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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候之子确实优秀,有人榜之资。”
守拙道人先扬后抑,直接问道:“不过,神威候之子天赋如此出众,为何却只是小小少林杂役僧?”
少林杂役僧,也就名字好听而已,实际本质上和各门各派的普通杂役没甚区别,区别只是在于其他各门各派的杂役甚至都算不上弟子。
火药味有些冲,在场的众人都听了出来。
但李彻却不甚在意,仿佛没有听出守拙话里的意思,解释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子远虽是我神威候之子,但并不比任何人要高贵,从杂役僧做起磨炼自身心智没什么不好,免得像某些宗门弟子,因为自己的身份就心气高傲的不得了,小觑天下英雄……”
话不投机半句多,守拙冷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挥袖离去。
李彻耸了耸肩,目光扫视在场一众年轻人,轻声道:“不好意思,子远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今日之事,是我们给真……子远兄弟添麻烦了。”
张远山表现不卑不亢,确实要比同龄弟子成熟许多。
点了点头,李彻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孟奇的肩膀转身离去。
孟奇将手中长刀还给了原主,连忙追上了李彻,一起回到了李彻的小院。
此时待在小院内的各派天骄也没有了聊下去的心思,纷纷回到了各自门派的小院,开始调整状态,预备着下午的比试。
“父亲,人榜是什么?”
屋内,孟奇好奇发问,他从很多人那都听说过人榜二字,可却不知道人榜二字的具体含义。
李彻轻笑道:“这是大晋皇室立的榜单,是给天下年轻一代天骄排定座次的榜单,除此之外还有地榜、天榜,分别给法身以外的成名高手以及法身境界的陆地神仙排名,原榜现在就在神都六扇门总部之中……”
在听到李彻这一番详细的介绍之后,孟奇算是对天地人三榜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印象,同时心中也起了一分争强好胜之心。
在与清景比斗之前,他或许还不会对人榜有什么奢望。
但眼下,就连玄天宗的嫡传都输在了自己的手上,孟奇自然信心暴涨了起来,要知道那可是人榜啊,全天下就取前五十人,只要能上榜,无疑都是天之骄子!
李彻看了孟奇一眼,看到了孟奇眼中的兴奋之色,打击道:“就你今日见到的那些人,玄天宗清景若是不改掉自身的性子难入人榜,倒是那真武派的张远山与洗剑阁的江芷微,必定能进人榜,此时的你距离那两人还差上一些。”
“当然,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为父说了你有人榜之资,那你就必定能入人榜!”
李彻这句肯定的话,反倒听得孟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在孟奇的心中,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也是更加的认可了,也算不枉李彻在少林待了这么长的时日。
就在李彻又对孟奇就清景之战的细节指点一番时,另一边的各门各派也对神威候的出现各自猜测了起来。
神威候辞去官职游历江湖,对于大势力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江湖上一直没有传来神威候的消息,没成想却是在少林。
不过在与少林寺的僧人打探过后才知,李彻早在数月之前就赶到了少林,当时是来送幼子拜入少林顺便拜访玄悲神僧的,后来便以拜访的名义在少林住了下来,并不是受邀来参加各派年轻天骄共论武道的。
这也让各门各派放松了下来,毕竟大晋形式有点复杂,严格来说,神威候算是世家一派的人。
一直到下午,各派天骄在少林达摩院切磋了起来,最后的决战是在真武派张远山与洗剑阁江芷微之间进行,他们之前打败了各派年轻弟子,包括少林真字辈的天骄真妙和真本。
听着杂役院众僧讨论这次的比武结果,回到禅房后,孟奇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可惜他只是个杂役僧,不然此次切磋就凭他击败清景之事,肯定会有他一个名额的。
夜幕降临,窗外明月透过薄薄的云层,在床前映照出一片水波清浅的景色。
‘虽说有父亲在教导自己修习武道,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杂役院,真正地开始武道修习……’
孟奇心中跟明镜似的,父亲是铁了心的要让他待在少林了,可少林又不是神威候府,身为神威候,哪怕已经没有了官职,也不可能一直在少林寺待下去。
在孟奇看来,要不是放心不下自己,李彻或许早就离开少林游历江湖去了,所以来自父亲的教导终究是有限的。
等父亲离开了少林寺,他又能找谁去给自己开小灶呢。
舅舅?
虽然李彻跟他说过自己在少林有个舅舅,但一直也没告诉过他舅舅的真实身份,孟奇想找也找不到。
想着想着,孟奇按捺不住,决定问一问同宿舍的真观、真应,这两个留级多年的杂役僧。
“真观师兄,真应师兄,你们知道怎么才能脱离杂役院吗?或者有什么具体要求?”只要要求明确,而不是存乎一心,孟奇就认为自己有希望达到。
听到这句话,爱睡觉的真应一下坐了起来,朗声大笑:“费尽思量才入了少林,可三年又三年,始终被困在这杂役院,还有两年就得被送出寺了,一事无成啊!哈哈!一事无成!这让我怎么面对家中父老?!”
他笑得比哭还难听,隐有杜鹃泣血之感。
“出杂役院?哼,这七年来,我就没见人成功过!嘿,玄苦那秃驴根本就是在说大话骗我们做苦力!”真观对此也怨气颇重,咬牙切齿,仿佛要生食谁的血肉般说道。
听到他们的回答,孟奇刚泛起的希冀就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内心一片茫然。
真应、真观闹了一阵,又沉默了下来,再次陷入“自闭”的状态,而真慧的呼吸越来越悠长,显然已经酣睡。
孟奇望着窗外,难以入眠。
不应该啊!
真要是这样,父亲不可能坐视他进入杂役院,又或者说父亲就是想让他待在杂役院,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那也不对,真要这样为何要教他武道?为何要说他有人榜之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一时思绪纷乱,直到月上中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孟奇才迷迷糊糊的坠入梦中。
月光如水,照在孟奇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轻纱,突然,他的胸口亮起一抹青碧之色,妖异非常。
与此同时,禅心院,正闭目打坐的李彻突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