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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当然不是……”宋十七欲言又止,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师门的事。
“那不就成了?我相信你,十七。”秦箬颇有深意地望了宋十七一眼。
宋十七眼里泛起了一丝泪光,他自小在青云门长大,哪怕被逐出师门多年,他依旧对青云门有着极深的执念。
在青云门被以背叛师门,残害同门为由废除了武功,像一条死狗一样扔出去时,他突然就迷茫了。
从前他沉迷武学,几乎不理世事, 离开了青云门后,自己的人生就好像失去了方向。
养好了一身伤后,他突然就不想那么颓废下去了,他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于是日夜苦练,不知道吃尽了多少苦头, 最终还是将一身武功练了回来。
当年那事发生之后, 昔日的同门师弟兄,没有一个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甚至连自己的未婚妻,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而眼前之人不过初次见面,她却说,她相信他!宋十七又怎能不动容?
“好了,你那些事,等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说。我喊虎子过来给你买身合适的衣裳,下午时去见见那帮小崽子。”
“肚子也填饱了,是时候该干活了。”秦箬笑着转移了话题。
司珩和她提到过宋十七那事,在秦箬的眼中来看,所谓背叛师门无非就是权利和利益的纠葛而已。
不择手段除掉一个最强大的对手,被有心人取而代之又有什么出奇?
要不怎么会恰好发生在青云门新门主选拔前夕?宋十七少年成名,当时已经是江湖榜上排得上名号的剑客。
宋十七做为最有竞争实力的青云门弟子,怎么说都犯不着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奇怪的是, 偏偏出来指证他的是宋十七有婚约的未婚妻。
被废除武功逐出青云门时,却是宋十七的师傅默许的。
按照司珩的说法,当年那青云门门主也就是宋十七的师傅,不像是那等糊涂之辈,除非这背后隐藏着更大阴谋。
秦箬的脑子转得很快,宋十七短短几年,就重新将被废除的武功修炼回来。
一个重利忘义之辈,断不会有这样的坚韧的心性。
“不用,我自己有。”
宋十七纵身跃上了墙头,足脚一点又飞向院中的那棵大树,从上面取下了一个包裹。
他拿了包裹转身就回了房间,没多久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衣服虽然旧是旧了点,袖子上还打着补丁,看起来倒也算干净。
从青云门出来后,宋十七风餐露宿四处奔波,还时不时得应付那些不知来自哪方势力的暗杀。
这些年疲于奔命,生活哪有什么质量可言?
因为不愿意干有违天理的事,一个江湖榜上排第五的人,日常挣个三瓜两枣,居然靠的也是出卖一身力气。
“原来宋大哥不是真乞丐啊。”半夏傻头傻脑冒出了一句。
“秦姑娘得罪了,之前有所隐瞒,实在是情非得已。”宋十七朝秦箬抱了抱拳。
“无妨,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衣裳还得买几套新的,我没有苛待身边伙伴的习惯。”
秦箬不由分说,将一张银票塞给宋十七,这样落魄的剑客倒是头一回见。
宋十七这次也没有推辞,他坦然收下了。
秦箬略略和宋十七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这才吩咐虎子,将宅子里找的那批乞丐唤了过来。
那批小乞丐来得很快,刚刚他们目睹了宋十七和秦跳眺的较量,此眼神带着敬畏的同时又流露出一丝丝的期待。
在这个宅子生活的这些时日,天天有饱饭吃,还有大屋子住,这可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现在每个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穿着庆生和虎子买来的新衣裳,走出去时谁还认得出是以前小乞丐。
在虎子的引导下,他们他们排着队上前,轮番给秦箬和宋十七做自己我介绍。
这批孩子最小的才十一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这当中还有四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你们听好了,我让虎子找你们过来,不是为了给你们提供温饱提供住所。我不是什么大善人,我只是一个小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我身边也不留无用之人,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领一两银子现在就走。二是选择留下来,从此你们只能听命于我,我只有一个要求,无条件服从 。”
等最后一个人介绍完自己后,秦箬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先敲打了一番。
现场的这群孩子,听到秦箬这么一说神情有些紧张,脑袋凑到一起小声讨论着。
“虎子兄弟找我们时和我们说过,跟着姑娘就有出人头地之日,此话可当真?我不知姑娘将我们聚集到一起想要我们做些什么,我不怕苦也不怕累,但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
其中这批人当中,年龄最大的少年率先站了出来,毫不畏惧地对上秦箬的目光。
“自然,让你们吃饱穿暖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标是让你们成为一群有能力有身份,可以掌控自己命运,享受荣华富贵的人。”秦箬的语气坚定而有力。
少年的目光亮了起来,他没再犹豫猛地对着秦箬跪了下去。
“姜无,愿尊姑娘为主子,永无二心。”
“阿桑也能吃苦,求主子收留。请不要赶阿桑走!”一个和半夏一般大的女孩也随之站了出来。
在这宅子里住的几天,是她住得最安心日子。
以往外出乞讨也只敢在人多的地方,从来不敢到人家的宅子门前去。
沦落为乞丐本就已经低人的一等,女性的生存环境更是雪上加霜。
这里有吃的,再也不用跟野狗抢食。晚上还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不必再提心吊胆防着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她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纷纷效仿,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走。
秦箬满意地看着众人,这些人都是渴望改变命运的,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都会全力以赴。
“好,既然你们选择了留下,以后就跟着你们宋大哥先学习武艺。等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我会安排你们的去处,绝不负你们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