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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辉阳只在洞府之中修炼,原本温和的面容上满是阴骘的神情。他对于自己那三个月所经历的一切都避而不谈。但是可以看的出来,这三个月的经历对他的影响颇深,以至于让他性格大变。
可以感觉的出来,在辉阳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深深的、巨大的愤怒。这份愤怒暂时被压抑了,但并不可喜。这时候的辉阳就好似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虽然地表平静,但地下岩浆已经汹涌奔流,一旦有了合适的契机,便将爆发。
金玲的父母——它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雄蛇叫做金风,雌蛇玉露,这两个名字一看就是一对儿,却也恰好贴切了它们的属性。
金风是风灵根,玉露是水灵根,自打得到辉阳所赐的丹药和功法后,它们的修行进展一日千里。
辉阳再见它们的时候也是称奇,回想一番,当年遇上这两只金环蟒的时候,它们灵智处于将开未开之时,很多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
将它们收服之后,只留下些许丹药,自己便离开远游,却不想两百年后再相见,这两只自己压根没当过一回事的灵宠居然就凭借那几瓶丹药就自己修炼到了成丹期。
妖修和人修是有所不同的,不过不同等阶分层也只是前面几个阶段。
妖修的前几个阶段分别为:灵窍、凝精、成丹、化形。
化形之后的等阶便和人修相同。
虽然妖修的寿命与人相比要长上许多,可那也是因为天道公允,在修行的道路上,它们本就比人类更加艰难。
人类的身体构造更与五行、天道相合,是以用人的身体修炼起来比妖修们用兽体修炼更加快捷、便利。
所以每一只妖想要成就大道就必须度过化形这一个坎,妖修的化形期等于人修的元婴期。
不管是化形还是元婴,不论妖修还是人修,都有一次机会重塑体魄。
这个机会对于人修来说,也可能就是重塑一下之前残缺的肢体,或者调整一下自己觉得不完美的外貌,而对于妖修来说则是天降福音,化形可以让它们以人类的姿态存活于这个世间。用人类的身体的修炼,加上妖修本身强韧的体魄,只要能够抵御过化形天劫,最后渡劫时的天劫反而不足为道了。
两百年,金风玉露便从什么东不懂的的蛇类成为成丹期的妖修。这让辉阳如何不惊讶?
妖修的成丹和人修的金丹,如果不看手段只看修为的话,也是差不多的。不过人类终究是身体构造占了大便宜,更有无尽的法宝、术法作为辅助的攻击手段。
这样两下一对比,就显得妖修的成丹期不过尔尔。
可是作为驭兽门的精锐弟子,辉阳对这些知识简直是了如指掌。
对于人修来说,两百年进入金丹期实属正常,辉阳自己从十四岁入门到筑基也花了一百一十年,出来游历之后,长了见识,认识更多不同的人,但也多了许多的负累牵挂,是以他从筑基到达金丹期一共花了近一百年。
也就是说,辉阳从入门到金丹期,一共花费了两百一十来年。这期间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在努力付出,宗门为了培养他也花了不少的珍贵药材、灵石。
可如今看看,一对只有几瓶丹药就能够在两百年突破成丹期的灵宠,辉阳也是汗颜,觉得自己当年一定是瞎了眼,这样天才的妖修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已经收为灵宠了,却一点都没有在意,还走了不少的弯路去另寻守护灵兽。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辉阳已经有过一只守护灵兽,虽然对方已死,但此生他是无法再定另一只守护灵兽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被毁的丹田已经修复,不走驭兽这一条路,以后转为法修,祭炼本命法宝也是可以的。
辉阳平静外表下的怒火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熄灭,反而是越烧越旺。他将一切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面。
修炼、修炼,丝毫不知幸苦和怠倦。即便是偶尔停下来也是忙于修缮洞府。
每隔一段时间,辉阳都会出去一趟,出去的时间不长,回来后也会带回大量的天材地宝或用于修炼,或用于维持洞府阵法的运转。
也许是那一次经历的打击太大了,即便辉阳日夜不綴的修炼,他的修为再也没有多大的进展和起色。
心魔再生!
