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叶家父女(2)

三毛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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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叶家父女(2)

    老叶二哥听王浩答应留下吃饭,便立即站起来,朝里面小门走去,估计厨房在小门外面。

    王浩也跟着走过去,走出小门,只见小门外是一个天井,天井不大只有两三米宽,长有五六米,对面是个围墙,好像是个山坡,左手侧有两间厢房,右侧是一个厨房,王浩往厨房走去,发现从厨房往前走六七米,就是一个古老的骑楼大门,全部用木头搭建,因为年代久远,木楼和大门看上去很残旧,黑漆漆的。并且在大门左侧边上,还有木楼梯通上骑楼,骑楼上有破旧的门窗,估计楼上有房间供居住。

    王浩看着这么古老的房子,就感叹地对老叶二哥说:“二哥,你们这座房子一定有很悠久的历史了吧!”

    老叶边烧菜边说:“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以前的丈母娘的房子,丈母娘家是柳姓人家,在兰溪旧时可是个有名人家。在旧社会,兰溪有三大家,即朱、柳、章三家,这三大家分别建有“朱家码头”和“柳家码头”以及“章家码头”,都在城里经营着不同的商业,富甲一时。”

    王浩哦了一声说:“这朱家码头和柳家码头我是见到过的,原来柳家后人竟然是二哥女儿的外婆家。不知二哥怎样说这是以前丈母娘的家?二哥怎么又会去了贵州?”

    老吴说:“王主任,这说来话长,等一会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吧!”

    不一会,五六个菜就烧好,老吴这才将灶头上另一只大锅盖打开,一股蒸汽顿时弥漫在厨房上空,将一盏本来就不是很亮的白炽灯泡遮蔽地更加昏暗。当蒸汽升腾完,王浩这才看见锅里蒸着一大锅黄澄澄色味具佳的霉干菜红烧肉!王浩便问老叶:“二哥,这霉干菜红烧肉怎么是蒸熟的?不是红烧的吗?”

    老叶用勺子将红烧肉装进一个大盆,嘴里却说:“这霉干菜红烧肉先炒好,然后再放进锅里蒸,这样,那红烧肉吃起来才会令人觉得肥而不腻,而且还很松口!”

    听老叶如此一说,王浩看着那黄澄透亮的红烧肉,不禁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就用手抓一两块尝尝。

    老叶这时说:“王主任,来帮我将此盆红烧肉拿到桌子上去,我们马上开饭!”

    王浩端了一盆红烧肉放在八仙桌上,那小廖瞪大眼睛,嘴里吞着口水,一脸垂涎样,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哇,这盆红烧肉太让人流口水了,我还没见过如此色味具佳的红烧肉!”

    叶厂长说:“我二哥烧这霉干菜红烧肉是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中最好的,小廖赶快吃吧!”

    老叶拿了一瓶贵州醇高度白酒坐到桌子上,四个男人一人一个方向坐了下来,叶玉她还在弄菜。王浩见她没来吃,就问老叶:“叶玉怎么不上桌吃饭?”

    老叶说:“别管她,她还要弄点菜给住在左侧里面房间的外婆吃,我们喝酒吧!”

    老叶给大家每人倒了一杯酒,估计每杯将近二两。那贵州醇58度,点火即燃。王浩还是第一次喝这么高度的白酒,第一口喝了一小口,那白酒一进嘴,就感觉很呛人,他知道此酒必须强咽下肚,多喝两口,适应了就没事。想到这,他便将口中白酒咽了下去,顿时,咽喉里仿佛有火烧一般,从咽喉一直烧到胃里。

    老叶问:“王主任,这酒怎么样?”

    王浩看看小廖,他喝了一口,好像没什么感觉,看来小廖酒量挺好。王浩这才回答老叶道:“这高度白酒以前我基本上不喝,平常在广西和广东喝的都是低度酒,二哥这贵州醇很凶,咽喉都冒火了!”

    老叶说:“我在贵州只喝这个酒?两天一瓶,一天吃两餐,一餐一杯,临睡前来个半杯。”

    王浩说:“这酒多少钱一瓶?”

