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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姨娘一听,险些一个白眼厥过去。
坐在墙头上兴致勃勃地观战的乌攸站在祝姨娘的角度开始了点评:
“太无耻了,尼玛旁边还有一个肚子里装着货的呢,那么大个,就直接给忽视了?”
祝姨娘心里想的正是乌攸说的,看着安荣禹对这个女人的疼爱和关心劲儿,祝姨娘的醋意从喉咙口直往外冒,要不是碍于自己行动不便再加上她还有点儿残存的理智,她就要上去脚踢小贱人,拳打死渣男了。
林回今也有了角色扮演的兴趣,捏着嗓子Cosplay起祝姨娘的心理活动来:
“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泡女人,你有本事早点儿承认啊!”
这俩人极度无聊却又双眼冒光地蹲在墙头,猥琐地旁观着这一场精彩纷呈的年度大戏。
其实过程也蛮简单的,简单概括来就是:
祝姨娘试图扮柔弱,被地上看起来更凄惨点儿的栀子反杀。
安荣禹呵斥祝姨娘,祝姨娘继续柔弱。
栀子求安荣禹不要责怪姨娘,是她自己不安分,安荣禹安抚之,一度忘却了身旁还有祝姨娘的存在。
祝姨娘终于忍不了了,想去踢栀子,被栀子再次抱住腿,偷袭不成,被安荣禹斥骂外加照脸上送了一脚。
所有的丫鬟婆子没人敢插手,强势围观中。
祝姨娘委屈落泪,终于采取了扮柔弱中的大杀器——晕倒。
栀子装作忠心护主,扑上去猛掐祝姨娘的人中,把她的人中都掐得凹陷了下去。
祝姨娘忍无可忍,试图再度动手,却再次被安荣禹斥骂。
丫鬟皮子继续强势围观中。
最后,这场大戏以祝姨娘华丽丽地真正被气晕为结束,安荣禹抱走了栀子,临走前吩咐霞飞院其他的丫鬟,给祝姨娘请个大夫来,并当场宣布,栀子从此成为他的六姨娘,收拾收拾就可以搬到距离书房较近的连翘院里去。
栀子娘家姓陈,以后底下人唤她陈姨娘便可。
安荣禹还有心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陈真真。
从此,栀子姑娘正式晋级为陈姨娘陈真真,外加肚子里的一个包子,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但乌攸和林回今都表示看得不过瘾,且一致觉得,栀子的新名字太霸气,再少一个字,就可以开精武门了。
这件事的后续也是虚弱无力,祝姨娘居然没有上门到栀子的新院子里扯着头发喷她口水,栀子也没有挺着她那还平坦的小肚子去霞飞院踢馆,这叫乌攸觉得好生无聊。
但是乌攸也知道,这主仆二人的仇恨算是种下来了,栀子把祝姨娘从里到外都得罪了个遍,祝姨娘也因为栀子的背叛颇为受伤,双方暗地里都卯着劲儿,一时间,整个三房都是暗流汹涌的状态。
祝姨娘自从送走了栀子,哦不,现在应该叫陈真真姨娘了,大病了一场,却又不能吃药,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再加上她被栀子如此高调地背叛后大受打击,情绪化得厉害,成天要么恹恹的,要么就因为丁点儿的小事摔盆打碗,小病更是一直哩哩啦啦地没有断过。
她可不恨安荣禹,在祝姨娘的心里,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眼瞎,只能怪别人太贱。
但如果这事儿换到了乌攸身上,她绝对会鄙视死这个在孕期家暴的混球,在她看来,夫妻间有些事儿可以忍,有些事儿是绝对不能忍的,这是底线问题。
他这回能一脚踹人脸上,下次呢?
不过,鉴于乌攸早就不把安荣禹看作是男人了,因此对他的举动不予置评。
这场大的风波闹过后,表面上看起来是安定了下来,但当事人都清楚,嘛叫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俩人早晚会有一次世纪大战的。
算算他们自进安府以来的谋划,林回今玩了一出有刻意安排也有巧合的蝴蝶效应,成功让二房和三房矛盾挑到了明面,乌攸更是用一张蛊方,为三房新竖起了一面叫做陈真真的招风的大旗。
乌攸和林回今,一人一边,算是把整个安府的水都搅浑了。
按照这些人不作就不会死的特性,早晚有一天,这导火线不用乌攸亲自动手,就会被点燃的。
大概一个多月之后,安荣禹的生日到了。
中午,安老夫人和安老太爷宴请宾客,大操大办了一番,锣鼓声响了一整天,而晚上,安荣禹打算办一个家宴,只叫三房的女人来陪他好好玩玩。
理所当然地,这群各怀心思的女人即将重新在安荣禹的生日晚宴上聚头。
祝姨娘本来可以不来的,但是她秉承着“老娘肚子里有货心里就有底我才不怕你们这群渣渣”的心理,坚定地要来带着自己肚子里的球打一次华丽的攻防战,而其他的几个姨娘都早早地知道了祝姨娘和新晋的陈姨娘之间那点儿不得不说的狗血故事,因此,她们和乌攸一样,都期待着一场血肉横飞的撕逼大战。
在赴宴前,乌攸在蜀葵、墨兰和灯笼的侍奉下梳妆打扮,灯笼一心一意地给乌攸梳着头发,而分别负责乌攸的衣装和妆容的蜀葵和墨兰则垂手侍立在一旁。
乌攸从铜镜中看到,这俩丫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她观察了一会儿后,这两位似乎也察觉到了乌有探询的视线,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
乌攸笑笑,舒展了一下身体,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遮遮掩掩的。”
蜀葵和墨兰对视了一眼,墨兰的脸上奇妙地浮上了一丝绯红,低下头去倒腾手底下的那些脂粉罐子,而蜀葵因为和乌攸的关系已经算是很好了,说起话来也直接,既然乌攸问了,她就原原本本地答道:
“回姨娘,奴婢和墨兰在商量,霞飞院和连翘院的主儿都有了,姨娘是不是也该……调理一下自己的身子?”
