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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大哥,还是找不到小姐,这该怎么办,眼看天色渐暗,我实在担心小姐的安危。”紫依站在人群稍微稀少的街道上焦急地寻找萧念霓。
缪青看了看天色,心里也着实紧张。再者,最近常有苴国杀手密探潜入,小姐身为相府千金,自当列入苴国绑猎名单。
“这样。你先回府找元胤,切勿让他人知道小姐失踪一事,我留在此处继续寻找小姐。”
“好。”随后紫依匆匆离去,缪青继续在街上寻找念霓。
另一边的念霓全然不觉紫依和缪青心中的焦急,只一心沉浸在考古的乐趣中。收货颇丰啊,与店主的交谈下,两盏茶的时间悄然而逝。她藏好了布帛,恭敬地与店长致谢道别,走出店门后,发现右手拐角有栋楼。此楼装饰华丽,龙尾檐傲然翘天,灯彩煌结,出入之人个个衣着华贵,举止有礼。念霓不知道那是什么神奇的地方,于是又退回来问店主。
“店家,请问右手边是何楼?如此堂皇。”
店主走到门边,远远看着那栋繁丽之楼,像是这辈子无论如何打拼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此乃九鸿楼,徐城最上等的酒楼,内含酒室十间,客房三十,接待之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万贯商富。哎——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里边的模样咯。”店主叹着气转身回去,念霓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栋楼。
不知道什么理由,她就是想进去看看,总觉得里面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走到九鸿楼的门口,念霓整整了衣襟,有模有样、气势阔阔地走进去。
九鸿楼的迎宾管家见到这个素衣女子,立马拦住,“姑娘,此非乞讨之地,恕不接待。”
从来没被人这般看低,“怎么说话的,我好歹是……”念霓想了想,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我好歹看中你们家的装潢,就想进来转转,不行么?”
管家嘲笑地看着眼前一股乡土气息的女子,继续打发人,“姑娘,这不是供赏游的地方,你还是快走吧,再不走的话,我可喊人了。”
“哼,你不让我进,我偏要进。”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被管家这么一激,念霓就越发想进去看看。就如当初张教授死都不让她下墓,她就愈想下墓。
“张管家!勤汝侯将至!”身后一名小厮喊张管家前去迎宾。张管家烦躁地转身,“知道啦!”正准备叫人撵走念霓时,回头发现四周已无人,气地一拍大腿,“诶呀!”
念霓穿过一道回廊,走到后堂,后堂清雅幽静,应该就是客房之地了。虽说只是民间酒楼,但此处奇花异卉绫罗满目,枝有鸟依,花随蝶舞,不输自家丞相府邸的后花园。念霓醉心于此,漫步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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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前几日巴国廷尉府失窃。”
九鸿楼的一间客房里,透过门缝依稀看见几名男子的背影。
“属下认为乃苴国密探所为。”
“末将有一事不明,苴国素来与巴国交好,何来此一出?”
而此时,念霓已经转悠到这间客房附近,这间客房居于宅末,门旁便是死墙,墙上挂着一幅画。远看似龙又似虎,念霓好奇心顿时燃起,于是走近了看。
难道在这里黄金都不值钱吗?这样一幅镶烫金箔的画,居然被放在毫不起眼的回廊尽头!穿越到这里后,念霓的价值观整片混乱。先不管怎么值钱,这幅画所勒之图实在出奇,于是便拿出袖中的娟帛开始临摹。尽管身旁的房门里不时有微弱的声音传出,但念霓并没有理会,只管自己聚精会神地临摹。
画到某个细节处时,念霓陷入思考,下意识地用笔在画上敲了两下。
“噔。噔。”
听到门外有声响,房间里的人立马警惕起来,离门最近的人率先推门直出。
念霓被身旁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大跳,更吓的是,紧接着还跳出一个戴铜面具的人,面具一直遮到上唇。还没等念霓吓的叫出声,那人就捂住了念霓的嘴。手中的笔滑落到地上,念霓的左手攥紧娟帛,死命喘着气,然后慢慢小步退后,后背紧贴着墙,不断试图叫喊,却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怎么回事。”随后又走出另一个戴铜面具的人,只不过此人的面具带有凤翼图刻,且衣着的锦缎稍显华贵。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戴着普通铜面具的人。
“少爷,此人在门外窃听,是否立即处死。”
‘什么?!要处死?!我还没待多久,怎么就要冤死了!’念霓恐慌地使劲奋力喊出模糊的字眼:“我没有!我没有!”却在抬头的一瞬对上了凤翼面具下的眼。
那一眼,带着惊奇与思虑。
戴凤翼面具的人看到身前眼神坚定的女子,勾嘴一笑,二话不说,拽过念霓轻功一跃,消失在回廊。
另一边,缪青一直找到九鸿楼的门口,就在缪青询问迎宾管家时,九鸿楼的后堂飞出一道身影,然而缪青并没有看见。
“张管家。”缪青快跑完了半个徐城,现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缪将军。”张管家上前向缪青问候,“缪将军来此,可是丞相有交代?本楼必定好生招呼。”
“张管家,我来是想问你,今日可否见过一名身着素衣、要系青云玉佩的女子。”
