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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胭弯唇，“没事。”
宋云芸放下心，“我还怕他们的出现影响到你呢，还好你不在意。”
宁胭淡笑。
确实刚才猛地看到徐文慧，心头确实不太舒服，但也仅此而已。
都过去了，无论是那些恩怨还是其他，她都已经不在意了，当然也只是不在意，并不代表她会原谅那家人。
思及此，她神色更淡了几分。
月色如水，园里只留下几盏昏黄的路灯，映着流光溢彩的灯串格外漂亮。
冷风卷起院外的银杏树叶，两人都穿的不多，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宋云芸搓了搓胳膊，小声商量：“咱们回屋里吧，太冷了，感觉这天气又要降温了，真冷啊。”
宁胭赞同的应下来。
两人往回走，还没走两步看着迎面走来的徐文慧，对视一眼后停住脚步。
宁胭眼眸冷下来。
很显然，这并不是巧合碰见，而是有预谋的事。
她大概猜到徐文慧应该有事想跟她说，不过她并不想听，只觉得烦，这家子人真是没完没了。
宋云芸也猜到徐文慧要找她说话，嘴角微僵，小声嘀咕：“估计是找你有事，有点无语，没看出来我们不太想和她交流吗？”
对这个大伯母她并不亲昵，不止她，他们一家她都不是很喜欢。
明明都是一家人，可因为大伯那会是总经理的缘故跟家里总有点隔阂感，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大伯母也是。
后来真假千金一事，他们总算知道宋云柔不是宋家的孩子，可对着她这个亲堂姐却是那么冷血，那些话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她怎么敢期望这个大伯母是真心疼自己呢。
徐文慧脸色不太好看，勉强的笑笑，“芸芸，你可以先回去吗？我跟胭胭有话想说——”
宁胭打断她的话，“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们没熟到那个地步。”
徐文慧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宋云安在后面连忙扯了扯她的胳膊，她才将那些想说的话咽回去，看向宋云芸，“芸芸……”
宋云芸一脸假笑，不着痕迹的碰了下宁胭的胳膊。
宁胭猜到她的心思，笑笑开口：“您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说就行，没必要避着谁，芸芸和我的关系很好，更何况，我跟你们一直没什么话好说。”
徐文慧面色难看，身子止不住颤抖。
宋云安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姐，妈现在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她——”
他还想说些母亲有多不容易，宁胭已经没那个耐心听他说下去，脸色冷淡，“所以呢？”
宋云安懵了一下。
宁胭好整以暇的环抱着双手看他们，“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宋云安想说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咙里，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有。”
“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是我让她身体大不如从前吗？”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冷漠，宋云安只觉得那些心思无所遁藏，小声开口：“不，不是。”
宁胭嗤的一声笑出来，“既然不是那就不要拿这件事跟我来说，有病就去治病，我这里不是医院，我脾气什么样你应该有数，我没有那些个怜悯的心思给她，更不会因此就让着她。”
徐文慧拉住宋云安想要继续说话的胳膊，“这是妈跟你姐姐的事情，你就不要馋和了。”
宋云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徐文慧才将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苦笑了声说：“宁胭，我如果告诉你我后悔了你信吗？”
宁胭点头，“信。”
徐文慧刚欣喜的以为她原谅了自己，下一秒就听见她带着些嘲弄的声音：“怎么可能不信呢？这些日子来，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跟我说后悔了，但说实话这两个字我听得着实听有点腻。”
都说后悔，可有什么用吗？
造成的伤害没办法弥补，那些个后悔都是建立在自身利益被侵袭后产生的，如果这会宋伯昌还是总经理，他们会后悔吗？
不见得吧。
对于他们，她太过了解，在利益面前，人性的丑恶早就血淋淋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徐文慧僵着脸，语气低落的开口：“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如果最开始你没有被抱走，一切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那样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
现如今，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让他们一家变成现在这样四分五裂的样子。
“我不喜欢这个假设。”宁胭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轻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兴许会变成宋云柔的样子，想想就有点恶心，我太能明白环境和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了。”
徐文慧脸一白，被她说的话难堪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许久，她才轻声说：“你能原谅妈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我整夜的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想的都是从前的那些事，那个时候我太自以为是，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我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像话了。”
徐文慧红着眼，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哽咽，“我是你的母亲啊，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仅没有站在你身边，反而跟着她那样的伤害你。”
她捂着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泣不成声：“你一定是对妈妈失望了吧？不止你，就是妈自己现在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悔，我不是人——”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给自己一个巴掌。
宋云安连忙拦住她的动作，心疼道：“妈，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们大家都有错，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可我是她妈啊。”徐文慧依旧红着眼，啜泣，“最该关心她的是我，她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啊，我怎么能不心疼她呢——”
“好了吗？”淡淡的声音打断的话。
徐文慧脸上带泪，“胭胭你——”
“我说好了吗？”宁胭再次打断她，一字一顿的问：“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