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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一鸣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开,每天依然有很多人登门拜访,或来求字,或来请教学问,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又不便拒绝他们,呆了三天,终于熬不住了,辞别了瑞亲王、琼华郡主,坐上裂空无影梭,飞去沙州大营。
只飞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沙州。离大营不远,众人换上马,先到驿站接来神木门、九霄门的二十名弟子。这些人已经等了十几天,见到了尧一鸣,异常兴奋。
沙州地处大宋的西北方,气候干燥寒冷,与蒙匈接壤,边境线近一千多里长。这一千多里的边境,数千年来,一直被重兵把守。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关隘,称为“阳关”,古诗中“西出阳关无故人”,正是此关。关外是茫茫五百里的戈壁,飞沙走石,荒无人烟。放眼望去,只有稀疏的胡杨木。但地势平坦,极利于排兵布阵。只要带足粮草,穿过戈壁轻而易举。
阳关是大宋的门户,一旦被破,蒙匈大军便能长驱直入。千年来,历经数朝,阳关一直由慕容世家镇守,从未出过岔子。大宋建朝之初,太祖刚登位,便封元帅慕容不怠为“虎威王”,成为大宋唯一的异姓王。
尧一鸣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大营门前,向卫兵呈上军帖。等了一会,便见里面快步走来一位身穿将军服的高个中年人,到跟前,男子面露笑容,冲尧一鸣抱拳施个礼,“神武将军驾到,有失远迎,大帅已经恭候多时。”
尧一鸣立即还个礼,寒暄几句,跟着他走入大营。这人叫刘将军,是大帅身边的副将。
营中人声嘈杂,众军士都在操练,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尧一鸣边走边瞧,这景象比金州大营明显严紧几分。
走了约半刻钟,来到一座规模宏大府宅前,匾额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慕容世家,皇帝的御笔。
大帅府置于军营中,显然人在营在,与大营共存亡。仅凭这一点,便深深激励着士气,让人佩服!
守门的一个士兵见刘将军来了,立即过来询问。刘将军交待了几句,士兵便快步进了府。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一位高个儒雅男子,约四十岁,身穿青底金丝麒麟祥云袍,腰系玲珑镶玉狮蛮宝带,头戴紫金白玉冠,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恭迎神武将军!”人未到声先至。
刘将军连忙介绍:“这是大帅!”
尧一鸣不敢怠慢,立即领着众人,恭恭敬敬施个礼,“参见大帅!”
慕容不怠到跟前,笑呵呵扶起尧一鸣,“贤弟,你高中文武双科状元,到沙州大营来,实乃营中之幸!”
两人寒暄几句,乌鑫王等人与慕容不怠一一见过礼,众人走进大帅府。
走了一会,来到一间大堂中,已经来了四十多人,济济一堂。摆了五张桌子,几个下人忙不迭地端菜进来。
原来慕容不怠一接到尧一鸣的军帖,便立即命人召集各营的将军前来,恰好到了中午,便置办酒宴,给尧一鸣接风。
沙州大营共有二十个军营,每个营一万人,二十个主将。最近战局紧张,阳关随时会发动决战,又调来二十万人。附近的贺州、坤州、节州,各有十万大军做为援兵,随时可供调度。
尧一鸣得了文武双科状元,又引起百圣齐虹,名震天下。知道尧一鸣一些底细的,都觉得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躲过了徐家与卓亲王的追杀,又娶了乌鑫王。单说那缘灭法杖,竟到了他手中,仅凭这一点,便让人细思极恐。一直传闻他与锐王结下了仇,但锐王一直拿他毫无办法,尧一鸣的手段,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无门无派无势”。
众人对尧一鸣不敢小觑,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尧一鸣一进门,嗡嗡的议论声立即停止,顿时一道道目光投过来。
尧一鸣带的四人,白风珏、伍峰刺、靖安王、孙木肖虽然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但全部到了造化境七层。更有大名鼎鼎的乌鑫王,此等阵势,派头十足,周围的主将皆是一惊。
在这些目光中,尧一鸣感受到了许多意味,心中隐隐有了底,顿时显出一张友善的笑脸,在慕容不怠的介绍下,与众位将军一一见过礼。
“我慕容家镇守阳关已有一千五百多年,历经:陈、荣、庞、信、梁、吴、齐,七个朝代。千年来历位祖先无不兢兢业业,与阳关同存共亡。我汉人的江山,岂能被外族蛮人染指。”说起家世,慕容不怠颇为得意,侃侃而谈。
这一路走来,见军中的气象,确实比钨州大营强上几分。慕容世家屹立数千年不倒,历朝历代都是国之肱骨,岂会浪得虚名。
吃完饭,众位将军还有事务在身,与尧一鸣告别后,慕容不怠拿出一张敌军分布图,摊在桌上,“蒙匈这次号称联合了百个国家,形成了百国联军,实际只有六十七个,大多数是海上的岛国,少的出兵三五千,多的出兵上万。现在这百国联军的总兵力约有八十万。据我的线报,联军的数量还在增加。很多岛国仍在观望,等着局势明了再下注。这一次,蒙匈是下了血本,想狼分我大宋。”
尧一鸣看着敌军分布图,心中暗暗吃惊。边境线有一千多里,如此漫长,他竟然摸清了敌军的分布,实在让人佩服!
