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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五行金为始,有朝得道布金身。所谓修行,所修者命也,所谓修命,在正其心,身有所忿,不得其正;身有所惧,不得其正;身所好乐,不得其正,身有所忧,不得其正。不得其正者,不得其命也…”这是《玄金决》的引子,不过是些引人向善的溢美之词罢了。春申知道,这个世界实力为尊,所谓正邪,不过是成王败寇的说辞。在他心里有杆称,称得出利弊,无视正邪。看了看开头,实在看不下去,还是直接看正文。
《玄金决》心法共有九层,而这里只有前六层的心法,明显只是上卷。老爷子肯定不会对自己藏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老爹当初找到这《玄金决》便是残卷。不过就算只是这前六层,也够春申修行老长一段时间了。修行这回事急不得,特别现在才开始,必须要稳抓稳打,牢实基础。
再看《青木决》,春申直接略过了前面的引子。《青木决》只是凡阶中品心法,一看就和《玄金决》不在一个档次。《青木决》心法共有十层,修炼到极致,能让修行者破入灵意境,而作为灵阶下品的《玄金决》,适用灵动境的只是前三层,第四到六层就已经是灵意境的心法,说不定残缺的后三层还是更高境界的心法。 目前摆在春申面前的是一个比较纠结的选择。在与老爷子的谈话中,了解到天命双生的好处,那意味着自己多了一条修行的道路。然而天命双生对修者而言并非百利而无一害,害处就是修行过程比寻常修者要复杂困难,不过要是能把修行之路走下去,天命双生的修者能达到的高度就不是常人能比的了。
要么先修《玄金决》,待金系心法有所成之时,再修木系心法。然而这样做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再修木系心法之时,受金系心法先入为主的影响,木系心法进境会异常缓慢,甚至是无法修行。而且木系本就为金系所克,开辟灵河以后,灵河里的金属性灵气怎么可能会接受木属性的灵气,只怕会打得不可开交。若作如此选择,那么将来自己可能不得不放弃木系。
要么两种心法同时修行,然而并无先例可循。老爷子知道的天命双生概念也不过是一卷残缺古书上的寥寥几笔,他对天命双生的修行也是一窍不通。其实按照老爷子透露的意思,自己先修行金系心法,把境界提上去。到了将来,去寻找更加强大的木系心法,通过木系心法的品级优势来抵消金系能力的压制,进而获得金系能力的妥协,实现以金为主,以木为辅的五行之力。毕竟同时修行两种心法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还是修行相克的两种心法,反正金系心法也能催动两种天命之力,两种天命也能通过抽取灵气的方式实现五行平衡。 上苍既然让自己拥有如此天赋,春申不想浪费。反正自己才刚刚开始修行,虽然迫切需要实力,但也不能揠苗助长。两系心法同时开辟灵河,大不了失败了重来。至于自己身上还有一种异属五行,现在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考虑,反正异属五行也不会影响自己的五行平衡。
“呼…”
说做就做,春申爬上桌案,盘膝而坐,分别记下两种心法的第一层,准备两种心法同时修行。但这对他本身的心性要求极高,要做到一心两用,而且还得互不干涉。凝神静气,抱元守一,双手微张,运转心法,闭目吐息。
这便是修行的感觉么,春申仿佛居高临下,俯瞰到了身体的五脏六腑。穿过内府,来到一个空旷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似乎了无边界,这就是自己的丹田么。在那虚无的空间,一张银色长弓,独挂东方苍穹,熠熠生辉;一柄黑色短剑,孤坠西边天际,寒光肆意。这便是自己的天命么。春申被这奇异的景象惊住,一时忘了运转心法,紧接着这些景象如同一束白光收拢,化作一点亮光消失不见。
“额,还是得集中注意力啊。”
重新再来,那消失的光景再度出现。两种心法同时运转,一手《玄金决》,一手《青木经》。丝丝暖意从双手十指顺着经脉向小腹传递,这便是灵气么。虚无的丹田世界也发生了变化,一道金光由西方短剑处衍生而来,化作球状,点缀虚空;另一道青光由东方长弓处破空而出,融作光团,遥相对峙。灵气顺着经脉不断涌入丹田,两个光球也越来越大。现在怎么办,似乎灵气的量已经到了丹田的极限,小腹已经隐隐作痛。
按书上所说,想要开辟灵河,就得压制灵气,使灵气露化,形成灵露,灵露及地,化作灵泉,灵泉生长,汇成灵河。可此时此刻,自己体内的是两团光球,如何压制。难不成真要让两个光球聚在一起,但那样极有可能伤到自己的丹田内府。
“拼了…”
好奇害死猫,春申心中怒嚎,他也想知道两种灵气碰撞到底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两团光球随着自己的意念而动,相向而行,起先还算安稳,待到靠近,光团开始狂躁,看上去仿佛两张愤怒的光脸。春申有些紧张,就像第一次放鞭炮。一咬牙,继续让两团光球移动
“砰…”
却是一声闷响,在两团灵气相触的那一刻,光团爆炸,灵气肆掠。春申身体一软,伏倒在桌案之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春申的意识恢复过来,只是身体机能还未还原,无法行动,也睁不开眼。方觉小腹疼痛难忍,又有一丝瘙痒,应该是丹田受伤,正在修复。在修行路上,丹田受伤倒也不算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娴熟的控制灵气。只要丹田不碎,便能修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控制灵气,春申觉得自己做得还行,那两个光团还是蛮听话的。春申忍痛默运心法,这次不敢再两种心法同时运转,他选择了《玄金决》,目的是想看看丹田的情况。又是那无垠的世界,只是多了几处裂痕,就像黑色闪电。而黑色闪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不过想要完全消散还需要一段时间。收功方觉一阵头晕,是刚刚强行运功造成的后果。迷迷糊糊又要睡去,耳边似乎还有什么声音
“父亲,春申儿到底怎么了?”
