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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羽玥闻言,清冷厉眸微眯,骑在大马之上,居高临下看向单膝跪在地上之人,“你在宫中所任何职?”
“回王爷,奴才是……”
那人话还未说完,君羽玥已经怒喝一声,“杀了!”
君羽玥话落,几乎眨眼间,有黑影窜出,一剑斩杀了跪在地上之人,连给他禀报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龙一,暗一,进宫!”
君羽玥说完,已经骑了马直接出京城。
或许,在某一刻,君羽玥是自私的。
在得知,当年下毒真相时,君羽玥就存了怨恨之心。
一个是他的侄儿,两个是他的至亲血脉。
所以,他理所当然选择了他的孩子。
快马出了京城。
城门之上。
君昂愣愣的,只觉得,入夏的天,依旧那么冷,那么冷。
“怎么,我说得对吧,你皇叔他根本就不关心你,你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你瞧瞧,他宁愿为了那两个野种,也不进宫去找你!”
君昂没有说话,也没有吱声。
只是死死咬住嘴唇,眼泪落个不停。
如果,早知道,结果这么伤人,他一定不玩这个真心游戏。
宁愿一辈子不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
君羽玥骑着马直接出了京城,但……
跑了一段路之后,君羽玥忽然拉紧了马缰绳,“吁~”
马儿停下。
君羽玥扭头,朝京城方向看去。
几乎在微微错愕之后,调转了马头,快速朝京城疾驰而去。
在城门口处停下。
君羽玥抬头,看着城楼,城楼之上,君昂就那么孤零零的站着。
那一瞬间,君羽玥是心疼的。
若是以前,他肯定是无所谓,也会觉得,君昂这般,没什么大不了。但,有了凤倾城,墨涵,茉舞之后,君羽玥学会了心疼。
“昂儿……”
泪戛然而止,君昂朝城墙下看去。
皇叔,是皇叔吗?
“皇叔?”张嘴低唤,却在确认是君羽玥那瞬间,君昂欣喜大声呼唤,“皇叔……”
“昂儿,跳下来,皇叔接住你!”
君昂扭头,带他来的黑衣人,早已经不知所终,又看向城楼下的君羽玥。
君昂把心一横,手脚并用,爬上城楼墙墩,飞身跳下。
几乎在君昂跳下瞬间,君羽玥飞身而起,在空中接住了君昂,然后稳稳的落在大马上。
拉紧马缰绳,“驾……”
马儿飞驰出去。
而,君昂,则被他紧紧搂在怀中。
好久之后,在君羽玥停下来,让马儿喝水的时候,君昂小心翼翼问,“皇叔,你怎么回来了?”
君羽玥看着君昂,犹豫片刻,“昂儿,大人们的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大人们什么错?
君昂不知道。
也不懂。
却问了一个最在意的问题,“皇叔,我们要去哪儿?”
“去找你墨涵弟弟,茉舞妹妹!”
君昂闻言,有些嫉妒。
“皇叔,为什么,你对墨涵弟弟,茉舞妹妹那么好?”
“他们是皇叔的孩子!”
君昂摇头,“不对,皇叔,他们是凤姨的孩子!”
君羽玥哭笑不得,“皇叔这个样子告诉你,墨涵茉舞,是皇叔和你凤姨两个人的孩子!”
“就像昂儿是父皇和母妃的孩子一样?”
君羽玥点头。
君昂却忽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如果是这样,他就不嫉妒了。
因为,父皇和母妃都说过,他是他们最宝贝的孩子,为了他,他们愿意做任何事儿。
这边,君羽玥和君昂沟通好,立即有影卫出现。
“王爷!”
君羽玥收敛了情绪,冷声问“怎样?”
“已经有了消息,小少爷,小小姐在一个小镇出现过!”
君羽玥翻身上马,“追!”
小镇上郊区树林
经过伪装的墨涵茉舞二人,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男子,漂亮的眼眸眯起。
二人对视一眼,询问着对方,是否认识面前的人。
“嗨,二位小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舒慕白,二位小友千万千万放心,我是一个好人!”
从那日被君羽玥揍了一顿,丢出摄政王府,舒慕白忽然发现,一身医术的他,居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后来,又在酒楼遇到墨涵,茉舞,尤其两娃手里有稀罕物,闪电貂。
他就在凤府门外潜伏起来。
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两娃居然再次离家出走。
想想,离闪电貂又近了一步,舒慕白就兴奋的不行。
“你认识他吗?”凤墨涵问凤茉舞。
凤茉舞摇头。
她怎么可能认识这么猥琐的人。
“二位小友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是,我肯定是认识二位小友的,而且,我偷偷告诉二位小友一个消息,摄政王君羽玥已经来追你们了!”
墨涵茉舞闻言倒抽一口气。
好家伙,这么快。
凤茉舞脑海里快速飞转,忽地朝舒慕白露齿一笑,“怪叔叔,你认识摄政王对不对?”
舒慕白想了想,点头。
凤茉舞笑,“那你也认识我们娘,对不对?”
舒慕白又点了点头。
凤茉舞笑的越发开心了,“那叔叔,你是不是特别想看看我们包里的闪电貂?”
凤墨涵说着,还打开了挎包,让雪团露出一个脑袋。
舒慕白咽了咽口水。
他就是为了这两物来的。
怎么可能不想看呢。
“那我告诉你哦,我这只闪电貂呢,是母的,我弟弟那只呢,是公的,叔叔,你说,一公一母在一起……”
“呵呵呵!”
舒慕白自个先笑了起来。
一公一母,那肯定是会生一窝闪电貂的。
凤茉舞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抹得乌漆墨黑的脸,嘴唇格外粉嫩。
凤茉舞朝墨涵使了使眼色,两娃立即一左一右,拉着舒慕白的手,亲昵的,啧啧啧,简直让舒慕白心中乐坏了。
“叔叔,只要你帮我们躲开摄政王的追捕,等雪团生了仔仔,我们送你一只如何?”
“真的?”舒慕白问。
凤茉舞点头,“当然!”
“那好,我帮你们!”
凤墨涵,凤茉舞对视一眼,悄悄竖起了手指。
那是胜利的得意。
“那叔叔,我们饿了,你可不可以买点吃的给我们吃啊?”
舒慕白点头,“好啊!”转而一想,“你们出来没带银子吗?”
“带了啊,但是,叔叔,你说,你要帮我们,难道,不应该是你请客,你付银子吗?”凤茉舞眨巴着眼睛问。
舒慕白气结。
这两娃,跟他们娘一个德行,坏的很。
“那你们打算去做什么?”
两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要去闯荡江湖!”
“闯荡江湖?”舒慕白震惊。
就这两个奶娃子,闯荡江湖?
别逗他玩儿了!
“是啊,就是闯荡江湖!”
见两娃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舒慕白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为了闪电貂,他忍。
“那你们告诉我,江湖在哪里?”
“哦,江湖啊,我娘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舒慕白忽然没有话说。
吸气,吸气。
“呼呼!”吹出一口气之后,舒慕白又问“那你们有什么名号吗?”
“有!”
舒慕白诧异,准备的这么充足。
“那请问二位小友,你们的名号是?”
“我的名号,哼哼哈,你听好了哈!”凤墨涵说着,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我的名号就是,大侠!”
“噗嗤”“咳咳咳,咳咳咳!”
舒慕白,直接被墨涵吓到,好不容易压下震惊,看向凤茉舞,“那你呢?”
“我的名号,叫女侠!”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舒慕白止不住笑弯了腰。
这两娃儿,实在太有趣了。
朝墨涵茉舞竖起大拇指。
服,他服了。
两娃见舒慕白笑的那么开怀,对视一眼,凤茉舞忽地问,“叔叔,你吃了贱笑不止吗?”
“贱笑不止,那是什么玩意?”舒慕白问。、
凤墨涵小手一捏,一粒血红的药丸出现在他手中,“喏,就是这个……”
舒慕白刚想仔细看,凤墨涵小手一抖,那药丸一抛,不偏不倚,直接落在了舒慕白的嘴里。
药丸,遇唾沫既化。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舒慕白问。
身为医者。
舒慕白居然品不出这药丸的种类。
“叔叔,我不是故意给你吃贱笑不止的,我,我……”凤墨涵说着,缩了缩脖子。
舒慕白先是一愣,随即,“啊哈哈哈”笑个不停。
“给我解药,啊哈哈,给我解药!”