    老叶说:“不贵,只有25块一瓶。”

    王浩说:“已经不错了,小康生活水平了啊!”说完话,王浩端起酒杯,敬向叶厂长和老叶:“来,我敬一下二哥和叶厂长!”

    三个人碰了一下杯,各喝了一小口。而小廖则沉闷地只顾吃红烧肉和独自喝酒,不知道是因为刚出道还是本来就不善于言谈。

    老叶这时对小廖说:“小廖,来喝酒!”说着便与他碰了碰杯,各自喝了一口。

    王浩想起刚才在厨房里与老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当下就看看老叶,然后才问道:“二哥,你现在的家在贵州吗?”

    老叶夹了一块红烧肉往嘴里送去,边吃边说:“是的,我

    我现在的家在贵州遵义。”

    王浩又问道:“你是兰溪人,怎么会去贵州定居?”

    这下子,可把老叶的话题打开了!

    原来,早年老叶下放到贵州遵义农村当知青,三十多岁时才在兰溪与柳姓女子结婚,第二年生了个女儿,就是叶玉。由于长期两地分居,婚后那几年,叶玉妈妈因为脾气不好,不,应该说是有点精神分裂症,每次老叶从贵州回兰溪,夫妻俩总是争吵不断。当时因为老婆一直住在娘家,就是现在这间老屋,每次回来,一吵架之后,老婆都要将老叶的行李丢到屋外。那段婚姻,真的很痛苦,争争吵吵十几年,终于还是离了婚。离婚两年后,叶玉妈妈精神病发作,吃药自杀了。那时候,老叶已从农村回到遵义城里某单位上班,因为有了那段痛苦折磨人的婚姻,老叶也就不愿调回老家兰溪,因此,在遵义又讨了一个当地农村年轻老婆,后来也生了个女儿,比叶玉小十五六岁。因为老叶在贵州单位也是跑业务的,所以,老叶每年都要回兰溪看望跟随外婆的女儿叶玉。

    老叶平静地说到这里时,只见叶玉从里面走了进来,一手拿着一碗饭,一手拿着筷子,轻盈地走到饭桌旁。老叶赶紧打住话头,将身旁一张椅子拉到自己身旁,对叶玉说:“叶玉,快坐这里吃!”

    叶玉裂嘴笑笑说:二叔,王叔叔,没什么菜,多喝两杯酒吧!”说完话已坐在老爸身旁。

    王浩此时己知道叶玉那不幸的身世,想不到这么一位轻盈聪明,婀娜多姿,漂亮迷人的江南淑女,竟也遭遇年少失母之悲痛!他想到自己也是从小失去母亲,从小遭受的磨难和辛苦,不是常人所能体会到的。这时,他从心里就开始对叶玉有了好感,有点惺惺相惜!王浩和蔼地对叶玉说:“这么多菜,很不错了,特别是你老爸烧的特色菜霉干菜红烧肉,那可是天下第一美味,我和小廖已吃了七八块红烧肉,你也尝尝吧!”

    叶玉莞尔一笑说:“我小时候就老是盼着老爸从贵州回来给我烧这霉干菜红烧肉,那时年纪小,不怕吃红烧肉,长大后就不敢拼命吃了,怕长肉!”

    王浩笑笑说:“女孩子爱美可以理解!叶玉,你也喝一杯白酒吧?”

    叶玉皓齿微露,娇媚地说:“女孩子也不能喝白酒,我去年在深圳办事处时,有时与同事一起出去吃饭,大家只喝啤酒!”

    听叶玉说去年在深圳办事处,王浩特别感兴趣,他马上问叶玉:“你原来是那个单位的?怎么会到深圳办事处?我去年上半年还在东莞办事,常去深圳。”

    叶玉说:“我是兰溪冶炼厂的职工,前年派驻深圳办事处,可惜那时不认识王叔叔,要不叶玉当时就可去王叔叔那里蹭饭了!”说完便看了一眼王浩轻轻一笑,两只小酒窝浅浅的,好看极了!

