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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有财一怔,就像瞅着一只怪物似的,定定地打量着曹小树,犹豫一下,语重深长地道:
“年青人,你要识好歹,懂进退,若是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候,只会撞的自己头破血流,尸骨无存!”
曹小树斜着眼睛,就像打量着一只玩物似的打量着胡有财,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轻佻地问道:
“胡黑娃,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胡有财脸色平静,气定神闲,不急不躁,缓缓地道:
“小子,这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更是在给你留一条活路。
老子也曾经年轻过,什么挫折没有经历过,深知向别人低头的屈辱与痛苦。
但是,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为了你自己,以及你妹妹的安全,我劝你赶快离开这里。
你要是不识好歹,不知死活,继续在这里闹腾,惹恼了老子,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乡情!”
曹小树毫无惧色,淡笑着道:
“老小子,你家里处处透着血腥味,闻着让人恶心,干净的人,谁稀罕呆在这里,只是我的事情,你还没有替我解决,你教我如何离开呀?”
胡有财眉头一皱,眼中闪烁一丝怒意,逼视着曹小树,冷冷问道:
“小子,你究竟想要怎样?”
曹小树歪歪脑袋,瘪瘪嘴巴,一脸痞笑,道:
“很简单,事情是你家胡为民这个狗崽子惹起的,他就必须纠正错误,他得主动替我疏通水渠,保证我家田地的正常灌溉,并且向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得打我家田地的主意,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咱们两家的纠纷,就算了结!”
胡有财哼了一声,道: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呢?”
曹小树仰起脸儿,眼中寒芒闪烁,唇角一扯,一字一顿,淡淡地道:
“大开杀戒,你死我活!”
胡守贵等人见曹小树虽然神色平淡,说的轻巧,但是,一字一句却透着血腥气,心头莫名地颤抖了一下,精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胡有财瞅着曹小树这个有恃无恐,嚣张跋扈的样子,陡然生出了不详之感,他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一家老少,强行抑制着心中的怒意,缓缓地道:
“小子,我已经决定放你一马了,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曹小树冷哼一声,语中带着一丝讥讽,不屑地道:
“老小子,不是老子固执,而是别无选择,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没有那些田地,我家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胡有财思忖一下,一个深呼吸,耐着性子,道:
“小子,这样吧,我再退一步,我出钱购买你家里田地,咱们就此了结此事,你看如何?”
曹小树目光深邃,摇了摇头,冷哼一声,断然拒绝:
“胡老爷子,你搞错了吧,姓曹的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出息,却也不是败家玩意,那些田地可是曹氏几代人的血汗,除非山穷水尽,绝不变卖祖产!”
胡有财见曹小树真是油盐不进,冥顽不灵,一点也不给他台阶下,真的恼了,怒火中烧,沉声呵斥:
“小子,难道你不怕死吗?”
曹小树眉头一挑,一脸的桀骜不驯,打了一个哈哈,昂然叫道:
“刀未出鞘,大战未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胡有财眉头越拧越紧,微眯着的眼睛越睁越大,眼中寒芒四射,脸色阴冷,恨恨地道:
“小子,老子不管你背后的靠山是谁,后台有多硬,但是,你今天践踏了胡家的尊严,触犯了我的底线,你要是还不滚蛋,老子立马就灭了你,绝不手软!”
曹小树眉头一竖,虎眼一瞪,斜睨着胡有财,气势凛然,一字一顿,昂然叫道:
“即使是蚂蚁,也是有它的尊严的,蚂蚁的性命不可能任意践踏,它的尊严,更加不可践踏!”
胡有财唇角一扯,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先是轻笑,即儿是大笑,到得后来竟是一阵狂笑。
但是,笑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陡然停止。
胡有财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肉抽搐,脸色发紫,上身掬偻一团,胸口就像拉风箱似的,剧烈地起伏着。
他咳得一时喘不过气来,身子微微地摇晃颤抖,看那样子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亦有熄灭的迹象。
胡守贵见到胡有财这个衰弱的样子,揪心揪肺,脸色大变,连忙上前,一手搀扶着父亲,一手抚摸着父亲的背脊,给父亲进行顺气。
几息时间。
胡有财缓过劲来,停止了咳嗽,倔强地推开了胡守贵搀扶的手掌,神色一敛,一个深呼吸之后,便冷冷地盯着曹小树。
他容颜苍老,目光静穆,一手柱着拐杖,一手指着曹氏兄妹,声音里不带着一丝的感情,淡淡地道:
“大的乱棍打死,剁了喂狗,小的让黑子带走,这个小丫头长的俊俏,要卖一个好价钱。”
胡为民等人早就被曹小树的嚣张给激怒了,对曹小树起了杀心,待得听到老祖宗的吩咐,眼眸一亮,唇角一扯,露出了一脸的狞笑。
他们连忙四下散开,有的去拿棍棒,有的拿来了刀枪,稍顿,便举着兵器,目露凶光,向曹小树兄妹缓缓地围了过来。
曹小树瞥了一眼四周围上来的敌人,神色恬淡,毫无惧色,扭头瞅着小妹曹小花,笑着问道:
“小妹,想不想看哥哥放炮仗啊?”
曹小花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声音清脆稚嫩地叫道:
“想看!”