舒慕白一个劲的笑,把身上的解药拿了许多出来,一一试了,总算把这贱笑不止解了。
但,两娃早已经跑了个没踪影。
“可恶,可恶……”
舒慕白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过,好在,他鼻子灵,只要顺着两闪电貂气味,他肯定能够找到两娃。
等着,他舒慕白不是好惹的。
他们爹娘欺负他就算了,那是他技不如人,这两娃……
小道上。
“墨涵,我饿!”
凤墨涵闻言,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硬邦邦的饼,撕了大半递给凤茉舞,“喏,吃吧!”
凤茉舞咬吧了几口,“硬邦邦的,不好吃!”
“讲究着,等到了前面小镇,我买烤鸡给你吃!”
凤茉舞点头。
两娃扁着肚子,走了一个多时辰。
实在是饿的不行。
“要是有条河就好了!”凤墨涵道。
凤茉舞点头。
两雪团也吐着舌头点头。
凤茉舞瞧着,用手抓住一只雪团,用力揉它,“坏东西,你跟着点什么头,你鼻子灵,快闻闻,这边上可有小溪,要是有小溪,我们抓鱼烤了吃!”
两雪团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也用力吸了吸鼻子。
兴奋的又叫又跳。
“走,你们两前面带路!”
半个时辰后。
“哇,小溪啊!”
“哇,小鱼啊!”
两雪团直接跳到小溪中,一下子就咬到了鱼,上岸,欢快的吃了起来。
墨涵茉舞瞧着,有样学样,脱了衣裳,光溜溜跳下去,一会子功夫后,岸上,多出十几条鱼。
“啊哈哈,我又抓到一条!”
“我也是!”
只是,穿了衣服,两娃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儿时,开始犹豫纳闷,要怎么杀鱼。
杀人,他们或许会,但是杀鱼。
他们没看见过。
最后凤茉舞下了决定,“不杀了,就这么烤了,到时候,不吃内脏就是!”
捡了干树枝,把活蹦乱跳的鱼儿串起,凤墨涵拿出火折子用力吹。
“啊哈哈,总算点着了!”
凤茉舞拿起树枝烤鱼。
但,串鱼的树枝也是干的,没拷多久,就着了起来。
“哎呀,快快快,着了!”墨涵大叫。
茉舞也用力吹,用力摔,希望把树枝上的火吹灭,但,鱼却掉到火堆里。
“哎呀!”茉舞低叫一声,拿起树枝,就去刨那条考的香喷喷的鱼。
挑起不少火星子,落在边缘草丛里。
天干物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等两娃终于把焦糊的鱼儿挑出来时。
“啊!”墨涵大叫一声,用力拉扯凤茉舞。
“别拉我,别拉我,我饿死了!”
“茉舞,别吃了,快跑,大火,我们闯祸了!”
凤茉舞闻言,朝身后看去。
那树林,上方开始冒烟,下放,火光翻滚。
像一张血盆大口,吞噬天地。
凤茉舞吓得眼睛瞪大,顾不得什么鱼儿了,手一甩,拉着墨涵,拔腿就跑,两雪团见墨涵茉舞跑,也立即追上。
“快跑,快跑……”
“往哪儿跑,往哪儿跑!”
“小溪,小溪!”
眼看身后的火光席卷而来,两娃,两雪团扑通跳进小溪。
闭气。
直到再也承受不住,钻出水面。
看着那火光翻滚,两娃彻底吓傻。
“哇……”
凤茉舞终于忍不住,娃一声哭了起来。
墨涵见凤茉舞哭,也哇一声哭了起来。
这下,他们闯祸了。
平日,他们闹腾闹腾,也就罢了。
这次,他们把一座山给烧了。
见两娃哭,两闪电貂也吱吱吱叫个不停。
而,另外一边。
舒慕白疾驰如飞,闻着气味追墨涵茉舞,却闻得前方,焦臭传来,舒慕白愣了愣。
随即大骂,“是那个混蛋干的!”
烧山。
转身就跑。
但,舒慕白快,那大火也快。
尤其风向不对,还是把舒慕白的头发烤焦了不少。
这厢。
两娃哭的差不多了。
感觉,也不那么怕了。
“茉舞,别哭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被人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凤茉舞闻言,止住了哭声。
从小溪起身,也顾不得身上药丸银票被毁了多少,一人抓了一只闪电貂,塞到挎包,运气,拔腿就跑。
“什么?”
君羽玥眉头紧蹙。
“回王爷,前方大山莫名其妙着火,整一片大山都被烧毁!”
“可有人员伤亡?”君羽玥问。
“暂时无人员伤亡!”
君羽玥沉思,想着,会不会是墨涵茉舞,不小心?
一想到这个可能,君羽玥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派人进山寻找,特别是小溪边,一定要仔细寻找!”君羽玥说完,起身。
“王爷,您这是?”
“本王亲自去!”
那两娃本就调皮有本事。
烧了一座山,到无所谓,但,若是两娃……
若,真是两娃,君羽玥不敢想象。
在烧成灰烬的山间,寻了两天,君羽玥终于在溪边找到了几条烧焦的鱼。
在方位上估摸了一遍,开始朝着小溪下游走。
“王爷,前两日,下游有死鱼浮出!”
君羽玥闻言,想到,或许两娃是跳入水中,躲去了大火的席卷,松了口气。
“可有人中毒?”
“暂时无!”
某小镇。
两娃感觉,终于没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把东西拿出来,整理。
好在,出来的时候,银票什么的,用油纸包住,好些毒药,都装在瓷瓶里,虽然混杂,好歹瓷瓶没有浸水。
不过,有的毒药,已经被水泡没了。
“损失了多少?”凤墨涵问。
“有点多!”凤茉舞说着,把银针丢在地上,“银针上的毒,全没啦!”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银针上的毒没了,还不好办,让雪团吐点口水出来,抹在银针上就好了!”
凤茉舞大喜,“我怎么没想到!”
想着,又把银针捡来回来。
放妥当。
这可是,他们最后的保命符。
一路跑来,其实还是掉了许多东西的。
不过好在两娃,天性开朗。
“墨涵,我饿,我想吃肉!”
“我也想!”
凤茉舞咬了咬嘴唇,“不如,我们找个饭馆,大吃一顿吧!”
“好!”
两娃真如他们所说,找了一个饭馆。
免得被人轰出去,一进门,凤墨涵就晃了晃手中的银票,大爷般吆五喝六,“快给小爷上菜,肉肉肉,爷要吃肉!”
“来了,来了,烧鸡,烧鸭,烤鹅,小爷,您慢用!”
两娃实在饿坏了,伸手,抓住鸡腿,就往嘴里塞,两雪团也不示弱,跳到桌子上,抓住鸭就开始啃。
两娃,两闪电貂。
引来多少人侧目,自然,也有不少人开始打坏主意。
不远处一桌,两络腮胡大汉,使了使眼色,然后坏坏一笑。
喝酒,吃菜。
为这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干杯。
吃饱之后,两娃开始打嗝。
“嗝!”
“好想有张床!”墨涵道。
“好像有热水,我想沐浴!”
两雪团吃饱喝足之后,倒是乖乖呆在了挎包里,睡觉。
“我们找个客栈吧!”异口同声。
几乎在瞬间之后,又是异口同声,“不行,会被抓回去!”
对,两娃,真不敢小瞧君羽玥。
尤其,在跟君羽玥那些影卫躲猫猫半个月,才逃跑成功之后,两娃就觉得,君羽玥肯定是极聪明的。
他们一定要小心。
“那……”又是异口同声。
然后叹息,“还是离开,住破庙去吧!”
付了帐,还找回不少现银子,两娃小心翼翼的走在大街上,生怕被君羽玥的爪牙抓住。
“我们被跟踪了!”茉舞靠近墨涵,小声道。
“不是摄政王的人!”墨涵应声。
两娃眼睛眨了眨。
“怎么办?”