    王浩笑笑:“真的可惜,不过,蹭饭没有,蹭酒就多了,就怕叶玉去蹭一次就不敢去蹭第二次。”

    这下子饭桌上的气氛特别活跃起来了,有能言善辩又温婉美丽的女孩在,连空气都充满温馨和快乐的分子!

    只是,老叶和叶厂长两个中年长者都是老成持重之人,无论气氛如何高涨,酒是不会过量多喝的。因此,每人两杯白酒之后,便吃饭。饭后约定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叶玉办公室汇合,然后去找仓库。

    告辞老叶和叶厂长及叶玉,王浩与小廖回兰溪宾馆去了。在房间里,小廖便问王浩:“总管,我们要不要与老叶父女俩合作?”小廖知道王浩在东莞时别人都叫他总管,后来回厂以后认识的人依旧这样称呼,小廖来浙江以后,也一直这样称呼王浩。

    王浩反问道:“你认为该不该与老叶合作?”他真的想听听小廖的意见。

    但是,小廖毕竟是初次与人打交道,他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合作,跟本就是丈二和尚一一摸着脑袋!他马上说:“总管,我又不懂,我只想听你讲讲,从中学习一下呢!”

    王浩想想也有理,他便说:“目前我们在兰溪没有熟人,纸袋厂基本上就是用两家国营大厂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关系,想让这些纸袋厂改变原来的配比,让他们承担失败的风险,这可能吗?因此,我们只有通过老叶去做其中一家的思想工作,打开一家纸袋厂的销售大门,剩下的厂家就可以逐步打开了。只是,与老叶父母合作,我们的风险也很大,而其父女俩可真的是两袖清风,不用任何资金投资,就可以坐享我们的资源。如果合作成功,那以后我们可要抓牢仓库货源以及货款回笼。到那时,叶家父女俩只是一种摆设,双方一定会产生矛盾,直到叶家父女俩采取极端手段,比如趁我们俩不在兰溪时,擅自到其要好的厂家拿货款。到那个时候,我

    们的合作就走进终结阶段,我们必须找借口与叶家父女终止合作。不过,我们一定也会有损失,这损失不知道有多大?”

    小廖不解地说:“明知道后来的结果是我们吃亏,那干嘛还要与叶家父女合作?”

    王浩坚定地说:“不合作就意味着一时半载打不开兰溪纸袋纸市场,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去冒冒风险,我估计,叶家父女在我们合作尚好时是不敢多拿货款,毕竟这也要负法律责任的。只要在我们能赔偿的范围内,到时候市场是我们的,那点损失算什么呢?”

    小廖说:“听说厂里有规定,谁卖出去的纸收不回货款,由谁全额赔偿,是真的吗?”

    王浩点点头说:“是的!”

    小廖担心地说:“万一叶家父女到时候擅自到纸袋厂提取更多货款怎么办?”

    王浩笑笑:“除非叶家父女俩准备承担法律制裁风险,否则不敢提取太多的。不过,我们以后不能两个人同时回去,时刻都要提防!”

    第二天上午,王浩和小廖来到叶玉家里,然后与叶家父女一起到火车站后面的罐头厂找仓库。

    到了罐头厂以后,方才知道这是一家破产企业。厂里工人早已下岗,只有一些办公室人员留守,将厂房出租出去。

    叶玉带大家找到办公室负责人,说了想找个仓库,然后负责人便派人带王浩四人到厂区看仓库。厂区很大,大多空置着,只看到有两三家私人老板租用一两间厂房开厂。

    当一行人走到最里一间大厂房时,王浩看看那厂房有三百多平米,大门完好,是个理想的仓库,租金每平米五元,也不算太贵,就决定租此厂房。便与罐头厂负责房屋出租的负责人谈其装缷车用的叉车保证问题,其负责人一口允诺负责帮忙联系叉车。

    就这样,仓库和叉车没问题了,租仓还要看明天老叶请西山寺村书记吃饭面谈结果,如果行,就发一车皮纸袋厂过来,王浩也要打报告给大老板批准租仓。

    话说那天老叶请了西山寺村书记来家,这老叶看来与那书记的确交情不浅,要知道,当时的西山寺村赵书记,可是兰溪最有钱的土豪了,他能光临叶玉那间破旧的老房子办公室,不说能让那窄小的办公室蓬毕生辉,也定能让老叶父女俩对纸袋纸生意抱着极大希望。

    最终,那赵书记给了一句话:“纸袋厂是我儿子开的,如果你们的纸质量没问题,并且开片率能达到每吨46000张,我保证能让我儿子会用你们的纸,但这一切必须由儿子厂里技术员现场鉴定,由事实说话!”

