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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冷水澡一起没热起来的身体暴露在更凉的空气里,忍不住痉挛了一下,冬阳不敢抬眼看秦岳的表情,破罐子破摔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去哪儿?”秦岳声音有些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入手的皮肤冰凉滑腻,带着点儿不正常地战栗。
冬阳不吭声,咬着后槽牙挣扎了一下,“放开。”
带着哭腔,秦岳的手心忍不住松了下,眼看着那手腕要从掌心滑出去,又赶紧抓紧,“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看吧,能有什么不一样,你还期待什么呢?光着站在人家面前都没有任何反应的。
冬阳几乎是恶狠狠地回头,是你非得想知道的,拧腰错步,小腿别过去,一秒钟把毫无防备地秦岳摔到柔软的床垫上,骑上去。
秦岳闷哼一声,神情仍旧是冷静的,只是声音压的更低了,甚至伸手扶住了冬阳颤抖的腰,“你是不是男人啊?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出来!”
腰上贴着火热的掌心,冬阳哆嗦了下,眼里的酸就再也堵不住了,猛然俯身堵住他的嘴,喏,就是这件事,是你非让我说的。
秦岳睁大眼睛,牙齿磕到了嘴唇,有些疼,仍旧条件反射地搂住那个人,怀里的人温度凉的惊人,带着让人心惊的颤抖,两滴水渍落到脸颊上,他哭了。
想推开人的双手停了下来,秦岳把人扣紧到怀里,想让他微凉的皮肤暖起来,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心里有些东西明朗起来。
冬阳孤注一掷吻下去,一瞬间觉得心跳都骤停了,没有被推开……
熟悉的双手,熟悉的温度,贴紧的皮肤,后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眼里的泪更加汹涌起来,不敢睁眼。
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再过一分钟,一分钟就好,一分钟就离开这个怀抱,没有被推开,就、足够了。
到了一分钟,再十秒钟吧……
撑着手臂想爬起来,被拉回去,一个旋转,后背跌进柔软的织物,压力猝然而至,“怎么?都这样了,想跑?!”
冬阳蓦然睁开眼,脸上方不到一寸就是秦岳,瞳仁里印着他哭的湿漉漉的脸,那眼里有些很陌生的情绪,“什么?”
秦岳低头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皱眉,“虽然不想说那句狗血的台词,但是,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跑?”
冬阳眼泪凝在通红的眼眶里,疑惑地皱起眉头,这样实在太丢脸,但是看起来秦岳的态度没什么不同,呵~不是早就知道吗?从开裆裤开始就认识,什么丢脸的事儿他都见过了,今天这点儿,就当是神经病犯了吧,不让走算了,闭上眼睛侧头不理。
腿间被什么蹭了下,鼓囊囊一团,灼热地惊人,冬阳猛然睁大眼,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双腿劈开躺着,某人卡在他腿间,那蹭过来的一团是……
他愣神的瞬间,秦岳丢了自己身上最后一件布料,紧接着没有一秒犹豫,紧贴上来,“虽然今天整件事的过程有些出乎意料,总归感情是真的。”
“你说什么?”冬阳简直要疯了,眼泪都憋回去了,揪着某人的头发使劲儿把那个在自己脖子胸前啃来啃去的人拎起来。“给我解释清楚!”
秦岳皱着眉抬头,“我本来一直担心吓着你,打算结了婚再这样,不过看来你现在需要安慰。性是疏导情绪的有效方式吧。只是时间提早一点而已,”说着仔细看了看冬阳的表情,舒了口气,很好,眼泪止住了,悄悄晃了一下腰,嗯,那处也有反映,所以,“怎么?你不愿意吗?”
扑面而来的气息熟悉的像是自己的呼吸,心脏又一次好像骤停,昏昏沉沉的觉得,身上那个人说的每个字都明白,放在一起完全不能理解。
冬阳听到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茫茫然说,“你说什么?”腰上压力一重,胯间炽热的东西被蹭了蹭,那个人耐心地再重复了一次刚才说的话。
“你说,打算结了婚再这样,你要,和、谁、结、婚?”一字一句,心神剧震,不敢相信。
简直无理取闹,“当然是你啊,还能和谁结婚?你想我跟别人结婚。”
“为什么?”每一个字都像是晴空落雷,冬阳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像肾上腺激素在急速上升,整个人都处在云端。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当然结婚,有什么为什么?”秦岳觉得渐渐抓住真相了,看着那个人脸上的泪痕,心里有些涩,慢慢低下头去舔了舔他脸上的泪痕,“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止住了的眼泪重新奔涌而出,只是从静默无声地流泪变成了嚎啕,太委屈了,冬阳搂住秦岳,把脸贴到他颈窝里嚎啕了,哽咽着控诉,“混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秦岳光着的后背被他拍的啪啪响,无奈地侧躺下去把人搂住,“我以为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把你定下了。”
冬阳一窒,脑海里闪回很多小时候的图画,某个经常把自己晒成古铜色的小男孩,好像真的说过很多次,“你是我的人。”
“等我们大了,也去联邦提交结婚申请。”
“你是我的人,当然我保护。”
……
魂淡,谁会把小孩子的话当真,何况那种话,十二岁以后就再也没说过了。
冬阳哭的抽抽了,秦岳不得不用了内息帮他镇定下来,“我本来打算等做完了这期战术作业,拿到毕业成绩单,就跟你商量提交结婚申请的。”
说到这个冬阳更怒了,一把把他推开,“魂淡!谁让你单方面做决定的,问过我的意见吗?我同意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你都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毕业成绩单,那不就是下个月,那么自己这几年里的各种心酸纠结,近两个月以来自虐一样的夜夜失眠都算什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秦岳无语,在他心里,二十来年都形影不离的,很多事情心照不宣的吧?在示意一下彼此目前的状态,都这样躺在一起了,还不应该结婚吗?