“走!”
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芜。
天也越来越黑。
月上柳梢头。
一阵阵阴风吹来。
其实,两娃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直到来到一个新坟墓面前,茉舞看那墓碑上,写着一个名字,像是男子。
“爹,我们回来了!”
墨涵诧异。
却在凤茉舞的眨眼睛中,也跟着叫了一声,“爹,我跟你说哦,人间的东西实在好吃!”
两娃说着,索性在新坟面前坐下,“哎,爹爹,我跟你说哦,我们带回来两个人,你快出来,吃肉了!”
那跟随前来的两个大汉,吓得身子一抖。
本来,他们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但,今日实在邪门。
尤其是那两娃。
一般娃儿见到坟墓,都会躲开,而他们却喊爹,还坐在坟墓前,一副唠家常的样子。
更重要,他们说,他们带回来了两个人。
这,这是不是就在说他们?
就在两大汉错愕间,一个人的后背被拍了一下。
“你打我做什么?”
“谁打你了?”
两人刚想往前走,去抓墨涵茉舞,但,两人肩膀处,同时被拍了一下。
“你打我做什么?”
异口同声。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
两个人慢慢回头。
身后,一人披头散发,舌头吐得老长,一身白衣。
“你们就是我儿子闺女给我带回来的美味吗?”
“嗯,老了点,不过,好久没吃人肉,将就吧!”
两络腮胡汉子吓得一下子尿失禁,结结巴巴,张嘴,颤抖,惊恐。
尤其那鬼,朝他们身出了又长又尖锐的手。
想要尖叫,想要逃跑。
但……
出不了声,更懂不了。
一人硬生生吓死了过去,另外一个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吓得两眼一翻,口吐白沫。
离死不远。
“耶,那两人,怎么没动静了?”墨涵问。
茉舞摇摇头,“谁知道呢?”
“走,我们去看看!”墨涵道。
茉舞点头,两娃起身。
但,挎包中的两雪团,瑟瑟抖个不停。
“这雪团怎么了?抖什么抖?”茉舞疑惑。
“我的也抖啊!”墨涵说完,忽地张大了嘴巴。
“茉舞,茉舞,茉舞……”小手紧紧抓住茉舞的衣裳。
“咋了?”茉舞问。
墨涵指了指茉舞身后。
茉舞疑惑转身。
一鬼飘在半空,吐舌头,翻白眼。
两娃几乎瞬间抬手,死死堵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孩子,爹爹等你们很久了!”
抖。
两娃都在抖。
脚像灌了铅似的,动都动不了。
茉舞,不能怕,不能怕,你可是姐姐,你要保护弟弟的。
睁大了眼睛,看向对面的鬼。
真的是鬼。
因为,他没有影子。
娘说,邪不能胜正。
娘说,世间有好鬼。
娘说,遇事一定要镇定。
镇定,镇定。
慢慢的,茉舞倒也不那么害怕了,朝那鬼干干一笑,“啊哈哈哈,啊哈哈,其实,我们是开玩笑的!”
“可是闺女,爹爹不是开玩笑的,爹爹在这里,等你很久很久了!”
他是冤死鬼。
生生世世不能投胎转世,除非遇到命中贵人。
他以为,他会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直到魂飞魄散那一天。
凤茉舞咽了咽口水。
“你,刚刚那两个人?”
“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做多恶事,爹爹把他们收拾了,为爹爹积德!”
一口一个爹爹,墨涵,茉舞渗的慌。
“你,你,你……”
“闺女,你放心,爹爹不会害你!”相反,他还要保护她。
直到他投胎转世。
“那,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可要走了!”凤茉舞说着,拉着凤墨涵就跑。
但是一圈之后,他们又跑回原地。
不信邪的又跑,一圈之后,又跑回原地。
凤茉舞恼,一屁股坐在坟面前,“不跑了,你说吧,你是不是要吃了我们?不过,你能不能不吃我弟弟,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洗澡,浑身又脏又臭,你吃我吧,我天天洗澡,浑身干干净净!”
呵呵呵直笑。
这娃儿真有意思。
一只玉瓶在手心,递给凤茉舞,“这是我的栖身之瓶,你可要保护好,千万不能打碎了!”
凤茉舞犹豫好一会,才伸手接住。
那瓶子,好凉好凉。
“碎了会如何?”凤茉舞问。
“我,魂飞魄散!”
凤茉舞闻言,在心中思虑一会,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御清远!”
“我们可不可以不叫你爹爹,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御清远笑。
身子一转。
“吸……”
凤茉舞看呆了。
这男鬼,真真是,谪仙的匪夷所思。
比起她那便宜爹爹来,真是一点也不差。
这个男子,温温柔柔,和她便宜爹爹,一点都不一样。
“好看吗?”御清远问。
“好看!”
御清远笑,“走吧,我带你们出去!”
御清远飘在前面,墨涵茉舞走在后面。
墨涵紧紧拉住凤茉舞,“茉舞,我怕!”
茉舞咽了咽口水,偷偷告诉墨涵,“我也怕!”
但,凤茉舞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等出去之后,等他钻到那瓷瓶里,她就把瓶子摔碎,让他瞬间魂飞魄散。
“耶,这两娃去哪里了呢?”
舒慕白在荒山转了一夜,在天亮的时候,总算钻到了原地。
呼呼呼出几口气。
“真是邪门!”
是真的邪门。
但,那两娃,跟那两大汉,真的进去了。
想了想,舒慕白还是又走了去。
当他看见一杂草丛生的坟墓前,两男子惨死的样子时,忍不住大喝一声,“大侠,女侠,你们在哪里?”
惊飞无数野鸟。
完了。
完了。
舒慕白此刻想到,他要立即找到君羽玥。
必须,立即马上。
当舒慕白找到君羽玥把事情说了一遍时候,又挨了君羽玥一顿揍。
“嗷……”
“嗷呜……”
“嗷嗷呜……”
舒慕白倒在椅子上,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
“说好不打脸的!”
君羽玥没有理会舒慕白,揪住舒慕白的衣襟,“要不是需要你带路,我早就揍死了你!”
“我带路,我带路!”
君羽玥看着面前至少千年之前的坟墓,坟墓前是死人时,拳头紧紧捏起。
“羽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福是祸,也要看两娃的造化了!”
舒慕白惊,“羽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你不是说,你鼻子灵,那你现在闻闻,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舒慕白摇摇头,“我闻不到!”
是的,他闻不到了。
在昨夜之后,他完全闻不到闪电貂,或者墨涵茉舞的气息。
一拳又狠又准,打在舒慕白鼻子上,打的舒慕白鼻血直流。
“唔……”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我此刻恨不得捏死你!”
“羽玥,我冤枉,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是那两娃的对手!”
奸诈狡猾,他没一样是能玩的过那两娃。
听得舒慕白这话,君羽玥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破庙之中。
凤茉舞把玩着手中的瓷瓶。
她和墨涵亲眼看见,那鬼变成一道青烟钻进了瓶子里。
而她现在,只要把瓶子摔碎,就让他魂飞魄散了。
墨涵一个劲的朝茉舞使眼色,叫茉舞摔碎了那瓷瓶。
茉舞也好几次扬手,但,最终还是没丢得出去。
“你,干嘛?”墨涵小声问。
“我舍不得……”
舍不得。
是的。
那一瞬间,她真舍不得了。
“舍不得就舍不得,你哭什么嘛……”
哭?
凤茉舞诧异,也没想那么多,捏着瓷瓶的手,就去抹眼。
一滴眼泪,那么不小心,滴在瓷瓶上。
凤茉舞没有注意,墨涵也没有注意。
但,瓷瓶内的御清远却有了感觉。
睁开眼眸刹那间,暖得,融化了整一个瓷瓶的寒冷。
舞儿,舞儿,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前世,你护我,这一世,让我护你……
“见鬼了,我咋哭了呢?”凤茉舞咒骂一声,把瓷瓶放好。
两娃背靠背坐着。
“墨涵,你说,我们要去哪里找娘?”