    听到这句话,老叶问王浩:“怎么样王主任,你敢拍胸口说没问题吗?”

    王浩当场马上就拍着胸脯自信地说:“我们这张进口设备生产的纸袋纸绝对没问题,你们的要求是开片率46000张,这太低了,我敢保证48000至50000张之间。”

    老叶听王浩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对赵书记说:“老赵,你听到厂家人说了吧,怎么样?”

    赵书记平静地说:“什么怎么样?你们敢保证没问题就马上发一车皮来吧!”

    老叶便转向王浩说:“王主任,你敢发一车皮来检验吗?”

    王浩脑子里在迅速思考着,其实,他自己对厂里的纸袋纸也不是很踏实,只不过,当着客户面前,自己不能给对方一丝的疑虑。现在真的要发一车皮过来,那就必须做最坏打算,先租仓库,万一检验不合格就将一车皮纸放到仓库里。想到这里,王浩回答道:“可以,我一会就打电话回厂,马上生产发一车皮过来!”

    老叶问:“估计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兰溪?”

    王浩说:“十天左右吧!”

    老叶就对赵书说:“老赵,行吗?”

    赵书记说:“行,就这么说定了!”

    王浩与小廖回宾馆后,王浩便给大老板打电话,就说要在兰溪销售纸袋纸,因为兰溪及周围地区水泥厂特别多,但初时没人相信我们的纸,必须在兰溪租仓库,库存一两个车皮纸袋纸,以便零售,逐渐打开市场。大老板支持王浩的想法,叫王浩租仓,由此产生的费用由厂里承担,并决定明后天就先发一车皮纸袋纸到兰溪。

    其实,这个时候厂里销售形势并不乐观,广东市场还没有从上半年的惨淡行情走出来,这两个月好在有浙江十几个车皮木浆

    支撑,要知道,广西洛清江造纸厂是以马尾松制浆造纸为主,如果木浆及木浆纸

    销量不大,那么单位成本就直线上升。大老板听说王浩还要在江浙一带租仓销售全木浆纸袋纸,那真是雪中送炭,大老板当然支持还要报销一切费用,以鼓励王浩努力把纸袋纸市场早日打开。

    王浩告诉老叶父女俩,一车皮五六十吨的纸袋纸三四天内就会到达兰溪火车站,但并没有将大老板同意租仓和报销费用一事透露出来,王浩打算看今后的销量而定,因为原先与叶家父女说好利润分半,仓租费用共摊。王浩估计,这种合作模式,叶家父女俩到时候是白忙乎,赚不到什么钱。因为每吨只多开200元运输费作为利润,如果销量不大,单单仓储运输费用就够呛,还要两家平分利润,这哪里还有什么赚头?王浩心里是想让叶家父女赚到一定的钱,不能让叶家父女白忙乎,毕竟大家都要过日子。因此,这仓储费留待一个月以后再说。

    这时候,叶家父女俩私下也在商量着,叶玉毕竟年轻,而老叶却是个饱受沧桑,阅历丰富,城府很深之长者,他考虑的问题都比较长远,他知道王浩不好对付,双方都是在相互利用。他也知道自己唯一的本钱就是人脉关系,一旦这个本钱耗损掉,也就是将第一家纸袋厂打开,那自己就没有任何可以制约王浩的手段了!双方合作,还有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是叶家父女打开的市场,才能产生利润。而王浩和小廖打开的市场,与叶家父女没有关系。老叶知道,只要他通过赵书记打开他门下一家纸袋厂,凭王浩的能力,就一定能打开兰溪所有的纸袋厂。老谋深算的老叶,其实一开始就想着如何才能拿王浩他们一把,以便今后能长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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