金风玉露对这种状况十分的着急,它们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神识传音,和主人进行沟通。可几次之后辉阳便表示接受它们的好意,但自己心中已有分寸,随即,便将它们的神识屏蔽。
它们感觉的到,在辉阳这种疯狂的举动之下,一定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只是辉阳什么都不愿说,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过了百来年,辉阳的洞府终于布置好了。
这一天,辉阳撤去他在洞府之中运转的隐踪阵,静静的坐于甬道之前,双目微阖,似乎在等什么人。
金风和玉露知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虽然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夫妻俩还是坚定的守在辉阳的身边。即便辉阳出声驱赶,它们也没有挪动身躯分毫。
辉阳见它们坚持,最终同它们露出无奈的一笑,这笑容,好似初时相见的那般,带了些温柔、腼腆。
辉阳道:“虽说最初是我救了你们,可说到底,还是你们给我的恩惠比较多。这辈子算是不成了,若是还有下辈子,希望能有机会报答你们。”
金风夫妻俩闻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乎什么报答。从最初的相救、赠药,两百年的守候,三个月的救治,到最后百年的相处。期间的情分已经算不清楚谁欠谁更多一些了。
辉阳没有再说话,他摸了摸金风的脑袋,闭目。
这一坐,便是三日。
三日后的某一刻,通往洞府的甬道之中突然白光大作。
辉阳在白光之中睁开眼睛,他咧嘴笑了笑。
终于来了!
他张开口低低的吟唱,口中冒出一段又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双手不断结印,随着咒语和手印一个个的打出,在他的周身亮起一个又一个阵法。
金风夫妇看的有点呆了,它们可以感受到那些阵法之中所蕴含的威力,十分的惊人,可这也表明,如今不过是金丹后期境界的辉阳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使出这样的阵法。
他到底是怎么做的?
阵法的光亮还显得有些暗淡,辉阳全力催动自己体内的灵气,手心中的极品灵石一颗又一颗的被捏碎,但灵气消耗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辉阳补充灵气的速度。
眼见阵法若有若无,如不快速补充灵气,阵法就要消散。
金风当机立断,吐出自己的妖丹,用妖丹将自己体内的灵气协助辉阳布阵。
玉露见丈夫如此,自己也不假思索的如法炮制。
有了这一对灵宠的加入,辉阳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咬破舌尖,喷出一点精血于阵法之上。
染上辉阳之血的阵法颜色顿时暗了下来,却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结实了起来。
辉阳微微一笑,伸指一点,悬浮于空中的阵法便轰然印于他周围的地上,他在阵法中央端坐,阖目带笑。一只乾坤袋从他的腰带下飞了出来,落于两条金环蟒的面前。
“金风、玉露,这个乾坤袋中是我这些年的收藏,我留着也无甚用了。且送于你们。”辉阳的话语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金风听得分明,一滴豆大的泪水从它的蛇眼中滴了下来。
辉阳却依旧笑:“有生之年能够看见蛇流泪,也算是值了。都说人类生而高贵,可谁知道,人心还不如动物的心单纯可靠。老朋友,我还有最后一个嘱托,希望你能帮我完成。”
金风也不管辉阳要说的是什么,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辉阳道:“一会儿进来的那两个人,是我此生最恨之人,拜他们所赐,我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说到那两个人,辉阳的表情显得狰狞而扭曲,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叹道:“其实作为修士,我也明白,其他种种皆外因,今日我这样,终究还是修心的火候不够。可是我不甘心。如果我要下地狱,一定要让这两人陪着我一起。”
金风的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辉阳耗费所有修为成阵,又以自己为阵眼,抱的就是同归于尽的心思,只是自己所学终究是太浅,完全不明白辉阳的阵法是什么,不然自己也能够帮忙了。
似乎是看出了金风的心思,辉阳摇了摇头,“老朋友,这个仇,我必须亲手报,才甘心。”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等一会儿,那两人进来后,还需请你做几件事情。一则,将那两人引至阵中,我会为你开一道生门,他二人一进阵,你便从生门快速离开;二则,我再教你一段口诀,是御阵的,等你从阵中出来之后,每隔十日催动一番口诀,如此就此,再后面,每隔一月催动一番,九次之后便是每隔一年催动一次,而后九十年一次……这个大约次便差不多了。”
细细交代一番要让金风做的事情,金风含泪点头,声音黯哑道:“主人,您放心,我和玉露一定会完成您的交代。”
辉阳笑了笑,“不要再叫主人了,今日过后,你夫妻二人便自由了。好好活下去吧……”
话音未落,不远处便传来轰隆之声,那是甬道开启的声音。
辉阳一笑:“不说了,你且去引他们。”
金风应声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