“我也不知道!”
“要不,我们去青州吧?”凤茉舞道。
“但是,去青州很远,我们要是走去,娘亲早走了!”
是啊,青州那么远?
怎么办呢?
“要不,我们雇一辆马车?”凤茉舞提议。
“好是好,但是,会被发现!”
两娃叹气。
大街之上。
两娃无精打采的走着。
这几日经历太多了。
离家出走,烧了山,遇见了鬼。
吓得魂飞魄散。
又没吃好,睡好,两娃明显瘦了不少。
不远处。
君羽玥骑在大马之上,胸前,坐着君昂。
“快跑,茉舞,快跑!”墨涵说完,抓住凤茉舞就要跑。
但,凤茉舞却眯起了眼睛,纹风不动。
因为,似乎,君羽玥并没有发现他们。
眼睛眨巴眨巴,凤茉舞眼睁睁的看着君羽玥骑着大马从她们面前而过。
吓得她倒抽一口气。
难道?
他们死了?
“舞儿,你没死,只是我布置了结界,别人看不见你们而已!”
凤茉舞震惊。
扭头,御清远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墨涵一见御清远出现,立即往边上挪,势必要离御清远远远的。
“你,我,我们?”
凤茉舞说着,嘴巴一扁。
如果,他们真的死了。
娘怎么办?
“舞儿,别哭,你真的没死,真的,我向你保证!”
凤茉舞摇头,一个劲的摇头,“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
说完,拉着凤墨涵就往前跑,朝君羽玥追去。
本能的,凤茉舞还是相信君羽玥不会伤害她和墨涵。
“君叔叔,君叔叔!”
凤茉舞大叫。
大马之上,君羽玥忽地停下马儿,扭头朝身后看去。
陌生的人群,并没有他心心念念的娃儿。
扭头,准备继续往前。
“君叔叔,君叔叔!”
君羽玥忽地跳下马,“墨涵,茉舞,你们在哪里?”
“茉舞,我听见你唤我君叔叔了,你在哪里?”
第一次。
君羽玥茫然的很。
除了微风起。
袖子被拉扯的厉害,似乎被什么拽住。
一个劲的拉扯。
“君叔叔,君叔叔!”一左一右,两娃不停拉君羽玥袖子。
但。
君羽玥抬手,抹过袖子。
上马离去。
“哇……”
这一下,两娃是真的怕死了。
他们死了。
死了。
茉舞看向站在一边的御清远,“骗子,骗子,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你魂飞魄散!”
凤茉舞一边哭,一边抹泪,又去怀中摸瓷瓶。
然……
瓷瓶不翼而飞了。
御清远见凤茉舞哭,一时间心疼的厉害。
也恍然想起,她还是个孩子。
朝凤茉舞伸出手,“我带你去找他!”
凤茉舞犹豫片刻,才把手伸给御清远。
鬼使神差,居然能够感觉到。
“你不是鬼吗?为什么会有肉?”
御清远笑笑,没有回答,却朝墨涵伸手,墨涵立即摇摇头,他可不想和鬼接触。
连忙拉住凤茉舞。
那种速度,凤茉舞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太快。
而,当两娃看见前面的人时。
高兴大呼,“君叔叔!”
君羽玥闻声回头,见墨涵茉舞手牵手,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这两娃什么时候出现,他怎么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但,这并不重要。
“墨涵,茉舞!”
快速下马,飞奔过去,把两娃抱在怀中。
见两娃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眼眶也红肿着,君羽玥那些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是语重心长说了句,“没事就好!”
温暖的怀抱,贴心的呵护。
总归是被宠着长大,哪怕是身中剧毒,那也是心肝宝贝似的呵护着。
这几日,颠簸,惊吓,使得两娃一下子哭了起来。
“君叔叔,我们还活着,对不对?”
君羽玥怔住,又抱紧了两娃,能把两个调皮吓成这个样子,可见有多惊险。
“是的,活着呢,活着呢!”
这是两娃沐浴更衣,吃饱了之后,对君羽玥所说的第一句话,“君叔叔,我们遇到鬼了!”
君羽玥闻言,没有言语。
只是静静的看着墨涵茉舞。
他知道,这两孩子,没有说谎。
“那个鬼呢?”
墨涵茉舞朝君羽玥身后指了指。
君羽玥扭头,果然瞧见一身白衣的御清远,安静温润的立在哪里。
这是一种沉淀千年的冷寂与孤苦。就那么静静的,御清远朝君羽玥一笑。
君羽玥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御清远依旧还是笑,却朝茉舞伸手,“舞儿,我们走……”
凤茉舞可不想跟御清远走。
凤墨涵亦然。
就连站在一边的君昂,也紧紧拉住了墨涵。
“舞儿,我带你去找你娘!”
御清远说着,朝凤茉舞靠近,君羽玥几乎立即运气扑上去。
但。
人与鬼。
御清远轻轻的一甩手,便化去了君羽玥的攻击。
“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君羽玥说着,冷哼一声,抬手咬破手指,立即有血溢出。
“急急如律令!”
手指在空中画了符咒。
“雕虫小技,你以为能奈何我?”御清远说着,朝君羽玥伸手,那干干净净修长的手上,瞬间长出了长指甲。
便伸向君羽玥。
凤茉舞大急,“不要伤我君叔叔,我跟你走!”
“茉舞,不要!”
但,御清远速度很快。
几乎瞬间抓住了茉舞的手,而墨涵瞬间抓住了茉舞,而君昂一直拉着墨涵。
御清远一下子带走了三个娃儿。
看着那三个娃儿瞬间消失,君羽玥大喊,“阁下,不要伤害他们……”
怎么会这样子。
怎么会?
当初师傅说,世间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儿,他不信。
如今信了,却迟了。
凤茉舞表示,她很生气。
非常生气。
一来是气墨涵,君昂,也气御清远。
哪怕一路上,三人一个劲的哄她,她也傲娇的,直冷哼。
直到,御清远靠在一颗大树上,指尖不停有血流出。
凤茉舞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你,你……”
他不是鬼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还会流血?
御清远朝茉舞笑笑,“无碍,一会便好!”
凤茉舞歪头想了想,“是我君叔叔伤了你吗?”
“是!”
那男子,不是凡物。
若是,他道行高些,而自己修炼低些,或许,真的……
魂飞魄散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
御清远依旧笑的温润如玉,“舞儿,想听故事吗?”
“不想!”
凤茉舞说完,起身朝前走。
以前和墨涵二人,觉得特别有趣。
如今多了一个胆小,没主见的君昂,又加上一个神神秘秘,似鬼非鬼的御清远,凤茉舞觉得,无趣极了。
只是,走了几天之后,三个娃儿,实在不要走路,索性出了银子,租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凤茉舞再一次沉默。
生活实在无聊。
“说说你那个故事吧!”
御清远笑。
“从前,有一个凡人,除了长得好看,很平凡,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惊世才能。
但,他有一颗善良的心。
直到有一天,这个凡人,遇到了一个仙子!”
凤茉舞听得津津有味,“仙子,是真的仙子吗?”
墨涵,君昂也问,“对啊,是真的仙子吗?”
御清远点头,“是,是真的仙子!”
“她很美吗?”凤茉舞问。
女孩子,哪怕小孩,也喜欢问她很美吗,比起自己如何,如何?
“很美,仙子不止美,也很善良!”
“然后,凡人和仙子相爱了!”
“他们以为,他们的爱情会很美好,但,直到灾难来临那一天,凡人才知道,仙子已经定亲,有了未婚夫。
仙子的未婚夫很厉害,也非常心狠手辣。
仙子不喜欢他。
那天,天灰蒙蒙的,一望无际的灰!”
