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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和小叶她也没再去管,小白不用吃饭,小叶也自然不会让自己饿着的。
于是乎这一天也就算是过去了,睡梦里,她才又见到了母亲。
母亲还是挂着温润的笑,只可惜她的唇齿间不停呼唤时,那一袭白衣却越飘越远了。
醒来的时候正是天刚亮的一瞬,她便又发起呆来,记忆里,母亲也是一袭白衣的,不知道自己喜穿白衣是不是也因了母亲的缘故。
那个女子总是温婉美好的,可惜岁月丝丝磨去了那美好。
小时候,她看着一身白衣的妇人浅笑着,跟她说着花开一季也落一季的话时,就觉得,梅画园那一方小小的蓝天下,她的母亲,是那画中仙。
这种时候,回忆也是淡淡的。
“七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沈姨娘本是过来看看她是否睡得安稳,却没想到她就已经坐起了身,过去替苏七掖了掖被角,看了她略有些呆滞的神色心下也明了,问道:“又想起你娘了罢?”
苏七点点头。
沈姨娘叹了口气:“七姑娘啊,不是姨娘说你,姨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也不能不怜惜自己啊,这天刚亮,尚是寒气重的时候,你就这么坐起来,被子也不管不顾就掀开,想必我不过来的话你又是发呆一上午,你这样……这样是不要这副身体了么?”
苏七转过头看向沈姨娘脸上心疼的神色,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绾儿知道姨娘心疼我,绾儿也是刚起来,不妨事的,倒是姨娘,现在这个时辰最该歇着才是。”
天刚亮,还没有日光,只是能视物而已,她是不碍事,姨娘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寒气。
沈姨娘笑笑,说道:“我不妨事,怕你睡不安稳,过来看看你。”
苏七心里一暖,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份用心,她记下了,不用说出来。
“七姑娘,这样吧,你也别伤神,等你养好身子,咱们就挑个日子去拜拜你娘。”
“嗯,好。”苏七点头,道:“姨娘回去歇着吧,我也再歇会儿。”
“那你自己可照顾好自己,这十一月里,最是易染病了。”沈姨娘心知她不想人打扰,交代了一句之后也就掩上门出去了。
苏七本来就是找的借口想让沈姨娘回去歇着,等沈姨娘走后,她便开始穿衣。
刚才姨娘说的话正是她想的,不过不用等她养好身子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养的,自己这副身子骨,是要羡煞旁人的。
也不用挑日子了。
照理来说母亲是这苏府的主母,虽然这些年那人不待见她,但是这主母的位置还是一丝没变。既然如此,母亲的牌位定是入了苏府的宗祠的,但是当时她不在,至亲儿女都不在的话,这礼仪也就算是未完成,要是再挑日子,必然又要继续那些繁琐不已的礼仪。
她只是想去看看母亲,并不想让那么多人都陪着自己一起去看,也不想让母亲见到自己的同时还须得忍受那锣鼓喧嚣。
她才不信那些什么礼仪,既然入了宗祠就让母亲好好地过,何必再受一番折磨。
手脚轻快地打了水洗了脸就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出去了。
十一月的天气,虽说是天亮了,可是得等到日头出来还得有段时间,不过也刚好,不用再提个灯笼了,刚好能看见路。
也还好,这个时辰,除了她,不会有人去祠堂。
循着记忆走到了祠堂,只觉整颗心都在发颤,祠堂的门是不锁的,也省了她的事,不用爬墙了。
鞋底与青砖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这肃静的一方院子里回荡着,每一声都让她觉得,自己又离母亲近了一步了。
如她所想,果然啊,这祠堂永远都是灯火通明的地方。
苏家祖先的牌位整齐有方地摆在上面,她点了香,跪下拜了。
祠堂的正厅用来摆祖先们的牌位,偏房便是用来摆放女眷们的牌位的。
她便在拜了正厅的人之后,掀了帘子进了偏房。
其实自己小时候来过这里,苏家每年都要有一次例行的祭祀活动的,除此之外,母亲也会常带着她来拜拜,不过从来都不是白天,也是这样的时辰,有时候甚至还要早些,要不就是晚上,总之都是没有人的时候,她每次问一句为什么,母亲总是笑着说有些事不能问为什么,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为什么。
这祠堂,还是没变样。
她也并没找到多了一块的牌位。
自己把那些牌位上刻的字一遍遍念过来,念了三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没有“苏门玉氏嫣然”这几个字。
也就是说,这里面没有摆母亲的牌位。
一股怒气突然间在胸中升腾,转而冷静下来却也释然。
呵呵,没有便没有吧,看来这苏府大院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只是觉得,嘲讽不已。
“绾儿?”