张管家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脑海里翻过一张张面孔,最后停格在念霓的面孔上。
“有有有,是见过一名素衣女子,正想差人打发她走,谁料她自己溜了。”
“现在可在楼中?”听到小姐的消息,缪青整颗心都有了希望,头顶的天瞬间乌云开散。
“额——小奴不知,将军这般着急,不知她是何人。”
“她是……”不行,小姐私自外出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将引来危险,“她是丞相的远房亲戚,这几日来府中做客,我奉命带她出来玩赏。谁知在集会中走散,眼下这不正着急着寻找她吗。”
一听与丞相有关,张管家自知有眼无珠,生怕得罪了丞相,于是赶紧安排好门口的迎宾事项,“阿牛,你来迎客,我先离开一下。”随后着急地带着缪青进楼寻找念霓。
“我已差人在门口留守,小姐若还在府中,定能找到。”
“好。”
一只雀儿从九鸿楼的上空飞过,只见有二人前后穿行在楼房中,脚步甚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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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放我下来!你是谁?这是哪里?你戴着面具,也是巫师吗?那你该不会要把我拿去祭天吧?!不要不要。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劫财的话我只有腰上的玉佩。……啊——你不会要劫色吧!啊——我求求你,要劫色去找那些红怡楼的姑娘,真别找我,你会后悔的,一定后悔的,大哥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念霓一路上喋喋不停,但面具者没有理会她,停落在一片竹林,松了拽紧念霓的手。双脚突然着地,念霓没站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哎呀!疼!”然后瞪了眼前的人,“好歹我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就不懂怜香惜玉呢!”
对方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反而背对念霓,语气冷淡地问:“听到了什么?”
“什么听到什么。”念霓拍拍屁股站起来,刚一抬头,剑已架在了脖子上。
“在门外都听到了什么。”
面具下的双眼透露着威颜和杀愤之气。
“没听到什么啊。”念霓理直气壮地回答,然而剑又逼近了脖子一点。
“没听到就是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说完这话,念霓在心里呆了下,感觉自己在讲废话……回神的时候,那人已将脸靠近念霓,只差一拳之隔。
“你若不坦言,今日你必须丧命于此。”
一字字清晰地灌入念霓的耳中,然她心里很纳闷,明明说了没有听到,为什么就是不信。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管你们在讲什么!”
那人又将脸逼近,“既然如此,又为何站在门口。”
“研究画啊!”
“画?”对于这个回答,面具下的人感到无所适从。
“对啊,就是这个。”说着,念霓将手中攥紧的娟帛打开,“因为你们突然冲出来,害得我还剩下一块没画完。”讲到这,念霓心中就来气,因为接下来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去九鸿楼了。
面具者拾过娟帛,把脸移开,映着夕阳的余光看着。然后转过身,看向正噘着嘴闷气的念霓。慢慢移开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念霓赶紧摸着喉咙,看看有没有出血,她以为对方已经放过她了,谁知等自已一抬手,一道剑光挥过。
这可吓坏了念霓,心脏都要从喉眼里跳出来了,低头看时,衣袖割裂落到地上,随后几张娟帛纷纷垂落。
完了完了,虽然这些娟帛里的东西只是对虎钮淳于的笔记,可在现下,这些娟帛足够让她再次陷入险地。
面具者迅速用剑戳起旋落半空的娟帛,指在念霓眼前。
“那是画,这些又是什么?”
念霓在心里琢磨着,总要想个完全之策。
“这是资料,虎钮淳于的资料。”
在战国时期,虎钮淳于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居然有人要收集它的资料,还特意记录在娟帛上,实在令人怀疑。
面具者翻开这些娟帛,看到里边的内容后,一时闪过诧异的目光,之后立马亮起煞血之光,扔起剑刺穿娟帛戳进念霓身后的竹子上,娟帛上的简体汉字正好对着念霓的脸侧。
“这不是巴文,我怎知这不是你们暗地里交流的暗语!”
念霓几近崩溃,这该怎么解释。
“哎,这是简体汉字,很久很久以后大家都要会认会读会写的文字,不是什么暗语。要不要我翻译给你听?”
“真是可笑,我既不识得,岂能分辨你翻译的是真是假。”
念霓甩了甩手,准备朝另一个方向走。
“算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要走了。”
刚转身来着,“咻”的一声,又是那把剑挡在脖子前。
“我说过,今天你必须命丧于此。”
“你这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把剑架在别人脖子上。”
“哦?把剑架在脖子上,这不是你最熟悉不过的事情么?”
“什么?”念霓听得莫名奇妙。
“快给我搜!主上有令!生捕江阳王者!赏金千两!”
竹林的另一头冒出一团火星,领头的在前面喊着。
面具者听到声音耳朵微动,皱起眉,收了剑拽紧念霓跑走。
“喂!你又要干嘛!”念霓死命捶着拽紧自己的手。
“想活命的话就闭嘴!”面具者加快了脚步,念霓成了风中被拖着跑的少女。
“那边有声音!快给我追!”火把一齐奔向念霓他们俩身后。
一时,竹林地里脚踩落叶的声音格外清脆,似曲无章的乱鸣。