这张图是机密中的机密,也只有将军才能看到。
“有一事,我疑惑了甚久,一直想弄明白。蒙匈几千年来虽与我汉人冲突不断,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倾尽全国之力,又游说周边各国发兵,明显志在必得,想毕其功于一役。这蒙匈难道陡然间有了什么必胜的底牌?所以才如此雄心勃勃,不惜一切,孤注一掷。”
慕容不怠看着尧一鸣,睁大了眼,露出非常欣赏的神色,“贤弟果然智慧过人,仅仅看到事情的表象,便能猜测到某些隐秘的原因。这蒙匈,三年前修复了一件上古时期的仙器:玄冥万户仓。所以才变得如此雄心勃勃不可一世!这件仙器非同凡响,能把数万里外的人员物资瞬间传运送至任何地方,如同一间巨大的仓库,有无数个门户,所以叫玄冥万户仓。自从修复了它,蒙匈便开始谋划狼分我大宋,海外诸国正是看在玄冥万户仓的份上,才有了底气,与蒙匈沆瀣一气。”
“玄冥万户仓!”尧一鸣深深皱起眉,怎么也猜不到蒙匈会有这样的底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后勤补给。一日三餐,顿顿都不能缺。几十万人,每日消耗的粮食能堆积成山。从古至今,有多少大军因为被围困,水尽粮绝,全军覆没。有了玄冥万户仓,便可肆无忌惮地进攻,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这件仙器实在太强悍了,谁有了它,谁都会变得野心勃勃!
“对这玄冥万户仓,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尧一鸣问。
“在冥神殿的紫袍教皇手中。他在蒙匈军营、主要将领身上都下了接引符,所以能随时随地运输人员物资,这些主要将领遇到危险时也能随时撤走。”慕容不怠说着,微微叹口气,看向尧一鸣,“这也许是我们汉人几千年来最凶险的一回,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夷崎现在虽与我们交好,但只答应了不会去支援蒙匈,却对支援我大宋支支吾吾。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关键时刻,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慕容不怠说到了援兵,尧一鸣立即把在灵猿岛的事说了一遍。但与灵猿岛毕竟是萍水相逢,也不知罡岐戮会不会守信用。
慕容不怠听了,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尧一鸣竟有这等奇遇。“贤弟一心为国,实在令人敬佩。这灵猿军身形威猛,战力强大,是普通军士的两三倍。如果派来的是精兵,也许抵得上我们的十万大军。等灵猿大军一到,我便上书朝廷,为贤弟邀功!”
尧一鸣笑着摆摆手,“我最初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学堂的师兄弟报仇。这两万灵猿大军,如果他们不来,我也毫无办法,只能碰运气了,不求功劳。”
慕容不怠也知道此事没有太大的把握,微微点个头,又道:“贤弟,圣上封你为神武将军,我已从各营中抽调出几百人,一共调出一万人,组建成‘神武营’,由你指挥!”
尧一鸣露出喜色,立即施礼道,“多谢大帅!”
尧一鸣由皇帝派来,又封为将军,若不给兵马实权,实在说不过去。
仅从这短短半日的接触,无论气质修养,还是做人处事,尧一鸣明显感到慕容不怠比那钨州大营的赵振东强上许多。对慕容不怠,尧一鸣心中由衷泛起了一股敬佩之意,对赵振东却没有。慕容不怠生于千年世家,自小锦衣玉食,严格培养,继承世袭的爵位,名誉地位样样都有,自然不必像赵振东那般去狗苟蝇营,苦心钻营。
又谈了些军务,慕容不怠便命人带尧一鸣去神武营。
到了神武营,尧一鸣把神木门、九霄门的那二十名弟子任命为把总,分配下去。这二十人都到了造化境,做把总绰绰有余。又把所有的副将、把总都叫来,询问了事务,严明了军纪,制定赏罚规则。从今以后,每日须加强训练,同时增加吃用。当然,这些费用全由尧一鸣自己承担。
大概算了下,加强训练的开销,一个月下来,这一万人共须五万两银子,相当于每人每月多花费五两。反正身上的银两多,有一亿多两,这点开销不算什么。就算哪天这些银两全都花光了,也可随时炼丹赚钱。
堂中摆着几口大箱子,全都打开,有的装着金银,有的装玄钢宝刀宝剑,有的装极佳的丹药,看得人口水直流。最好的奖励,便是自己炼制的这些洗髓丹。先给他们每人五粒,一个个高兴不迭,连忙齐声道谢。这五粒洗髓丹,拿出去能卖到六七万两,众人怎么能不兴奋、不感恩!
“全军每半个月比武一次。只要训练得好,立了功,便有赏赐。这些都是你们的,就看谁有本事来拿!”尧一鸣笑着讲。
虽然神武营有一万人,事务纷杂,但有了带领水旗营的经验,现在管理起来,觉得驾轻就熟,并未感到吃力。
一干事务交待完,散去众人,便到营中巡视。
不一会,孙木肖带着一个人快步走来,显得非常兴奋。“这是我大哥,孙金木。”
尧一鸣一瞧,孙金木才二十多岁,皮肤白皙,虽然穿着铠甲,但明显透出公子哥的气质,一看便是前来历练的世家子弟。
“参见神武将军!”孙金木立即施个军礼。
尧一鸣朝他点点头,“你来大营多久了?”
“一个多月。”
稍一探查,便知他到了造化境四层,这个年纪有此境界已是非常不易。
大家都是龙风学堂的弟子,算师兄弟,见面礼是跑不了的,便拿出十粒洗髓丹送给他。
孙金木大喜,立即施礼道谢。
三人正聊着,慕容不怠带着几个亲随大步过来,尧一鸣赶紧迎过去。
“贤弟,随我到阳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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