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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呈海一走,华榉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眼如利剑盯着杨奇,问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太傅弄成这样,是不是想死啊?”
杨奇扑通跪了下去,惶恐说道:“大人,我们不是故意把太傅弄成这样的,真的是意外。”
“说,到底怎么回事?”华榉问道。
杨奇如实说道:“刚才我们本来想把姚管事找来把他杀了,没想到他进来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就跳到太傅的床上反抗,并且又喊又叫,我们为了阻止他只好也跳上床,结果扭打中就把太傅给碰掉下床了。”
华榉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倒是间接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用再多拖时间等杨戬自己咽气。
“你刚才说有办法让姚管事守口如瓶,我还以为你是有办法说服他,没想到居然是指的杀了他,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害了太傅不说,居然为了脱身而杀人灭口,那我也知道是你把太傅踹成这样的,你下一步是不是也想杀我灭口?”故意装出非常生气的样子,瞪着杨奇说道。
杨奇急忙磕头说道:“大人,小的等人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起害大人的心。”
华榉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连太傅家的管事都敢杀,我又有什么不敢杀的。”
杨奇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要杀姚管事,实在是因为姚管事为人刻薄,心肠狠毒,平时他仗着太傅的势力,对我们非骂既训,稍微让他不顺心就在太傅面前告我们的状,害我们被惩罚。如果我们不把他杀了,他肯定会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只是我们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跳到太傅的床上去,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才跳上床去抓他,没想到就把杨太傅给——”
杨奇难过的低了下头,但很快又迅速抬起,眼含泪水说道:“大人,我们真的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的,求你开恩给我们条活路吧。”
“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求你了。”
其他那些亲兵全都在门口听着,听到杨奇向华榉祈求,也都纷纷从外面进来跪下磕头哀求。
华榉本来也只是在装样子,见这些亲兵都向他祈求,于是顺水推舟说道:“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姚管事真的是这样的人?”
杨奇说道:“大人,小人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去问府里的其他人,如果小人有半句假话,情愿受千刀之刑。”
“对了,说起这事,我倒想起来了,府上的人都到那里去了,是不是被你们给杀了?”华榉问道。
“没有没有。”
杨奇赶紧摆手说道:“他们全被带到后院看起来了,一个也没杀。”
“好端端的你们干嘛要把他们全看押起来?”
“姚管事大喊大叫引来了不少下人,我们担心会走漏风声,便将他们全部看押了起来。”
“你们倒是挺小心的。”
华榉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呢?”
杨奇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望大人能够为我们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给你们想办法?”
华榉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着,你们把我当成是你们的工具了,想让我怎样就怎么样吗?”
杨奇等人急忙磕头,说道:“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大人宅心仁厚,能够体恤我们这些当兵的,是个正直好官,所以才斗胆请大人帮我们,绝没有利用大人的想法。”
“你们怎么知道我宅心仁厚,体恤士兵,是个好官?”华榉饶要有兴趣的问道。
杨奇说道:“我们不是瞎子,大人是怎么对手下兄弟的我们全都看见了。说真的,我们其实挺羡慕张树根他们的,能跟着大人这样心底善良的上官。
不像我们,虽然名义上是太傅大人的亲兵,其实跟奴才没有什么两样,非打既骂,我们所有的兄弟都被他惩罚过。
而且我们每月的响银虽然说是六百文,但实际到手的只有五百文,还有一百文全被姚管事给私扣了,我们向杨太傅反映,杨太傅却护着姚管事,还不许我们找他的麻烦,否则严惩。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惧怕杨太傅报复,我们早就不想跟着他了。”
“大人,现在我们能够指望的也就是您了,如果您要是不帮我们,那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大人,您就可怜可怜帮帮我们吧,求您了。”
杨奇等人纷纷磕头祈求,华榉见时机也差不多了,说道:“你们带我去见见那些下人,我要核实一下你们说的对不对,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实的,我就考虑帮你们,但如果你们是骗我的,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杨奇说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不需要大人动手,我自己自刎在大人面前。”
随后,杨奇带着华榉到了后院一个偏僻的院落,见到了杨府所有的下人,以及另外十几个看守的亲兵。
华榉对杨奇等人说道:“你们都到外面去等着,我要好好的问问他们。”
“是。”
杨奇挥了一下手,所有的亲兵跟着他一起到了院子外面。
其实,华榉对姚管事是什么人早就已经心知肚明,根本用不着问这些下人,他之所以要这样多此一举,完全是为了做戏给杨奇他们看,好让他们以为是真被他们的话给打动的。
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把他自己从这件事中完全摘出来,让人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大家知道为什么把你们集中到这里来吗?”华榉看着那些下人问道。
那些下人摇了摇头,华榉说道:“那可能还不知道吧,杨太傅已经死了,我奉了皇上之命来料理他的后事,以及处理杨府的一切事务。把你们集中在这里,主要是为了方便询问。”
“什么,太傅大人死了!”
