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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自从当了姨娘之后,察言观色的本事就直接还给祝姨娘了,眼珠子直接是往天上飞的,谁还能注意到曾经的安家后院一霸的安滢的脸色变化?
她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不遗余力地给了安滢又一记会心一击:
“外面都说,张数烨少爷是个谦谦君子,只是看妹妹这脸色,似是过得不好的样子?妹妹可得提防好了,小心他又玩厌了,又招一个新的姨娘。说实话,他连你都愿意接进府,更何况是别的美娇娘?”
这话,陈姨娘说得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她对此可是感同身受。
她一向不觉得自己应该叫乌攸姐姐,因为在乌攸进府前,三少爷就对她表示过好感了(乌攸内心OS,那叫约炮谢谢),所以陈姨娘总觉得,乌攸是抢了自己本来该有的东西。
只是,她这话落在了安滢耳朵里,就直接弄得本来就即将爆发的安滢直接半疯了:
特么什么叫连我都愿意接进府?我怎么了?要是你没有肚子里这个球,安荣禹会让你上位?你还会有机会在我面前瞎叨叨?
看着陈姨娘一脸满足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拿含着嘲讽的眼光扫自己的时候,安滢终于炸膛了:
“来人!给我打这个出言不逊不敬主子的贱人!”
跟着安滢出来的红蕉吓了一跳。
四小姐疯了吧?这陈姨娘虽然该掌嘴,可是她毕竟身上不方便,万一一巴掌下去,动了胎气,老爷和三少爷不会找你的茬,但是我特么也不想当替罪羊挨抽去啊。
可红蕉知道,如果自己不撸着袖子上的话,回北辰苑也免不了被抽一顿的结果。
在比较这两种结果哪种更凄惨的同时,红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呜呜,潘婷小姐,你啥时候能把我要回去,我不想死得太早啊。
红蕉在心底默默地哭泣的时候,安滢忍不住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废物”后,自己上去了。
陈姨娘本来仗着肚子里有个护身符,安滢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轻易动手。
可要叫乌攸来说,你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 啊,安滢自己就是安家的子嗣,你看看她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指望她怜惜安家的后代?
她一向是以圣人的标准对待别人,以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你自己往枪口上去撞,还指望扣扳机的人仁慈,你开玩笑呢吧?
陈姨娘一个愣神,就被安滢推倒在了地上。
在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儿的时候,一股剧痛从她的下腹传了过来。
她碰了那么多天都没碰到的瓷儿,终于被安滢给碰上了。
陈姨娘本来还想惋惜一把,可是现在的情况叫她始料未及,恐慌和疼痛混合在一起,朝她奔袭而来,她恐惧地抱着肚子,一边呻吟着一边在地上蹭着往后退。
最可悲的是,安滢完全被陈姨娘刚才自作死的行为激起了怒火,步步紧逼,闭着眼睛,双手胡乱挥动,专照陈姨娘的脸上招呼,两条胳膊被她生生地当无敌风火轮使,都快给挥出残影来了:
“我叫你说我是安姨娘!”
“我叫你在我面前轻狂!”
“妹妹也是你能叫的?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你这个奴婢!一生一世都是奴婢!生的孩子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
陈姨娘本来就不是个太自觉的,自以为自己可以在三房横着走了,就恨不得把那些个规矩踩在脚下碾上个几十遍的,以发泄以前被长期压抑着的某些情绪。
只是,她这回去捅的这个马蜂窝,实在是太大了,完全不是她能掌控的范围。
安滢一动手,红蕉作为安滢的丫鬟,就彻底无路可走了。
她选择了一个伤害性最小的办法,两眼一翻白,噗通一声软倒在了地上,装作被这一幕吓得晕了过去的样子。
而跟着陈姨娘出来溜达的银竹和杭菊远没有红蕉这么醒目,她们一看安滢发飙动了手,而且拳拳到肉,每一次挥舞都能准确无误地命中陈姨娘,而陈姨娘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样子,吓得直接冲上前来,一个去拖安滢,一个去扶陈姨娘。
安滢的胳膊被银竹架住了,可她还有腿,鬓发皆乱、满额冷汗的陈姨娘刚刚从地上被扶起来,安滢就蹦了起来,一记毫无淑女形象的佛山无影脚,正中陈姨娘的肚子。
