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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朝的科举制度分为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四个等级。
秦子宴至今还是童生,只有通过院试后考取了秀才,才能进行下一级乡试。
而陆景辰年方十九却已经是举人身份,明年即可进京参加春闱会试。
中举即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仕途,陆景辰只要再上一个台阶,就能入朝为官前途无量。
陆景辰是去年才进入鹿鸣书院的,听说是来自甘州那边的名门望族。
至于为什么放弃州府官学,到太和县的鹿鸣书院,他就不知其中的内幕了。
但不妨碍秦子宴处心积虑,想要巴结陆景辰的心思。
秦子宴打的主意是若是能和陆景辰成为朋友,对他的学业和未来仕途,只有利没有弊。
他一直想找机会接近陆景辰,却始终不得其法。
如今,秦箬竟然有机会和陆景辰拉近距离,他如何能不激动?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师兄有心相邀,那是看得起你……”
秦子宴见秦箬迟迟不应声,顿时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这位学弟勿要强人所难,我瞧着你先头三番四次出言为难这姑娘,着实有失读书人的身份,你实在不该 ! ”
陆景辰眉头紧锁表情不悦扫一眼秦子宴, 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对于这个秦子宴这人,他略有耳闻。
在书院里也曾打过几次照面,其人的确是有几分才气,但急功近利的性子不是很讨喜。
现在看着秦子宴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着实让陆景辰反感。
陆景辰语气很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子宴一愣,他想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却见陆景辰已经转身朝秦箬行了一礼。
“姑娘抱歉,是在下没考虑周全。等姑娘哪一天得空时,我再来请教。”
秦箬朝陆景辰轻轻颔首,算是应了陆景辰的话。
清风居的掌柜听到小二来报有人破了棋局,顿时花心怒放。
今日之后清风居的名声,必然更上一层楼。
等到陆景辰和秦箬说完话,他用托盘端着沉旬旬的银子快步走上前。
掌柜先是向陆景辰行了一礼后,才转头对秦箬热情洋溢道。
“恭喜这位姑娘,成功破解玲珑棋局,这是一百两银子赏金。”
“另有一事,明镜先生有言在先但凡解开棋局者,在不违背他个人原则和道德的前提下,可许诺解局者一个要求。”
“姑娘可否留下芳名住址?待明镜先生他日归来,小人通知姑娘前来拜会。”
掌柜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顿时羡慕不已。
一百两银子固然诱人,能向明镜先生提一个要求,才是真的让人垂涎三尺。
明镜先生的一诺,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明镜先生可是大盛朝有名的儒学大家,地位崇高。
他的学问和人品深受天下人敬仰,其言论更被誉为金科玉律,文章被誉为天下第一。
能向明镜先生提出一个要求,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箬连明镜先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听这名号以及周围人的反应,倒是能猜出来头应该不小。
只是她对那一个要求并不感兴趣,自己想要的自会想办法去争取。
秦箬上辈子,就是这般自信且狂妄,现在也不例外。
秦子宴恨不得自己冲上去,代替秦箬回答掌柜的问题。
只是陆景辰还在旁,先前才对他出言警告过。
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他也是要面子的,终究只好沉默地站在一旁。
心里在祈求,秦箬能够上道些。
她已经拒绝过陆景辰一次,错失了大好的机会。如果能搭上明镜先生这条线,自己必能一飞冲天,仕途顺遂,财运亨通。
秦箬才不管,秦子宴如何想。
她收起了银子,轻笑着摇头:“我姓秦,解开棋局只是巧合。至于明镜先生的承诺 ,心领了!左右民女也用不着。”
掌柜和众人都大感诧异,纷纷惋惜不已。
就连陆景辰,都向秦箬投去了意外的目光。
他没想到秦箬会如此果断,毫不留恋地放弃了向明镜先生提要求的机会。
陆景辰望着秦箬一副淡然若水的神态,他的心中无由来地泛起一丝涟漪。
而此时,秦子宴已经快要疯了。
什么用不着啊?她到底知不知道明镜先生是何许人?
她用不着,难道自己用不着?
“你闭嘴!简直不知所谓!你到底知不知道明镜先生是谁?”
秦子宴理智全无冲着秦箬吼一声,伸手就要去拽秦箬的胳膊。
陆景辰眼明手快,挡了在秦箬面前。
“师弟,不可无礼!你怎可以对秦姑娘如此出言无状?你和秦姑娘到底有何仇怨?”
陆景辰恢复了一副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目光锐利直视着秦子宴。
陆景辰一番言语,像是一盆冷水般瞬间将他泼醒了。
“陆师兄,这是误会,我和她……”秦子宴喉咙发紧,看着陆景辰冷漠的眼神,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盛朝重孝重道,讲究长幼有序。
而秦子宴对秦箬,就是“称呼有敬”四个字都没有做到。
就凭他刚刚的表现,真若说出和秦箬的关系,一旦传开一顶不睦长姐的帽子,恐怕能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陆景辰听到秦箬对掌柜自称姓秦,又看到秦子宴三番四次对秦箬出言无礼。
秦箬和秦子宴的五官眉眼,依稀又有几分相似。心里对二人的关系,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只是鉴于秦箬没有挑破,他也不便出声。
但他是真的瞧不上秦子宴的行为,所以才会挺身而出。
“无妨!左右是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不了我什么。我就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秦箬对陆景辰抱了抱拳,潇洒离去。
秦子宴望着秦箬的离开的身影,像丢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又迷茫。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他脚步踉踉跄跄走出了清风居。
他的脑里全是秦箬那张冷漠的脸,以及最后那句不断在脑中盘旋的话。
他一直觉得秦箬只是在和他置气,现在他是真的被秦箬那一句话刺痛了。
秦子宴想不明白,秦箬对秦子牧那个小结巴尚能和颜悦色。
为什么对自己偏要百般奚落,针锋相对?
阿爹刚走那会,她明明说过一定会尽力供他考取功名,会护着他一辈子。
秦子宴心中悲愤难平,眼圈蓦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