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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这么会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看着我一脸震惊的样子,神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情蛊是蛊术的一种,蛊术原本也是歧黄之术的旁支,只是因为蛊大都不是用于正道,所以渐渐被世人摒弃,这种邪恶的东西在中原失传已久……那明嘉柔也不知从何处学来这制蛊方法,她虽然医术高明,却是个心术不正的,空有一身学识不去治病救人吗,尽干些害人的勾当!实在是丢尽了我们行医之人的颜面……”
正说话间,一辆华丽的马车呼啸着停靠在寨门口,马车门一打开,就见端木雪带着几个随从,脸色煞白地朝着我们这边跑了来。
小尹见状,赶紧过去打开了寨门。
端木雪一进来就冲着神医问道:“神医哥哥,皇兄他没事吧?!”
神医皱眉看了大舅子一眼,说道:“还好我赶来得及时,蛊毒暂时没有侵入心脉,只是现在他浑身真气逆行,刚才吐了血,我要先运气给他疏导一下。”
“好,你快给皇兄疗伤吧!”
端木雪对着神医点点头,转身悲戚戚地叫了我一声皇嫂,便赶紧把我拖到了一边。
我俩一退开,山寨周围的树丛中窸窸窣窣的,马上有几十个灰衣暗卫闪了出来,他们身轻若燕地来回飞了几趟,火速在在神医和大舅子上头搭起了一个小棚子,然后齐齐围守在外面。
“皇嫂你别担心,皇兄他一定会没事的!”
在边上站定后,端木雪嘴里在安慰我,她自己手却一直微微抖个不停,只听她带着颤音说道:
“明嘉柔这个恶毒的女人!两年前见苗头不对,她便早已逃之夭夭!我们现在到处地追捕她,最近听说她在梁国出没,沈良钟前几日又赶往了梁国……这种蛊只有制蛊之人才知道制作的步骤和配方,外人想要强行解开,是十分危险的!当时她那么一跑,就连神医哥哥也是束手无策,为了解皇兄身上的蛊,我们甚至不惜从天牢里请出了陈言继……”
我一边抹泪一边愤愤问她道:“啥?!两年前你们就知道了,那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皇嫂,对不起!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怕告诉你知道实情后,反而会坚决留下来陪着皇兄啊!”
端木雪看着我,满脸愧疚地说道:“当时皇兄被蛊虫反噬,一听人提起你就情绪暴躁,更何况是见你?如果他被蛊虫控制而发狂杀了皇嫂,你让我们以后怎么跟他交代?!另外,我父王当时被倪氏与明嘉柔合伙下毒,父王的性命等于被捏在明嘉柔的手上,皇兄为了救父王,不得不继续与明嘉柔虚与委蛇————其实皇兄只要不对你动情,他体内的蛊就会进入休眠,各方面都与他平时无异……再加上当时与局势所迫,内忧外患,我承认我当时是存了私心,不想让皇兄经营多年的大业毁于一旦!所以在你出宫后就一直隐瞒你的下落,没想到,没想到皇兄他最后还是自己找来了……”
我看着大舅子紧紧闭着眼睛,担忧问道:“那他现在身上的蛊已经解了吗?”
“第一年的时候,神医哥哥与陈言继用药物为引子,引出了蛊虫!我们当时都以为成功了————谁知道明嘉柔阴毒的很,那蛊被居然她制成一雌一雄两只蛊虫!我们引出的是雄蛊,雄蛊被我们弄死以后,雌蛊拼命在皇兄体内作乱,这种蛊邪门的很,被下蛊的人力量越大,蛊的力量也越强……神医哥哥和陈言继最后想了很多办法,才将雌蛊被暂时压制在皇兄的心脉附近!直到上个月,才用针灸之法将其逼出!”
“这么说已经解了?”
我见端木雪说到这里,脸上并没有欣喜之色,心中一沉,不由焦急问道:“既然蛊虫都取出来了,那他为什么刚才还会吐血?”
“蛊这种东西,可是要命的……”
端木雪叹了一口气,难过地说道:“尽管我们取蛊的时候已经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那雌蛊还是在垂死挣扎之际企图与皇兄同归于尽!它临死前一刹那将蛊毒全部释放了出来!如今皇兄身上还残留着蛊毒,虽然现在他已经彻底不受控制……但是因为这两年皇兄一直在与身上的蛊作斗争,浑身已经被蛊折磨得残破不堪:他现在体内真气被蛊虫破坏,已经无法运功提气,如果我们不小心碰到他身上的真气逆行之处,他便会随时会因为气血逆行而吐血!”
————这么说来,大舅子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我刚才的一通乱推乱打?!
一想到他忍着剧痛跑来见我,而我却还……
正当我愧疚不已之际,大舅子在神医运气调息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一醒来,往我这边瞧了一下,忽然又低头呕出一大口血来!
神医用手在他脉搏上查看了一下,焦急地说道:“不好,蛊毒随着血液要进入心脉了!必须要马上清除蛊毒才行!”
