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盒

一骑万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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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黑盒预言

    “我们的教皇陛下怎么了?该不是被邪魔附身了?!”一个虔诚的主教大人甚至已经带着哭腔在追问了,他实在不敢相信,教皇陛下会当庭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着,诸位。我想,大家也看见了,我们尊敬的教皇陛下为了教会这个重要的黑盒仪式操劳了多少个晚上!所以,我想,我们该像过去一样无条件的信任我们伟大的教皇陛下。”卡廷根大人率先稳住了自己的神识,和大家解释道,同时,说完又非常体贴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真的,诸位,我认为,他太累了。”

    大家的眼神就和刀子一样,一遍遍搜刮他的脸,却在那上面再也找不到答案了。哪怕是卡廷根自己,都觉得刚才的说辞完全是胡说八道:这个仪式本就不累,也不用准备。更何况,教皇陛下最近的活动安排,他心里几乎一清二楚,绝大多数活动甚至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最重要的,教皇陛下是什么恐怖的实力啊?他捏死门外那十二个柱子,就和玩泥巴一样,他会为黑盒仪式累吗?

    卡廷根大人是这里资历最老的主教大人,他看得出来,教皇陛下的脸色的确比以往任何时候来得苍白许多,而陛下的脸上又的确多了很多沧桑的斑点,那毫无疑问是苍老的标志。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那些精明的主教们也看在眼里,才没反驳自己的意见。

    种种迹象表明,教皇大人真的太累,太累了。

    “可是……”一位主教大人的声音远远传来,“现在,这个仪式该怎么继续下去?我们总不能等着陛下睡醒吧?万一,教皇陛下他一睡不醒,睡了整晚呢?”

    “…是了,的确是个问题!……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难道你们真的打算把陛下叫起来吗?”这个声音极力压抑着嗓子里的嘶吼音量,最后极力用气音从牙缝中挤出他的崩溃和愤怒。

    “但是,万一陛下真的这样睡上一整晚的话,我们该怎么和外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个问题。众所周知,黑盒仪式极其简短!”卡廷根大人默默点头表达着自己的关切。

    刚才洪亮的午夜钟声,已经和帝国宣布了这里仪式的开始。现在整个帝国的人们恐怕都睡眼惺忪地等着教廷最终的结果。

    可是,教皇他……

    黑盒仪式简短得犹如弹一个响指一样简洁:把两个黑盒放在教皇面前,他从一个黑盒里抽出一些羊皮纸条,然后放到另一个中,进而在见证下有秩序地封存!

    还能有比这个简短的仪式吗?简短的甚至比一泼尿都来得简短些。

    这个仪式无论如何也持续不了一整个晚上!

    “让谁把教皇陛下叫醒吧?这样下去可不行!”

    “白痴吗?教皇陛下刚才自己说了,他要一些时间!”

    “我觉得这样发展下去,教皇陛下未必有事!可,我们,就不一定那么幸运了。”底下的八位主教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他们实在没想到,本来好好的一个仪式,怎么搞到这般田地。

    至上委员会,本来甚至还以为参与黑盒仪式,有机会角逐下一任的教皇大位,扩大下影响力,可现在倒好了,至上委员会落了个上不去,也下不来的局面。

    烛光在墙上,在每个人心事重重的脸上,跳着舞,仿佛在嘲弄着内廷这一众人们的智慧。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再一次响起:“啊!我有办法了!”

    大家纷纷侧目看向他,就好像溺水的人忽然看见了一块浮木一样。

    说话的人脸孔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好笑,“这种问题,本就应该让侍从去担心的吧!”说着,他的手朝黑执事一指。

    大家的目光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唰地齐齐射向祭祀台上的黑执事!

    的确,他的职务,以及他和陛下之间的距离,都毫无疑问,应该是他来处理棘手事件!