冬阳一口老血涌上喉头,觉得自己现在不仅想掉泪,更想吐血,索性一股脑儿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也是这种喜欢?从来不知道?试探过那么多回,你就从来没回应过!我想了那么久那么久,好多晚上睡不着,我甚至计划了一直得不到回应,毕业我就去莱夫星系,离得远了就能忘了,我就不那么难过了,”气的简直都要抖了,“你这样算什么?一句话说要结婚就结婚,你把我当什么?”
“你是,这样想的吗?”秦岳觉得心脏被什么捏住了,喘不上来气儿,这算什么事儿啊?因为少说了两句话,比人家生离死别的闹得还难过,“对不起,是我疏忽,我一直以为,我们这样相处,就是相爱了。”探手过去擦眼泪,被打开,“至于你在我心里,是半身。”
冬阳一愣,耳边都是那人灼热的呼吸,低沉的嗓音划过耳膜钻进心口带动着全身一起战栗,“你是我的半身,过去未来,生死忧乐,都在一起,所以我以为,我们想的都是一样的……”
心里一软,心里千般怨万般恨仿若露水见光一样消散了个干净,理直气壮的质问就低弱下去,“你从来都不吻我,偶尔……还都躲回去,你见过什么人谈恋爱是这样的?”
“你不是不喜欢……”秦岳无语,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时候,试探着亲了他的嘴角,直接被推开了,后来就只剩脸蛋和额头两块领地,更大一些装着开玩笑往某处摸了一把,换来更大方地后脑勺一巴掌,于是一直在心里暗下决心,等结了婚一定要把人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卧槽,你竟然是愿意的吗?
冬阳也无语,仔细想想,是有过几次特别近的情况,可是那样嘻嘻哈哈理所当然的,是恋爱的态度吗?恋爱不应该是带着微微的羞涩和期待,心脏都扑通扑通的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被对方蠢哭了。
秦岳使劲儿挠头,觉得简直要疯,“我从五岁就吻过你,想亲就亲了,哪有什么羞涩期待啊,就是我的东西。”
没错,五岁的时候,两个萝卜头不小心围观了某研究员叔叔阿姨的约会后,两个小伙伴实验过亲吻这件神奇的事情了。
当时的情况好像是,两个团子抱在一起贴着嘴,一个说,“阳阳你刚才吃的布丁是芒果味儿的。”另一个也把舌尖探过去舔了下,“你的是葡萄,晚上我也要葡萄味儿的。”然后两只手拉手去厨房翻零食筐去,OVER。
从那之后秦岳养成了时不时从冬阳嘴里抢点儿布丁冰淇淋之类食品的习惯,直到十多岁进入育儿中心,当着别的小朋友不太好意思才终止,但是偶尔在唇角舔一下还是很常见……
这是悲剧的最初,吻到太习惯,好像自己啃自己,态度肿么羞涩的起来?!
弄明白了整个乌龙的过程,两个人都大受打击,特别抑郁,说起来,刚才吵架的全过程,除了那两个吻,一直都是光着的,两个人也没有觉得任何异常……
这样结了婚,真的能跟正常夫夫一样吗?起码那个什么生活就……
心塞!
冬阳翻身背对秦岳,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心里好像绞了一团乱码,恨不得放进去一把火烧干净才清理的出头绪。
后腰上贴过来一个热乎乎的身体,有个硬硬的在尾椎骨上蹭了蹭,好像一道电弧从身下直冲脑海,冬阳一激灵,翻身,被秦岳压住。
“琢磨个鬼,我想明白了,之前就是想太多,先试试再说,”秦岳回忆了下某些教育片的内容,有些嘚瑟地扭腰往前顶了顶,“目前看起来还是挺兴奋的。”
冬阳倒抽一口气,再次揪起在颈窝作乱的脑袋,“你知道怎么?”
“已经脑内演习很多回。”秦岳舔一舔他的嘴角,眯起眼睛好像在感觉,接着就迅猛地低头堵住他的嘴,“可能是过了那么多年,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啊。”
冬阳摊开手脚把自己交出去,像这么多年来遇到很多事情的时候一样,全心的交付,百分百的信任,数月以来的彷徨不安烟消云散,五脏六腑都熨帖的感觉让眼睛又泛起酸意,用力眨眼睛,只是高兴地时候,不能哭。
秦岳俯身,舌尖舔过他的眼角,卷走泪滴,“女孩子都没你泪腺发达,离了我会被欺负吧?”
“你见过我被欺负吗?”冬阳翻白眼儿,眼眶仍旧红着,带着一丝餍足的媚色。
秦岳皱眉,确实没有,一直都是他欺负人。
“我可能还是会去莱夫星系,”冬阳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要变强。等我回来了,就一直让你守着。到那时候你就再也别想跑了。”
“嗯,我会一直守着你!”
一字千钧,相守百年,从此刻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熟悉到牵着你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什么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