话音刚落,神医已经运指封住了大舅子身上的几处大穴,招呼大家赶快把他搬到宽敞阴凉的地方,我赶紧把他们引到我的洞里,将大舅子放在石床上。
“我现在已经将陛下的心脉暂时封住了。”
只见神医神情凝重地怀里掏出一个碧绿的药瓶子。
端木雪一见那瓶子,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喜色,道:“神医哥哥,原来你已经找到雪灵芝了吗?”
“没有。”
神医摇摇头,脸色很不好地说道:“这清除蛊毒的药本是我根据古书上的方子配制而成,有没有效果还难说,更何况现在还缺一味雪灵芝,药效不能完全发挥……若是现在动手,我只有一成的把握将陛下安然救回;可若不动手,蛊毒一旦侵蚀心脉,陛下是必死无疑!”
我听他这样说,犹如五雷轰顶,不由抓着大舅子的手无助地哭了起来。
“傻瓜,哭什么……”
大舅子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他此时面色苍白,听完神医的话,也没什么波澜。
只见大舅子看着我坚定地对神医说道:“朕现在已经见到她,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这两年被蛊毒所害,朕对此早已是深痛恶觉!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勉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既然还有一成的希望,朕愿意赌一把,神医,你动手吧!”
“陛下!……”
“皇兄!……”
只有一成的希望,那岂不是说,有九成的结果是他会死……
洞里气氛一片悲伤,就在大家都情绪低落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道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情蛊是没有解药,但是未尝不可用毒攻毒之法啊!”
大伙闻言纷纷回头,只见毛阿婆穿着个灰袍子,背着个小药篓子走气势十足地走了进来,原来她今天上山采药去了,怪不得刚才大伙儿都找不到她。
神医听见毛阿婆这么说,想了一想,脸上立刻露出肃然起敬的神色:“前辈,晚辈之前也有想过用这个方法,只是制蛊之术失传已久,不知道用那种东西才能克制啊……”
毛阿婆严肃地说道:“老身不问世事多年,对解蛊之法倒略有研究。像他这样的情况,只要用中蛊者心爱之人的九滴心头血再制成一个情蛊给他种下,两蛊在体内必定会互相攻击直到抵消殆尽,那时候,蛊毒自然就解了。”
神医欣然说道:“陛下身上还残余雌蛊的部分毒液,那另一个情蛊分量无需太重就行了?”
“恩,小子悟性不错~”
毛阿婆赞赏地对神医点了点头,回头非常郑重地问我道:“大王,心头血是人生命之精华所在,少一滴人便虚弱一分,流失过多轻则折寿,重则丧命……您愿意把自己的心头血献给他么?”
我正要说愿意,那边大舅子已经急了眼。
“不行!小软饭!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不准……”
“事出紧急,陛下,得罪了!”
大舅子羸弱地在床上拼命想要阻止我,被神医眼疾手快地点了几下就又昏睡了过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安静的睡颜,狠下心来,跟着毛阿婆往另一处山洞里走去……
七天后。
和毛阿婆一起守护大舅子七天七夜的神医终于一脸疲惫地出现在山洞门口。
我和端木雪赶紧围了上去。
“神医!他怎么样了?蛊毒已经解了么?”
“是啊神医哥哥!皇兄他醒了没有?”
“陛下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
只见神医眼眶一红,满脸沉痛地说道:“只是残余的小部分蛊毒还是侵入了心脉,我和前辈清理不及……陛下被损伤了神智,现在、现在陛下言行与四五岁的小孩没什么区别!而且他还丧失了记忆,已经不认得人了……小雪,我没有脸再见你们!”
神医说完,蹲在地上抱头哽咽起来。
我急吼吼跑进去一看,只见大舅子正安静静、活生生地坐在床上。
心中一动,不由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大舅子!”
“小、小软饭……”
我被他这一声“小软饭”喊得激动不已————神医刚才不是说他已经不记得大家了么?他骗人?!
“你还记得我?你认得我就是小软饭?”
望着我急切的脸,大舅子却只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低头绕了一下自己的两个手指,怯怯说道:“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你就是小软饭……”
他不记得我了……
我心头一震,眼睛一酸,顷刻间愣在原地。
这时候,只见端木雪眼圈红红地抱着小西瓜进来了。
“皇兄,你还认得我吗?”
大舅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怕怕地缩到石床里边:“你……你是谁?”
“皇兄……”
端木雪流着眼泪把小西瓜放到他边上,低头对小西瓜说:“这是你儿子知道么?小西瓜,快,快叫父皇。”
“护……黄……”
小西瓜第一次见到大舅子,却也不怕生,大概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只见他歪歪扭扭爬到大舅子的怀里,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把大舅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开口稚嫩地喊了一句:“打劫!”
“……我的儿子?”
只听大舅子嘴里呢喃了一句,他伸出手戳了戳小西瓜的脸蛋,忽然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