“仙子被家族的人招了回去,凡人留在小屋,等候他的仙子,但是,仙子没来,仙子的未婚夫来了。
仙子的未婚夫长得很丑,心眼也坏。
第一眼见到凡人,他就嫉妒了。
然后命令他的属下,用绳索勒死了凡人……”
“啊……”
尖叫声在马车内响起。
墨涵茉舞虽然坏,出手有时候也不知道轻重。
但,是非善良恶毒分的很清楚。
他们可以对坏人下毒手,但对好人,他们是下不去手的。
“后来呢,后来呢,仙子呢,仙子去哪里了?”茉舞拉着御清远,不停的问。
“后来,仙子赶回来的时候,凡人已经端了气,但,仙子有法力啊,所以,仙子用了她毕生的法力,留住了凡人的三魂七魄,但,仙子最终难逃一死,仙子临死前,告诉凡人……”
“仙子说了什么?”茉舞问。
“对,仙子说了什么?”墨涵也追问。
对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两娃很是好奇,感兴趣。
“仙子说,这一世,她倾尽一生,救他护他,但愿来生,他寻到她,护她爱她!”
茉舞看桌御清远,愣愣的。
五岁的娃儿,虽不懂什么叫爱。
但,仙子的舍身救人,还是很感动她。
“那后来呢?后来凡人找到仙子,幸福生活在一起了吗?”
御清远看着茉舞,点点头。
“哇,真好,凡人终于找到仙子,幸福在一起了!”茉舞惊呼一声。
就像是娘亲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也幸福的在一起了。
或许是因为这一个故事,拉进了三人一鬼的距离,但……
御清远却发现一件事。
自从墨涵茉舞觉得他不会伤害他们,随即他们的本性又发挥出来,也不许他使用结界。
一路惹是生非,惹了一堆的麻烦,让他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真真是把他使用的淋漓尽致。
君昂那孩子,本来瞧着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却是一个跟屁虫,墨涵茉舞做什么,他都跟着,二话不说全全服从命令,指挥,调遣。
两娃在前面捣蛋。
君羽玥在后面追,但,总是追不上。
而御清远也明白,两娃故意把阵仗搞得这么大,就是给君羽玥留下线索,让他知道,他们在何处,是否安好。
禹州
朱云雀,韩青龙坐在椅子上,边上的茶水已经凉透。
这个时候,两个人在也没有喝茶的闲情逸致。
自从知道,凤倾城掀了丰州之后,两人再也不能淡定,派去刺杀添香等人的属下,也撤了回来。
“云雀,你看……”韩青龙看向朱云雀。
他总归还是做不到云雀那么狠心,把妻儿都给杀了,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朱云雀看了韩青龙一眼,“青龙放心,我已经飞书给木长老,想来,木长老已经在前来支援我们的路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木长老来了。
那其他几个长老,怕是也会来。
到时候,四大长老齐聚,看凤倾城怎么办。
朱云雀忽地站起身。
韩青龙立即问,“云雀,你要去哪里?”
“去衙门,咱们必须先和衙门打好关系!”
韩青龙点头,“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你等等,我去拿银票,只要咱们银子给得足,那些官一个个恨不得跪下来舔我们脚趾头!”
不一会,韩青龙怀中抱着一个锦盒。
“里面多少银票?”
“二十万两!”韩青龙道。
朱云雀错愕,“想不到,你贪的比我多!”
“也不全是,只是,现在关键时刻,不然……”
这简直是在剜他肉。
禹州知府衙门口。
“对不起两位老爷,我家大人今儿不见客!”
韩青龙,朱云雀闻言,气恼。
暗骂这知府摆谱。
却只能笑脸道,“那劳烦小哥,把这个锦盒转交给你们大人!”
“对不起,两位老爷,我家老爷说了,无功不受禄,还请两位老爷把锦盒收好,莫要掉了!”
韩青龙,朱云雀哪里有不明白的。
这知府袁大人,怕是听到了什么,根本不愿出手。
两人相携往回走。
知府衙门内堂。
一妙龄少妇正在剥葡萄,然后喂到知府袁大人嘴里。
“大人,妾身瞧着,那锦盒里,八成装了不少银票呢,你何不收下,给他们一个顺水人情?”
袁大人冷眼看了看身边的少妇,摆手示意边上丫鬟下去。
待内堂只有他和少妇二人,才慎重其事说道,“糊涂,你当那银票好收?”
少妇不语,静静的等着袁大人的话。
“最近几月,我听到的消息是什么?”
“惠州的邱良品,青州的穆登群,还有台州被刺杀的莫大人,丰州的梁大人!”
“这些人,能够做到知府,哪一个不是人精?”
“在瞧瞧,顺着凤姑娘的人,都还活着,似乎还有了被看中的意味,再说那被刺杀,令牌也丢了的莫大人,听说折子上去了不少,可你看,朝廷可有回音?”
“没有,再者,我前段时间,可是接到了摄政王的命令……”
“这些银票虽多,有了它,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
“但前提下,要有命享受!”
小妇人闻言,不懂政事的她,也觉得,袁大人说的极对。
“老爷放心,妾身记住了,这几日妾身身子不舒坦,就不出去听戏,也不去茶楼喝茶了!”
“你这妙人!”
大街之上。
一辆奢华马车,马车内坐着韩青龙和朱云雀。
韩青龙摸着那锦盒,眉头蹙起。
马车缓缓前进。
却,在马车夫“吁”了一声后,挺了下来。
杀气!
韩青龙和朱云雀,都在马车停下瞬间,感觉到了杀气。
韩青龙掀开马车帘子。
却见对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但,马车四周,均是骑着大马的黑衣人。
第一眼,韩青龙就知道,那马车内的人,怕是非富即贵,他肯定惹不起。
“往边上让让,让他们先过去!”
“是,老爷!”车夫说着,把马车驾驶着,往边上靠,但那辆马车就那么静静的停在那里,不前进,也不后退,而那些个黑衣人,却那么恰巧,挡住了道。
后面,有人开始骂骂咧咧,却在瞧见那骑在大马之上的黑衣人时,蓦地噤声。
平民老百姓更是躲开,免得遭受了池鱼之殃。
韩青龙再傻,也知道这马车,八成是争对他的了。
“掉头,把马车驾驶到巷子去,把街道让出来……!”
韩青龙话还未说完,静静停在对面,一只素白小手掀开了马车帘子。
接着,一抹翠绿色身影从马车内钻出。
好一个绝色美人儿。
但,那绝色美人儿却弯下腰,朝马车内伸手。
又是一只白皙的手,但,钻出马车的却是一个男人,一袭白衣,衣诀飘飘。
面若冠玉,潇洒肆意,嘴上挂着邪魅张狂的笑,一手折扇轻摇,立在马车上,俯视众生。
高贵的让人惭愧,不敢直视。
韩青龙瞧见第一眼,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她,她,她……
怎么来的这么快?
“韩青龙,韩堂主,别来无恙!”凤倾城立于马车之上,折扇轻摇,一袭男装。
真真俊美到极致。
多少人在惊呼,暗叹。
世间怕是再无这么俊美的公子了。
韩青龙心一横,跳下马车,走到放前面面前,单膝下跪“属下,韩青龙,见过门主!”
先礼后兵?
凤倾城冷笑。
以为这样做,她就会饶了他?
真是白日做梦。
眸子轻挑,看向马车,“怎地,朱堂主派头这般大,见了本门主,也不出来拜见,一定要本门主~请~吗?”
凤倾城特意加重了请字。
马车内,朱云雀一手死死捏拳,一手伸去抓放在马车内的佩剑。
握紧,松开。
最终牙一咬,下了马车,走到放前面面前,单膝下跪,“属下,朱云雀,见过门主!”
朱云雀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啪一声,一条鞭子忽地甩来,朱云雀还来不及躲,脸上就狠狠的被摔了一鞭子。
愤怒而起,“你……”
愤怒。
气愤。
凤倾城冷哼,“朱堂主,本门主可打错了?”
“凤倾城,你别忘了,本堂主可是绝杀门老人,你……”
“啪”又是一鞭子,硬生生打断了朱云雀的话。
脸上,一左一右,两道鞭痕。
红中带血,刺目惊心。
那些看热闹的人,悄悄离去。
就连身后的人,也开始悄悄躲开。
只有临街,二楼,一紫衣男子,静静而坐,唇角微勾,双眸灼灼。
“你……”
朱云雀暴怒。
怒指凤倾城。
绝杀门门规,新人必须尊敬老人,哪怕是门主,也必须尊敬老人。
但,凤倾城今日却众目睽睽之下,当众甩他鞭子,已经犯了门规。
“啪”
又是一鞭子。
直接一下子,甩掉了朱云雀怒指的凤倾城的手指。
指断。
鲜血淋漓。
“朱堂主,本门主可打错你了?”凤倾城冷声问,然后又看向一边,依旧跪着的韩青龙,“韩堂主,你说,本门主,可打错了?”