蜀葵还未出嫁,即使和乌攸主仆关系好,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觉得脸颊发烧。
哦,是打算让我用孩子拴住安荣禹的心?
可惜啊可惜,乌攸并不认为一个孩子能叫安荣禹那颗在月亮之上自由飞翔的心收回来,而且在安荣禹的观念里,生了孩子的女人就不能再算是女人了,参照白姨娘、季姨娘的待遇便能知晓一二。
再说了,乌攸没想在重生工作中诞育后代,这样的话工作和生活的节奏都会被扰乱。
更重要的是……
她要生孩子的那个对象是安荣禹啊!安荣禹啊!她自觉还没有堕落掉价到这份儿上。
难道是怕自己后代智商太高,就和安荣禹这样的货色结合以中和一下吗?
所以,对于她们俩的提醒,乌攸只能敬谢不敏。
但冲着乌攸和墨兰这份儿心,乌攸也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只好淡淡地应:
“我知道了。”
见自家姨娘似乎不是很上心的样子,蜀葵有些着急:
“姨娘,这是大事儿啊,您……”
乌攸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快些梳妆吧。我有自己的打算和考量的。”
乌攸的话都说到这儿了,蜀葵和墨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无奈地交换了一下目光,以示对姨娘所怀心思的不解。
相比于要不要给一个渣添个孩子,乌攸显然对晚上有可能发生的短兵相接更加充满期待。
还是戌时,六个如花似玉的姨娘集齐在了祝姨娘的霞飞院。
乌攸看到大家脸上都挂着招牌的笑容,可目光也都不断地在两个最有可能发生核聚变的女人身上来回逡巡,似乎在等待着今晚的重头戏上演。
在这里,乌攸还是习惯性地想要吐槽安荣禹一句:
叫两个同时身怀有孕而且还有嫌隙的两个人在一起装作好姐妹和和美美地用餐,安荣禹,你可长点儿心吧。
安荣禹自然是没注意到这群女人之间流窜着的诡异的电波,兴致勃勃地举酒庆贺。
两个怀孕的女人都是以水代酒,饮下一杯后,其他的人都纷纷落座,唯有一个栀子,啊不,陈真真菇凉,以一个倾世而独立的优雅姿态站立着,笑意盈盈地首先打开了战局:
“祝姐姐,妹妹再敬你一杯。以前多谢姐姐对妹妹的照顾,妹妹才能有今日的福分。姐姐对妹妹的恩德,真如那再生父母一般呢。”
这话落在安荣禹耳朵里是相当熨帖的,因为他一直以为陈真真是祝姨娘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尝鲜的小鲜肉,至于她前些日子的发作,只是因为不满陈真真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子嗣,发点儿小女人的性子罢了。没关系,他可以大度地不计较嘛,反正真真的胎也没什么问题,他还挺乐于看到俩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呢。
但陈真真这话的每一个字就相当于在从祝姨娘的身上剐肉,而且一边剐还一边笑眯眯地扇她的脸。
我特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以为我调、教你就是为了叫你爬上安荣禹的炕?栀子,你的狼心被狗吃了?
福分个屁!明明是你自己个儿犯贱凑上去的!
这回,祝姨娘的心态可不像当初知道季姨娘借机上位时那么淡定了。
首先,栀子比季姨娘那个瓜娃子聪明得多,对自己的手段相当了解,也就是说,自己如果想要对付她,非常难。
其次,祝姨娘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想趁着这个孩子的东风争取爬上三房主母的位置,可栀子这一胎一来,一下子把她原先的计划打乱了,就好像是一道精致的点心摆在面前,她已经志得意满地吃下了一大半了,却发现这点心里藏了个硕大的小强,还只剩下了一半,那种恶心感可想而知。
一想到这个平时里要恭恭敬敬地称呼自己“姨娘”的女人,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对面,笑盈盈地唤自己“姐姐”,祝姨娘就恶心得特么想要掀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