    “……我。”黑执事听到这话,有些张口结舌,看着众人目光如炬,自己感觉仿佛坠落云端一般,一阵眩晕袭来。

    今天早上他在隐修会接到长老的通知,才知道因为自己最近突出的表现得到了内部晋升,有了近距离见证神奇的黑盒预言,侍奉神明的机会。可哪曾想,到了晚上,自己居然瞬间摊上了这种境遇:事情的发展完全是始料未及,最好的开端,变成了最棘手的结果。

    “我觉得有道理。这是最高尚的侍奉,黑执事,赶快!现在正是试炼你信仰的时刻,考考你信仰的成色。”卡廷根大人冲着他撇了下嘴,不屑地催促示意他赶紧上去叫醒教皇。要不然,等一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只能是黑执事担着。

    “咚咚。。咚!”连着十三下洪亮的钟声又一次在深夜响起。

    大本钟恪尽职守地敲响了今晚最后一次的钟声,这也是今晚情况特殊临时增加了一次,只是此前,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事了。

    大家望着头顶的钟楼发呆时,忽然间,那熟悉的声音从宝座上响起,“。。。唔,诸位,让我们开始吧。”

    也许是钟声的关系,教皇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笑嘻嘻地看着大家。

    教皇陛下眼神中带着飞扬的星芒,满是荧光。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诸位主教大人,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引起了多么大的纷扰,像没事人一样。

    “额……当然陛下,如您所愿!”

    一众主教各就各位,把手按在经文上,一边开始准备抽出他们的法杖,开始魔法阵的吟唱。

    教皇手指灵巧地敲了敲面前的黑盒,有节律地打着拍子,仿佛在盘算着些什么,五个手指犹如舞蹈家一般在盒子上来回跳动。

    “刚才脚打拍子,现在手又打,我实在不知道教皇还有这种特殊的习惯,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别又睡过去了!”卡廷根大人无奈地祷告着,他的小心脏,可不一定还受得住太大的惊吓。

    咦?怎么又迟迟没有动静?

    刚才教皇不是说就要开始了吗?

    ……

    亲爱的教皇陛下又闭上了眼睛!

    卡廷根主教大人一手拍着脑袋,一手捂着胸口。

    真的有那么累吗?!

    他……

    他居然还捻起了胡子!

    这……还不如睡着呢!

    他这个闭眼,摸胡子的小动作,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任何一位熟悉教皇的都知道:胡须如果被教皇陛下捻成线,接下来的一刻钟必定会死一个人;胡须如果被他捻成团,接下去一刻钟里将会死一大片。

    眼下,他的动作就极其危险。胡子正被他一会捻成线,一会又搓成团!!

    今晚的教皇满身古怪!有些不对劲!

    帝国最著名的“两日屠城”战争中,教皇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刻不停地捻着他那修剪得极为得体的灰白胡子。那次,教皇眯着眼站在罪城外山岗上,俾睨地看着底下的罪城,捻成线就是让圣殿骑士们直线冲锋,杀得血流成河,搓成团,就是让骑士团把罪人们都围起来,成片踩成肉泥。

    那时候,从黎明一直杀到黑夜,又从黑夜杀到第二天的黎明,直杀得罪城腥臭冲天,帝国圣堂军团的钢刃卷了又卷,他们杀戮了罪城整整一天一夜,几乎没有一个罪人能完整的站着从罪城里走出来。

    整晚的杀戮中,教皇陛下几乎就像现在这样,一直捻着那撮可爱的胡子,瓦伦教区的主教就是当年战事亲历者,他自然非常清楚教皇这个小动作能引起多大的噩兆。而圣殿骑士团那群怪物们,只要远远遥看一下教皇的动作,他们就和最高效的魔法机器被输入了魔法一样,不会停止杀戮,不会停止鞭笞黑暗和惩罚罪恶。

    想到那晚的血腥,瓦伦教区主教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想吐的感受:今晚,在帝都,总没有杀戮的必要和可能吧?

    在主教恍惚的瞬间,教皇终于又一次睁开了眼:“好了,诸位。现在,”教皇顿了顿,环顾了下他们,“让我们开启这场伟大的旅程。”

    ……

    沙漏中的沙粒从瓶子高处洒落,发出悉悉索索响声。帝都不少无眠的人们还在各个角落遥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钟楼,大家知道,教廷里面,正在举行着堪称帝国奇迹的“预言”仪式,每一张羊皮纸上的字符,和沙粒一样,会在时间的河流里川流不息,最终形成一幅昭示未来的图景。

    而每一次的预言,几乎都从方方面面地重塑着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