杨府的这些下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惊愕不已,因为先前都还在说要怎么给他煎药,没想到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就死了,这也太突然了。
华榉没去管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好了,情况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需要了解整个杨府所有的事情,这样才好向皇上回复,以及对你们有个合理的安排。”
“大人,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们知道的全都会告诉您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道。
华榉点了点头,问了一下这个老人的年纪、姓名以及在杨府做了多久事等问题,老人一一做了回答之后,随后华榉开始切入正题,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杨府所有的事情,那个老人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这其中就包括了姚管事以及跟在他身边一些人的情况。
华榉听完之后,说道:“情况我都了解清楚了,我会把这些情况如实的向皇上反映,等杨太傅的后事办完以后,凡是卖入杨府的,还给卖身契让其恢复自由之身,如是顾用的,将会给与一定的补偿。”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杨府那些下人听到要发还给他们卖身契,还要给补偿,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纷纷跪下给华榉磕头不已。
华榉又安抚了一下那些下人,然后出来对杨奇等人说道:“情况我都已经问清楚了,你们的确没有骗我,所以决定再帮你们一次。”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杨奇等人激动的跪下给华榉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大人对我们恩同再造,此恩此德我们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们这条命就是大人的,誓死效忠大人,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华榉淡淡一下笑,说道:“你们能有此心,我很欣慰,不过我不喜欢只说空话的人,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忠心,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杨奇说道:“我们虽然都是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我们知道不能马上让大人相信我们,但以后我们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的忠心。”
华榉点了点头,让他们起来,说道:“你们现在去办两件事情。”
“大人请吩咐。”
华榉说道:“刚才我听说姚管事身边还有几个心腹管事,你们知道是谁吗?”
姚管事其实就是杨府的总管,只不过杨戬以前在宫里是内务总管,所以为了避嫌,他府里的总管就叫管事。
因此,在姚管事的下面,还有分管各项事务的分管事。
杨奇说道:“知道,姚管事手下一共有八个心腹,除了三个被外派去管理田庄不在府中外,剩下的五个已经被我们抓起来关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华榉问道:“听说这八个人也都不是良善之辈?”
杨奇说道:“一点没错,这八个家伙跟姚管事一样,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姚管事撑腰,耀武扬威,欺男霸女,府中有不少的女子被他们欺负过,还把不少欠了田租的佃户人家女儿给强抢卖入了青楼,逼的很多佃户家破人亡,大家都恨不得活剐了他们。”
华榉以前只是知道杨戬、姚管事挺坏的,没想到还有比他们更不是东西的手下,既然他们的主子都死了,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再活着。
“既然都是跟姚管事一样的货色,那也就送他们一起上路。不过在动手前一定要问清有那些人家的女儿被他们强卖了,弄个名单出来给我。”华榉说道。
“是。”杨奇应道。
跟着华榉又说道:“另外,你们去买两口棺材,悄悄的把李总管和姚管事装殓抬出城去埋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这事,这事就算过去了。”
“是,我们马上去办。”杨奇说道。
华榉点了点头,又详细的交代了他们一下,然后让他们走了。
随后他回到了院内,吩咐那些下人去布置灵堂,以及置办一些办后事需要的东西。
交待完之后,那些下人全都离开了院子各自忙碌去了,华榉则让那个老人带着他去杨府到处看看。
杨府非常大,面积足有徽宗赐给华榉那处宅子的三倍,亭台楼阁,花园石林,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杨府的库房里还放着四百万两白银,一百万两黄金,九百万贯铜钱,以及很多的奇珍异宝。
看着那些财富,华榉心里想道:“如果能把这些钱用在军队和民生建设上,军队的战斗力和百姓的生活都将得到极大的改善。”
于是,他开始打起了这些钱的主意。
一圈逛下来,他回到杨戬的住处,发现杨戬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