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焚宫阙 迁都长安

叶清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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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闻蔡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赵正闻听此曲,着实是跟他府上的那些凡夫俗子大不一样,心里好奇得很,移步前往后院。陈禹紧随其后,担忧的面容上透着些许不解。

    蔡桐身穿淡蓝色的齐腰襦裙,外套白色金绣青鸾斗篷,坐在水榭亭楼上,无需胭脂添国色,无需珠光衬天姿,自是仙中来,气若幽兰生,把赵正都给看呆了,怔在原地许久。

    陈禹吩咐侍女道:“把夫人请下来。”

    赵正抬手制止道:“不必了,此曲难求,若不听完着实可惜。”

    陈禹闻言,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疑惑蔡芷芸究竟在搞什么鬼,明知赵正在这,竟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要引起他的注意,着实不解。

    一曲弹罢,侯在旁侧的侍女才上前告诉他赵太师来了。

    蔡桐早就看见了,只是当做不知道罢,这会才假意惊醒,赶忙起身下阁楼相迎,行至赵正身前,欠身行礼,道:“妾身拜见太师,不知太师光临,未及远迎,实在罪该万死。”

    赵正摆手道:“无妨无妨,今得夫人一曲,如仙乐贯耳,绕梁三日,实在惊为天人,正好我府上有一琴,唤名绿琦,改日命人给夫人送来。”

    蔡桐故作惊讶,连忙推托道:“妾身万不敢受。”

    赵正疑惑道:“为何啊,夫人莫不是嫌弃?”

    蔡桐赶紧解释道:“太师误会了,绿琦乃天下名琴,多少琴师梦寐以求之物,只不过妾身乃戴罪之人,权因太师不杀之恩,方能苟活于世,今日即得赏识,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有贪图。”

    赵正高兴笑道:“你即已入得陈府,便是陈府之人,何来戴罪说法,”说着便眯起了眼睛,问道:“还是说你还忘不了蒋安那个逆臣?”

    蔡桐道:“太师说笑了,一个能够抛弃结发妻子独自逃生的男人,如何还能让妾身有所挂怀。”

    赵正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本太师这礼物,夫人无论如何也得收下了,来日迁都长安,夫人可携此琴奏与天地听,必定是绝代风华,也不会辱没了这琴的名声?”

    听到迁都这词,陈禹跟蔡桐俱是惊讶不已,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蔡桐谢道:“既然太师如此抬爱,那妾身要是再推托的话,就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赵正开怀道:“就该如此才是嘛。”

    陈禹跟蔡桐送赵正出府,待得人走远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脸色凝重,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心知肚明对方在担心什么。

    回到庭院,陈禹与蔡桐对坐亭中。正值午后,侍女送来茶水跟糕点,蔡桐着手开始煮茶。陈禹看她手法精湛,想来对于茶道甚是熟识,大凌饮茶者实属不多,精通者更少,闻名者唯太清弈客司马清。

    蔡桐沏好茶后,给陈禹递了杯过去。

    陈禹不懂这个,只接过来尝了一口,整个嘴巴里全是苦味,不由得皱起了脸,但看蔡桐,却是面不改色,甘之如饴。

    一杯饮下,蔡桐看陈禹皱巴着张脸,不由失笑,解释道:“这是中原特有的毛尖,清明前后最好,之前存的那些已经被我给喝完的,新买的这些季节不宜,所以略显苦涩,吃块糕点调一下就好。”

    陈禹拿块酥把玩着,叹息道:“有些东西,季节不对,味道也就变了,不是一块糕点可以解决的。”

    蔡桐深看了眼陈禹,拿块桃花糕细嚼一口,道:“听太师说好像要迁都,不知道长安城里有没有好茶可以买。”

    陈禹苦笑道:“好的茶叶哪里都有,能泡好茶的却没几个。”

    蔡桐道:“有好茶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能泡好茶的人。”说着又给陈禹添了杯茶,顺便往里面加了个小白块,道:“尝尝,还苦吗?”

    陈禹拿起茶杯浅尝一口,意外道:“甜的!”

    蔡桐笑而不语,默默的品着茶,吃着糕点。

    陈禹看她就独宠那盘桃花糕,好奇道:“上次你好像说过你有位故人,可以跟我说说你跟他的故事吗?”

    蔡桐摇摇头道:“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陈禹想来那一定是她的伤心事,否则她也不会常在桃花树下一望就是半天,不过揭人伤疤最是难过,他也不再过问,起身告辞回房去了。

    赵正回府后,罗单、许埔、百里征皆以已率兵回都。温衡将拟好的诏书交给赵正,遂宣百官上朝议事。诏书中言说洛阳是因龙气衰败,故犯兵戈之忌,今帝星西起,旺于长安,唯有迁都,方能中兴。多位官员联名请表上奏,请赵正收回成命。赵正驳回奏表,将乱国家大事者皆贬为庶民,言语过激者,当场推出午门斩首。

    雷霆手段,无人敢言,只能暗自叹息,弃官去者甚多。

    肃清宫中后,赵正速命许埔、百里征领兵开始驱迁百姓,教温衡以反贼同党的罪名,封查林广及吴奉等众诸侯之门下,缴其家底,收获金银颇丰。

    罗单、罗明瑛率陷阵营殿后,临行前,纵火焚烧南北两宫,屯兵崤涵道上。当诸侯盟军抵达洛阳时,此处已是遍地焦土,三朝大都,付之一炬,往日繁华,烟消云散。

    各路人马略显疲惫,分处扎营休息。是夜,林广聚众诸侯到大帐之中,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蒋宽道:“长安距离洛阳八百余里,道路险峻,赵正携百万民众西迁,定走不快,只要我们率兵连夜追赶,就算杀不了赵正,也定能救下天子。”

    宇文习轻笑道:“说得倒是轻巧,打了这么多天,人不累马都累了,怎么追?”

    蒋宽蹙眉问道:“宇文将军这什么意思,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要等赵正进了长安吗?”

    张彻附道:“在下觉得蒋太守言之有理,若我们就此放任赵正离去,那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将前功尽弃,所谓兴天使之师,行大义之举皆会沦为笑柄。”

    林广思索着问吴奉:“吴太守觉得此事如何?”

    在场绝大多数诸侯皆是为了利益而来,想着如果进了洛阳,救下天子,便能获得不少好处,加官进爵,荣华富贵,那是指日可待,可如今呢,赵正一把大火将整个东都给夷为了平地,谁见了都觉得身心俱乏,已无讨赵之意。

    吴奉道:“赵正狡诈,温衡擅谋,必会沿道设伏,我军兵马疲敝,此时去追,岂不羊入虎口吗?”

    蒋安气道:“替天行道,当是不留余地,畏畏缩缩,何以丈夫,错此良机,无疑纵虎归山。”

    吴奉冷笑道:“打架岂是儿戏,如你这般莽夫所为,只会叫将士们去送死罢了,我是不会同意如此冒险之举的。”

    蒋安眉头深锁,环顾众人问道:“在座诸位也是如此认为的吗?”

    众人除张彻、裴石之外,无不点头称是。

    蒋安怒斥道:“一群匹夫,见利忘义之辈,贪生怕死之徒,我当初瞎了眼了才指望得上你们。”说完,掷杯于地上,离开大帐。

    张彻、裴石请辞林广,追上蒋安。三人各引本部人马,星夜追赵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