韩青龙深吸一口气。
这下子,凤倾城的把难题抛给他。
若说错了,凤倾城立即把苗头扫向他,若说对了,那就是得罪了朱云雀。
不管对与错,两头不讨好。
“回门主,属下觉得,门主……”
“啪”
一鞭子甩在韩青龙的嘴上,快的让他根本躲闪不及,双唇瞬间血肉翻滚。
“啰里啰嗦,对于不对,难道你不会说吗?”
这下子,韩青龙,朱云雀也彻底怒了。
两人并肩而立,双眸怒视凤倾城。
背地里,他们可以使阴招,但,明面上,凤倾城还是绝杀门门主,当初,四大长老,三大堂主,绝杀门门众,都在青天白日下,叩拜,并发誓,此生,定不背叛她。
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他们。
恨意滚滚而来。
“哎,这鞭子,总归只是一条普通鞭子,没有鬼谷神鞭那般威力,不然……”
言下之意。
她打得轻了。
韩青龙,朱云雀闻言,相视一眼,五指张开,朝凤倾城袭来。
凤倾城瞧着,眸子微眯。
身子依旧站在马车之上,手维扬,把花袭人推进马车内,鞭子一甩。
“今日,我就用这鞭子,好好教训你们这两个叛徒!”
言下之意,是不许影卫插手了。
朱云雀,韩青龙大喜。
因为,他们自持武功高强,二对一,定能击败凤倾城,若是运气好一点,还能杀了凤倾城。
但。
当凤倾城那鞭子,雷霆万钧的甩开,狠辣无情,虎虎生风,十招之前,他们二人还有还手的机会。
十招之后,他们却只有挨打的份。
那鞭子像是长了眼睛般,专打在身上死穴上。
疼,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凤倾城硬是把韩青龙,朱云雀打倒在地,也不给他们二人躲闪的机会。
每一鞭子,都往死里打。
二人也算是铮铮男儿,却被凤倾城打的落花流水。
直到凤倾城打累了,他们奄奄一息,凤倾城才收了沾满了血迹的鞭子,“知道我今日为什么不打死你们吗?”
“因为今日,只是一个开胃菜!”
“你们可要给我把身体养好了,我以后,每三日前来问候一次,直到四大长老的到来!”
两人血肉模糊,凤倾城一袭白衣,滴血未沾。
“噗嗤!”
紫衣男子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声。
好一个腹黑女子。
真真有趣。
凤倾城闻声,抬头,却见一紫衣男子,临窗而坐,依旧带着银色面具,露出好看的眼睛,和嘴唇,下巴。
带着淡淡的熟悉。
“去,把那马车内的锦盒拿过来!”凤倾城出声,眼眸却盯着二楼。
“是!”
影卫应声,走到韩青龙马车前,拿出马车内的锦盒,返身回到凤倾城面前,恭恭敬敬递给凤倾城。
凤倾城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放了那些喽啰,让他们把这两个叛徒送回去!”
一侧。
影卫松开了脚,放开了被他们制住的车夫和随从。
再不去管大街上的一切,凤倾城素手一指,“住这间客栈!”
身子一跃,人已经坐在了二楼紫衣男子身侧窗户上,两脚荡在窗户外。
紫衣男子笑的越发开心。
“你在笑我?”凤倾城问。
紫衣男子摇头。
抬手翻开一个干净的被子,往里面倒了茶水,递给凤倾城。
凤倾城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咦……”
这茶……
“味道如何?”紫衣男子开口。
声音清脆,磁姓十足。
和凤倾城这个假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味道极好,公子,我们做个朋友吧!”凤倾城说着,朝紫衣男子伸出自己的右手。
紫衣男子笑,“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却还是伸出手,去握凤倾城的手。
两手相握。
十分的相似。
除了男子手掌大一些,手指长一些,两手几乎十分相似。
凤倾城依旧坦荡荡,男子却在握住凤倾城手时,眉头微拧,然后看向无畏的凤倾城时,心一紧。
松开凤倾城的手。
“你坐在窗户边危险,进来坐吧!”
“不危险,我告诉你,坐这,吹吹风,也是极好的!”凤倾城道。
紫衣男子挑眉,“你喜欢吹风?”
凤倾城点头。
“我倒是有一个吹风好地方,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凤倾城挑眉,“龙潭虎穴?”
紫衣男子摇头。
“那前面带路!”凤倾城说完,把茶杯搁在茶几上。
有些用力,但,茶水,一滴未溅。
紫衣男子,见凤倾城来真的。
站起身,拉着凤倾城的手,从窗户越出,一白衣,一紫衣,两人站在一起,几乎瞬间晃瞎了人眼。
“喂,朋友,你看不起人!”
紫衣男子没有回答,却依旧握住凤倾城的手腕,快速奔走山水间。
直到。
两人立于山顶。
紫衣男子才松开了手。
青山绿水,白云围绕。
凤倾城深深吸了口气,“果然是吹风,观景好地方!”
若是来壶酒,肆意人生,更惬意。
紫衣男子,看着凤倾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若是仔细看,那是一种释然和欣慰。
禹州。
马车内。
添香怒瞪上官灏乾。
一副我是女王,你就得听我的模样。
上官灏乾越瞧越是想笑。
“你笑,你再笑一下试试?”
“我没笑!”
一路走来,上官灏乾已经被添香训练的,唯添香命是从,唯添香马首是瞻。
没办法,添香有影卫,一个不乐意,添香一声吆喝,立即有人上前,把他揍得身子骨散架。
“你笑了!”
上官灏乾很肯定说道,“我没笑,姑奶奶,我真没笑!”
“哼,看在马上就要见到小姐的份上,饶了你!”
一进城,添香就得到凤倾城在大街之上,发飙狂抽韩青龙,朱云雀的事儿,乐的哈哈大笑。
崇拜的说道,“小姐就是小姐,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上官灏乾嘴抽搐。
何止出其不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阴险狠毒。
什么凭他本事把添香骗到手,然后拐跑她。
一路走来,他除了挨揍,就是被追杀,还损失惨重。
客栈。
添香推门而进,见花袭人在窗户边绣衣裳,眼睛瞪大。
“袭人,你一个人在这,小姐呢?”
花袭人闻言,扭头,见是添香,立即放下手中活计,欢喜不已,“添香,是你回来了啊,倾城出去了,看你风尘仆仆的,我去弄些热水给你沐浴!”
“我没事!”添香摆手,却见花袭人那衣裳绣得真好,上前拿起,“给谁做的衣裳?”
“倾城啊,她最近爱穿男装,又喜欢白色,但我瞧着,光溜溜白不好看,就用白线,在衣裳上,锈些花样出来!”
“你手可真巧!”添香夸奖道。
花袭人笑,“添香,若是你喜欢,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帮你绣嫁衣,保证普天之下,独一无二,仅此一件!”
添香脸瞬间滚烫绯红。
“我,我才没打算成亲呢,你忙着我,不如给小姐做,小姐才好事将近呢!”
心,瞬间跌落谷底。
花袭人一直以为,凤倾城是不会嫁人的。
至少,花袭人觉得,世间没有男子,配得上凤倾城。
添香见花袭人不语,推了推花袭人,“袭人,袭人,你怎么了?”
花袭人回神,“没事,没事,对了添香,那个男子,倾城也倾心他吗?”
“是啊,摄政王可是世间难得好男子,而且对小姐极好!”
“真的极好吗,比如说?”
“哎呀,太多了,等以后,你见到摄政王,你就知道了,而且,这是小姐的私事,我可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添香何其聪明。
也是提醒花袭人,凤倾城的事儿,凤倾城自有打算。
花袭人干干一笑,“我明白的!”