循着声音看过去,正看到一个自己现在最不愿看到的人。
她冷了神色,“爹在这儿干什么、”
“刚才听到这里有人,进来看看,却也没料到是你。”
“爹不必担心了,马上这里就没有人了。”说完就直直越过他往门外走去,既然里面没有自己在意的东西,那么,留下来又有何意义。
“绾儿!”背后那人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语气凌厉。
她嫣然一笑,头也不回地道:“你不必叫我,让我娘来叫我!”
“你就不想听我说些什么吗!”
她顿了脚。
回身。
还是笑着道:“你说。”
她倒要听听,自己面前这人能说些什么。
解释为什么母亲作为苏府主母却没入祠堂的原因吗?
还是为什么十岁那年把自己送走导致自己连娘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亦或者冷落了十八年的夫人女儿不该对他有这样的态度吗?
好,既然他想说,那她听着。
不远处那人一叹气,开了口:“这么多年,你是否一直在恼恨我?”
恼恨?自己小时候倒是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现在也不一定真正参得透,不过这个词倒是不适合用在他们之间。
“父亲与女儿之间,不存在恼恨,只有情深罢了。”
只可惜,他们之间少的就是这情深。
从来就没有情,又何谈深。
对面那人叹了口气:“绾儿,你是否就觉得,我一定就是过得好的?”
她一笑,笑得真挚,“我不管你过得好不好,总之,你是比我娘过得快活。”
“为何你就有这种感觉?”
苏七神色一敛,淡淡道:“你让我听你说,不是你问我答。”
那人往前上了两步,道:“你娘的牌位不在这里自有原因,你不必介怀,其实……”
苏七未听他后面说些什么,直接甩了袖子转身走了,那人说给她听的话就因为她满不在意地转身生生在一半止了。
“你记着,我娘不稀罕,我也不稀罕!”
背后那人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她感觉得到。
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不提这件事还好,提了之后,原来自己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不忿。自己之所以决然的走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一分懦弱。
回去的时候姨娘就站在门口转来转去,看到她回来立即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来扶了她:“你这丫头又往哪儿跑,姨娘就知道你坐不住,一个转身回来你就不见了,跑哪儿去了?”
苏七无语地看着沈姨娘扶住自己的手,怎么姨娘这副样子就让她觉得她未老就先衰了呢,这倒像是扶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可是……她才双九的大好年华啊!
苏七眼角抽了抽,将沈姨娘的手从自己身上剥离,她却顺势扶了沈姨娘,说道:“没去哪儿,去花园散了散。还有啊姨娘,该是我扶着您才是,您放心吧,我这副身子骨,没那么容易垮。”
沈姨娘笑骂她贫嘴,抬手敲了她一下,不轻不重的。
进了屋她扶姨娘坐在桌子边,用手背探了探桌子上的茶壶,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感才拿起杯盏倒了杯茶给沈姨娘,问道:“对了,姨娘,凝儿还没醒吗?”
沈姨娘接过来茶,回道:“醒了,洗漱完跟着丫鬟去夫子家里了。”
苏七心思一动,“夫子?”
自古以来便是只有男子上学堂,难不成她八年没回来,这里的民风就全都变了?
“是啊,是个女夫子,凝儿跟这她学些琴艺什么的。”沈姨娘道。
“原来这样啊,姨娘,其实……你不妨让凝儿识些字。”她就说嘛,怎么也不可能是去学堂了,原来还是去学些其他小姐都知悉的东西罢了,照她看来,女子学这些也无不可,可是要想独立些,要想跟那些男子的差距拉得小些,还是多识些字好。
她是个另类。
她早先在如梦苑就有海棠姑娘和其他姑娘教诲着,琴棋书画不敢说精通,也算是稍有涉及。
只不过,她这样的另类只怕在苏府就只有一个。
她只知道娘也是识字的,要不是现在就有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