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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老妇人看见有人闯进来都停下了动作,其中一个扶着产妇的妇人不满的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生孩子呢!谁让你们进来的。”
老大夫指着产妇说:“快把她放下来,你们这样颠会害死人的。”
那老妇人理直气壮的说:“她生不下来,不这样颠难道一尸两命吗?我们这样至少能保下小的。”
赵美传忍不住说:“您是她婆婆吧!我们是她相公请来救命的大夫,她相公说了大的小的他都要。”
妇人明显不信的说:“逸群怎么会去请大夫,我们家的条件哪里请得起大夫,不都说好了保小吗?”
牛背上的孕妇用最后的力气喊着:“救命,救救我。”
声音虚弱无力,但是赵曼宁还是听见了,她三两步上前就从牛背上把孕妇抱下来了,孕妇在牛背上趴太久了,下身全是血,看着特别骇人,老大夫说;“曼宁,快把人抱回床上去,南星你拦着这群婆子。”
赵南星把药箱递给老大夫,就张开双臂挡在门口。
三个妇人常年干农活,力气不小,赵南星根本拦不了多久,这三个婆子一边叫骂一边推搡,甚至不知道是谁下黑手去掐赵南星腰上的肉,赵南星本能的就想去摸疼的地方。
赵曼宁放下孕妇就赶紧来到门口,看到三个妇人快冲进来了,她抓起一根长条凳一下子横在门口,把三个即将突出重围的妇人拦在了门外。
赵南星看她来了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摸了摸自己被掐疼的地方。
赵曼宁看见了就问:“南星哥哥,她们打你了?”
赵南星怕她动手惹出更大的麻烦,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们一起守好门口吧!”
屋子里的情况并不乐观,产妇严重脱力,失血过多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老大夫拿出一片老参让产妇含在舌根,又摸了摸产妇肚子,发现孩子在肚子里胎位也不正。
老大夫当机立断说:“美传去厨房拿点油来!”
赵美传正在帮产妇整理裤子,听见师傅的吩咐就赶紧去拿了,走到门口三个妇人像丧尸一样伸着手不停的往里扒拉,嘴里污言秽语的什么都骂。
赵美传管不了那么多,她说了句:“守住啊!”就跑进厨房去找油了。
那三个妇人看赵美传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走更加生气了。
“你们在我家里干什么呢?当我们死了吗?放我进去。”
“就是,你们是大夫吗?年纪轻轻的我看你们孩子都没生过懂怎么接生吗?”
“让我们进去,女人生孩子怎么能让男人进去看呢!”
……
赵美传拿着菜油和猪油又从几个人面前路过,只匆匆说了句:“闭嘴吧你们!”
三个妇人更气了,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赵曼宁气的不得了,就想把凳子丢了胖揍她们一顿,赵南星一直在旁边求她:“好妹子,我给你买糖,你千万别动手啊!动手就麻烦了!你不想你姑姑没地方学医吧!”
赵曼宁只好咬牙忍着,还要躲避三个妇人的攻击,真的比找人打架还累。
赵美传拿着油问:“师傅,有菜油和猪油用哪个?”
老大夫扎下一根银针伸出双手说:“把菜油倒我手上。”
“好。”赵美传拔掉油塞,把菜油缓缓的倒在老大夫手上。老大夫双手不停的搓着,再把油摸到产妇肚子上,这样反复了四五次,产妇隆起的肚子上已经均匀的抹好了油。
老大夫提醒赵曼宁说:“看好了,现在就教你怎么正胎位。”
赵美传点点头站在旁边一眼不错的看着,她在现代的时候听说过只有厉害的大夫才会这一招,徒手正胎位,这个孩子在肚子里是横着的,除非剖腹产不然是生不下来的,可是这里剖腹产显然是不可能的。
老大夫摸清楚孩子的姿势后,准确而快速的把肚子里的孩子换了一个头朝下的姿势。
赵美传第一次看见这种手法,对老大夫的崇拜更上一层楼,这是多么牛的全科大夫啊!老大夫见她发呆就说:“美传,你赶紧看看产妇的宫口开了多少了。”
赵美传如梦初醒赶紧掀开盖在产妇腿上的薄被单,双腿间血乎乎的赵美传也顾不得了,她探头看去,用双手比了一个圆环说:“师傅,开了这么多了。”
老大夫看了一眼说:“快了,开了七八分了,你把药箱里那瓶蓝色的药丸喂给产妇,生孩子没力气可不行。”
赵美传赶紧转身去拿了一丸药出来塞进产妇嘴里,产妇的肚子从刚刚的一直剧烈的疼痛变成了有规律的宫缩疼,现在她能喘口气了,就泪眼汪汪的看着老大夫说:“爷爷,谢谢你。我娘当年难产就是你救回来的,我就知道您来了我肯定死不了。”
老大夫看着这个和赵曼宁差不多大的姑娘慈爱的说:“好好攒点力气,待会开始疼你就往下用力,像拉屎那样用劲,知道了吗?”
产妇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了,赵美传看着这个小姑娘苍白的脸忍不住叹气,这在现代还没发育完全呢!
朱逸群终于跑回来了,赵曼宁看见她立马祸水东引的大声喊道:“朱逸群回来了,在门口呢!”
三个妇人果然转头去看,就看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朱逸群扶着院门,三人立马就朝他走过去,赵曼宁放下长条凳松了一口气,转头就看见赵南星被抓花的脸,半是责怪半是心疼的说:“你怎么不知道躲呢!我看你还是跟着我学两招吧!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也能自保。”
赵南星是没动过学武的念头的,今天经此一遭他也改变了想法,还是会点拳脚比较好。
朱逸群被她亲娘和两个姨妈围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感觉他现在都要碎了,想进来看自己媳妇,反而被死死的拽着动弹不得。
赵美传几人在屋里也听见了赵曼宁的喊声,知道朱逸群回来了,产妇眼里突然就有了光,看样子是恢复了一点力气。
赵美传喊道:“曼宁,南星快去厨房烧开水,之前烧的应该都凉了。”
两人本来在门口看朱逸群被三个妇人撕扯的惨样,听到喊声也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一刻钟之后孩子顺利的生下来了,老大夫接过浑身紫红的婴儿,用手指勾出孩子嘴里的粘液,拍了拍背,小家伙立马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
老大夫剪断脐带给孩子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就用包被包好了,他让赵美传抓着脐带的一端,等着胎盘排出来,等胎盘排出来以后再观察一个时辰,产妇没有大出血,这个鬼门关就算过了。
三个老婆子像闪现一样到了门口立马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老大夫看着她们三个没什么表情的说:“男孩。”
“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孙子了,哈哈哈!”
“恭喜姐姐,这可是你们家的长孙啊!”
“是啊!谁能想到长孙是小儿媳妇生出来的呢!这丫头命真好!”
“我去叫孩子爷爷回来,这可是个大喜事。”
三个妇人旁若无人的狂欢着,赵美传看这产妇青白的脸色,第一次庆幸还好是个儿子,不然这姑娘只怕命更苦。
朱逸群在屋外大声的喊着:“荷花,荷花你没事吧!”
赵荷花听到这个声音高兴的笑了笑,张了张嘴说:“我没事。”奈何声音太小,朱逸群根本听不见,赵美传好心的帮她喊了一句:“她说她没事。”
朱逸群高兴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