晚饭时分。
凤倾城回来了。
和紫衣男子一起。
添香看见紫衣男子第一眼,瞪大了眼睛,完全忘记了重逢之喜。
凤倾城上前,捏捏添香的脸,“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添香道。
却还是打量紫衣男子。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小姐会和他在一起?
“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吃好喝好,明儿,继续给我打起精神,摆饭吧,我饿了!”
花袭人添香立即下去准备。
凤倾城走向紫衣公子,“一直忘记问,兄台高姓大名?”
“龙无忧!”
“龙兄,若是不嫌弃,一起吃个便饭!”
“好!”
饭桌之上。
凤倾城,龙无忧,添香,花袭人。
凤倾城知道上官灏乾要去整理他的人手,看看到底损失了多少人,凤倾城挽留过,但,上官灏乾去意已决,凤倾城便不执着。
花袭人给凤倾城倒酒,布菜。
凤倾城举杯,“龙兄,小弟敬你一杯!”
“我酒量不好,极少喝酒,再者喝酒伤身,凤贤弟,还是少喝为好!”
凤倾城闻言讶异,却还是依言放下酒杯,“成,听龙兄的!”
又拿起筷子,爽朗夹了菜,放到龙无忧面前碟子中,“龙兄,吃菜!”
龙无忧一愣,却还是点头,“好!”
花袭人倒是无所谓,因为,她觉得这龙无忧,并不是坏人,怎么瞧,怎么都是一人物。
但。
添香就不一样。
心中不停呐喊,小姐,你可是名花有主的人儿啊。
一顿晚饭,凤倾城吃的极多,胃口也好,吃菜喝汤,一碗白米饭。
凤倾城胃口好,花袭人,添香开心,不停给凤倾城夹菜。
就连鱼,也小心翼翼去刺。
吃饱之后。
擦拭了嘴角,凤倾城才万般歉意,“龙兄,真是抱歉,我吃相不好!”
“能吃便是福!”
“龙兄心胸真是开扩,将来那个姑娘嫁与龙兄,定会十分幸福!”
龙无忧闻言笑,“若是对的人,我定会让她幸福一生!”
若是错的人,他定不会娶。
但,人世间纷纷扰扰,又有几个人,那么好运气,恰巧遇到对的人了?
凤倾城打了哈欠,起身,“龙兄,时辰不早,早些歇息!”
“凤贤弟亦是!”
离去,紫衣飘飘。
绝尘。
“诗句美谈,多说女子若空谷幽兰,倾国倾城,但,却也有不少,说男子虚怀若谷,俊逸绝尘!”
凤倾城说完,摇头失笑。
又微微叹息,“最近真是越来越懒了!”
这可不是好习惯,要改!
绝杀门。
韩青龙,朱云雀被凤倾城当街打的只剩半条命,这会子笔挺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朱云雀还好些,可以喝点药。
韩青龙却凄惨,双唇血肉翻滚,连药汁都喝不进。
“呜呜,老爷,老爷,是那个黑心肝的,把老爷害成这个样子!”
韩青龙的小娇妻,韩周氏哭哭啼啼,哽咽难忍。
韩青龙想要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一个劲的翻眼睛,想要告诉韩周氏些什么。
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谁!”
院中有人低呼一声,随即听见人砰砰倒地声。
韩周氏大急,起身走出去,却见四个白须老者快步而来。
“韩周氏见过四大长老!”
“哼!”
冷哼一声,四大长老连多看韩周氏一眼都不曾。直接进入内室。
见韩青龙笔挺挺倒在床上,恐怕时日无多。
木长老眸中杀戮翻滚,却强力压制下去。
“你们瞧见了吧,面对堂堂门主,她都可以下次毒手,如今是堂主,那么他日,指不定就是我们这几个老骨头了!”
另外三个长老,没有说话。
却神色凝重起来。
“木长老,这事,老门主怎么说?”
“哼!”
木长老冷哼。
老门主,鬼谷子那老货,居然在台州之后,就躲了起来,消失无踪。
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门主,怕是遇难了!”
此言一出,三大长老顿时不安。
凤倾城好大胆子,连老门主都敢杀,那他们……
金长老啪一声拍在桌子上,“那叛徒住在什么地方,本长老这就去收拾了她,绝杀门绝不允许,有此等忤逆之徒!”
木长老闻言大喜,却结结巴巴说了凤倾城所住的客栈。
宁静。
蛐蛐躲在墙角,叫个不停。
凤倾城在大床上,睡得安稳。
四大长老带着亲信,东南西北四方围攻。
但。
他们小瞧了凤倾城。
那些影卫绝对不是吃素的。
十二个一个方位,几乎阻挡了他们的前进之路。
除了他们带来的人,死了一地,他们连凤倾城衣角都不曾沾到。
外面血雨腥风,屋内。
凤倾城酣睡如常。
见久攻不进,四大长老撤退。
一地尸体,却在四大长老撤退之后,被衙门的官兵抬走,泼水,洗街。在侍卫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进行。天明时分,大街上已经干干净净。除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
“啊……”
凤倾城打了一个哈欠。
“昨夜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添香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没有,就是一些老鼠蟑螂,不过,都已经打死了!”
“哦!”
午饭后。
“小姐,知府袁大人求见!”
凤倾城凝眉。
据调查,这袁大人可是一个特别会见缝插针,精打细算的人。
“让他进来!”
凤倾城依旧一袭男装,身子靠在窗户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人群。
“众生熙熙皆为利来,众生攘攘皆为利往,袁大人,对于这话,你怎么看?”
袁大人抬头看了一眼凤倾城。
只见凤倾城正把玩着君羽玥给她的令牌。
“公子说的有理!”
“袁大人,昨夜你做的很好!”
有些事情,凤倾城不闻,其实,多多少少心中有数。
“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凤倾城笑,“袁大人,你说,禹州发生此等大事,袁大人身为禹州父母官,应当如何?”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把罪犯缉拿归案!”
“嗯,袁大人说的极是,不过,袁大人,那些罪犯,可个个穷凶极恶,你那些虾兵蟹将,怕是不能将其抓获!”
“还恳求公子,指点一二!”
“我这,有高手三十,暂时借与袁大人,如何?”
“下官谢公子!”
凤倾城摆手。
袁大人走出客栈。
才抬手抹汗。
见个气场大的男人,但,从未见个气场这般强大,说话滴水不漏的女人。
还好,还好,最先没有贪心,不然……
真真是有名收银票,却没命享受。
袁大人在回到衙门的时候,见到大院内,齐齐的三十影卫时,吓了一跳。
速度好生快。
“快,快,去给各位公子安排住处!”
“袁大人,不必了,我们奉命,前来协助袁大人抓捕罪犯,还请袁大人公事公办!”
袁大人连忙应声,“是是是,快去给各位公子那捕快衣服来!”
这个女子,若是不巴结好,以后……
若是巴结好了,前途无量。
几乎整一个禹州城的兵马都出动,把绝杀门分部,给团团围住。
“长老,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大惊小怪!”木长老沉声问。
昨夜,去夜袭凤倾城,结果,损失惨重。
这会,四大长老正恼火的很。
“木长老,我们被官兵包围了,袁大人亲自带兵!”
木长老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
该死的韩青龙,连个官都收买不了。
“去看看!”
四大长老走到门口。
“众人听命,昨夜的杀人大案就是这个四个老头,带人所为,给本官上,抓住他们,但凡抓住这四人者,加官进爵!”
袁大人一声令下。
官兵涌动,举刀举剑上前。
“哼,无知小儿!”木长老哼了一声。
四大长老被围住,本没把来人放在眼中。
但,被七人围住的四大长老,不久便发现,这些人,不是衙门的人。
武功太狠,招式太辣。
下手更是无情。
这是凤倾城的人。
而,这七人把他们攻击的狼狈不堪,每一剑下去,只刺中表皮,不伤筋骨。
绝杀门内,反抗的人很多。
但,官兵们,虽有软脚虾,但也不全是。
杀戮声四起。
一个时辰之后,绝杀门喽啰系数被制服,或者丧命。
四大长老,除了脸,狼狈的犹如丧家犬。
绝杀门大门口。
一辆奢华马车缓缓前来。
马车内,凤倾城侧卧,享受了花袭人,添香的殷勤伺候。
葡萄去皮,甜味适中,带着淡淡的酸。
这还是龙无忧一早送她的。她一眼,就喜欢,连拒绝都不曾,欢喜收下。
凤倾城微微摇头,“腻味了,不吃了!”