“这个兔崽子,真是气煞老夫。他丹田出了点问题,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青鹰心中有些焦急,更多的却是生气。这小兔崽子不听老人言,果然没按自己的建议去做,反而选择了两种心法同时修行,想用两种相克的灵气开辟灵河,这小子简直有些痴心妄想。先前以为他才智聪慧,不用自己操太多心,这才两天,就搞出这档子事。
“月儿,天快亮了,为父得先回去。你好好照顾春申儿,等他醒来,你来报个平安。”
青鹰看了看床上呼吸顺畅的春申儿,摇了摇头,迅速离开,他不能在凌月这里待得太久。想到春申儿,这小兔崽子真和他父亲一样,什么都敢干。凌云小时候也是这样,对于修行的执著不是常人能比的,所以他的成就也远超常人。突然想到,凌云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儿子春申的天赋远远不是自己能教的……
…
天已大亮,春申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是被屋外的劈材声吵醒的,看来姑姑又在煎药。小腹已经不再那么疼了,运转《玄金决》,俯视内府丹田,黑色闪电已经消失不见。看来丹田已经恢复,只是还需时间温养。一时之间,自己也无法修行,便想着接下来几天只能研究一下《修行概要》和《天命志》了。
“吱呀!”
凌月端着药碗推门而入,却见春申儿已经醒来,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昨夜她一夜没睡,也无心思修行,便给春申配了几副草药。缓步上前,侧身坐在床头。正准备躬身去扶春申儿,却见他已经爬了起来。春申接过姑姑手中的药碗,摁住汤匙,一饮而尽。凌月会心笑笑,看来春申儿真的已无大碍。
“春申儿,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再温养两天应该就能痊愈。对不起,姑姑,让你担心了。”
“呵呵,小家伙还学会跟我客气了。对了,既然你醒了,待会我去跟你爷爷报个平安。小兔崽子,和你父亲一样,总喜欢惹你爷爷生气。”
“额,呵呵…对了,姑姑,我睡了多久了?”
“还说呢,已经两天了…”
凌月心情大好,回到厨房做好早餐,随便吃点,剩下的留给两个小家伙。木生那小家伙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春申儿也好不到哪去。凌月换了一身衣服,推开大门走了出去。穿过两条巷子便到了父亲的宅院,门口两个族卫假装对她视而不见,却掩饰不住眼里yin邪的目光。凌月一阵皱眉,对这两人很是厌恶,却未发作。敲开房门,随父亲而去。
待到凌月进去,两个族卫开始窃窃私语。说到族卫,他们并不是第六家族的族人,而是附近一些攀附第六家族的散修或者小家族。第六家族的族卫一般都是灵动境三、四层的修士。就像这两个族卫,这个黑矮胖子叫窦兵,天命石锤,五行下土,灵动境四层修士。另一个“麻杆”青年叫刘文,天命平抓,五行下金,灵动境三层修士。
“我说兄弟,凌月这个美妞不错吧?”
“嘿嘿,那是,绝对不是花雨楼那些小妖精可比的。”
“五长老快要完了,到时候这妞不知道能不能便宜你我两兄弟。”
“怎么可能,你打得过她?”
“呵呵,不是还有两个小东西么,不怕她不就范。”
“那倒也是,但他那两个哥哥?”
“怕什么,等那两个杀胚回来,大局已定。再说,不是还有黑虎卫么…”
“黑虎卫再厉害,也不是那两个杀胚的对手啊。”
“切,你那什么脑子,也不想想黑虎卫的靠山是谁。”
…
“父亲,春申儿醒了…”
凌月并不知道在她走后两个族卫的对话,跟随父亲进了书房。
“哦,已经醒了。那小兔崽子身体怎么样?”