这一脚简直是货真价实不打折,陈姨娘顿时疼得两眼一黑,真的晕了过去,下身的血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安滢看到了血之后,才住了手,银竹和杭菊也失声尖叫起来,乱成一团,杭菊跑去找了三少爷,银竹则壮着胆子把陈姨娘笨重的身体扶了起来,但她的小身板又扛不住最近滋润了不少的陈姨娘,害得她再次一头栽倒在地上,脑袋和地面来了个结实的亲密接触。
如果说陈姨娘还醒着的话,估计也得被这一磕磕得晕菜过去。
这一动,吓得银竹再也不敢碰陈姨娘了,她只好摸摸陈姨娘被抓得一道一道的脸,又摸摸她微微痉挛着的肚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那边乱了阵脚,安滢这边也慌了神,她拔腿就跑,连红蕉都不管了。
红蕉见安滢跑出了十几米开外,也悄悄地捡了个银竹没注意到自己的空档,身手利落地从地上一翻而起,欲哭无泪地追着安滢去了。
此时的红蕉,真有一种“不如归去”的悲怆感。
跟对了主子真的很重要啊。
那边,陈姨娘很快被抬回了连翘院,几针扎下去,她就醒了,醒了之后便开始嚎,嚎得惊天动地,连乌攸坐在扶风院喝鸡汤的时候,耳边都能飘过尖锐的类似于杀鸡的尖叫声。
听动静,她生孩子的惨烈程度比祝姨娘好不了多少,可她生得比祝姨娘要顺畅得多,从她发动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孩子就呱呱落地。
那孩子的哭声也是意外地大,乌攸远远地听到的时候,还感到奇怪:怎么这么快?
还没等乌攸发表看法,灯笼就自言自语地来了一句:
“跟我们老家的鸡下蛋差不多快呢。”
乌攸马上听不下去了,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她:
她怎么能把陈姨娘比成鸡呢,又怎么能把三少爷的孩子比成蛋呢?就算你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说出来啊。乖,以后记得,到外头就别瞎说了,要说也要在扶风院里说,你的明白?
不过,陈姨娘生得虽然快,但她生了个姑娘。
她很不满足,安荣禹也不是很开心,所以只是等到孩子出生,抱出来看了一眼,他就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至于安滢和陈姨娘的冲突,安荣禹也都听说了,只不过他没觉得有啥特别的,陈姨娘是个什么性子,无风也要作出三尺浪来,而安滢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们俩争就争吧,打就打吧,反正孩子已经顺利降生了。
由此可见,安荣禹才真是把没良心和用完就扔的原则贯彻到了极致。
他现在操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忙活了小半年,安荣禹差不多也开始对家里的各项业务熟悉了起来,对于每天去铺子里签到干活,也渐渐地感到厌倦了。
而这个孩子的出生,给了他足够松懈下来的理由。
他是孩子的父亲嘛,所以为了孩子,稍微放松一下啊,稍微请几个朋友来宴饮几天啊,稍微放下工作几个月啊……
这都不是事儿!
于是,安荣禹一扫以前对待安景徵洗三礼时的漫不经心,立志要好好地把自己的新女儿的洗三礼大操大办一番,还要大宴宾朋,喜得陈姨娘见牙不见眼。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生男孩怎么样?生女孩又怎么样?架不住我得宠!生男生女都一样!
这样的差别待遇,让霞飞院那位嫉妒得眼都红了,恨不得把洗三时要用的添盆水换成开水,烫死那个新出生的小女娃然后自己上吊算了。
这老天爷也忒不公平了, 她一个入府主持了这么多年家事的,生出来的娃不健康不说,洗三、满月礼都是匆匆而过,这叫她怎么能心平气和?
自从这栀子当了姨娘,她就诸事不顺,现在还要帮她张罗洗三礼的事情!
想到这儿,祝姨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乌攸打算去洗三礼上露个面,然后自己就乖乖回家洗洗睡了,可是她的经历,真真是印证了,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她回到扶风院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一个小厮赶了过来,说三少爷请乌姨娘过去,顺便带上她的琴。
带琴?这是要去哪儿串场啊?
没记错的话,亲朋的宴席中午已经搞定了,晚上的晚宴,是安荣禹在扶风院召开的,邀请了一众狐朋狗……
我去,不是吧?
乌攸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起源于以前白姨娘的悲剧。
以前,白姨娘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被安荣禹召唤去,他一干醉醺醺的朋友,鼓着掌在下头起哄:唱一个!唱一个大爷给赏!
尼玛,这安荣禹不会是想请自己过去弹琴助兴吧?
大哥,你就这么急于把你的小妾展示给其他男人看,尤其是展示给你那群和你一样不靠谱的狐朋狗友们看吗?
你这是什么癖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