“小姐,再吃一颗吧!”
凤倾城摆手,“不吃了,你们吃吧!”
花袭人也不矫情,拿起一颗,连皮都不剥,塞入口中,“嗯,好吃,味道好极了!”
添香失笑。
凤倾城那里是吃腻味了。
葡萄本就不多,她是想留下来,给她们两吃呢。
她要真敞开肚子吃,以她现在的胃口,再来这么多,都吃得下。
心,瞬间,暖暖的,甜滋滋的。
这就是她的小姐,总是,默默的对身边的每一个人好。
马车在绝杀门门口停下。
袁大人立即下马,走到马车边,“下官见过公子!”
“袁大人,罪犯抓捕的如何了?”
“回公子,已经快要落入尾声!”
花袭人,添香掀开马车帘子,一左一右。
两姑娘本都是绝美的人儿,但,在凤倾城出现后,瞬间黯淡,袁大人忽地明白。
绝世美人,无关容貌。
单凭那通身的霸气,灵动,就足以比拟一切。
凤倾城折扇轻摇。
四大长老被逼的狼狈,却见凤倾城傲然而立在马车上,那般绝傲,那般炳然。
恍惚间,有想起。
五年前,她站在高处,穿着绝杀门最华丽,最代表身份的华丽衣裳,面色因为怀孕有些蜡黄,但,双眸璀璨生辉,神采飞扬。
那气势虽不及今天,但,依旧震慑了绝杀门所有的人。
只是,五年间,绝杀门门众见她一直淡笑看风雨,也不约束门众,更多,给予门众空间,由着去发账。
除了每月纯利润七成,赚多赚少,她从不过问。
四大长老收了手,而那围攻他们的捕快也收了手,静静立在一边。
四大长老明白,或许,只要凤倾城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即出手,斩杀他们。
上前。
心不甘,情不愿。
四大长老依旧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门主!”
凤倾城笑。
眼眸却很冷。
折扇轻摇,漫不经心。
忽地,凤倾城,张狂大笑。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乐死我了!”
这就是绝杀门除了门主之外,身份最高,资格最老的四大长老。
“你瞧瞧你们,一个个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有身为四大长老的威严!”
“我知道,你们面上服我,但心地,依旧瞧不起我,因为我年纪小,因为我来路不明,因为我是一个女子,因为我半路才接手了绝杀门,所以,你们试图用一条条离谱,可笑之极的门规来约束我!”
“我呸,一群老东西,真真不要脸,不要皮之极!”
“这些年,要不是我源源不断的提供衣裳首饰鞋子画稿,你们吃狗屎去!”
“荣华富贵的日子过得久了,你们一个个良心也被狗啃了,开始向着,或许,没有我这个半路门主,你们照样可以过得风风火火!”
四大长老依旧单膝跪地。
凤倾城依旧不开口让他们起身。
而是一句又一句戳脊梁骨的漫骂,说的他们面红耳赤。
“够了!”
木长老怒喝一声,起身。
“绝杀门门规,需尊老爱幼,试问门主你,做到几样!”
凤倾城闻言,哈哈哈笑的越发开心。
“我呸,木长老,要说,不要脸,不要皮,这世间,你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尊老爱幼,我去你祖宗的尊老爱幼,就你这种老贱货,也配?”
凤倾城这话,骂的毒。
骂得木长老面红耳赤,还击不了口。
很显然,他骂不过凤倾城。
刚一开口,就败下阵来。
可凤倾城却不放过他。
“木长老,素闻,在绝杀门,除了老头子,你最擅长使用长鞭,我一直想要领教领教,今日,希望木长老不吝赐教!”
凤倾城说完,鞭子一甩。
鬼谷子从不离身的鬼谷神鞭。
噼啪作响。
每一节,倒钩上,闪着幽光。
“你,你,你!”
另外三大长老也震惊至极。
因为,这鞭子。
鬼谷子寸步不离,曾经扬言说过,鞭在人在,鞭去人亡。
如今,鞭子在凤倾城手中,难道……
木长老见三大长老一个个震惊,愤恨怒视凤倾城,忽然明白,先前的挑拨离间已经起到了作用。
“哼,你是门主,属下可不敢,若是不小心伤了你……”
“我呸,生死决斗,听天由命,若是我凤倾城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凤倾城说完,折扇一收,鞭子一甩,噼啪作响。
鬼魅般袭向木长老。
雷霆万钧。
木长老先前被七影卫围攻,并未伤及要害,最多体力透支了一些。
面对凤倾城,他总觉得,一个女子,五年,不可能有多大造诣。
但。
当凤倾城一鞭子甩在他脸上,生生疼时,木长老才知道,他彻彻底底小看了凤倾城。
更低估了凤倾城的实力。
凤倾城可不给木长老懊悔反扑的机会,几乎每一鞭子,都狠狠打在木长老身上。
“一打你无情无义!”
“二打你背信弃义!”
“三打你道德败坏!”
“四打你贪婪无度!”
“五打你卖主求荣!”
“六打你祸害同门!”
“七打你罪该万死!”
七大罪,凤倾城打的木长老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年老的他,哪里想得到,风风光光一辈子,临了,居然被打的这般凄惨。
那七大罪,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另外三大长老见木长老被凤倾城打的面目全非,心惊之于,“门主!”
凤倾城收了鞭子,看向他们,“若是你们,觉得,我这么做,错了,尽可三人一起上,我不介意,送你们这三个糊涂无知的老家伙上西天!”
“你!”
三大长老气坏了。
又想到凤倾城杀了鬼谷子夺了神鞭。
三人面面相觑,运气齐攻凤倾城。
“小姐……”添香捂唇惊呼。
凤倾城眸子骤冷,“一起上更好,黄泉路上,你们四个败类,也好有个伴!”
以一敌三。
三大长老各有自己的成名兵器。
但,凤倾城亦然。
在他们袭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软剑。软剑一分为二,变成了双剑。
刀光剑影。
只有衣诀飘飘,四周的石板被震碎。
碎末渣子乱飞。
官兵们急急忙忙后退。
他们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见到这种高手过招。
一百招。二百招。
凤倾城越战越勇。
三大长老更是心惊。
因为,凤倾城的武功一开始,很软绵,给人一种,她本身并不强势,但,后续招式,却越来越凌厉,杀招也瞬间加深。
而在三百招之后,三大长老有人腹部被凤倾城狠狠划了一剑,血迹涌出。
四百招之后,一只手臂落在地上,鲜血淋漓。
五百招之后,凤倾城立在地上,静静的。
一动不动。
一袭白衣上,滴滴血迹,宛若怒放红梅。
妖艳,耀眼至极。
砰砰砰,三声之后,三大长老倒在地上。
但,并未断气。
“这,这,这……”
“这就是绝杀门最高深的武功,克制你们所有人的武功,也专门拿来收拾你们这些叛徒的!”
“不,我没有背叛绝杀门,没有!”三大长老摇头。
他们没有背叛绝杀门。
绝杀门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会。
“是,你们的确没有背叛绝杀门,但是,你们背叛了我,当初,我接手绝杀门的时候,你们四大长老,最先跪下,信誓旦旦,说此生定会效忠于我凤倾城,但,五年时间,人心诡变,你们一个个蒙蔽了心,先后背叛了曾经的誓言,你说,是不是叛徒?”
三大长老摇头,一直摇头。
这不是他们的本意。
尤其是在看见不远处,那缓缓走来的老者时,三大长老震惊至极。
凤倾城不屑,看向还剩几口气的木长老,“木长老,你有何话要说?”
“我劝你,最好说真话,否则……”
“凤倾城,你不得好死!”
凤倾城闻言大笑,“不得好死,很好,木长老,我们来打赌,看谁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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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缘没有食言,12点。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