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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于莫朵来说,也许与平时无二。
早上吃完饭后去上课,上完课后午休,午休后继续上课,放学后也许回宿舍温书也许跟简去完成驱魔的委托。
没错,这是日常。
然而在今天,一晃变成了不平常。
比如说提早了的委托时间,吓蒙了的简,和一个身体呈半透明的女生。
嗯……在几分钟前她还是个“人”。
甚至还举起了手中的阳伞把恶灵打了个稀碎。
对,全部都在短短的时间内……
更蹊跷的是,明明是灵魂的样子,自己却一点都不怕。
倒不如说是,因为简跟她很熟的样子,所以才不会怕。
——对方对于灵体是个什么态度,可是两只眼睛共睹的恶劣。
可到了这个女孩子这里……
怎么总觉得,简正被牵着走呢?
无论是被代替着消灭恶灵也好,对着她得逞一般的微笑也好,都昭示着这个女孩子对比下的强势。
以及那句“搭档”。
当然三个人是不能一直待在雇主家里谈事情的,要不可能会添不必要的麻烦。
再加上简的状态看上去有点不好,于是莫朵便提议回住处再说。
可谁知,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程,却好像把简掏空了一样,一路上一直嚷嚷“好累好累”的,进了房间还直接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每次一恢复记忆,她都会这样。”女孩虚靠在书桌边上,苦笑。
一路上莫朵从她嘴里接收的信息量可真的不少,现在头脑虽不至于困但也是晕乎得如同一团浆糊。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世界的整体是二元化的。
只是主世界和次世界在很久之前被翻转,人们的记忆也被改写,少数还记得的有识之士被召集起来变成了现在上层机构。
而所谓的乌托邦,在那个阴暗的次世界还作为主体的时候,指的便是现在这个由创-世神掌控的光明世界。
“你的研究就是指这个?”莫朵坐在自己的床上问女孩。
“是的,一开始只是因为一块碎片上沾染着比较阴戾的魔力而已。”
这么说的话……
莫朵想了想。
“你现在的研究目标是?”
“去次世界看一看。”女孩耸耸肩膀,有些自嘲。
“更无理了是不是?”
“学无止境嘛。”莫朵回以一个微笑。
女孩没回答,只是指头一勾,把放在床头柜上已经变成两截的魔器引到手上。
咔哒,球体和圆锥体的底面再次结合到了一起,之间的缝隙严密到好像不曾碎裂过那般。
“这个东西,叫做漆色坠。”
魔器的尖端在半空中划出一个金色的弧线,稳稳当当地落到莫朵手里,还滚了几下,吓得她连忙把手合上。
“可以暂时让思念体恢复肉身,不过仅限于主人授权的情况下。”
球体的触感冰冰的还挺光滑,看起来是易碎的材质,莫朵在拉起链子在眼前晃了几下之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大腿旁边的床垫上。
“因为她的恐惧,所以把禁制打开了,我才得以回到肉身状态。”
女孩指的是自然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简了。
“思念本身是没什么颜色的嘛,变成实体就像被涂上颜色一样,由此得名。”
这样吗……
莫朵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认识简,还给她这个东西。”
“嗯,算是我的良心发现吧。”
如果简醒着的话,一定会讶异于女孩子的表情。
无奈的,柔和的,心疼的,像是要哭却又偏偏上翘了两边的嘴角。
“我一开始呢,可以说完全就是要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
冷不丁的一句话跳进莫朵的耳朵里面,让她当即瞪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置信。
女孩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呢,我通过了一些手段让她恢复记忆,并以此得到关于另一个世界存在的证明…一开始对她来说只是会有些疲倦而已,到后来可能真的过分了。”
莫朵的心里顿时挤得跟高压锅一样。
“她的精神开始出现不稳定的现象…”女孩不顾对方皱起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继续陈述下去。
“同样剩下的记忆已经突破了限界,就算不用特殊手段也可以自己恢复。”
嘭,锅开了。
一根食指顶到脸颊面前,比瞪大的眼睛与死紧的牙关先走一步的是莫朵气愤的斥责。
“你凭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得知简以前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错愕被熔浆一样涌上脑子的怒意滋滋熔化殆尽。
“那些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对不对?你可真够自私的!”
