眸色一凝,皓齿紧咬,强压着心里对她的厌恶,将她揽入怀中,安抚道:“爱妃,何出此言?朕若失了你,还如何能安心的坐在这皇位之上呢?”话里之意在明显不过,你我之间只有利益而已。
两个本该是彼此最贴心的人,却是各怀鬼胎互相算计。
这时,已是汗流浃背的顾三香一路小跑的,领了几个会凫水的侍卫返了回来,吩咐着他们入水救人,不一会儿,那抹绛红就出现在人们眼前,已是脸色青白,没有一丝人气儿了。
洛熙皞毫无迟疑的,松开了怀里的人儿,疾步奔上前去,一把将芙蕖荷紧抱在怀中,腥臭的池水浸透了他的龙袍,他却全不在意,低头就吻上了那冰冷已没有温度的双唇,不停的往他口里渡气。
咳咳咳,池水从口中涌出,芙蕖荷恍如隔世的睁开双眸,第一个印入眼帘的就是洛熙皞满是心疼的面容,抬起霜白瘦弱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气若游丝的说了句:“陛下,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一句话,让洛熙皞的心中翻起巨浪,他又一次为自己的无能所懊悔,却是第一次为不能保护心爱之人而伤心。
不顾众人的眼光,抱起他瘦弱的身体,足尖一点飞身而去,只淡淡的飘来一句:“顾三香,叫御医火速赶往紫宸殿。”
于是顾三香无奈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脚又朝尚药局跑去。
皇帝一走,众人也纷纷散去,只心里各自揣测着他们亲眼见到的宫廷秘辛。
泪心蕊一身艳丽的宫装,立于拱桥之上,单手握着桥栏,猛的一用力那里应声而碎,木刺扎入掌中,惹的她黛眉紧蹙,鲜血顺着纤长的手指流下,而她却只是盯着断裂的桥栏,不免有些心惊,这里是洛熙皞刚刚握过的地方,他竟如此在乎那个小宦官,看来自己要早做些打算了,免得落得个凄凉悲惨的下场。
眸光一转,瞥向那具狰狞的慎人的尸体,勾起狠决一笑,不中用的奴才,死了到省得自己动手了,裙裾一摆,扬声道:“回宫。”
事实上梅妃争宠反害的自己宫中婢女惨死,并未掀起多大风浪,反而是皇帝与一个宦官关系暧昧,到在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
云素染已经有几日未回王府了,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每日除了照顾云俱东就是恹恹的靠在窗前发呆。
窗外入眼的一切都带着一抹黯淡,她实在是猜不透爹爹为什么反对她和洛离殇在一起,但他态度如此坚决强硬,就知道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别看爹爹平时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本身的性子却是很倔强的,一旦认定的事情,任凭你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解,都无济于事。
这几日她曾今试探着问过他原因,无奈一提及此事,他就恼羞成怒的乱发脾气,避而不谈,这让她心里的疑云更重。
离婚期越近,他就越焦虑。连王府都不让回了,甚至以死相逼,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守在这里,整日愁容满面,伤神又伤心。
笑武来清了几回,都被云俱东以自己身体不适给回绝了,又见云素染只愁不语的模样,心思一转,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禀报了他家王爷后,就留在听风阁没在离开,王爷吩咐过,一定要保护好王妃。
云素染的寒症又发作了,白天夏日的阳光炽热到还好,可一到夜晚,她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冷的她根本没法安稳入眠,只得蜷缩在狐衾内数着漫长的更漏声,与清皎的月光作伴。
明明是夏日,为何夜长昼短。
望着多情又似无情的明月,她也只能暗自垂泪。
夏夜里舒爽的凉风吹过,却引得她一阵瑟缩冷颤。
紧了紧身上的狐衾,将头靠在窗棂上,泪眼婆娑,呜咽着对明月倾诉,道:“月儿啊月儿,如果你此时正将这抹清辉也洒进了爷的屋内,能否将我难诉的思念,捎带给他呢?”
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微微的阖上眸子,头顶的淡淡皎月一暗,像是被愁云给遮住了般,云素染却苦涩的挽起一笑,轻声道谢:“谢谢。”
她只当是月儿是去给他捎信,向他倾诉她有多么的思恋他。
情太伤人。
泪依然连绵不断的滚落着,她咬着下唇无声的啜泣。
洛离殇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微弱的清辉,夜色中他背光而立,只能看清眸色中那烈日般的灼热,看着靠在窗边隐忍哭泣的小女人,心里的焦躁一扫而空,却生出了那么点怨气,在这儿想他想的伤心成这样,为何却不回府?就那么听她爹的话?她要是能将这听话劲儿,用一半在他这儿,自己也不用这般操心了。
“想我了,为什么不回府?”淡淡的一句,仿佛随风飘来般,缥缈的有些不真实。
云素染含着泪眼,抬眸望去,眸子不敢置信的越睁越大,要落不落的泪珠,再也挂不住般颗颗滚落,试探着换了声:“爷?”
背光而立的男子,缓缓的倾下身子,那绝美的面容逐渐清晰的印入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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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其实是想把文写成轻松愉快类型的,可是一不小心,就把女主写的有些不着调了,额~还望各位大人,能宽宏大量的接受俺家的傻小鹊行吗?支持不易,且看且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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