“基本上已经好了,再休养两天,应该就能恢复到从前。”
“那就好,我晚上过去看他。你这些天怎样,修行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青鹰在确认春申儿身体没有问题以后,问到了女儿凌月。近来他一直很忙,倒是疏忽了女儿。一方面要照看铁蛮的安危,另一方面要翻阅典籍,解决春申儿的修行问题,而且再过半年太上长老将要轮换,自己也得早作打算。
“灵动境五重的境界已经稳固,说起来还真要谢谢春申儿。”…
“呵呵,那倒是,那小子是个天才,说不定以后咱们父女还得向那个家伙请教呢。”
“嘿嘿,就像大哥那样…”
“这倒也是,春申儿这个小兔崽子像极了他父亲。”
“父亲,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去吧…”
凌月恭敬的向父亲道别。青鹰心中却是一阵酸楚,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因为自己的无能,断送了女儿的一生。如今又忙着两个孙子的事,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
夜深,春申卧室。
春申没有修炼,虽然丹田已经愈合,但仍需温养。闲着没事,睡又睡不着。白天已经看完了《修行概要》,不如翻翻《天命志》。书中形形色色的天命,有高有低,有好有坏,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春申觉得这内容有些庞杂,不过认知天命世界的各种天命也算是修行的一门基础课程。静下心来,从头看起,天命刀篇。
“天命刀篇总要:天顺刀命分平刀、木刀、石刀、铁刀、银刀、金刀、玉刀七等,一般情况,天命等级越高,修士将来的成就也就越高。当然,也不乏例外,上古时期便有人以天命平刀,修成一方霸主。天顺之上,有天佑之命,钧天历一六四八年至四九七三年,三千余年,出现过五种天佑刀命,分别是辰刀、屠刀、霸刀、月刀和魔刀。至于天佑之上,非我天牧圣院所知耳…”
“天命平刀,刀中凡品,以天命五行珠显化,刀体暗淡发黑,刀长三尺,刀柄犹如鹿角。既为凡品,便是天命刀中最普遍的存在…”
“天命木刀…”
…
春申一目十行,翻阅《天命志》。看得累了,歇一歇,喝两口热茶,这是特意请姑姑给沏得。虽说晚上喝茶不好,而且身体并未痊愈,但自己就好这口,很是喜欢齿间的茶香。虽说看懂《天命志》不是难事,依然会有不解之处。
“什么是钧天历?什么又是天牧圣院?”
“钧天历是天命世界所有修士共同认可的年历,而天牧圣院则是《天命志》的编者,据说是在遥远的中州。”
当春申疑惑着说出声来,猛然间却听到了这个回答。先是心中一惊,待到看清来人,才松了一口气,老爷子来了。春申不由得羡慕爷爷的实力,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自己的房间,自己一贯警醒,却未曾发现,原来修者可以如此强大。
“爷爷,您来了。”
“小兔崽子,伤已经好了?胆子肥了啊,什么事都敢做。”
青鹰佯怒,其实他并未生气,刚刚看到春申儿完好无损,如今又在刻苦温书,心中更是一阵欣慰。只是为了给这小家伙长长记性,才如此说道。
“嘿嘿,爷爷,害您担心了,我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爷爷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有什么修行上的问题现在就问吧。”
“该说的您都已经说过了,其它办法我想爷爷您一时也难以找到。爷爷,问点别的行不行?”
“小兔崽子,你问吧。”
“那什么钧天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天牧圣院?”
“既然你问到,爷爷也就跟你说说。话说五千多年前,天命世界出了一个神秘天才,原本的名讳不为人知,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以十岁幼龄击败一位灵意境九重的高手;第二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以二十几岁的年龄灭杀一位七百余岁的老怪物;当他第三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以一己之力灭掉一个强者如云的大家族;当他第四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普天之下他已再无对手。此后,他在两百余岁得道飞升,创下了有史以来修行的最快纪录。飞升之时,他自号钧天,欲与天平齐,一时之间,四海皆惊。此后,世人以其飞升那天为元日,启用年历钧天,以纪念这位旷古绝今的天才…”
“爷爷,什么又是飞升?现在又是钧天历的什么时候啊?”
“据说修行要是达到极高的境界,修士本身便拥有了毁天灭地之能。以他们的能力,可以无视天命世界的天道秩序,随手之间,便能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是时,苍天会降下劫雷,修士要么毁灭,要么飞升上界。而那个极高的境界,就是每个修士的终极目标。修士为何修行,为了长生,而上界就是长生。”
青鹰一阵感慨,长生之路,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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