“所以我现在不想再做了。”女孩走到旁边的床沿微微附身,手掌慢慢覆上简那被黑色额发覆盖的额头。
“虽然在生前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要带感情了,但果然实践起来还是……”
半透明的几根手指边缘描绘着橘色的霞光,在光滑的黑发上来回摩挲。
“太残忍了…”
语气是温柔的伤感的没错,可在莫朵听来却是扭曲了的。
“反正你的研究已经完成了大半不是吗,这种时候就算怜悯一下你的压榨对象也可以咯。”
女孩的身体明显怔了一下,嘴巴撇了撇又平缓了回去。
然后转头,对着莫朵笑道。
“本来以为你挺无害的呢,没想到嘴毒起来也不逊哦。”
这话虽然刺耳,但里面的理却不假。
这正是女孩面对着的矛盾。
前面单纯为了研究而不讲情面地利用简,到了中间却看不下去想要挽回……
就算在后面的阶段不再利用她,可伤害和成果都已经是存在了的。
况且也是多亏了这些,让研究得以进展到现在的地步。
现在跟简谈补偿谈心疼,都有种亡羊补牢,甚至又当又立的感觉。
“对啊,所以我觉得这段附加的人生一定是要下地狱的。”
就算失去了生命,也以另一种形式活着不是吗?
只要还存在这个世上,就一定要遵守准则啊。
“会觉得因为是思念体所以可以肆意妄为的我真是蠢毙了是不是?”
女孩的脸上依旧是那个要哭不哭的笑,里面的愧疚显而易见。
从莫朵脸上十分不友好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大概是被讨厌了。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直起身子,指尖刚好地在简散下来的黑色头发上划过直线。
“她是我的朋友啊,当然了。”
前面说过,在重生之后,莫朵才觉得真正的情谊有多重要。
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于现在的她而言是根本无法放弃的。
无论如何都不容许一点侵-犯,连同着那些作为感情根源的人们一起。
要放在以前,可能还会因为另一方比自己更强而认为他们不需要她,总是畏畏缩缩,止步不前。
而现在就像被一腔热血浇灌出绿洲一样,让莫朵敢于站起来挡住凶猛袭来的风沙。
“我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她。”
这句话就像一锤定音一般把莫朵所有的坚毅与决心凝聚起来再重重砸出。
女孩听罢,叹了口气。
“那么,跟另一个她比起来呢?”
“她?”
“可能听到这个她会伤心的哦。”
跟话语缠绕在一起的,是从窗口外飞进的一张纸。
莫朵转身接住,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就被上面的图案先一步震到。
素描纸上很大的一部分都是炭笔嚣张的黑色,以中间为界线朝两边张开一对狰狞的翅膀,纸边缘处的留白锋利而粗糙,像是羽毛。
整张纸几乎被黑色占据,炭笔的颜色压得纸背的一大块都有些凸了下去,中间的两边留白着上挑的细长菱形,就像一对眼睛一样,阴森森的凶狠,看着瘆人。
这还不够,在两眼的对称轴下方,画着一个白色的小人,
它穿着铠甲,长长的头发朝右边飘起,仔细一看手上似乎还握着把剑。
只是拙劣的简笔画而已。
却让莫朵从头凉到脚。
铠甲,剑,还有长长的头发……
这些……
女孩看着她明显爬上脸的惊愕,心想自己一定被更加讨厌了。
“你没看错,这个就是‘她’。”
窗外,天色渐暗。
从练习场回来已经很晚了,伊莱恩提着包吹着口哨上了楼梯,手臂和腰间还夹着一袋刚从下面采的药草。
眼见着快到了,就在前一段阶梯上借着记忆把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
上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本来想直接开门的,却被一个比自己矮了一截的身影在阴暗光线下吓到。
“莫朵,你怎么来了?”
对方的腿脚似是因为酸麻而踢踏几下,没有回应。
“抱歉让你久等…我先开一下这里的声控魔法。”
”伊莱…”
脚上的鞋子在偌大的空间里用力踩了几下。
“嗯,什么事?”
听着莫朵的语气好像挺不高兴的。
“问你一件事……”
沙沙,天花板闪了几下。
“德里克那家伙又欺负你了吗?”
唰——
淡黄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一层楼的黑暗。
同时也让伊莱恩看清了莫朵手里拿着的,此时凑到自己眼前的纸张。
“啪嗒!”
腋下夹着的袋子和手里拿着的棍子一个时间里落地,在灯光下被映衬得如同油画。
“这个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