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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安静的不得了的城主府终于热闹起来一会,只不过这样的热闹可不是叶萱想看见的,略一思索,才发现昨个儿才过端阳,今日就惹起祸端,看来这驱邪避鬼的五彩链也不顶用。
叶萱叶城主就坐在主位上,而穆王爷就挺拔的站在她的旁边,表现出来的意味不言而喻。底下众人,以薛家老夫人为首的薛家人,以孙宏为首的孙家人,当然还有段祁轩、微生墨、陆淮宁等看客。
哦,对了,消失了一个多月不曾出门的夜帆夜主事也难得的现了一个身,只是依旧没有看见曹寅这位副城主。他已经告了病假去了山庄休养,只是不知道是真的放权还是权宜之计。
话转回来,案堂中间就停放着薛惊澜的尸体,孙观滔一脸惊恐害怕的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哆嗦,看见自家老爹忍不住的求救。
薛老太太看见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就这样惨死,他们薛家自此绝后,一下扑倒薛惊澜尸体上,差点没晕了过去,一帮薛家人也不知真心假意都嚎哭起来,听得叶萱头都疼。
“孙家小子,还我儿命来!”众人一个没注意,薛夫人已经一把掐住了孙观滔的脖子,那手劲大的差点没把孙观滔就这样掐死,好在周围的士兵反应快,一把掰过薛夫人的手腕,救了孙观滔一命。
“观滔!”孙宏也是急了,那快散架的一身骨头磕在地上都是嘎嘣一声脆响,一把将自己儿子揽在身后,指着薛夫人大喊:“你这毒妇,竟然还想杀害我儿,大人!求您给草名民做主啊!”
“呸!”薛夫人啐了一口,满眼的红血丝恨到了极致,“不要脸的老东西,你还想大人给你做主,我儿就是你儿子害死的,我今日定要你孙家小子血债血偿,以慰我儿在天之灵!”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求您明察丝毫,给我薛家做主!”说完就一声磕倒在地上。
“大人,老身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薛家这么多年,家中男儿尽数为国捐躯,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今日竟然还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请大人务必给老身一个交代。”薛老太太缓过神来,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眼看着满头的的花边,双眼都是狠厉,“虽说薛家离开京城已久,但十多年的来也不是什么人都没有,大人心中如明镜,应该知道老身的意思。”
“哼!”这边叶萱还没说什么,孙宏直接冷哼一声,“你薛家小子明明就是自己不小心坠楼,薛老太太想找谁给您担着祸端。大人,”孙宏转身看向叶萱,“我儿虽平日里性子活泛了点,但也不是为非作歹之人,怎么可能害你孙儿!你薛家京中有人,难道当我孙家就是好惹的,前几日宫中孙美人还寄回家书,询问家中近况。”
“就是宫中一个不受宠的美人罢了,你还真将她当回事,大人请您明察秋毫!”
叶萱撑着脑袋,安安静静的听他们吵完,见两方终于将话头交给了自己,叶萱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个农场主而已,现代大学学的也是金融和农业,可从来没学过律法和判案,现下这个棘手的情况的真的是不知道该怎那么解决,叶萱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穆黎川。
穆黎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让他来。叶萱立马让位,丝毫不带犹豫的,穆黎川走到位子时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
叶萱眨了眨眼睛,就看着穆黎川周身的气势立马一变,守在周围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抢了小吏的长棍,气势如虹的敲着地面,喊着“威武”,众人被着气势吓得一愣,顿时整个案堂都寂静无声,气氛严肃的不行。
微子书非常主动的担起师爷的身份,拿起毛笔,铺开白纸,就准备落笔记案。
“孙观滔,你有什么话说,最好从实招来,要知道本王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被点名的孙观滔心中一惊,对上穆黎川一双狼一样锐利的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老爹交代的那些都忘了一干二净,一五一十的交代的干干净净。
“王爷,王爷我招,我什么都招!”孙观滔大声叫喊:“是昨天,昨天我在青楼喝酒,突然有个人找我,他知道的花样还挺多,我,我就和他玩了一会儿。他知道我和薛惊澜有仇,他坦言自己与薛惊澜也有仇。
之后他就给我出主意,忘忧乐坊是提前定的位子,他说他早就找人将薛惊澜的位子那里的栏杆弄坏了,就让我今日故意与他吵架,然后趁乱将他推下楼,准备让他摔个半身不遂,谁成想他竟然能就这样死了,要早知道他会摔死,我怎么敢答应啊,王爷我也是被人给骗了的!”
“啪!”穆黎川拍了一下惊堂木,表情半分没变,只是问:“那人叫什么?什么模样?现在在何处?”
“王爷,那人被我给关起来了,我也怕出什么事,不敢将那人给放了,就直接关起来了,就在我家柴房!”孙观滔大声喊道,似乎这样可以加大自己的底气,一旁的孙宏听到他这样说,第一次觉得自家这蠢儿子干了一件正经的事。
穆黎川不用做多余的动作,一旁的安庭已经带人出了门,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不过是抬着一具尸体回来的,对着自家王爷摇了摇头。
“怎么会?”孙观滔一脸的不可置信,挪动着两百斤的身躯,一把掀开了盖在那尸体上的白布,“他早上明明还是活的,到底是谁!谁想陷害我!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关押了他,没有杀他!”
“哼!这下死无对证,你自是说什么都可以!王爷大人,这人就是杀人凶手,请王爷为我儿做主啊!”薛夫人又是一阵嚎哭。
穆黎无视这个嚎哭的女人,看着那具盖白布的尸体,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死人大概就是串通乐坊中人,弄坏栏杆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棋子威胁到主子,自然没有活下去的用处。
至于做这样麻烦之事的人,造成这样的结果,薛家死了唯一的嫡子,孙家的嫡子背罪受罚,到底谁才是受益者不言而喻。整个榆城也就四家大势力,叶家已经没了家主,大小姐现在就是城主不至于此,剩下的也就是夜家。
穆黎川的视线转向夜帆,恰巧抓住他嘴边未消逝的笑容,嘴角带起一抹浅淡的冷笑,夜帆感受到一股子寒气从脚边直升后劲,身上一个哆嗦。
“本王心中自有定夺,孙观滔虽说你自有辩解,但是薛惊澜之死与你脱不了干系。杀人偿命乃是律法,但是因你并非是直接杀人者,罚流放之罪。
子不教父之过,孙宏教子无方,没收一半家产赔于薛夫人丧子之痛,因着夜家与孙家又姻亲之故,夜家赔薛家一万两纹银以尝。”
“王爷!我儿是冤枉的,你不能如此判啊!”
“王爷,我冤枉啊!冤枉啊王爷!”
“王爷,我要孙观滔血债血偿!这判的不公平,我不服!”
“啪!”
穆黎川一声惊堂木拍下,整个惊堂木都碎成了渣渣,目光一厉,“还有谁不服?!”狠狠的扫视了一圈周围。
众人默然无声,谁也不敢在虎须上拔毛。
穆王爷冷哼一声,“退堂!”
说完便拉着还在呆愣中的叶萱离开了公堂,剩下的就不归他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