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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说，这是在下游的一块石头缝里找到的，他们还在继续打捞。
因为被水泡了一晚上，断手散发出阵阵腥臭腐烂的味道。
赤清萧沉默的看着那只断手许久，就着包裹的布料将它包起来，心里五味陈杂。
连全尸都不剩吗。
站在山崖边，一阵又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来，赤清萧意识到，天已经开始凉了啊。
另一些暗卫从山上下来，赤清萧问：“上面情况怎么样？”
“那些石头都是人为撬动的，属下看到了旁边有一些铁器摩擦的痕迹。”暗卫回答道。
“……”赤清萧心里似乎有了个可怕的答案，但他仍不确定：“查，不过，别透露出去。”
“是。”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秦若羽此时估计已经在宫中陪伴太后了，他该回去了。
“买些上好的棺木，选个风水宝地，将他们都好好安葬了吧，”说的是包括别院死去的暗卫和侍女们，赤清萧又看了会抱着残臂的包裹：“……她的尸身，不管找回来多少，先安妥放在棺木内，暂不安葬。”
“是。”
赤清萧随后上了马车，吩咐直接回宫。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很空很空，像被生拉硬扯掉很大一块。
你在惋惜什么呢？他按住自己的心口，心里自言自语的问道。
是因为她的孩子吧，还没生下来呢。
才4个多月吧，成型了吗，好像还没给他准备衣服呢，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头痛的倚在窗口边，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一会回到皇宫里，一点异样都不能表现出来。
回到皇宫的时候，赤清萧真的做到了神色泰若自然，只是略显疲倦。
秦若羽听闻传报，赶紧从太后宫中出来迎接他，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着急道：“你去哪里了？怎么累成这样。”
赤清萧温柔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急事，已经解决完了”
秦若羽心中了然了几分，但是她已经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和赤清萧计较了，她也没必要和一具尸体计较。
于是她十分贴心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以国事为重，但也要保重身体，快些进来休息吧，太后也一直说你太累了，是该好好休息。”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这点心力还是出得起。”赤清萧无奈笑笑，随后被秦若羽拉进了太后的宫殿内。
中午太后留下他们夫妻俩一起用午膳，太后让小皇帝吃饱了就去御书房好好背书去，赤清萧当时愣了下，很反常的说：“今天不用看书了，好好玩玩吧，就今天一天。”
小皇帝很诧异，太后也很诧异，秦若羽笑而不语。
小皇帝诧异了之后，匆匆吃了点饭菜，就急忙忙的去玩了。
太后问：“你以前只会苛求他好好背书，怎么今日却让他去玩了。”
赤清萧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把重心放在小皇帝身上太多了，以至于自己那才有几个月的孩子也没有好好陪伴过，没能等他出世就永远失去了他，感觉很内疚，再一看小皇帝被他一直严格要求也没几天玩的时间，也是该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反正就一天。
真正的原因赤清萧不可能说出来，也就从简了：“他毕竟年纪还小，正爱玩，我也严格要求他太久了，是该让他玩一会。”
太后听了不太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秦若羽：“说起来，九弟，你还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呢，这些年你一直专心扶持皇帝，自己也该考虑一下传后的问题了。”
秦若羽闻言，感觉脸上发烫：“太后您在说什么呢，我刚和王爷成婚。”
太后笑笑：“这事不能拖，当然是越快见喜越好，九弟也是该好好享受儿孙绕膝之福了。”
秦若羽娇羞之余心里有些发虚，她去看赤清萧，发现赤清萧脸色有一丝诡异的苍白，虽然表情依然自如。
赤清萧放下筷子，默默听着两个女人说话，提到这个问题，就算面对着满桌佳肴，他也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秦若羽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但她也有十足的把握让赤清萧忘掉过去，因为难过只是一时的。
她轻轻覆住赤清萧的手，笑着说：“王爷，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吧？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子？”
赤清萧心里一惊，却面不改色的回看她。
“都好。”
秦若羽笑了。
死人只能成为过去。
而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两天后，暗卫再次来报。
他们沿着事发地点一路朝着下游捞尸，发现有些尸体残片已经被掉下来的石块压成肉泥，还有的被野兽啃咬得不成样子——那条河水并不深，经常有野兽捕鱼。
素小柔的头没有找到，找到的是破烂丝绸包裹下的半边肋骨，其余的再也找不到了。
暗卫怀疑是不是把头和其余的部分叼走了，于是一路找寻到附近的野兽巢穴，发现了一些残缺的布料和骨骸，却没看到头骨。
赤清萧说：“继续找，一定要找到能找到的为止，那附近的野兽，统统绞杀。”
暗卫只得领命下去。
赤清萧最近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他看到素小柔带着一个小孩子一直背对着他走，就算走到了无间地狱也要往下走，他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但是素小柔就是不肯停下来。
这样的梦自从素小柔出事之后就一直没停过，他每次从噩梦里醒来，身边的秦若羽也会跟着被惊醒。
而昨天晚上，素小柔终于转过身了，她的眼睛下都是血一样的眼泪。
她说：“我恨你。”
赤清萧想，就算要入土为安，也不会让她就这样残缺着下去的。
－－－－－－题外话－－－－－－
觉得这个时候秦若羽变成了女主角就是神作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