曹小树笑道:
“小妹,哥哥放的这个炮仗有点响,你快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要被吓着了。”
曹小花连忙紧闭双眼,抬起小手死死地捂住了耳朵。
胡为民先前在袭击曹小树的时候,却被曹小树凌厉的眼神给吓住了,露出了怂包本色,在家人面前失了面子,心里非常地窝火。
他暗中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找回场子,现在,他待得得到爷爷的诛杀命令,于是,率先动手,举起大刀,怒吼着自后面砍向曹小树的脑袋。
砰的一声。
接着,亦是哐当一声。
胡为民手中的大刀掉在了地上,左手紧紧地握住了鲜血涌冒的右手手腕,嚎了起来,声音凄厉,惊心动魄。
他蹲在地上,龇牙咧嘴,泪流满面,嘶声嚎叫:
“啊啊啊!
痛痛痛!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啊!”
原来就在生死存亡,千钧一发之际,曹小树动作快捷地自衣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来,然后身子一转,冲着自后面扑上来的胡为民,果断地开了一枪,瞬间打穿了胡为民握刀的手腕。
胡家的所有人本来觉得胜券在握,立马要弄死曹小树,谁知道陡生变故,形势扭转,当他们瞅着胡为民鲜血淋漓的右手,身子一顿,僵在当场。
胡有财觉得曹小树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过自信,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大靠山,因为他无法预测杀了曹小树,会不会给胡家惹来麻烦,因此心烦意乱,忐忑不安。
他眯着眼睛,调理着气息,面无表情,尽量露出一副淡然样子来,但是待得听得了枪声,心头一凛,身子哆嗦了一下。
胡有财对于枪声,那可真是太熟悉了,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他可是拿着火铳,翻墙入室,杀人越货,没有少干坏事。
现在,当他骤然听的枪声,眼睛暴睁,瞅见了孙儿胡为民的惨状,脑袋里瞬间嗡嗡嗡的,一阵的天旋地转,有些发晕。
他精神恍惚,身子摇晃,若非死死地撑住,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了。
几息时间。
胡有财凝聚精神,神色阴沉,一手柱着拐杖,一手指着曹小树,声音发颤,厉声呵斥:
“住、住手,快点住手,大家快点给我住手!”
胡守贵等人本来就被曹小树的冷枪给打懵了,待得听了父亲之言,更加地不敢袭击曹小树了。
嘿嘿!老小子们,爷爷今日还告诉你们,这个世上的任何打斗,没有什么是一枪搞不定的!
曹小树展示了一下手枪的威力,暗自吐槽着,用枪口一一地点着胡守贵等人,眉头一竖,目光凌厉,一脸煞气,恶狠狠地叫道:
“老小子们,把手中的东西都扔了,立即后退,要是不听话,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们呀!”
胡守贵等人瞅着曹小树那指着他们的黑黢黢的枪口,吓得脸色苍白,嘴唇抽搐,扔了手中的东西,惊慌地后退着。
他们各自找到了一个遮蔽物,躲在院子的四周,探头探脑地瞅着煞神曹小树,吓得胆颤心惊,大汗淋漓。
曹小树的枪口又指着想要开溜了的胡为民,咬牙切齿,厉声呵斥:
“你他妈的闭嘴,蹲在原地,不许乱动,你要是再敢嚎叫开溜,下一枪打穿的可就不是你的手腕,而是你的脑门了。”
胡为民吓得心头一颤,神色呆滞,那些嚎声卡在喉咙里,不敢发声,即儿,脚板挪回了原位,身子筛糠似的哆嗦着,不敢动弹。
曹小树扭头亲了一下小妹曹小花,嘻嘻一笑,柔声问道:
“小妹,炮仗放完了,请睁开眼睛吧!”
曹小花便睁开了眼睛,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掌,瞅着蹲在地上,手腕流血的胡为民,讶然叫道:
“哥,他、他手上怎么流血了,他是不是被炮仗给炸伤了呀?”
曹小树眉头一皱,瘪着嘴巴,装出了不悦,道:
“小妹,安心看戏,不许多嘴!”
曹小花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曹小树拿枪指着胡为民,扭头瞪着定定地瞅着他的神色呆滞的胡有财,哼了一声,摇头晃脑,怪腔怪调,大喊大叫:
“胡黑娃,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
明明可以好好地说话,明明可以好好地解决问题,偏偏要动刀动枪,喊打喊杀的。
怎么样,吃亏了吧,吃亏了吧,吃亏了吧!”
胡有财见到曹小树这嚣张嘚瑟的样子,真是恨意滔天,心火乱窜,若非强行隐忍,差点被气晕过去。
曹小树嘿嘿一笑,痞里痞气,大声问道:
“胡黑娃,既然大家已经穷图匕见,彻底摊牌了,搞成现在这个样了,那你说说,你要如何地收场呀?”
胡有财心里一阵抽搐,狠狠不已,心里明明气得要死,偏生无可奈何。
他犹豫一下,神色淡漠,缓缓地道:
“小子,念在咱们乡里乡亲的情份上,我再退一步,你家的田地我家不要了,以后也不干扰你家的生产了,请你立即从我家滚出去,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道。”
曹小树见胡有财服软了,目的也达成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点头不迭。
他打声哈哈,笑道:
“胡黑娃,你能够如此地明辨是非,通情达理,让我甚是欣慰,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胡有财微微颔首,冷冷地道:
“说!”
曹小树斜睨着眼神,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胡有财,稍顿,唇角一扯,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昂然叫道:
“胡黑娃,老子今日特意赶来你家,就是好好跟你处理事情的,但是,你刚才对我非常地不礼貌,让我心里很是不爽,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不再目中无人,今日你得喊我三声爷爷,向我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